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誓有很多種,我與她立的不是同生共死之誓,只是一般血誓,我為她所驅用,增強她的戰鬥力,畢竟女人在修行界是少數,若有個強大的靈獸是極大的助益。妖獸在幻化成形這關卡上比較慢,但只要突破這一關,就會比人要快上許多。當初會答應做她的靈獸,最主要是我即將幻化成形,卻遇上瓶頸始終無法突破,所以想借助她的法力,但這一點她並不知情。與她修行三年後,我就能幻化成形了,但我一直隱藏著,隱匿真正的實力,不是想故意欺瞞她,而是妖獸為人驅用,最後卻被棄如敝屣的例子實在太多,我本是多疑個性,自然留了一手。我想,若能與她一起度過五十年,我便不再瞞她,所以五十年後當她遇上瓶頸時,我本打算鼎力相助,助她突破關卡。誰曉得她竟遇上那男子,最後決定捨棄我……」他一聲冷笑,沒再說下去。
見他一臉譏誚,黑眸如霜,常欣有些坐立難安,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終於歎道:「我知道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我自己也遇過,所以……」
「你遇過?」他將目光移到她臉上。
「對。」她不安地抓了下手,實在不想提那些過往。「先不說我的事,你還沒把故事講完。」
他深思地看她一眼後,才道:「我們在蒼茫山遇到的法陣,就是當年王萱抓我時設下的法陣。」
她驚訝地張大嘴。
「那法陣是很古老的陣法,不是王萱創的,主要是用來抓妖獸。」
「你是說那四人看出你是妖獸?」
「不是他們看出,是那法陣動了,所以他們知道有妖獸闖進蒼茫山。五百年前,蒼茫山的妖獸很多,後來布下這法陣後,妖獸開始遷徙。那法陣很強大,即使以我現在之力,要破陣也得費點功夫。」
「這麼厲害……」她歎道。「沒想到人類可以想出這麼厲害的陣法。」
「人本就有靈能,只是頂尖的少,據說創出這陣法的人已經成仙。」他瞥她一眼。「你如果能想出威力有這十分之一強的法陣,也算厲害了。」
「我哪行啊!」她還是一邊涼快去。「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那四個人看到法陣有反應,就知道有妖獸進入,那個公子要幫我診脈,是因為他以為我是妖獸,想乘機抓我嗎?」
他笑了出來。「你從哪兒來的自信以為他要抓你?連瞎子也看得出你是跑龍套的。」
她一聽,氣道:「對對對,我跑龍套的,你們最厲害。既然知道我不是妖獸還要幫我把脈,難道是看上我?」
他噗哧笑出來,她翻了下白眼,火道:「聽不出我是在開自己玩笑嗎?這叫自嘲。」
「還真沒聽出來。」他笑笑地說。「他是想乘機抓你,然後威脅我。」
她從鼻子哼了聲。「對,你最厲害,我的功用就是被抓去當人質。」
她酸溜溜的話語讓他笑得更厲害。「我寧可你的功用是當寵物,你做寵物還挺可愛的。」
他深邃的雙眼望著她,她一下失了心神,沉溺在他黑瞳裡,神情恍惚。他漾出笑,伸手撫過她的眉毛,她有一對好看的眉,濃淡相宜,遠看似山,眼睛有神,什麼情緒都寫在裡頭,鼻子跟嘴巴都很小巧,雖然不是特別美麗,可也算得上清秀。
當他觸到她時,常欣一下清醒過來,脹紅臉叫道:「你對我用媚術幹麼?!」這人真的可惡。
他笑得曖昧。「我可沒對你施媚術。」
「騙鬼。」她哼一聲。
他揚眉。「我要真用上媚術,你還能恢復神智?」
她正要辯駁,卻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打個冷顫,還是不要跟他在這上面爭執,誰曉得他會不會被她一激,就使出看家本領,把她迷得團團轉,到時候清醒過來,少不得又被他一陣取笑。
「怎麼,不敢試?」她的表情可瞞不過他,他朝她勾手。「過來。」
與她鬥嘴,看她氣嘟嘟的模樣雖然有趣,可若讓她以為他只是在逗弄她、戲耍她,可不是他最終的目的——
「別。」她心頭一熱,嚇得趕緊蒙住眼睛。沒想到他的笑聲卻出現在耳邊,她的雞皮疙瘩整個冒出來,急忙想後退,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你以為媚術只能用眼睛?」他的氣息吹在她耳邊。「聲音也很重要。」現在差不多該進行下一步,適時刺激她一下,讓她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低沉的聲音讓她身子軟了,他壞心地把她攬到懷中,說道:「這才是媚術。」他咬住她的耳朵。「而且,我只用了三成。」
「我……我認輸……」她維持最後一分清明的神智。
他輕笑著拉下她的手,對上她的眼睛,她脹紅臉。「七雲……你別……我們是朋友……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笑意更深。「我可沒把你當朋友——」
當他的嘴覆上她的時,常欣顫抖了下,最後一絲神智如江河奔大海,一去不復返。
七雲也不客氣,實實在在地吻了上去,含住她的嘴,一絲微涼的氣息讓他扯出一抹淡笑。
她的外表雖然是人,可鬼的陰氣還是難以抑住,這點寒氣倒也不算什麼,不說他的修為高出她太多,即使沒什麼修為,妖獸本身的力量就比人類強大許多,鬼氣對他們倒也沒什麼影響。只是沒害處也沒益處,不如人類有口陽氣,能讓他化為己用。
舔過她微涼的雙唇,他鑽進她口中,掃過她軟綿的舌頭。常欣顫了顫,口中的溫暖讓她本能地趨近,她抬手環住他的頸項,意識如醉酒般混沌不清,身上熱烘烘的,如沐浴在日光裡。
他將她擁得更緊,在她口中親密探索,與她唇舌交纏,因受到媚術迷惑,她自是不會抗拒,七雲撫過她的臉,一邊舔過她已然發燙的小嘴,她輕聲申吟,手指由肩上滑下,撫過他的胸膛,滑進衣內。
他一陣血氣翻騰,趕忙抓住她的手,咬了下她的嘴。「這個要晚點,一會兒有人要來。」
