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是使出渾身解數撒嬌,偏偏這男人冥頑不靈得像顆堅硬的石頭。
她嘴一撇,索性放開在他手臂上的手,打算不理他,「不答應就不答應!哼!」她偷偷跟蹤去總行吧!
見她放棄此一念頭,他整個人安心了下來,「聊這麼久,我想你也該回家了,走吧!」語畢,他便起身去結帳。
放下了行李,Haw環視一下四周,一進門他就看到牆上掛著中西有名的書畫,櫥櫃上擺著名貴的陶瓷與價值連城的花瓶,他若有所思地托腮望著這些,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人家家裡有這麼多的擺飾,尤其全是一些價值不菲的收藏品。
「很吃驚,是嗎?」江燕凝站在他身後含笑說道。
他回頭望了她一眼,而後點點頭,雖然和她同學四年,但是他從未去過她家,因為她阿姨向來不准任何人去她家,現在一看,該怎麼形容呢?感覺滿奇怪就是了!
「這是我阿姨的興趣,她喜愛收集這些。」
「你阿姨還真有點奇怪!」他不得不這麼說。
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可不是嗎?廢話少說啦!我帶你去客房吧!」
她擺擺手,走至小茶几旁拿起無線電話帶頭先上樓,而他拿起行李尾隨其後。
「你拿電話幹什麼?」他不解地問。
「方便啊,要是有人打電話來,我就不必下樓接電話了。」她才不要跑上跑下哩!
他朗笑一聲,寵溺地輕點她的俏鼻一下。「懶惰鬼!」
江燕凝嘟起櫻桃小嘴,「這不叫懶惰,這叫省得麻煩!」
他不置可否,依舊邁著步伐跟著她。
他們來到一間極普通的房間,裡頭有一張大床、小桌子與書架,沒有任何累贅的擺飾,雖然簡單,但是卻有種舒適的感覺。「謝了!」他需要的正是這種房間。
全部的房間只有這一間最簡樸,因為她瞭解他,所以讓他住了這間客房。
他放下了行李,讓自己壯碩的身體倒向柔軟的大床,斜睨了佇立一旁的她一眼。
「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想陪我一起睡覺嗎?」他揶揄地笑道。
「才……」話未說完,手中的電話在此時響起,因而打斷了她的話。
她按上通話鍵,「喂,傅珞!?」她喜出望外,「你不是還在台中嗎?」
Haw改成趴的姿勢,一雙漂亮的藍眸則是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在台中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
「我又沒有這麼說,你什麼時候回台北?」她必須先確定好他回來的時間,才好安排她的遊玩計劃,否則要是他知道了,她的計劃鐵定全盤泡湯!
「應該是大後天。想不想我?」他溫柔地道。
江燕凝一聽,俏麗的容顏立即佈滿紅潮,「你……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啦!」她嬌嗔地道,視線不禁瞟向Haw,發現他正饒富興味地笑著瞧她,「你不要看著我啦!」她羞死了!
「有人在你房間嗎?」傅珞懷疑地問。
她白了笑得很狡詐的Haw一眼,「一個朋友打算暫住我家,我現在在客房裡幫他的忙。」
「男的女的?」
她略蹙了下眉,「你問這……」
「燕凝,我好累喔!幫我按摩、按摩好不好?」眼神閃過一抹促狹,Haw故意說得有些大聲。
「男的!?」傅珞聽到了他的聲音。「怎麼會有一個男的在你家?」他一顆心滿是妒火,憤怒地質問。
她瞪著闖了大禍卻躺在床上優閒納涼的Haw一眼,「你要嘛就躺在床上乖乖的不要亂說話,你是想害死我啊!」她憤怒地道。
「床上!?你和他幹了什麼好事?」傅珞火大地怒吼。
江燕凝真的好想咬掉自己多嘴的舌頭。「我沒有啊!」她極力否認,「喂、喂!」話筒的另一方已傳來嘟嘟的聲音了,她頹然地關上通話鍵。
抬頭瞥見嘻皮笑臉的Haw,她的火氣立刻升了上來,「你去死啦!」完了、完了!她不曉得該如何去面對傅珞了。
望著窗外的景色,江燕凝輕吁口氣,傍晚時分阿姨打了通電話說今晚不回家,依稀之中,她聽得出阿姨非常生氣,不過到底在生什麼氣她也不知道。
她猜大概又是公司的事忙不過來,害阿姨喘不過氣吧!她不自覺地莞爾,因為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
