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可愛極了,那是與生俱來的純真樣子,沒有任何修飾,她一如八年前一樣,皮膚吹彈可破,不過……她的蓓蕾終於綻放了,豐滿很多。
「你不知道自己會對酒精過敏嗎?」
「咦?不知道。」何紫萱奇怪地看著他,「我會對酒精過敏嗎?我不知道,我在美國沒喝過酒,除了上一次……」所以說八年前的那一次,她喝了酒也酒精過敏了?
「以後不要喝酒了。」不容置疑的語氣。
「好。」
她被自己如此爽快地答應嚇到,她會不會太好說話了?
簡單吃了點東西,昨晚喝了酒一點胃口都沒有,想了想,何紫萱覺得自己有必要道謝。
「昨晚真是麻煩你了,謝謝你把我帶回家,謝謝你的衣服,謝謝你的早餐,還有謝謝你幫我……」她咬了咬舌頭,暗罵自己迷糊,難道還要謝謝他幫自己換衣服?
吃虧的明明是她自己!
何紫萱臉上的余溫還沒退去,一雙水盈盈的眼睛忽閃匆閃的,讓人不忍移開眼睛。
他想看到她害羞的模樣,生氣的模樣,潑辣的模樣,風情萬種的模樣……只要是她,他都喜歡看。
蕭哲明淡淡地點下頭,「不客氣。」下一句話他想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做到的。」何紫萱拍拍胸脯承諾。
「真的?」蕭哲明嘴角幾不可見地勾起。
「當然,我說話算話。」
蕭哲明高深莫測地斜睨著她,嘴角的笑意更深,「那就嫁給我。」
「啊?」她一時不確定自己聽見了什麼?
蕭哲明一字一頓地又重復了一遍。「我們結婚吧。」
這話題轉得太快,何紫萱完全沒聽明白。
「那個蕭先生……」
「蕭哲明。」
好吧好吧,何紫萱癟嘴,「蕭哲明先生……」
「沒有先生。」
那是女士哦!
何紫萱瞪他,「蕭哲明!」這下對了吧。
「嗯,好女孩。」
何紫萱覺得有一群烏鴉從頭上飛過,她還好女孩咧,都是當媽咪的人了。
不過「好女孩」這三個字,好耳熟,是誰曾經也這麼叫過她來著?
想不起來了,算了,這不重要。
「好吧,蕭哲明。」何紫萱深吸幾口氣,把小火苗壓下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他表達得很明白,也很清楚,可是她卻糊塗了。
「你不是說只要你能答應的,都會做到嗎?」他露出無辜的表情。
她還未回答,就聽他又問:「難道你結婚了?」
「沒有……」條件反射下,她無力地承認。
「所以,既然能做到,我們就結婚吧!」
「可是……可是為了感謝就嫁給你,你不覺得很荒唐嗎?」
「不覺得。」蕭哲明一臉誠懇的樣子。
反正不管怎麼樣,他就是要賴定她了。
何紫萱徹底啞口無言,沒錯,她現在確實很缺一個老公,想到父母和兒子的催促,她就一陣頭疼。
現在從天下掉下來個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老公,她是可以接受啦,但是為了這個原區結婚,會不會太奇怪了點?
她是不介意兩個人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這年代閃婚的很多,在國外這些年比這瘋狂的婚姻更多,更何況他對自己也算溫柔體貼,昨晚上她喝多了,他也沒趁人之危,讓她心存感激。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計較這個問題的時候,誰要嫁給他啦,她居然在想兩個人結婚的假設,腦袋真是迷糊到家了。
蕭哲明知道她在苦惱什麼,剛才歐雨辰打了電話來告訴他關於她的事,她現在還是單身,家裡正在給她安排相親。
看著她苦惱地皺著眉,他忽然伸出手,慢慢撫平她的眉頭,把何紫萱嚇了一楞,渾身僵硬地不敢亂動,不明白他是何意。
這個男人總喜歡裝熟地動手動腳!
她嚇了一楞,「你……你想做什麼?」
他挑起眉梢的一角,十分堅定地回答,「反正我都看過你的身子了,不嫁給我要嫁給誰?而且,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娶你。」
他好不害臊!直接就說看過她的……她的身子,還什麼第一眼就想娶她!
何紫萱的臉一陣白一陣紅,被蕭哲明突如其來的求婚嚇到,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
連續倒退好幾步,何紫萱狠狠地甩了甩頭,那不是拒絕,而是想要把腦子甩清楚,可是看在蕭哲明的眼睛裡卻是拒絕的意思。
她的心好亂,腦子一團糟,那加快的心跳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的雀躍,她沒有答案。
他的眼神倏然瞇起,緊盯著想要逃跑的何紫萱,沉冷的聲音透著迫人心弦的強硬:「不許再跑。」
當她是傻瓜啊,不跑才怪!可是為什麼他又說「再」這個字啊,她以前有逃跑過嗎?
來不及細想,何紫萱已經一溜煙奪門逃去,根本不給蕭哲明任何抓住自己的機會。
蕭哲明追了兩步,卻站在門口停下來了,她又像上一次跑了,但是他卻有信心把她抓回來。
他自信滿滿,心情卻滑落到最低點,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逃離自己身邊,沒有一點遲疑,是他太心急?還是干脆用最直接的方法,把她綁在床上算了。
可是他從來不曾有傷害她的心,只想好好疼她憐她,永不放手!
