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雲只匆匆地瞥了她一眼,就飛一樣地竄進了浴室,昨晚他慾火焚身,小女人卻又甜蜜蜜地睡在他身上,連進浴室沖個冷水澡的機會都沒有。
被扔在外面的成媛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哈哈,活該!誰要你不喜歡我卻想著負責,又改不了男人的劣根性,看見女人就上火,就該吃點苦頭。」
杜非雲在裡面折騰了許久,確定冷水徹底澆滅了欲.望,才推開了門。
成媛已經準備了一套衣服遞給他,「這是我哥哥的,你們身材差不多,應該可以穿。」
「謝謝。」
換好衣服出來,成媛已經打扮整齊,明艷不可名狀,他看了又是一陣口乾舌燥,連忙轉開眼睛,「昨晚我想說……」
真是一個掃興的男人!成媛悻悻地接道:「你想說要對我負責對吧。」
「你怎麼知道?」
幸好昨晚沒問,不然那一覺一定無法睡得那麼香甜,成媛微微冷笑,「你倒真是有責任感,大半夜地跑我家裡就為說這話。」
「你一直沒和我聯絡……」杜非雲辯解。
「是哦,反正我就是一個包袱,我不聯絡你,你剛好可以把這個包袱甩開,不用理會,樂得輕鬆。那昨晚你跑來幹什麼的,是突然良心發現了嗎?」成媛本來就是個伶牙俐齒的,兼之胸口發悶,嘴上更是沒個把關的,口不擇言起來。
杜非雲也有點火了,提高了聲音:「你能不能別出口傷人!」
「反正我就是這樣糟糕的個性,哪有你的非煙好,看不慣就不要看。」成媛推開房門,「我去上課了,你請自便。」
杜非雲氣得臉色發青,「你給我站住,」
成媛頭也不回。
杜非雲氣到不行,心裡也憋著一口氣不肯去追,等他想下樓去看看情況的時候,客廳裡已經空無一人,他也沒耐性再待下去,摔門而出。
他本來以為她只是淘氣些,最近怎麼變得不可理喻起來,好好的氣氛,一下子全都破壞光了,還鬧了個不歡而散,早知道他昨晚就該把她狠狠壓在身下,看她還有沒有力氣跟他唱反調。
「唔……」
聽到痛苦的呻.吟,沉浸在自我厭惡中的成媛才回過神,她嚇了一大跳,原來她上完課回辦公室的路上心不在焉,竟然踩到了蘇靜教授的腳。
「對不起,對不起。」成媛連忙道歉。
蘇靜卻只是咬著唇痛苦呻.吟,一張臉上慘白無比,額頭上甚至沁出了小小的冷汗。
高跟鞋殺傷力雖然大,但也不可能疼成這樣吧。
「蘇老師,你還好吧?」
看蘇靜痛苦萬分的樣子,分明是「不好」的樣子,成媛扶著她坐在路邊的石凳上,剛要拿出手機請醫務室的人來幫忙,卻被蘇靜阻止了。
她冷汗涔涔,「我的……我的袋子裡……有止痛藥。」
成媛從她手裡拿過袋子,裡面東西很少,一眼就發現了要找的東西,一個白色的小瓶於,「是這個嗎,蘇教授?」
「嗯……幫我……拿一顆。」
成媛看著蘇靜吃了藥,神色終於漸漸地恢復了平靜。
蘇靜朝她笑了笑,「嚇到你了,對不起。」
成媛欲言又止,從手袋裡掏出紙巾遞給蘇靜。
蘇靜慢慢地擦去臉上的冷汗,問:「聽說過痛覺敏感嗎?」
成媛茫然地搖頭。
「呵呵,應該歸於神奇的體質,我去很多醫院看過,這個甚至不能稱之為病,平時完全沒有任何症狀,但發生相同的疼痛,卻比一般人要疼上許多倍。」
成媛不知怎的.腦子裡忽然閃過杜非雲的臉,那一天好像她撞到了杜非雲,他也疼得面色鐵青,還一直以為是他怕痛。
她望了望手頭的藥瓶,擔心地問:「經常吃止痛藥,會產生依賴吧?」
「當然。」蘇靜從她手裡拿過小瓶子塞進手袋裡,「如果可以忍耐,我一般都不吃,不管會不會上癮,對身體的副作用都很大,所以剛才一開始也沒想吃,後來怕嚇壞你,乾脆就吃了,偶爾也要偷懶一下,哈。」
「對不起,蘇老師,要不是我……」都怪她走路心不在焉,不然也不會害得蘇老師這麼痛苦。
蘇靜溫柔地笑了,「沒關係,又不是故意的,千萬不要同情我,我因為痛覺敏感,所以平時我會更加好好保護自己,幸福才更加難能可貴,也算因禍得福了。好了好了,我得上課去了,你待會兒也有課吧,走吧走吧。」