反正又不關她的事,操這麼多心做什麼。
走至梳妝台前,她坐在軟皮椅上,柔荑輕巧地執起一把梳子,緩緩地梳著她柔軟的髮絲。
望著鏡中的自己,她望著望著出神了。
半晌,彷彿有人在按門鈴,剎那間她才回過神來,仔細一聽,真的有門鈴聲,那聲音聽起來好刺耳,按門鈴的人似乎很著急似的,她馬上下樓去開門。
一打開門,見是傅珞,她驚喜得久久說不出話來,漂亮的雙眸只是凝望著他。
他拉開她,逕自走進屋裡,「那個男人呢?在哪裡?」他握緊拳頭,環視著四周,一臉凶悍,彷彿想找人打架似的。
「哪有什麼男人,這裡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啊!」她關上門,回頭納悶地望著他盛怒的表情。
傅珞轉頭盯著她,「我在電話裡明明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出現,你休想耍賴!」他可是打翻了醋罈子。
「那……那是我故意裝出男聲的啦!」天哪,他吃起醋來可是非常不好惹的,她之前便已領教過了。
他挑了挑眉,「哦?」
「真的、真的!」她拚命地點頭,說著違心之論。
江燕凝的動作使得她一頭及腰的長髮隨之飄逸,令打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有仔細看她一眼的傅珞為之一怔,忘了原先的憤怒,一雙眼只是望著眼前的俏佳人。
平常在公司幾乎都沒見她將頭發放下來過,有是有,不過並不是全部放下來,也只有那麼一次,而且那一次是最令他生氣的一次,那次她穿得很辣,但是他非常不滿意,因為一大堆的色鬼盯著她不放。
她現在這模樣極為動人,有股清新脫俗的味道,加上她的長髮全放了下來,又穿著一身的絲質睡衣;她略低著頭,長且微翹的睫毛微微眨動了幾下,模樣甚是楚楚可人。
傅珞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極為深情輕柔地撫著她柔軟的髮絲,「這是我頭一次看你把頭髮全放下來的模樣,好美!」他不禁讚歎。
江燕凝愣了下,隨即一張臉燥熱極了,「是……是嗎?」她的舌頭幾乎快打結了。
他撫著她秀髮的大手漸漸往她柔嫩光滑的臉上移去,情不自禁地,他上前輕吻她的粉頰一記,一雙有力的手不知不覺地擁她入他的臂彎。
「想我嗎?」他在她耳畔輕聲低語。
在他充滿安全感的懷中,江燕凝感到有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既溫馨又甜蜜,她輕輕地頷首,一星期多沒見到面,她當然想他了!
傅珞興奮得簡直像要飛上天,他從不曉得自己對她的答案有多麼的期待與多麼的怕受傷害。
摟著她坐在沙發上,他溫柔地撥弄她的髮絲,他喜歡她的長髮,喜歡她每一寸的肌膚,更喜歡她的全部。
「你不是說大後天才會回來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一提到這個他就生氣,「你這裡真的沒有男人嗎?」他不答反問。
她輕歎口氣,「他是男人沒錯,不過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我跟他沒有什麼,你不要想到別的地方去了。」事到如今,只好說出來了。
「那怎麼沒見他出來?」他打從心底不相信。
她猶豫了下,「他……出去買東西了。」
他望了望四周,「那你阿姨呢?」
「阿姨工作很忙,這幾天晚上都會住公司,暫時不會回來,你問這做什麼?」她懷疑他是否有企圖。
他勃然大怒,「那今晚不就只剩你和那個男人一起睡了?」
哪有睡在一起!「不……」
一陣門鈴聲乍然響起,打斷她的話,她起身走去開門,一打開門還來不及反應,一個高大的人影便靠在她柔弱的肩頭上。
江燕凝見到對方的臉孔有些吃驚,「Haw!?你怎麼一身酒氣?臭死人!」她想起他去參加警方為他辦的歡迎會,難怪他會醉醺醺的回來。
倏然,一道好似噴火的視線朝她這邊射來,她這才想到傅珞還在屋裡。「Haw,快醒來,別躺在我身上啦!」她著急地叫他起來,她已經可以猜出他躺在她身上的後果了。
Haw的一隻手還不知死活的在她素淨的臉上摸了摸,「燕凝……呃……你好漂亮……呃!」他天真的說著。
什麼不說,偏在這時候說這些,他大概不知道被揍的滋味如何!
