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淡,有如浮雲般的難以捉摸,直到現在,他都還是懷疑,為何她會輕易接受他的提議,原以為她是看上他的財力,但他送她的名貴禮物,她都如數退回,並且一再強調,她壓根不需要那些物質上的享受。
「是嗎?有誰隨行?」她起身,打了個哈欠。
「翎楓會和我同行。」他望著她曼妙的身段。
聽到阮翎楓的名字,她的心猛地一緊,她知道他那個小表妹對他可是一往情深,雖然知道他不可能會愛上她,但她仍是感到些許不悅。
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情緒?明明說好不去干涉彼此的。
「呵,看來她還不知道你金屋藏嬌羅?」撇去心中的不適,她故作輕鬆的笑道。
「我與她之間壓根不可能。」他皺眉,一點也不希望她誤會。
攏了攏一頭長髮,她驀地下床,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赤身裸體的站在他眼前,最近為了開分店的事情,她真的忙得不可開交,偏偏每晚都得接受他的「徵召」,她在心裡歎了口氣。
「行了,我可沒在逼問你喔!今天我就不留下來過夜了,你的行李應該都準備好了吧?」她走進浴室,輕問著。
「嗯,你的工作真的這麼忙?」看她每天來去匆匆的,彷彿把他這裡當作飯店一樣。
「是啊!」她應了聲。
沒人知曉他們之間的關係,就連她的姊妹淘們,也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除了每天會晚一點到店裡之外,其餘皆正常,不過幸好君熏磊明天要去日本出差一個月,她才有時間忙自己的事。
不可否認,他還真是需索無度啊!就連她也吃不消,下回應該跟他商量看看,一個星期見個三次就好了,剩餘時間就讓她好好休息,否則都快變熊貓了。
快速的沖完澡後,她穿上一件白色襯衫,外加刷白的牛仔短褲,一頭秀髮隨意紮了個馬尾,一張素顏看起來恍若學生般清純,他看著專屬於她獨有的清新氣質,冷峻的面容上有著淡然笑意。
唯有面對她,他才能感到全然放鬆。
「別累壞了。」他叮囑。
沒想到冷漠無情的他,也會有這麼感性的時候,她唇角微揚,往床裡秀色可餐的俊男撲去,每回見他赤裸著身子坐在床上,總會讓她想一口吞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個清心寡慾的人,沒想到在他的調教下,她也可以如此狂野。
這真不是件好事。
「你才別累壞了,去日本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回來若讓我發現你又瘦了,我鐵定會照三餐替你進補。」她在他兩頰上印下兩個吻。
「你越來越像管家婆了。」他眸色一斂,低頭吻住她的唇。
他猛烈的攻勢,令她嬌喘連連,好不容易穿好的襯衫,又讓他給打開了兩顆扣子,再這麼磨蹭下去,她連店裡也不用去了。
「好了好了,再這麼親下去,我就走不成了。」她整了整衣襟,氣息紊亂的開口。
「那就留下來。」他抱住她。
「磊,說好了,彼此不干涉。」她沉下臉,叮囑著。
他猛然一驚,何時他變得如此依戀她?當初規則是他訂的,若他率先不遵守,豈不讓她看笑話?
