「不管剩下多少時間,我會一直留在你的身邊……」
「就算世界會末日,但是我對你的愛不會停止!」
「讓我們牽著手,一起走到宇宙的盡頭。」
「即使撒旦也拆不散我們倆。」
「我愛你……」修東恆捧著女主角的臉,專注的凝視著,比那個最近竄紅的「李大仁」還要癡心深情,他的目光散發著執著的愛意,好像想將自己整個人獻給她。「跟我走,把你自己交給我,我會用我的一生來給你幸福……」
「我愛你,我願意……」女主角仰頭看著他,那情不自禁的模樣不像在說對白,倒像是在講自己的心聲一般。「我願意追隨你到海角天涯……」
「卡!」導演喊道,「OK了。」
當「OK」這個字眼一響起,修東恆馬上收回雙手,眼神也在瞬間變得冷淡、充滿距離感。他一個轉身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開,剛剛鏡頭裡的多情男子,霎時消失無蹤。
「我的咖啡呢?」他表情陰冷,好像索命閻王一般。「我要咖啡。」
「已經叫了……」助理帶著抖音說,彷彿古時候太監在回答皇上的問話。
「在哪裡?」他眼睛微瞇,表情冷酷的問。
「還、還沒有送來……」助理的腿快要軟了。
「理由?」他好聽的嗓音像冰一樣冷。
「可能是叫了太多杯,需要一點時間……」助理看看在場的其他人。「劇組另外叫了三十杯……」
「那跟我的咖啡有什麼關係?我只要一杯!」
地獄結冰的情景也不過就是目前這景況吧?
演藝圈都傳言修東恆很難搞、目空一切,自以為是太上皇,這……絕對是真的,不是謠言!什麼款款柔情、癡情形象和溫柔笑容都只在螢幕上才看得到,助理再次體認到這個傳言的真實性。
「大家一起叫……」
「你是今天才來當我的助理嗎?」修東恆一副要拆了他骨頭似的咬牙問。「沒有咖啡,你叫我怎麼演下一場戲?」
「應該……馬上就到了。」助理又是看表又是轉頭四處張望,想看有沒有外送的摩托車到外景拍戲現場,他在心中祈求著上帝:快來吧咖啡,修大牌若是發起脾氣來,那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啊,私底下他不是「李大仁」,他是百分之兩百的惡魔!
「馬上是嗎?」修東恆雙手環胸,表情好似在等著看「馬上」是什麼時候。「你的『馬上』和我的『馬上』最好是一樣的。」
「我打電話再催。」助理連忙拿出手機。
「再催?你現在才要再催」
「應該是要到了……」其實助理早就打電話催過,對方也說出門了,他知道這家咖啡館離拍攝現場不會太遠,應該隨時可能會到,若不是修大牌對咖啡品質的堅持,他也不會非叫這家知名咖啡館的咖啡不可。
「現在換成『應該』是嗎?」修東恆臉上揚起威脅的笑弧。「接下來是不是要換成或許、可能、八成、也許、不一定?我看你是想換工作吧!」
「我沒有要換工作!」助理露出一副天要塌下來的表情,等一會他一定要殺了那個外送人員!他愛這份工作,薪水不差又可以跟在超級巨星的身邊,就算僱主超難搞,但在利多於弊的情況下,他說什麼也要撐下去。「我、我馬上開車去幫你買一杯。」
「你開車去買?那現場呢?誰照顧我?」
助理已經滿頭大汗,修大牌需要的不是照顧,而是一個可以供他使喚、蹂躪的可憐蟲,據說還沒有大紅大紫之前,他是一個親切、隨和又有禮貌的人,可是爆紅之後……助理才跟了他一個月,就發現傳言是對的,他個性果然機車、龜毛又陰晴不定。
「所以……」助理嚇得六神無主,這也不是、那也不行,是要怎麼辦?
