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從來不曾問過,他到底是怎麼幫彭氏度過難關的。
後來有一次她坐在他辦公室裡上網,流覽網頁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彭氏和同遠集團合作的新聞,才知道彭家渡過了危機,不僅重拾了投資者的信心,而且股票不斷上漲。
除了最初被冷落的一個月,她幾乎天天跟在敬志遠的身邊,也許就是那時候他就在忙合作案的事情。
「你這個女人又在發呆!」
直接停下車來,敬志遠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十分不爽地抓著她的肩膀就要壓下去。
幾乎是一氣呵成,她嚇得哇哇大叫:「喂!敬志遠!你想幹嘛?」怎麼突然發那麼大的脾氣?
「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不許在我面前發呆走神,胡思亂想,怎麼還不長記性!」
是是是,是她不長記性,她怎麼忘記了,這位大爺已經在法國狠狠地教訓了她,並警告她發呆超過五秒鐘,就讓她「好看」,那次懲罰已經讓她長記性了!
在法國分公司的辦公室裡,敬志遠推掉了所有的會議,整整一下午和她待在辦公室裡做「運動」,害得她肚子餓到爆,和他走出辦公室時,受那群「浪漫」的法國員工們曖昧的注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丟臉!
「想幹嘛?想幹你!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就應該接受懲罰。」
他真的撲上來了,要車震也不要把車停在大馬路上啊,跑車的空間本來就小……
「志遠……不要嘛……」
又開始撒嬌,她最近真的好愛撒嬌,而且他就是吃她這一套!
感覺到他在粗喘,劉紫蘇知道自己成功了。
說起來,她也是從來不撒嬌的,包括對養父母也不曾,但是對他……還是那句話,變了,她為他改變了許多。
態度的轉變,全部是因為心已經沉陷了。
「寶貝兒,居然學會反抗我了,嗯?」
劉紫蘇繼續撒嬌,「不是要參加宴會嗎?再不走就遲到了。」
來之前好像聽說是個私人聚會,想來也不是什麼重大場面,不然以她尷尬的身份,實在不太適合和他一起出席。
她本來不願意來的,卻拗不過他的堅持。
「今晚到底是去見誰啊?」她有些好奇,這個問題她問了好幾遍,他都不肯回答。
「你最想見的人。」
來不及反應,敬志遠就已經從她身上翻身起來,下車,來到另一邊打開她身邊的車門,「還楞著做什麼?已經到了。」
惹得他一身火,他現在很暴躁!
「我最想見的人……」
下了車,認真想了下,才恍然大悟,「是……是……養父母的宴會?」
「是。」敬致遠沒好氣地回答,「之前在美國就接到他們的邀請,讓我有空務必帶你去看看看他們。」
他知道她有心結不想見他們,但是見她總是陷入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他就會異常煩亂。
他的女人只許在乎他,想著他,把心掛在他的身上,至於那個什麼心結不心結的,不如來個痛快,大家說個明白。
他要當著彭家那些人的面前說清楚,劉紫蘇是他的,以後和他們彭家不再有任何瓜葛,省得她牽腸掛肚,也免得她再為那些人妥協,不值得!
想見是一回事,但是真正要去面對,卻又是另一回事。
她……她好像還沒做好足夠的準備,都已經走出電梯口,可是還是想要逃跑,劉紫蘇緊張地轉過身,直接撞進身後男人的懷裡。
敬志遠捏了捏她的鼻子,「怕什麼?有我在。」
忽然鼻子有些酸,劉紫蘇覺得世事無常,有些事真的很不可思議。
她被所有人遺棄,沒有人在乎她,然而現在站在身邊給她溫暖的,卻是當初說不喜歡她的那個少年。
如今,那個少年已經長大,他現在足夠成熟,有著令人傾心的魅力。
人生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的心在敬志遠的這句話中徹底融化。
她感動的淚水含在眼睛裡,一抬頭卻看見敬志遠脖子上的領帶被扯歪了,又忍不住想笑,他剛才是真的想「吃」她吧?