他君熏磊不需要可笑的愛情,他也不可能會去愛上任何人,她只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插曲,他們兩人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你走吧。」他冷聲道。
「好好照顧自己,拜。」她嬌媚一笑,拎著包包往門外走去。
看著她嬌美的笑顏,他的心不禁揪緊,事情似乎有那麼點脫軌。
該死的,他怎能讓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事業才是他要追求的目標,煩躁的低咒了聲,他隨即躺在床上,決定好好睡上一覺,不再去思考這個煩人的問題。
日本,東京。
君熏磊一張俊臉始終面無表情,就連方才和「鈴木企業」談成一筆大案子,他仍是不假辭色,連一點喜悅之情也沒有。
不過鈴木社長對他,可是讚譽有加,甚至想盡辦法要將女兒介紹給他。
御皇集團是多少人想要合作的對象啊!再加上君天臨授予君熏磊接任之後,憑他靈活的商業手腕,早巳為御皇集團帶來不少利潤,這位商場上的黃金單身漢,更是眾家女子趨之若鶩的對象,只是他太冷也太傲,眼底除了公事外,壓根沒有任何情感存在。
不過,鈴木遠達絲毫不以為意。他光看女兒那張含羞帶怯的表情,就知道她已心有所屬。
「君總裁,很高興我們成為合作夥伴,今晚就由我做東,請你們吃頓飯吧!」鈴木遠達提出邀約。
君熏磊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十指交握在桌前,一張俊美的面容因為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容,更令在場眾人不禁看傻了眼。不可否認,君熏磊的確是個外貌相當出眾的男人,再加上他強而有力的身家背景,莫怪許多人都想擄獲他。
「既然鈴木社長提出邀請,我不賞臉未免太說不過去。」
「這麼說來,君總裁是答應了?」他喜上眉稍。
「嗯。」他點頭。
「太好了,那我們就在集楓屋用餐吧。」
「一切由鈴木社長決定。」
「那麼,就晚上見了。」鈴木遠達倏然起身。
「嗯。」頷首起身,君熏磊緩緩朝門外走去。
身旁的阮翎楓也跟著起身,但離去前,她刻意停下腳步,睨了坐在鈴木遠達身旁的鈴木瞳一眼。她阮翎楓想要的東西,任何人都不准來跟她搶,就算是鈴木遠達的女兒也一樣。
「阮小姐,你還有事?」鈴木遠達沒忽略她眼中的敵意。
「不,沒什麼事。」漾起一抹善意的笑容,她有禮的點頭離去。走出鈴木大樓,君熏磊坐進黑色高級轎車裡,不禁露出一絲疲態。
一到日本,他就馬不停蹄的忙著和許多大企業談合作案,為了盡速擴展亞洲市場,他壓根沒有多餘的時間喘息。
才一離開台灣,他就想著邱采戀那張秀麗可人的小臉,那副玲瓏有致足以魅惑他的身子,該死的,明明說好只是一場遊戲,他那麼在意她做什麼?
沒有人可以得到他的心,他要的只是一場毫無負擔的激情罷了,雙方說好互不干涉,他沒道理盡想著她在台灣做什麼。
握著手機,他掙扎了好半晌,而後又將手機塞回口袋,原本想打電話回去聽聽她的聲音,此時想來不禁覺得好笑。
他有什麼立場去問候她?不需要也不必要,斂下心神,他索性閉目養神起來,坐在一旁的阮翎楓,忍不住揪著一雙秀眉。
磊哥究竟在想些什麼?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困擾的神情,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她仍是捕捉到了,莫非是為了鈴木瞳?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除了長得可愛了點,全身上下哪裡比得上她,再說有她在,那個鈴木瞳絕對沒有機會可以接近磊哥。
「磊哥,累了嗎?」她輕聲問道。
君熏磊靜默不語,基本上,他壓根懶得回答她的任何問題,除了公事,他極少和她談論私事,就連基本的問候都不願回應。
又來了,他總是用這種態度對待她,緊咬著下唇,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知道他不愛有人管他的私事,但就連一句回應都吝於給予,未免太過薄情。
她知道,只要她和君天臨說,他絕對不會這樣對她,但她卻不想,那只會讓他更討厭她罷了。
「那個鈴木瞳……似乎對你有好感。」