成媛確實有課,這個小插曲耽誤了不少時間,她來不及想太多就跑去教室了。
上完課,有不少學生要問她問題,成媛都拒絕了,「我今天有事,有問題寄信到我電子信箱吧,晚上一定回。」
然後她就開著車子離開了學校。
「感覺到了嗎?今天執行長周圍的氣壓特別低呢。」
「少來啦,執行長向來都是冰山一座,比冷氣機效果強多了。」
「那是你眼拙,平時執行長雖然不笑,人冷冰冰的,但都很講道理又開明,幾乎都不怎麼罵下屬。今天他一連叫了好幾個經理進去,他們每一個出來都垂頭喪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罵得狗血淋頭了。」
「真的耶,你一說我記起來了,剛才何經理從執行長辦公室出來,還偷偷問我執行長怎麼了,我還以為她對執行長有意思呢。」
杜非雲的兩個助理,一邊偷偷瞄一眼自己上司寒氣罩頂的臉,一邊交流著自己的觀察心得,所猜的還真八九不離十。
「我請你們來就是讓你們來聊天的嗎?」
助理們猛地抬頭,就望見一張放大的俊臉,「執行長!」
「都給我工作去,再這樣下去不用來上班了。」
「是!」
兩個助理急急忙忙地回到工作崗位,等杜非雲坐回了辦公桌,才面面相覷地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執行長真的受到刺激了!
杜非雲以為成媛又會好幾天對他不理不睬,一想起今天早晨不歡而散的場景,腦子裡就是一團理也理不清的煩躁。
要不他先低個頭算了,雖然是對方先發的飆,但是他畢竟把人家都給吃了,還吃得津津有味,意猶未盡,何況成媛態度是惡劣了點,也不是什麼樣的大事,身為一個男人,沒必要事事跟女人計較。
想了一上午,終於想好了寬廣的台階下,杜非雲打算晚上再到成家去,這次他一定要好好找她談談,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剛想得妥妥當當,助理就叫他了:「執行長,有一位成小姐想要見你。」
「成小姐?」他怔了怔,激動地站了起來,「快叫她上來。」
助理驚得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執行長居然也會露出這麼人性化的表情,這個「成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連被執行長深深寵愛的杜經理,雖然一直被溫柔對待,可也沒有露出這樣激烈的情緒過。
不敢耽擱,連忙把執行長的意思傳了下去,助理們都活躍起來了,臉上露出了看好戲的色彩,原來之前執行長是遇到感情困擾了。
不一會兒,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一個高挑的美麗女人走了進來,無可指摘的精緻五官,位於巴掌小臉最適當的位置,從而構造出一張令女人嫉妒的美麗臉龐。被簡單的套裝包裹的身體,也是上帝引以為傲的作品,纖細的不盈一握的腰肢,豐滿高挺的胸脯,挺翹圓潤的臀部,修長筆直的雙腿,無不如同磁力一樣深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外貌明艷,氣質也是出類拔萃,如同完美的女王,強大的氣場以她為中心,在週遭形成一股強烈的颱風,但是,美麗的女王眼裡只看得見一個人,她們最英俊、最有才的執行長。
「跟我來。」
每一個都擦亮眼睛、豎起耳朵打算看一場驚天動地的好戲,卻又被無情地抹殺了希望。
兩個上帝的寵兒,一前一後走進了隔間的休息室裡。
有時候杜非雲晚上工作到太晚會在裡面將就一晚,所以這個休息室有著最好的隔音效果,就算只隔著一扇門,也什麼都聽不到。
杜非雲默默地看著成媛關上門,她轉過身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在空氣裡交錯。
