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曲 第十章
    她謹慎的看他一眼後,才道:「我不需要護衛,不過我很樂意有個小傢伙陪我,我會好好照顧它的。不過,那個……我記得在邊城時,村長刺殺您未成,之後不知……不知……」儘管己問出口了,但她還是害怕知道答案。

    「他死了,背叛我又傷你,死有餘辜。」他見她如此,神情微斂,漫不經心的替她解答。

    果然是這樣。她重重垂首,村長雖因為利慾重心而叛國,罪責重大,可他是敏戈的爹,聽聞他的死訊仍令她心頭萬分難過。

    「走吧,咱們該進宮去了。」不想見她沉浸感傷,他伸手如先前般要將她抱起來。

    「別抱我,我傷都好了,可以自己走。」她紅著臉拒絕他再袍,即使村長的死罪有應得,但畢競是死在他手上,對他,她有莫名的恐懼與怨忿。

    況且這幾次進宮,她都由他抱著,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宮女,太監皆吃驚的看著她,讓她幾乎不敢迎向他們的目光,現下她傷己好得差不多了,可不願再承受別人探究窺視的眼光。

    怎知他當作沒聽見,依舊抱起她往外走去。

    「喂,您沒聽我說嗎?我要自己走,您放我下來!」她大囔,可惜她囔得再大聲,再氣憤,玉足到進宮前還是沒沾到地面過,讓跟在身後隨行伺候的李維生與蘇婆兩人掩嘴笑個不停。

    這主子真是抱上癮了,走到哪都不願意鬆開她,他這般呵護一個人,平生僅見。

    「王府裡目前沒有王妃。」蘇婆簡言道。

    寢室裡,褚靜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郎哥,才過四個月,它轉眼己是當初的三倍大。而郎哥似乎己經認定她是它的主子,平時對她跟進跟出,也只讓她抱,不再讓任何人碰了。

    「這話是他要你來對我說的?」王府沒有王妃,這話是暗示她有機會問鼎這個位置嗎?還是,他想讓她安心待下,以為她會在意這個?

    「沒錯,是王爺要我轉達給小姐的。他還說,他在後院為您編了張吊床,過兩日親自帶您去看。」蘇婆不明白為什麼主子要為小姐造一張吊床,這可不適合京城裡任何有身份的女子去躺,太不莊重了,但主子卻命人造床,還親自去看過,難道真要讓小姐去躺?

    褚靜完全明白他的用意,他想籍此一解她的鄉愁,她不禁苦笑,鄉愁哪是這麼容易解去的?「他還受代什麼?」

    「王爺還道,您以後就是王府的女主人,讓大伙都聽您的。」

    「聽我的?我只是個舞孃……」

    「是,王爺也說了,您要當舞孃,那就是王府一等的舞孃,隨您喜歡。王爺從未如此寵愛過一個女人,您可是天下第一人,比宮裡任何娘娘都要風光啊!」蘇婆喜滋滋的對她道。

    皇上體弱多病,國家大權幾乎都掌握在王爺手中,能將王爺寵愛,當然比當皇上的女人還要教人羨慕。

    忽然,房門被人用力推開,一名女子怒氣沖沖的走進來。

    那女子身段坷娜,瓜子小臉,是個標準美人。

    「歐陽夫人,您怎麼可以擅自闖入?,」蘇婆見到她後大驚,忙趕上前去牡人,不讓她靠近褚靜.「這裡是王爺的寢室,過去我也常在這裡承歡,如今我怎麼就不能進來了?」那名被喚歐陽夫人的女子一把推開蘇婆,直接走向褚靜.「你就是那個令王爺神魂顛倒的舞孃?!她來到褚靜面前,不客氣的質問。眼見褚靜像彷彿自畫裡走出來般,自己完全不能相比,嫉妒的情緒登時更旺盛。