他低沉地笑著,在她眉眼間親了幾下。「依你的性子,若知道我剛剛親了你,定不會給我好臉色,所以……」
他的吻一路往下,忽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常欣吃痛喊了聲,整個人從媚術中清醒過來,還沒弄清自己身在何方,就感覺脖子一陣刺痛。
「啊……」她叫出聲。
七雲抬起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她便怒罵道:「你瘋了?幹麼咬我?」話一說完,驚覺自己在他懷裡,又是一愣,整張臉脹得通紅,慌忙從他身上翻下。
發生什麼事了嗎?自己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這王八蛋,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她指著他唇邊詭異的笑。
他大方承認。「你已經失身了。」
她覺得自己大概傻了兩秒,有點反應不過來。「什……什麼?」
七雲斜躺在床上,曖昧地說道:「怎麼,你剛剛不是挺快活的?」這話自然是謊話,但不用力刺激她一下,這傻丫頭還真以為他對她只是朋友之情。
他可不是那種默默守候在喜歡的人身邊,等待對方喜歡的性子,不敲鑼打鼓一下,她怎會知道他的用意。
她一下怒火中燒。「你這個……禽獸,不要臉的東西!」她撲上去給他一陣好打。她以為他只是愛開玩笑,沒想到竟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他哈哈大笑。「我說你就信了?」他只是想點她一下,讓她知道他對她有企圖,可不想讓她討厭。
果然,她立刻停下追打的動作,狐疑地看著他。「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不要破壞我對你的一點信任。」她真的希望自己沒看走眼,才開始覺得這人還不錯,沒想到就發生這種事。
聽見這話,他翩然坐起,興味地道:「你信任我?」
她瞪他。「只有一點點,可是你剛剛已經把它摧毀了。」
他笑道:「怎麼,你不是挺開得起玩笑的,我隨口說你就信了?」沒人喜歡在不清不楚時與另一人發生親密行為,他自然不會超越界線,惹她討厭,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你不要給我打迷糊仗。」她惱怒地說。「你剛剛是不是用了媚術?」
「是。」
「那你——」
他好笑地看著她。「你自己沒感覺到底有沒有失身?」
「我怎麼知道?」她火道。「我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
「我說沒有你又不信。」他聳聳肩。「那你要我怎麼樣?」
她用目光把他凌遲一百遍,警告道:「我討厭你用媚術迷惑我,你下次再這樣我真的翻臉,跟你絕交,聽到沒有?絕交!」她用手比作刀,用力一砍。
「你喊這麼大聲我怎麼會沒聽到,早知道你開不起玩笑,就不鬧你了。」他微笑。
對於他的話,常欣還是半信半疑,不過因為沒證據反駁,只好先把這事撇開。她摸摸發疼的脖子。「幹麼咬我?」
「覺得你可愛。」他直白地說。
常欣先是一怔,臉上又熱了起來。「你少來……」
「我是說真的。」他下床走近她,神情認真。
她本能地後退一步。「那個……有話好說,你坐著。還有我知道你在鬧我,你不要太過分……」
「我沒鬧你,我是真的覺得你有趣又可愛。」他不懷好意地靠近她。
她氣惱地道:「你再鬧我翻臉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顧她掙扎地將她拉近,低頭凝視她充滿怒氣的臉。「為什麼你這麼難相信?你覺得自己不可愛不有趣嗎?」
她又是一怔,臉上又是一陣臊熱。果然是泡妞高手,太可怕了……
「你給我聽好,你這花花公子。」常欣也氣了。「我當然知道自己可愛又有趣,可是這跟你突然對我有興趣是兩回事。」
「為什麼我不能對你有興趣?」他挑眉,這傢伙還真固執。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跟我都是外貌協會——」
「等等,什麼外貌協會?」他拉著她的手坐下。
「就是重皮相,喜歡長得漂亮的、俊帥的。這點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可不是漂亮那一型的,你怎麼可能會對我有興趣?再來,我不喜歡花花公子,你一天到晚泡妞,讓女人感覺不安全,再說你變男變女,男女通吃,更花心,我不想跟花花公子談感情,太傷了,我們做朋友就好。」她一口氣說完。
沒想到她竟說了這麼一大段,他訝異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道:「還有嗎?一次說完。」她以前就說過花花公子這事,因此他心裡有數,正好趁此機會讓她說個夠,他也有個底。
她點頭。「別拉我的手,從現在起我們要禁止身體上的接觸,免得擦槍走火,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她打他的手腕,叫他放手。
他開始發笑。「還有呢?」
「沒有了,我一時想不起來,反正我不跟花花公子談戀愛。」她簡單一句,不管他是真心還是捉弄,趁這機會一次談開也好,免得誤人誤己。
見她一直扭手,他也沒再為難她,便鬆開她的手。「你說的花花公子是怎樣?在街上跟女人說話就是花花公子?」
她哼了幾聲。「我才不信你只是純粹講話,別說你沒把人拐到床上去。」
他忍俊不禁又笑了起來。「你說的倒不像是花心大少,而是採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