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書,你在胡說些什麼?」陸振軒為兒子的不識抬舉,氣不打一處來,臉都氣紅了。
「爸,我對你不可能絕對服從的,可能你們會覺得,一個人和什麼人結婚,生孩子,只要不是厭惡的就可以了,只要門當戶對就可以了,把身家利益排在第一。可是我不同,你讓我接受這一場婚事,只能讓我和莉莉的兄妹情誼變質,只會讓兩個人都不快樂,我的婚姻必須以愛為前提,我愛的人,也只會是葉含香,再沒有別人。」
「你混帳!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真是丟人現眼!」陸振軒狠狠地訓斥兒子。
「陸兄,請不要動怒,只是這位葉小姐……她很像我一位故交,請問葉小姐認識葉素卿這個人嗎?」盧庭坤雙手顫抖,激動不已地站起身來,連盧莉莉都難以理解一向行事淡定的父親這一番舉止。
「葉素卿……是我媽媽。」葉含香疑惑地看著他,喃喃地說。
「她……過得怎麼樣?」盧庭坤激動得搖晃了一下飯桌,覺得自己有些失禮,於是緩緩地說:「她還好嗎?」
「她已經過世了。」葉含香望著面前的男人,然後不解地望一眼陸瀚書。
「噢……我還以為她好好的,我一直以為她好好的,為什麼……都怪我,二十多年了,沒有去看過她一眼……沒想到早已陰陽相隔,是我的過錯……」
難道母親朝思暮想,一生掛念的人,是他?
葉含香也驚呆了,那麼……他是自己的親身父親嗎?一時之間,千頭萬緒的糾結向她鋪天蓋地而來,她無法招架,靠在陸瀚書身上。
「原來她是盧兄的私生女,怪不得我查不到她父親的真實身份。」陸振軒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不經意說了出來,妻子在旁邊推了他一下,他忙噤聲。
「私生女?陸兄指的是……」盧庭坤好奇地望向陸振軒。
「大概葉小姐是盧兄與那位葉女士所生,與莉莉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吧!」陸振軒歎息,有些事陰差陽錯,讓人啼笑皆非,原來他刻意不讓兒子去娶的,兜兜轉轉仍然是盧家的女兒,冥冥中自有天意,果然半點由不得人。
「含香,你可真的是我女兒?」盧庭坤離席走到葉含香面前握著她雙手,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淚水濕了眼眶。
當年或許真的荒唐,但當年真的動了情,感情的事,誰對誰錯,誰能說得清楚,誰能判斷是是非非?
他為了家族名聲,為了擁有的一切,將他與葉素卿的感情封存,他不僅傷害了一個女人,甚至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女兒,他也受了懲罰,受了半生思念之苦。
此刻上天將女兒送回他面前,他甚至認不出來,他心中滿足自責。
而盧莉莉坐在一個角落看著這一切,心中也不是滋味,畢竟父親的過錯她無權指責,況且自從母親病逝,她一直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的苦與累,父親的隱忍與思念,她都看在心裡,況且對瀚書的感情,對於他的追逐,她是理解並支持的。
「爸,不要難過了,姊姊現在回來了,我們應該高興的不是嗎?」盧莉莉走到父親身邊拍拍父親肩膀。
「叔叔,媽媽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不需要自責的。」葉含香安慰著她這位傷心不已的父親。
「姊姊,還叫爸爸是叔叔的話,他會更難過的。」盧莉莉望著葉含香眨眨眼睛。
「爸……對不起。」葉含香的手,一下子被盧莉莉握在手裡,三個人緊緊相擁。
「陸兄,以我們多年的交情,我真的有一個不情之請。」盧庭坤回過頭,一臉誠懇地望著陸振軒,百感交集。
「盧兄請講。」
「我願意傾盡所有,讓我的女兒得到幸福,既然瀚書愛的是含香,莉莉又懂得個中道理,為何不成全這一對,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世間最難得是有情人,他們彼此相愛,有情有義,我盧某過去已經犯下過錯,不想女兒繼續在痛苦裡掙扎,望陸兄能夠理解與成全這一對兒女。」
「呵呵,盧兄,你這滄海遺珠的女兒,真真是有你的風範,絕對的談判高手……當時我……說出來實在慚愧,派人調查了含香的一切,唯獨沒法調查出她父親的身份,如果早知道是盧兄,我一定立即打電話,讓你將你這牙尖嘴利的女兒領回去。現在細想起來,我過去真的算是有眼無珠,一心想著撮合瀚書跟莉莉,原來我可真是做了一件糊塗事啊!可沒想到姻緣自有天意,實在容不得自己一意孤行,亂點鴛鴦譜啊!」陸振軒望著葉含香,慚愧不已。
「含香,希望我過去對你說的那些不好聽的話,你不要介懷……」
「陸伯伯,我明白你的用心良苦,過去鬧得不開心,我早就忘記了,陸伯伯,不要在意。」
「陸伯伯,現在好了,雖然我跟瀚書哥哥沒有緣分,但是姊姊跟他是有緣分的人,我多了個姊姊,又多了一個姊夫,跟陸伯伯家又是親人了,好開心!是大團圓結局的戲喔,我好喜歡!」盧莉莉手舞足蹈的,像個天真的孩子。
「反正姻緣交錯,好事多磨,幸好最後是皆大歡喜。」陸爺爺走到陸瀚書與葉含香中間一手摟住一個肩膀,「你們盡快給我開枝散葉就可以了,我等著抱曾孫呢!」
歡樂的笑聲響徹整個包廂,陸瀚書與葉含香相視一笑。
那點滴的情意在那默契之中擴散,所有的悲傷與眼淚,感恩與歡樂交織,貫.穿他們從最初相識到後來快樂糾纏,還有以後的全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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