    「你是誰?!褚靜反問她。

    「你連我也沒聽過嗎?」對方火氣更大了。

    「歐陽夫人,小姐才剛到王府沒多久,我還來不及向她提及您,晚些會向小姐說明的……」

    「都四個月了,既然先前沒提那就現在告訴她,為什麼要等晚些?早點讓她知道我是誰,也好教她給我見禮奉茶!」歐陽夫人嬌傲的說。

    蘇婆一臉分難。「這……」

    「蘇婆,她是王爺的女人?」褚靜見狀,瞭然的問。

    「她……」

    「沒錯,我是王爺的女人,後院裡還有其她姊妹。咱們都比你先一步進到這王府來,人有先來後到,見了咱們,你也得先規距的叫聲姊姊。」歐陽夫人盛氣凌人的說。

    「蘇婆,你說王府裡沒有王妃,怎麼就忘記告訴我,沒有王妃但有一群姬妾呢?」褚靜這話說得譏諷,見到他有其他的女人找上門來和她爭風吃醋,她說不上內心是什麼滋味,只是想起婉師父說過的,不願見她成為男人的玩物,不願她進到大戶人家陷入與人爭寵的可憐情境……而今,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事競是一個也逃不掉,都一一發生了。

    「這……」見褚靜臉色難看,蘇婆大為緊張,王府裡確實養了三,四位身份不高的姬妾,且都稱為夫人,不過因為身份低下,從來不敢作亂,唯獨這位歐陽夫人特別善妒波辣,雖然在王爺面前不敢造次,但私底下對其他夫人可都不客氣,動輒鬧事。而這回她又醋勁大發了,偏偏眼前的褚靜不比其他女人,歐陽夫人若不知節制,惹怒王爺那就真要倒大霉了。

    「歐陽夫人,請您先出去,別驚就了小姐,王爺會不高興的。」蘇婆不將不轉向那波辣女人,好心的提醒她。

    「你住口!一個奴才也敢管我的事?今天我就是要和這女人說清楚,要進門可以,但不能老霸著王爺不放,王爺不是她一個人的,咱們後頭也有人等著王爺寵幸!」

    「我不是他的女人,你鬧錯了,還是請回吧。」褚靜斂容,冷靜的說。

    「鬧錯?王爺讓你住他的寢室,夜夜與他共眠,這還有鬧錯的?你這女人分明是恃寵而驕,想在我面前端架子!」

    褚靜面色更白了,蘇婆見狀不得己,於是對歐陽夫人沉下臉來。

    「歐陽夫人,王爺己說以後王府大小事就由小姐拿主意,您這麼個鬧法,吃虧的只會是自己。」蘇婆不再給她面子,拉下面孔警告。

    「什麼?!王爺要將王府交給她管?」歐陽夫人大驚。

    「是的,所以請您自制,快回去吧。」

    「王爺怎麼能這麼對我?這女人才來多久,憑什麼得到他全部的之愛?憑什麼?」

    蘇婆本以為這麼說歐陽夫人就會知分寸快走,哪裡知道這反倒更激起她的妒意,她憤怒地抓過褚靜的手死命扯,還揚起手對準褚靜的粉頰要落下,但她還未碰到褚靜的臉,手掌就教不知從哪竄出來的動物利齒大口咬下,她大聲哀嚎,用力將咬她的東西甩出去後,回神卻發現有己的手己經血肉模糊,一隻手掌只剩血骨,肉都被咬掉了。

    而咬她的那頭小東西被摔出去後,依舊呲牙咧嘴的望著她低吠,準備隨時再咬她第二口。

    褚靜見這情景,不由得也驚愕住,這才相信郎哥不是普通的幼犬,他是一頭凶暴無比的獸犬。

    褚靜跟郎哥在床上互瞪了好一會,始終想不透眼前這才幾個月大,可愛又無害的小傢伙,下午時是如何變身為可怕野獸的?要不是親眼所見,她真不敢相信。

    她滿腹心思,直到門上發土喀的一聲細晌,才緊張地向門口處望去。

    慕容雨霜回來了。

    她不安的瞅著他的臉色,而他倒是一派如常的進屋,見郎哥佔據在他床上的位置,伸手便拎起它要丟出去。

    郎哥本來張牙舞爪的正想反擊,但抬頭一見是他,嗚嗚兩聲,雖不甘願,卻也任由他揪起自己後頸上的肉皮,放到床底下去了。

    郎哥雖只認褚靜做主人,但對慕容雨霜卻是本能的懼怕,沒敢在他面前張狂。

    「那個……您應該都聽說了,歐陽夫人傷得不輕,對不起……郎哥我雖已教訓過了,但您若覺得不夠,還可以再罰。」她像個盡責的母親,孩子犯錯受罰她雖心疼,但絕對不寵溺護短。