「我再給你一分鐘。」修東恆走向他專用的休息椅,除了導演,就只有他有特別配置的座位坐,連女主角都沒有,而且據說女主角和導演還有一腿呢。
「謝謝,我馬上……」
「一分鐘後……」修東恆打斷他,「就算是變魔術,你都要給我變出一杯咖啡來。」
「一定!」助理提心吊膽的打包票。
「五十九秒、五十八秒……」
江彩櫻打工的咖啡館雖然小有名氣,但很少一口氣接到這麼多杯的外送訂單,好像是要送到什麼拍戲地點,本來這也不是她負責的項目,不過對方打電話來一直催,甚至揚言再不送過去就拒付款項,所以等不及另一個外送的工讀生回來,她便叫了計程車急著去送咖啡。
地點是在東區一處小公園裡,如果不是司機熟門熟路,還真是有點不好找,畢竟一般人誰會知道在這麼熱鬧繁華的東區,有這一處幽靜的公園。
當江彩櫻一下車走去,就有一個男人好像是火燒屁股般的飛奔衝到她面前,彷彿後面有惡鬼在追他。
「焦糖拿鐵咧?」他大吼。
她愣了下,連忙彎下身要拿。
「你會害死我!」他叫著,她才剛從袋子裡拿了杯咖啡出來,他馬上搶過去。「我等一下再和你算帳!」
江彩櫻不懂,不過就是一杯咖啡,和生死有什麼關係?有必要這麼十萬火急嗎?她把其他三十杯咖啡往身旁一張空桌子上放,等待付錢的人,這可不是幾百塊的事情。
柯漢唐終於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小命,當修大牌拿到咖啡喝了一口之後,顯然是挺滿意咖啡的味道,所以只給了他一記冷眼,就邊享受咖啡邊閉目養神了。
「你是用爬的過來嗎?」走了又回來的柯漢唐,剛才差點精神崩潰。
「先生……」
「只是送幾杯咖啡要這麼久?」
「不是幾杯,是三十一杯。」
「如果你們吃不下這麼多的份量,可以一開始就說啊!」柯漢唐繼續開罵。
「我已經坐計程車送過來了。」要不是對方奪命連環Call,其實她是可以走路來的。
「你也可以搭直升機,在天空飛比較不會塞車。」
江彩櫻不是聽不出這傢伙話中的諷刺,如果不是為了多賺些錢,不是因為每一份工作對她來說都很重要,她也不必在這邊看人家的臉色忍氣吞聲,無奈的是,事實就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總共是三千六百元,我們優待一杯咖啡。」她揚起職業笑容,好歹拿人家薪水,總要盡心盡力,顧客永遠是對的,不要和顧客起衝突,也不要跟顧客爭辯對錯。
「三萬六都沒有關係,但是你們的動作要快嘛,你不知道這是誰要喝的嗎?」柯漢唐持續把氣出在這個倒楣的女生身上,雖然他的良知提醒他不要這麼不講理,大家出來工作也不過是賺個餬口錢,但誰教他太火大了。「是修大牌!修東恆,你不知道嗎?」
修東恆
江彩櫻當然知道他,目前國片當紅,而修東恆就是這兩年來爆紅的男演員,以深情又癡心的形象贏得女影迷的心,聽說當他雙目凝視著一個人時,那好像可以奪人魂魄的炙熱眼神幾乎可以令人燃燒;當他在你的耳際邊低語時,那好似在挑逗人的聲音可以鑽進心底,讓人全身酥軟。
魁偉的身材,散發著精壯、強健的氣息,俊朗且令人窒息的帥勁,深深打動每一個女性的心,剛毅內斂的眼神時而凌厲,再加上偶爾擰著的濃眉,那酷勁、那瀟灑和那令人呼吸都要為之停止的成熟的男人味,讓他成為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他很紅,台灣的國片可以揚名國際好像就要靠他了,他是電影圈的希望,只不過片酬也高得嚇死人。
但那又如何?對她而言,現在可不是迷偶像的時候,她沒有那個心情和福分,如今的她只能努力賺錢,非常、非常的努力……
「三千六百元,謝謝。」她還是重複這一句話。
「真不想付這筆錢,你知不知道我的細胞剛剛死了多少?」柯漢唐邊抱怨著,邊拿出皮夾。
在他付錢的同時,一些工作人員陸陸續續過來拿咖啡,反正不喝白不喝,尤其這是修大牌付的錢,那傢伙這麼難伺候,請大家喝咖啡也是應該的。
「連導演都得看他臉色……」
「那算什麼,編劇還被他叫來當場修劇本。」
「女主角也被他貶得一文不值……」
「他還嫌燈光是三流的……」
「兩百元的便當他也看不上眼,嫌連餵狗,狗都要考慮。」
柯漢唐和江彩櫻都聽到了工作人員的這些對話,江彩櫻一臉不解,工作人員在罵的是……修東恆嗎?