何紫萱的逃離再一次堅定了蕭哲明的決心,他一定要娶她。
為了讓家中雙親不再念叨,也為了寶貝兒子的新爹地,何紫萱終於妥協,接受安排去相親,可是七天時間裡,何紫萱被安排了十三次相親,有一天連續趕場三次,簡直比藝人的通告還多。
有時候為了趕場,還從台北的最南端到最北邊,累得她回家倒頭就睡,就連給兒子打電話的時間都被相親占據了。
她只好趁著相親的空檔,給兒子打電話報告最近情況:「寶貝兒子,媽咪不是不打電話給你,而是被你外婆安排了許多相親,一天要見好幾個人,媽咪都快要累翻了!」
何友晨在聽到她關於相親的抱怨後,不僅不心疼老媽,還又添了一把火,「真的哦?那很好啊,相親不僅可以讓媽咪嫁出去,還能為我找到新爹地。」
雖然很累,但在聽到兒子雀躍的聲音,何紫萱覺得再辛苦也值得。
好吧,為了寶貝兒子的新爹地,她真的要全力以赴了!
可是,她真的想認真對待相親對象,她也想快點找個人嫁了,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可是總不至於那麼隨便吧。
相親的對象不是禿頂的中年男性,就是肚大臉圓的大叔,有一個甚至更誇張,好像是從非洲來的土著,黑黝黝的臉上一副大男人主義,鼻孔朝天的樣子,好似恨不得讓她跪下來舔腳咧。
這真的是來相親的嗎?還是家裡的雙親認為自己的女兒,也只能配得上這樣的家伙?
真是有夠嘔氣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在耍自己呢,看著這樣的人,她已經很有禮貌的微笑面對了,做朋友還能勉強接受,做伴侶的話,她寧願剃光頭當尼姑,無情無欲。
其實想想自己也有毛病啦,是個未婚媽媽,把條件降低一點也是應該的,只是在面對那一個個稀奇古怪的臉時,她的腦海中想到的不是自己帥氣的兒子,也不是多年前有過好感的奶油學長,而是那個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求婚的男人。
就連晚上作夢,累得像條死狗,她都能在夢中看到那人的臉,好像是深深地鐫刻進她的骨髓中,根本無法抹去他的痕跡。
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走神,可是那些片段根本無法控制,完全是出其不意地跳進自己的腦海裡。
吃飯的時候,她會想到他們共度的那個不算愉快的早餐,她還記得他說不會做飯,也不知道這些年他自己一個人是怎麼過的,不過大男人不會做飯也是正常的,只要她會就好了。
哦,拜托,又來了,她怎麼又幻想起不可能的假設,他也只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如果真的是認真的,這些天怎沒見到他出現。
其實她心裡確實期待過那個男人來解救自己,不為別的,只想他能帶自己離開這郁悶的相親,如果他再一次提出結婚,她會怎麼樣?
何紫萱又忍不住在幻想那種不可能的假設,想一想,她覺得他的提議也不錯,這樣父母不會嘮叨,兒子也有了新爹地,她也不討厭他……好吧,她承認對那個溫柔中透出霸氣的男人,她是有好感度的,不僅不排斥,還會有期許的想靠近。
她琢磨不透自己的心思,也無法停止幻想,實在是那個男人已經讓她印象深刻到無法忘記,他的影子如影隨形。
在約定好的咖啡館裡,何紫萱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今天第三位相親對象還沒有來。
她不喜歡遲到的男人,印象分為負數。
幾乎在閒暇下來的時間裡,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叫蕭哲明的男人,想著想著,有人來到了她面前。
那人一身白色西服,系著紅色領帶,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他沒坐下,也沒打招呼,而是先從口袋裡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一塵不染的椅子,然後眼神飄過來,鎮定自若地又拿出另一條手帕擦了擦塗了護唇膏的嘴角。
看得出,這位先生又是一位「極品」,他們到底是從哪找來的這些五花八門的男人?
她受夠了!
即使迷糊如何紫萱,也看得出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娘」,可能還有輕微潔癖,就算她再好的脾氣和忍耐力,在這位面前也變得無力,打招呼的力氣都沒了。
倒是對面的男人徑直自我介紹起來,「我叫李一鷗,今年二十五歲,你好像是二十七哦?好老呢。」他嫌棄地輕哼了一聲,聲音挺大,一點也不避諱。
伺紫萱更加啞口無言,誰讓自己比他「老」呢!
只聽那人又說:「聽說你之前一直在美國,那你拿到綠卡了嗎?工作是做什麼室內設計的,一個月多少錢的薪水啊?我可是在科技研究室,也算半個公職人員,很有前途的,不像你們稍一做不好,就要被挨罵,甚至會炒魷魚,那很可憐的……」
確實很可憐,而且她根本沒有什麼月薪,在美國她有自己的工作室,只自己接CASE。
何紫萱慚愧地低下頭,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即飛離這個尷尬的地方,她為什麼要面對這樣的人。
她想好了,如果再遇見那個男人,只要他此時出現,她立即告訴他「我要嫁給你」,雖然是為了脫離苦海,但心底總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並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還有更多的渴望與期待。
對面的男人還在聒噪的說得天花亂墜,從他的偉大理想到對婚姻的構想,唾沫四濺的,根本不給她任何插話的機會,到最後他居然又說到以後結婚,女方要出多少嫁妝才配得上他的身分。
何紫萱的好脾氣終於被磨光了,臉色冷白的看著對面的男人,想要打斷他的話,主動結束這一場可笑的相親,可是老天像是聽到了她的禱告,有一個男人比她捷足先登,率先冷聲打斷。
「娘先生你想多了,她是我的。」
噗,「娘先生」這個稱呼簡直是太……貼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