只見傅珞殺氣騰騰地閃到他們面前,推開她,拉住Haw的衣領老實不客氣的揍了渾身酒氣、絲毫無威脅作用的他一拳,也將他整個人打醒了。
Haw撫著被揍的臉頰,罵了一連串不堪入耳的英文三字經,抬起頭只見一名男子凶神惡煞地怒瞪著他,不需多想,一定是他揍自己的,他不開口詢問,立即回了眼前這個男子狠狠的一拳,也不管對方究竟為何原因揍他。
而傅珞也不甘示弱地回他一拳,該死的!竟敢碰他的女人!
「不要打了!」江燕凝站在一旁,氣急敗壞地叫道。
然而他們似乎聽不見她的叫聲似的依舊打著對方,她見狀,直接上前阻止他們,「叫你們不要打了沒聽見嗎?」她大聲怒吼,然後各在他們兩個自豪的俊臉上揍了一拳。
戰鬥中的兩人隨著她送來的拳頭紛紛停下手,各自撫著痛處,不約而同地怒瞪著對方。
雖然她看起來柔弱、不堪一擊,然而實際上她揍起人來卻是力大無窮,她的這一個拳頭已在他們兩個的臉上留下瘀青了。
「燕凝,這人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Haw的語氣滿是不屑。
她坐在沙發上,然後鬆了口氣,「他就是傅珞。」總算是平息戰爭了!
「他!?」Haw驚訝不已,隨後笑不可遏,難怪他會對自己拳腳相向。
傅珞怒瞪他一眼,「笑什麼!」
「久仰你的大名。」看不出他滿有兩把刷子的,嗯,足夠保護燕凝了!
傅珞不禁一愣,「久仰我的大名?」
「是啊!」Haw的視線有意無意地瞟向走去廚房的江燕凝。
傅珞見狀,眉一挑,極不悅地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臉,「跟我講話就要看我這邊,不要一直看燕凝!」竟然敢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看他的女人!
他暗自啐罵一句三字經。「很痛耶!」
「痛才好!」傅珞幸災樂禍地說道。
見他一副討人厭的嘴臉,Haw一時惱火了,「媽的!你!」他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抓起傅珞的衣領,隨即壓抑住情緒,放下他的衣領。
不行、不行!算來他也是他的妹夫,燕凝又在旁邊看著他們,難保她不會再送一記拳頭給他吃,到時他可是吃不完兜著走!Haw想了想,深覺非常不妥地晃晃頭。
「不是想打我嗎?怎麼不打了?」傅珞不可一世地邪笑了一下,想也知道他為何不打自己的原因。
Haw一雙藍眸怒瞪著他,「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他低吼一聲,聲音適巧只有他們倆才聽得到。
「等你有機會再說也不遲。」傅珞自信滿滿的回答。
江燕凝泡好一壺水果茶走過來,將茶壺與三隻空杯子放在桌上,抬頭看著他們倆。「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啊?」
「你不會希望知道的。」Haw回道,告訴她那還得了!
她微微頷首,「喔!」
有時她很精明,有時卻相當好騙,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Haw感到好笑地思付著。
「燕凝,你今晚到我那裡睡。」傅珞思來想去,依然無法放心讓他的女人和一個外國男人睡在同一個屋簷下。
「為什麼?」她不解地望著他。
傅珞瞪了Haw一眼,「因為……」他死也不會讓她和這個老外在一起,實在是非常危險!
Haw斜睨著一副吃醋模樣的傅珞,同樣身為男人,他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態?
「因為什麼?」她微側著頭,望著他又問了一次。
「因為……」他哪敢說出來?
Haw看不過去了,接下他未說完的話,「因為他看我不順眼,不放心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自己可是好心幫他的忙,他該感激才是!
傅珞白他一眼,怪他的多管閒事。
她暗自竊喜,「真的?」意思就是他在吃醋嘍!
他輕輕點了點頭,「真的。」注意到她眼神中所乍現的喜悅,或許他該感謝老外的雞婆。
一時之間,她笑瞇了眼,神情可愛動人,令他不忍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