柯漢唐就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他當然知道工作人員是在說誰,而且是存心要說給他聽,好像是在暗示紙包不住火,早晚大家都會知道修東恆的真面目,那個「癡情種子」的形象只是個幌子。
「你隨便聽聽,別太當真。」他算了三千六百元整的鈔票給她。「有些人就是喜歡在人家後面說長道短的。」
「是啊。」她淡應。
「而有些人標準比較高。」
「哦。」江彩櫻把錢塞進牛仔褲口袋裡。
「修大牌……我是說修東恆,其實人不錯。」
「隨便啦。」她聳聳肩,不在乎那個大牌人好不好,反正不關她的事,她該做的事已經完成了。她一轉身,正好就聽到有人喊著「開工」。
「那個外送咖啡的……你們咖啡不錯喝,明天幫我們……」有名工作人員邊走向她邊急著說:「送到……」
江彩櫻倏地回身看著他,旋即拿出身上的筆記下。
修東恆緩緩的走向拍攝位置,接著他要和女主角拍一場吻戲,而他……看到了「她」。
「她」站在那裡,雖然以往的直髮紮成了馬尾,可是一樣的五官、一樣精緻的容顏……或許眉宇之間多了一些生活的歷練,但是他沒有看錯,「她」就站在那裡,牛仔褲取代了長裙,精明的眼神取代了嬌弱的味道,「她」看起來堅強又獨立,氣質跟以往不同,可是那臉孔和那身形,分明就是「她」,正栩栩如生的站在他面前。
他大步朝她走了過去,看她不知道在忙著記錄什麼,他穿過了擋在他前面的人,然後直接抓著她的雙肩,眼神銳利中又帶著一份濃濃的深情,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江彩櫻不知道這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她的筆差一點就掉了,她明明在記著明天要外送的資料,可是下一秒忽然有人抓著她的肩,那力道……
她猛地抬頭,視線和那雙手的主人交會,然後訝異的看到傳說中的修大牌正以一種她形容不來的眼神在看她,好像是迷惘,又有些不可思議,而這之中還夾著疼惜……不會吧?
就算在演戲他也找錯女主角了。
「你……」江彩櫻不是害怕,反正現場這麼多人又是大白天,她不怕他會對她做出什麼事,只是他的舉動真的很奇怪。
柯漢唐衝了過來,不敢相信修大牌會為了一杯太晚送到的咖啡而「殺人」,天哪!他該不會是想要掐死那個外送咖啡的女生吧?
「大牌……」柯漢唐脫口而出。「你沒事吧?你在做什麼?一大堆人在看著你耶。」
修東恆畢竟沒有真的昏了頭,他的理性還在,也知道真實的人生是怎麼在進行著,他只是一時之間好希望時光可以倒流……現在很多女人在喊「凍齡」,好像青春和時光就此可以停留在某一個階段,永遠不要再前進。
可以嗎?真實人生也可以如此嗎?
