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易傑可笑不出來,俊顏微微繃緊,如果今天丁佩真是連同杯子一起丟過來,她有可能會受傷。「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知道嗎?」
馬晨榆楞了下,然後笑著點頭。「好,我知道了。」
韓聖茵和蔣伊涵緊張的走過來。
「晨榆,你有沒有怎樣?」韓聖茵擔心問著。
「剛剛應該抓住那個女人,要她好好跟晨榆道歉。」
「學姊,伊涵,你們不用緊張,我沒事,咖啡不燙了,只是有點被嚇到而已。」馬晨榆笑了笑。她剛剛真的被嚇了一跳,不過幸好總經理沒事。
沒見過被人潑咖啡還可以笑得這麼開心的,韓聖茵和蔣伊涵服了她了,之後蔣伊涵因為和客戶有約先走了,而馬晨榆則去員工休息室換衣服。
在員工休息室裡,馬晨榆從聖茵學姊手上接過新的制服,然後發現學姐看著她。「學姊,你有話跟我說?」
「這麼不顧一切的跑過去擋咖啡,也不管咖啡燙不燙、自己是不是會被燙傷,晨榆,你到底是有多喜歡你們總經理?」韓聖茵意有所指的說著。
馬晨榆有些害羞的紅了臉,沒有正面回答學姊的問題,拿著乾淨的紙巾擦著。「我當時沒有想太多,還有你說的,客人至上嘛,所以我們當然不能讓客人受傷,也不能被潑咖啡,你說是不是?」
「是,客人至上。」韓聖茵不和她爭辯。「不過你剛剛那樣以身維護魏易傑,我想他應該記住你了,搞不好還看穿你的心意呢。」
「看、看穿我的心意?應該不會吧!」馬晨榆緊張的大舌頭。總經理會看她的心思嗎?
雖然她喜歡總經理,可是她並沒有想讓總經理知道自己的心意,因為她不想給總經理帶來任何的困擾。
不過她又知道總經理的一件事,雖然剛剛他的眉毛是上揚的,看起來像是生氣,可是語氣神情卻是擔心的,總經理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怎麼辦?她好像又更喜歡總經理了耶,呵呵。
見她一直在傻笑,韓聖茵快看不下去了。「晨榆,瞧你傻笑的,替你們總經理擋下咖啡,有這麼開心嗎?」
馬晨榆還是笑,甜甜的笑著。
「別再笑了,你現在應該要擔心吧。現在魏易傑可能已經記住你了,以後在公司遇上了,發現你在外面兼差,不知道會不會生氣的開除你呢!」
馬晨榆來兼差是因店裡做了快兩年的假日工讀生曉倩,這學期開始星期六有校外實習課,時間是三個月,但她不想失去咖啡館的工作,馬晨榆知道後,提議由她幫曉倩代班三個月,代班到下個星期六,因為下個月開始曉倩星期六可以上班了。
馬晨榆呆住。「開除我?」
「雖然你們公司沒有硬性規定不能兼差,但當老闆的應該都不喜歡吧,在公司遇上他的話,你要怎麼辦?」
「我這個人的存在感很低,不容易被注意,你想想我都在哪裡工作兩年了,總經理卻完全不知道我是他的員工,要遇到也不是那麼容易,而且我只做到下個星期六,應該不要緊的。」馬晨榆自己也不確定,沒發生的事,她也不知道真遇上了會怎麼樣。
「希望像你說的那樣。你換衣服吧,我先出去了。」
「嘻,我換好就出去。」
在韓聖茵走出員工休息室後,馬晨榆開始換衣服,邊想著學姊剛剛的話,總經理會不高興員工在外面兼差嗎?
雖然她覺得在公司要遇上總經理並被他認出來的機率很小,但她不想被開除,看來在公司,還是小心一點。
不過,他沒有被潑到咖啡,真的是太好了。
馬晨榆開心的換著制服,當她換好走出休息室,魏易傑坐的位子上空無一人。他已經離開了?
雖然剛剛才見過,不過她已經開始期待下個星期六的見面了,一想到個個星期六也是她最後一次近距離接觸總經理,不禁有點先落。
只是馬晨榆怎麼也沒想到,下星期六還沒到,她就已經先在公司近距離接觸魏易傑,而且還是在一樓大廳擦身而過時被他給叫住。
上午十點多,魏易傑在辦公室接聽母親從日本打來的電話,皺起眉頭。
「易傑,前幾天我寄給你的E-mail,你看了嗎?」
「看過了。」魏易傑看到母親寄來的那封伊媚兒,夾帶擋是數名年輕女子的照片和簡介,就知道母親寄那封信的用意。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當然是問你裡面有沒有你喜歡或看得順眼的女孩。」不讓兒子裝傻,侯秀青乾脆直接問了。
「沒有。」他簡潔回道。
「沒有?怎麼會,裡面有好幾個女孩都長得很漂亮,家世也很好,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候秀青用膝蓋想也知道兒子肯定沒有仔細看照片。
雖然她人在日本,但還是很關心唯一的兒子,特別是他的婚姻,讓她擔心不已。
兒子三年前離婚,之後完全沒有聽說他有女朋友,擔心他是因為不想再婚,所以連女朋友也不想交了,不想看到這種情況,她便特地拜託台灣的姊妹淘幫她物色條件不錯的女孩,希望兒子能快點再婚,然後生下繼承人。
當年丈夫在兒子十歲時過世,她一個女人一肩扛起公司重擔,個中辛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好不容易盼到兒子從美國學成歸來,也見到他成家了,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放心養老,結果兒子的婚姻竟然不到一年就吹了,而且還是在離婚後才告知她,讓她想阻止都來不及,更別提知道兒子媳婦間出了什麼問題。