「又哭又笑的,想什麼呢。」
聽到敬志遠那句話,劉紫蘇前所未有的開心,有他在的感覺真好,她真的沒那麼害怕去見他們了。
伸出手替他整了整領帶,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想……等回家的時候,我讓你吃個夠。」
黑曜石的眼睛閃過精光,她是在調戲他嗎?想抓著她的胳膊問個清楚,卻被對面來的人打斷。
「敬總裁,您終於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劉紫蘇跟著回過頭,就看見已經幾個月不見的「哥哥」。
「啊……紫蘇,你也來了,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
確實好久不見,比起訂婚那段日子,彭和奇真是越來越意氣風發了,看來敬志遠讓他賺了不少錢吧。
下意識皺皺眉,但是還是做到禮貌又疏離地點頭,「哥,原來你也在這。」
「怎麼?敬總裁沒告訴你嗎?這是彭氏公司的慶功宴,雖然是公司內部的活動,但是爸媽也來了,他們讓我聯繫敬總裁,請他務必賞臉參加,不管怎麼說,這個合作案的成功,敬總裁幫了不少忙嘛。」
在劉紫蘇的印象中,她這個「哥哥」話並不是太多,沒想到在商場上竟是這麼一副小人嘴臉,巴結獻媚的樣子,令她作嘔。
看她似乎不悅,彭和奇像是想到什麼,尷尬地笑道:「當然,彭氏如今的發展,也離不開妹妹的關照,果然是一家人,呵呵……」
這時候把她當妹妹了?為了隱瞞婚事,她可以是未婚妻;為了拯救集團,她就再次變身為妹妹。
當她是鹹蛋超人啊!那彭和奇一定是小怪「受」。
她是不怨恨養父母,但是對她這個「哥哥」,她可沒大方到寬容,當初把她送人的餿主意,她不用問都知道,絕對是他提出來的。
注意到劉紫蘇一臉的不快,敬志遠只是簡單地打了聲招呼,就牽過她的手直接進了會場。
沒錯,今晚只不過是彭氏集團高層的慶功宴,他實在是個外人,若不是為了劉紫蘇,就是給他一座金山,他都沒興趣來。
既然來了,就直奔主題吧,敬志遠牽著劉紫蘇徑直定到彭氏夫婦面前,率先開口說話:「伯父、伯母,好久不見。」
一點緩衝的時間都不給她,劉紫蘇還沒從厭惡彭和奇的情緒中走出來,就直接面對半年不見的養父養母。
一臉僵硬地看著眼前的養父母,他們好像蒼老了。
「紫蘇,你來了!」率先開口說話的是養母何麗娟,一開口就噙了淚,滿眼掩飾不住的痛心。
一旁的養父彭裡德還算鎮靜,但是卻不敢看她的眼,對敬志遠態度也並不友好。
「敬總裁,我想和您談談。」
劉紫蘇不知道他們要談什麼,但是看到他答應下來,緊張地扯了扯他的衣服。
他又多察覺到她的另一個轉變,她對自己開始漸漸依賴了。
很滿意她的反應,敬志遠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和伯母好久沒見,母女倆應該有很多話聊,我去去就來。」
他一走,她更加侷促不安,不知道該說什麼,卻覺得應該說點什麼。
見她一直不說話,何麗娟的眼淚越來越多,已經在小聲低泣,她徹底慌亂起來,連忙安慰起來,「媽,怎麼一見面就哭呢,不要哭……你哭,我也會很不好受。」
何麗娟哽咽地低泣,「紫蘇,是媽不好,都怪我……沒有做好一個母親的責任,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在聽到養母的這句話,她就已經釋懷了。
「訂婚那一天發生意外時,我和你爸第一時間就被護送離開了,是你哥的主意,他是不想我們被媒體騷擾,可是沒想到這個逆子居然會拿你做交易,都是媽對不起你,養出這麼個不孝的東西……」
「媽,事情已經過去了。」
她是個很少後悔和遺憾的人,所以才有了妥協的性子,事情已成事實,若是無法改變,再遺憾和後悔又有什麼用呢?不如忘記過去吧。
「對對,咱們不提了。」何麗娟擦了擦眼角的殘淚,「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我看妳都瘦了,是不是他對你不好?」
這個問題真不好回答,敬志遠對她其實……挺好的!就是因為太好了,她才會覺得不真實。
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對她好,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啊,想不透,想不通,越是在乎,她越覺得糾結。
她的臉色沉了下來,何麗娟以為她過得不好,不由又心痛不已,「紫蘇,你受委屈了是不是?告訴媽……」
「媽,我沒有的,其實敬志遠……很好。」
「哪裡可能會好!如果好的話,他怎麼會提出這麼卑劣的條件!」
但據劉紫蘇所知,當初把她送人的這個主意,可是她的那個好「哥哥」呢!
抿了抿嘴,她試圖轉移話題,「媽,我們不要站在這裡說話啦,去那邊坐下聊好不好?」
拉著何麗娟的手走到旁邊的休息區,剛坐下她的目光就往人群中看去,只見角落裡敬志遠和養父不知道說著什麼。
何麗娟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繼續說道:「我已經罵過你哥了,他也知道錯了,紫蘇,你肯原諒我嗎?」
根本就沒怨恨過,又哪裡來的原諒呢?劉紫蘇笑笑,「媽,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說完她又覺得不對,她現在已經不姓彭了,自己的戶籍已經遷出了彭家,本來是讓她當兒媳的。
她想起了什麼,隨即問道:「媽,後來訂婚宴……是怎麼收場的?」
她不是故意要提起這件事,只是如果訂婚宴被新聞媒體炒作,不僅有損彭家,就連她現在的身份也算彭家的未婚妻,那她和敬志遠又是什麼關係?真是夠亂套的。
「你不知道嗎?」
她哪裡知道,當時被敬志遠關在別墅裡,根本無法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劉紫蘇搖搖頭,其實她更想問,她現在到底算是他們的養女,還是彭和奇的未婚妻?
「那天的事被敬志遠攔下來了,當時到場的新聞媒體沒有報導那天的事,這也是他答應下來的條件之一。」
等等,她有些不明白,「敬志遠到底答應了什麼?」
「彭和奇把你送給他,讓他同意彭氏和同遠集團的合作案,除此之外,他還答應把所有有關彭家訂婚宴的消息攔截下來。」
「所以……我和哥並不算訂過婚了?」她問得小心仔細,心裡卻有小小的雀躍。
當時敬志遠為什麼把訂婚的醜聞攔下來?是為了幫彭家,還是因為她?可是如果是為了幫彭家,又何必要了她?
劉紫蘇有些不理解敬志遠這麼做的想法。
何麗娟以為劉紫蘇在難過,不由安慰起她來,「就算你們沒訂婚,你同樣是我的女兒。」
「是,在我心中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劉劉紫蘇笑笑。
「而且現在已經好了,兩家集團的合作案第一期進行得很順利,你再也不用委身於敬志遠了。」
其實說來說去,她還是被利用了。
「之前我們就有聯繫敬志遠,可是聽說你們一直在國外,所以一直留口訊讓他帶你回來,你爸已經去和他談了,我們很感謝他當初的出手相助,但是我們的女兒不能受這般屈辱,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他也該把你放了,還你自由。」
劉紫蘇心裡咯登一聲,急忙問道:「爸爸是和敬志遠談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