但是這個女孩……他從她眼中的神韻和嘴角那抹固執可以分得出來,她並不是那個原來在他心中的「她」。
那個女孩……再也回不來了。
緩緩的收回雙手,他明白自己做了一件不太合理的事,卻也不想多加解釋,於是自嘲地聳肩,恢復冷傲的表情,腳跟旋了個方向朝女主角那邊走去。
女主角已先就定位,正不解的盯著他瞧。
先把工作完成再說,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先做完工作吧。
江彩櫻會選擇在秦菲的咖啡館兼差,除了那濃醇的咖啡香很吸引她之外,也是因為這工作不會耗費太多的體力,尤其是經由齊芃茉介紹,秦菲對她多了一份禮遇,所以上起班來還滿受照顧的,比起另一份兼差的便利商店,在這裡簡直像置身天堂了,齊芃茉真夠義氣。
看看牆上的時鐘,打烊的時間快到了,所以她開始收拾一些杯盤,把它們晾在杯架上。
因為懷孕的關係,秦菲通常六、七點就回家休息,反正有個那麼愛她的老公杜台豪在,秦菲已不再把咖啡館當成一切。這就是女人,有了愛情的滋潤再加上即將到來的小生命,連事業都可以放一邊。
掛在門上的風鈴響起,這時應該是不會有人要上門喝咖啡,一杯好咖啡是要細細品嚐的,而他們就要打烊了,這一點時間……
進來的男人臉上戴著有型的墨鏡,但明明都晚上了,這時墨鏡根本派不上用場……江彩櫻忽然頓住,再一細看,咦?那分明是—
修東恆
是嗎?真的是修東恆耶!
修東恆不等人帶位,直接就走到了最角落不會被人注意到的那張小圓桌,因為店裡還有兩個客人,所以他沒有直接摘下墨鏡,而只是等著。
江彩櫻拿起Menu,從櫃檯出來朝他走過去,不管上次碰面他是不是對她感覺「不友善」,來者是客,既然他上門了,她就要接待。
把Menu放到他面前的桌上後,她用一種平和的語氣提醒著,「再二十分鐘我們就要打烊了。」
「所以我可以要一杯焦糖拿鐵嗎?」他的聲音帶點冷意,但那些瘋狂迷戀他的粉絲們根本不在意也聽不出來,因此連他的聲音也被票選為有磁性的迷人嗓音前三名。
「你可以在二十分鐘之內喝完嗎?」江彩櫻點點頭。「不然我們可以幫你把剩下的咖啡做外帶。」
「好。」他乾脆的回一句。
「焦糖拿鐵?」
「是,我最愛的口味。」
「請稍候。」她就像是接待個普通客人般,沒有因為他是「修大牌」就有特殊的待遇,她可不是那些瘋狂的追星族少女。
不久後,最後兩個客人也結帳走了,修東恆才摘下墨鏡,他確信此時身邊不會有狗仔,現在他只想當個平凡人,只想做些平凡人會做的事。
當江彩櫻送咖啡過來時,立刻就發現他拿下了墨鏡,露出那雙令無數女性為之著迷的眼睛,他那雙眼訴說著柔情和堅毅,會教女人為了他上山下海、赴湯蹈火也沒有一句怨言。
「你的焦糖拿鐵。」她放下咖啡道。
「我的助理告訴我的。」
「什麼?」正要走開,她又因為他的話而停下腳步。
「他告訴我這家店的地址。」
「原來我們的咖啡好喝到會讓你不惜親自跑一趟?」
「不只是因為咖啡好喝。」他凝望著她說。
「哦?」她怔了一下。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修東恆直接問道,他懶得拐彎抹角,也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因為店已經要打烊了,如果她表現得像是那些鎮日追逐他的瘋狂影迷,那他相信自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想要知道的一切,可偏偏她表現出來的很……淡定自若?平穩自持?
他肯定她絕對不是他的粉絲,所以他必須用迅速俐落的方式採取行動,並且不會接受「失敗」這個結果。
「我的名字?」不是沒有男人向她搭訕過,但後來他們總在她背後為她取了個「冰山美人」的綽號,因為她擺明了對談戀愛什麼的沒有興趣,通常只要她冷淡的搖頭,他們就知難而退了,她的眼神清楚的說著「不」,為了日後見面不難看,他們表面上至少會很有風度的接受她的拒絕。
於是—
她認真的搖搖頭,再加上堅定的「Say No」眼神。
「不行?」從修東恆成名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被女性拒絕,感覺還真是特別。
「是沒有必要。」
「但你知道吧,如果我真的想,我還是問得出來。」他習慣了予取予求,沒有他要不到的東西,除了……
「那你或許也該知道……」她被他的口氣激出了脾氣。「就算你問出來了,也改變不了任何的事。」
「這是挑戰嗎?」修東恆露出非常感興趣的表情,這個女孩很有個性,比起……不能想,再想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這個女孩剛剛不也說了?