她和兒子的感悟沒有好到可以互聊心事,因為以前她每天工作都很忙碌,兒子交給保母,之後又送他去美國唸書,母子倆相處的時間真的少之又少,也導致兒子心裡想什麼,她這個做母親的都不知道。
不當女強人後,再婚的她和日藉老公生活過得恩愛愜意,唯獨兒子的婚事,讓她很擔口,只要兒子一天不結婚,她的心頭就無法放鬆。
「媽,現在是上班時間,別浪費時間談私事。」而且還是這種無聊的事。
「但我不管何時打電話給你,你都在工作不是嗎?」有的父母親擔口兒子游手好閒,她則是擔口兒子太認真工作,把時間全投注在工作上,怎麼去交女友,更不用說再婚了。
「媽,我現在真的很忙,待會兒要去百貨公司巡視,下次有空再聊。」魏易傑不想浪費時間談這種事。
「慢著掛電話,我有事要你幫我做。」
「什麼事?」
「蓓蓓的服裝店又增開一間分店,你幫我送個祝賀花籃過去。」
「我知道了。」羅蓓蓓是他的前妻,雖然他們兩人離婚了,不過前妻和母親的關糸依舊不錯。
「蓓蓓真的好厲害,工作能力好,比年輕時的我還要出色,你們到底為什麼會離婚呢?明明外表和條件都那麼的速配。」兒子媳婦離婚,讓候秀青一直很感歎,因為兩個孩子明明都那麼優秀。
「媽,我和蓓蓓已經是過去的事,沒必要一直提起,我掛電話了。」魏易傑直接掛上話筒,耳根頓時清靜不少。
「怎麼,阿姨又在催你快點再婚嗎?」一直站在旁邊的丁韋丞說著。他和魏易傑是表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現在他也在大東工作,是營銷部經理,而剛剛他正好拿文件來給表哥名名。
魏易傑沒有回答,他看著文件,然後名名,丁韋丞繼續說:「其實阿姨會擔心也是情有可原,表哥,別因為婚姻失敗就怕女人了,我看這樣好了,今天晚上我朋友辦了個單身派對趴,你就跟我一起去參加,不要又拒絕,搞不好你會在派對上遇見你的真命天女。」
魏易傑將錢好的文件交還給話很多的表弟。「我不去,不過不是因為什麼婚姻失敗就怕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想再婚。」之所以沒有讓母親知道他的想法,是因為一旦他母親知道了,肯定會天天寄來更多不認識的女人的照片和資料。
事宴上很早以前,他就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也因此二十七歲那年母親要他和從小認識並交往多年的女友羅蓓蓓結婚,他答應了。
不過婚後他工作忙碌,前妻忙碌程度不亞於他,她的精品服裝店甚至增開兩間分店,隨著被此的工作更加繁重忙碌,夫妻之間的相處時間也愈來愈少,最後變成各忙各的,各吃各的,還分房各睡各的,婚姻根本就是名存實亡。
他都忙死了,卻還得挪出時間出席一些無聊的時尚派對,他不過希望前妻可以減少工作量,她卻指責他自大又自私,憑什麼男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卻要求妻子只能在家當黃臉婆,當她生氣提出離婚,他答應,然後結柬掉這一場可笑的婚姻。
經歷一次失敗的婚姻,他沒有所謂的害怕,反而讓他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妻子——溫柔的,乖巧的,至少在他疲累回家後會陪著他,而不是反過來得跟她出去應酬,那簡直是活受罪。
「表哥,既然你有再婚的打算,為什麼身邊連個女朋友也沒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轉性了呢!」見表哥瞪了他一眼,丁韋丞趕緊解釋,「我是開玩笑的,不過話說回來,阿姨是不是希望你跟前表娃復合?」
「我跟羅蓓蓓不可能復合。」魏易傑說得斬釘截鐵,畢竟可笑的婚姻一次就夠了。「如果我再婚,對方一定要是溫柔、乖巧,聽話更好,還有每天都在家裡等我下班回家。」
丁韋丞聽著表哥開出的再婚對象的條件,覺得不可思議。「表哥,你說的這些條件聽起來好像跟養只寵物沒兩樣耶,你是想養寵物嗎?」不過倒也像是大男人主義的表哥會說的話。
「寵物?聽起來挺有意思的。」自信的臉龐笑了笑。
此時魏易傑的助理敲門進入,告知座車已經在一樓大門口等著,丁韋丞先離開,他則收好文件後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
剛剛他可不是說笑,他的確希望自己再婚的對象是個溫桑乖巧女人,忽地,他的腦海浮現了深藍咖啡館裡那個長相甜美,被老人家叫「小魚兒」的女服務生。他記得她的名牌上寫著晨榆,有次他坐在咖啡館裡,聽到其他女服務生叫她馬晨榆,姓馬是嗎?
她真的長得很嬌小,個兒只到他的胸口,但白嫩的臉蛋甜甜一笑,不只吸引他的目光,更是甜膩得幾乎讓人的心都要融化了,而他也是因為她的笑容,才走進深藍咖啡館。
兩個多月前的一個週六下午,他做完運動從健身俱樂部開車回家,天空開始下起雨來,路上自行人紛紛快步躲雨,車子停紅燈時,他日的線瞄到了深藍咖啡館前的一幕。
一個婆婆站著躲雨,裡面走出一個女服務生,綁著馬尾,圓潤的臉蛋看起來相當秀麗可愛,她拿了把傘給老人家,雖然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但看著女服務生臉上那抹親切又甜美的笑容,他幾乎可以猜到她應該是對婆婆說請她先拿去用,以後有空再拿來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