車內依舊一片死寂,她深吸了口氣,打算再接再厲。
「我看她長得蠻可愛的,不知磊哥對她是否……」他驀然睜眼,害她嚇了一大跳。
「你在試探我嗎?」他睨向她。
「我……我沒有……」她連忙否認。
「翔楓,你越來越大膽了。」他冷笑。
「磊哥,我只是隨口說說,沒有別的意思。」「你該知道,我一向厭惡別人過問我的事。」他瞇眼警告。
她低垂螓首,不敢看他銳利的雙眸,斗大的淚珠不爭氣的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君熏磊挑了挑眉,對於她的眼淚,只覺得厭煩,一點憐惜之心也沒有。他冷笑,或許,他該換個秘書,讓自己的耳根子圖個清靜。
君天臨喜歡她是他的事,將她安排在他身邊,他又怎會猜不出那老傢伙的心思?每個人都知道她喜歡他,也想將他們兩人湊成一對,可惜老傢伙的如意算盤似乎撥得不怎麼好。
他一向討厭當別人的棋子,不點破並不代表他接受。
「你……今年多大了?」他沒來由的問了句。
「咦?」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她抬起淚容,一臉怔仲的望著他。
只見他狹長的美眸裡有著一股冷意,雖然唇角微揚,但那雙眸子裡卻不見絲毫笑意,這樣的他,簡直就像修羅,偏偏她愛他愛得深,怎麼放也放不掉。
「回答我的問題,不要讓我再問第二次。」他皺眉。
「二十七。」她吶吶的回答。
「二十七………你還不急著要結婚嗎?」他笑問。
「結婚?磊哥,我找誰結婚?」他又不接受她,她要跟誰結婚?
他從懷裡拿出一條手帕,動作輕柔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阮翎楓驚詫的望著他異常的舉動,心兒忍不住狂跳著。
莫非,磊哥想開了,願意接受她的感情嗎?所以才會問她的年紀,問她要不要結婚?思及此,她綻出一抹笑靨,燦爛的笑顏更襯托出她的美,可惜君熏磊眸底完全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只要你想,自然有對象。」
「磊哥,莫非……」她興奮的握住他的手。
他揪眉直視著她握住他的手,俊臉上有著嫌惡,他一向討厭別人碰觸他,尤其是女人,除了邱采戀之外,不著痕跡的抽回手,他將手帕收回懷中。
「忙著公事,倒也誤了你。」
「不要緊的,我還年輕,我可以等。」望著空無一物的手心,她不以為意的縮回手,開心的回道。
「女人的青春有限啊。」他意有所指。
「不急,我才二十七,以現在的社會來說.算適婚。」「是嗎?但我想不能再耽誤你了。」他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要跟她求婚嗎?
君熏磊薄唇一勾,俊顏上依舊淡漠,和阮翎楓的燦爛笑顏成了強烈的對比。
「我會請爺爺作主,替你安排合適的相親人選。」平地一聲雷,震得她傻在當場,他說什麼?他是要她嫁給別人?心有如被撕裂了般,她雙唇微啟,卻怎麼也出不了聲,君熏磊冷冷的凝視著她,唇角仍是上揚著,只是那笑容,一點溫度也沒有。
「磊哥,你好狠的心,你明明知道我愛你。」「正因如此,我才要將你送回法國。」他笑容一斂,眸底有著寒意,「我不要一個礙手礙腳的秘書陪在我身旁。」
礙手礙腳?對他而言,她只是個礙手礙腳的秘書!?
「等回台灣之後,我會和爺爺聯絡。」他不帶感情的開口。
心,好痛,她默默流著淚,心底的愛意剎時轉化成恨意,她不會放棄的,這個男人如此傷她的心,她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絕不!
一接到君熏磊的徵召電話,邱采戀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一個月了啊!少了他的日子,空閒時間倒是多了不少,可惜少了個帥哥來暖床。
其實說不想念他是騙人的,一個月不見,腦海中儘是浮現他俊美冷然的面容,她刻意讓自己沉迷於工作,心裡卻是擔心阮翎楓會不會對他「痛下毒手」。
說來好笑,說會恪守遊戲規則的她,似乎太關心他了,就算他和阮翎楓生米煮成熟飯,那都不關她的事,她只需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夠了,畢竟君熏磊也不需要她多餘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