    他未說什麼,逕自在床緣坐下,自己動手脫靴,郎哥這時爬出床底,衝過來咬他的靴出氣,他未惱,反而摸摸它的頭像是獎勵什麼,而它彷彿也知道自己為什麼被獎勵,不咬他的靴了,改而得意的添了添他伸過來的手。

    她瞧著他們的互動,蹙著的眉益發糾緊。「郎哥做錯事傷人,是該罰不是給獎勵,您怎麼可以一點都不生氣?他未罰郎哥,她反而怪起他了。

    郎哥雖只是想保護她,但不管如何,傷人就是不對,歐陽夫人離去時手掌幾乎廢了,這令她非常愧疚。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將它送給你的目的就是讓它護衛你,它年紀尚小,做將還不夠好,等它再長大些,會做得更出色。」他競然還這麼說。

    「所謂「做得更出色」是讓它咬死人嗎?」她聽了氣結,原本也擔心他回來會重責郎哥傷了他的姬妾,但見他對郎哥讚許的模樣,反而引起她的不滿,他這分明是要助長郎哥成為一頭惡犬。

    他末否認,只是沉默的望著她,教她不禁一室,他真是這個意思?!

    「它傷了人,而且還是您的姬妾啊,您怎能漠視?她忍不住低呼。

    「那女人原本要傷你不是嗎?」

    「她只是想給我一點教訓,若打個耳光就要毀去一隻手掌,這太不值了。」

    他冷笑。「她若不挑畔你,郎哥又怎會傷她?毀去一掌是她咎由自取。」

    「話不能這麼說,她的手傷得非常嚴重……」

    「她的傷勢會有人照護,你不用擔心。倒是你的疤……轉過身去,讓我瞧瞧。」他沒有再繼續談的意思,這會只關注她背上的疤是否更淡了些。宋太醫精通美容之術,能將疤痕從有化無,這便是他特意找上此人為她療傷的主因。

    「不要,我現在談的是您那位姬妾受傷之事,您……啊,可惡!」她被強迫翻過身,上半身趴在他腿上,衣裳瞬間被剝至腰間,香白的裸背毫無遮掩地展霖在他面前。

    然而床下的郎哥這會見她被欺負,倒像習以為常,甩尾扭頭的跳到一旁繡墩上舒適的閉眼了,就當沒看見。

    她臉蛋立刻熱紅起來,這男人居然這麼蠻橫?!

    「您!」

    「宋太醫說過疤痕會漸漸消失,果然沒錯。撫著她已然光潔無痕的美背,他輕聲讚歎。

    她生氣的話霎時消失在舌尖,只因他撫著她的手異常溫柔,溫柔到令她顫慄。他對她總是既霸道又溫柔,幾乎把她當寶捧在手心呵護……然後,經常拿出來強制觀賞!

    她根本敵不過他的力氣,若想自行穿回衣裳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瞧夠了,否則她就只能這般趴著,任他看到滿足為止。

    隨著時間流逝,她小臉越來越紅,卻也不敢亂動,不然不是後頭春光外洩而己,就連前頭的風光也鐵定不保。

    「褚雀兒,過幾天我有驚喜給你……」他語氣淡淡的,為她拉好衣裳後,才讓她坐起身來。

    她俏臉依然紅艷,這傢伙真當她是他的所有物了,要碰要看全不避諱。

    「什麼驚喜!」她正惱著,沒好氣的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微笑地賣關子。

    她撇過臉去。「哼,我不希罕,」

    他笑容擴大。「那到時可別後悔。」

    「您實在是……」她聲音消失了,因為他的手又撫上她的臉頰,在上頭來回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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