「妳找我有事?」
成媛單刀直入,「你痛覺敏感?」
杜非雲明顯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跟我共事的一位教授也有相同的病症,我一聽說,就想到了你。」成媛認真問:「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她當時一直追問,甚至以為他是害怕醫生,杜非雲卻一直不願告訴她。
杜非雲笑了笑,在單人床上坐了下來,「平時跟普通人無異,面對痛苦卻沒有一點抵抗的能力,連小孩子都不怕的針頭,看在我們眼裡,卻是無法承受的疼痛。連非煙都不知道我痛覺敏感,除了辛琛,我討厭別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把我當成瓷器一樣,碰一碰就會碎了。」
在第一次被收養的過程中,因為沒有掩飾自己的這一特殊體質,同學們都不敢和他一起踢足球,其他的活動也不讓他參加,他總是一個人被排除在外,他受夠了這種特殊對待,後來來到杜家後就開始守口如瓶,對誰都不願輕易吐露。
「我不會。」成媛著急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杜非雲挑了挑眉,「今天我們早上還吵了架吧。」
本來應該處於冷戰期,個性倔強固執的女人卻主動送上門來,分明是同情他的遭遇,不忍心跟他生氣。
成媛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連忙辯解:「我只是想找你確認一下。」內心卻有點發虛,因為早上她還難過到胃痛,一上午都有些魂不守舍,按照常理至少要自我冷靜個三天,然而從蘇靜教授那聽到這個事情,她甚至一秒也坐不住,就想來見他。
「是嗎?」杜非雲不置可否。
成媛心裡有鬼,感覺自己被質疑了,反而有點惱羞成怒,「早上是我發神經,無理取鬧,後來我一上班就深刻地體會到自己錯了,所以才愧疚得要死,連忙跑來跟你道歉,這樣可以吧!」
杜非雲深深地盯住她,「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成媛不知怎的鼻子又有點發酸,她也不想讓自己變得這麼患得患失,像個歇斯底里的可悲女人,但就是控制不住奔騰的情緒,「其實你已經很討厭我了吧,一開始就對你動手動腳的,總自以為是,個性也差,動不動就生氣,口出惡言,不講道理,總是振振有詞不肯認錯……」這樣的性子,連她自己都無法喜歡,灼燙的眼淚一顆又一顆地跑出眼圈,落在在地面上。
那眼淚彷彿掉在了杜非雲的心裡,一瞬間就陷了一大片,無法忽視的疼痛,如同水波,一層層地盪開,他霍然站了起來,在成媛驚訝地抬起紅通通的大眼時,扣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吻了上去。
這與以往的接吻都截然不同,一開始就是狂野的進攻與掠奪,成媛甚至來不及抗議,就被徹底佔據了領地。
杜非雲的舌頭在她敏感的口腔裡橫掃無忌,抓住一直想要躲藏的嫩舌,迫著對方與他糾纏在一起。這是一個絕對限制級的吻,成媛被吻得大腦缺氧,捶在對方胸口上的拳頭也漸漸失去了力度,變成了有一下沒一下,反而更像是情人間的挑逗情趣。
「唔……」
兩人順勢倒在了身後的單人床,美麗的女人被男人壓在底下,隔著單薄的衣服,身體緊密地貼在一起,幾乎沒有任何縫隙。
……
不知觸碰到了哪一個點,成媛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看見了天堂的曙光,她尖叫,手指甲狠狠地掐進男人堅實的肩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