「這是事實。」她又道。
「你的名字有這麼神秘?」
「不是神秘,是不值得你問。」
「若我就是想知道呢?」
「喝你的咖啡吧。」江彩櫻邊說邊指了指牆上的時鐘。「就算你再大牌,只要沒有買下這間咖啡館,我們就是十點打烊,所以請不要浪費你或是別人的時間,大家都辛苦工作了一天,想早點休息了。」
修東恆默默在心裡給她打分數—七十五分,在他心中,她已經及格了,成功撩起了他想要認識她的心情。
「所以你何不直接告訴我你的名字,這樣大家都省事?」他沒有放棄。
然而江彩櫻已經轉身走開,她不是沒有應付過這種男人,他和他們的不同之處只在於他是電影明星,有很高的知名度和很多女性粉絲,可就只是這樣而已,她對他興趣缺缺,也不是他的粉絲,所以他多紅都不關她的事。
修東恆不常笑,螢幕上他或許還有笑容,但是私底下他幾乎是不笑的,可是這一瞬間,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個女生很有意思。
咖啡館十點準時打烊,剩下的咖啡,那個修大牌沒有外帶,瀟灑的就走人了。
而江彩櫻也沒有多想,認真做著打烊後的收拾工作。秦菲信任她,打了一副店裡的鑰匙給她,所以她是最後一個關店鎖門的人,同事們已經陸續先離開了。
她剛鎖好門才走到街角要過馬路,一個人影便由街上的陰暗處走出,臉上仍是戴著墨鏡,他之所以能讓她停下腳步,是因為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江彩櫻。」
她愣了一下,怎麼可能?才過了那麼一丁點時間,他就查出她的名字?
「比你早兩步出店門的同事……」不想讓她反感或是害怕,修東恆主動揭曉答案。「我花了五千元跟他買你的名字。」
「你花了五千元」她忍不住驚呼。「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名字這麼值錢?」
「江水的江,彩色的彩,櫻花的櫻。」他問得很仔細。「幫你取名字的人一定很喜歡櫻花。」
「幫我取名字的人已經不在世上,也看不到櫻花了。」她刻意這麼 ,想要引起他的內疚感。
果然,修東恆一下子就啞口無言。
「花了五千元當冤大頭,感覺如何?」她接著問。
「很值得。」
「你是錢太多沒有地方花嗎?」她有點動怒了,世界上有多少人沒錢吃飯,他竟這麼浪費
「如果你之前願意告訴我,我就不必花這五千元。」
「但我並不想告訴你。」
「所以我只好想其他辦法。」他聳聳肩。
照他的說法,好像這一切還是她的錯,不過要應付他這種人,她也不是沒有辦法。
「信不信只要我大叫一聲『修東恆在這裡』,就會有一群人撲過來堵得你寸步難行。你知道自己很紅,絕對可以引起大騷動吧?」這個男人太自以為是了,該給他一點教訓,要他別再惡人先告狀。
「那你信不信……」修東恆一派輕鬆,完全不把她的威脅當一回事。「我會抓著你的手一起跑。」
「你為什麼要這樣?」
「有難同當啊。」他露出一個痞笑。
「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當』?」
「因為這『難』是你引起的。」他理所當然的答道。
「胡說!是你先來惹我的。」她決定把話說清楚。「修東恆,你沒有這麼無聊吧?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修東恆知道自己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他沒有搞錯對象,也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他不曉得原來她和他一樣難搞,他們倆有得拚。
「我送你回家。」他突然轉移話題,完全不回應她的問題,知道她的名字後,他現在想要知道她住在哪裡。
「送我回家?」江彩櫻快要被他搞瘋了,他為什麼要送她回家?又是憑什麼送她回家?因為她白天時咖啡送得太慢了,所以他要整她?
「有人送安全一些。」他理性的表示。
「我們很熟嗎?」她忍不住反諷。
「我們可以變很熟。」
「那如果我就是不想和你變熟呢?」
「那抱歉了,」修東恆擺出恕難照辦的表情,兩手一攤。「我想和你變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