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激烈的糾纏,慕容禎粗重的喘息著,他還想要得更多,佔有得更徹底,強烈的欲 望衝擊著他的心,眼底血絲密佈,看起來頗為恐怖。
鳳夕瑤被他的樣子嚇壞了,掙扎著想逃開,卻被他蠻橫的禁錮在原地。
這一刻,連他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他腦海中不斷重播著各種畫面,五年的相思,五年的相守,他不否認當年的於箏死得很慘,可自己卻也承受了整整五年的折磨。尤其當他看到鳳夕瑤抱起小皇子的那一刻,帶給他極大的衝擊。
他相信她無法忘記他們的孩子,那個無緣的孩子。
事實上不僅僅是她,每當他憶及他差一點就要擁有一個至親骨肉的時候,連呼吸都覺得痛。
失去於箏,失去孩子,這雙重打擊曾讓他差點放棄生命。
如果不是心中還有那一份執念,如果不是他堅信有生之年一定會尋到於箏的靈魂,這人世間,已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了。
淚水就這麼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溫熱而苦澀,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不知道這眼淚是為自己苦守五年而流,還是為曾經因他而慘死的妻兒而流。
鳳夕瑤被他突然流下的淚水嚇壞了,原本想要硬推開他,卻因為嘗到了那鹹鹹的滋味,而僵在原地,即使他緩緩離開她的紅唇,兩人仍靜靜的對望著。
直到他的吻再次壓下,她終於妥協,渲染在這久別重逢的欲 望之中……
隔天清晨,慕容禎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昨晚承歡在自己身下的人兒已經不在了。
雖然懷裡空蕩蕩的,可昨夜相互廝纏的閏好情景卻歷歷在目。
有些話無須多說,有些事無須澄清。
當鳳夕瑤敞開心扉接受他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在她的心裡,已經慢慢承認了她就是於箏。
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心中原本對昨天進宮所發生的不快和煩悶全一掃而空。
前陣子徐霸天他爹為了求他醫好徐霸天的瘋癲病,幾乎是變賣了所有家產,東拼西湊,終於湊足了一百萬兩,派人乖乖送到了慕容府。
看著好幾箱白花花的銀子擺在眼前,鳳夕瑤被嚇得不敢接受。
她只是一般老百姓,從小到大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更何況這子還是慕容禎決定要送給她的。
先不說她和慕容禎根本沒什麼關係……呃,就算兩人有關係,她也不能輕易接受他的這份饋贈。
一百萬兩可是天大的數目,財大氣粗的慕容禎或許不把這錢放在眼裡,她卻不能像他那樣任性妄為的隨意接受。
可慕容禎鐵了心一定要把這些銀子送給她,還撂下狂言,如果她不肯收,就叫人把這幾箱銀子全都扔進海裡。
最後無奈的她不得不收下。
當然徐霸天狠揍阿貴,險些把人打死這件事,對阿貴一家老小來說,確實造成不小的傷害。雖然事後命是保住了,但有很長一段時間,阿貴得躲在家中好好養病療傷。
所以銀子送到她手中,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阿貴,不管怎麼說,阿貴絕對有資格得到物質補償。
至於剩餘的部分,她四處打聽了一下當初被徐霸天欺負過的百姓,並按照被欺負的程度不同,給予不同代價的補償。分來分去,那一百萬兩銀子很快就被分個精光。
由此看來,徐霸天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爹透過各種手段不當斂財,他這個做兒子的則恣意的欺負老百姓,如今他們落到破產且無家可歸的地步,是他們活該。
而徐霸天娶的那幾個妻妾,在得知徐家倒了之後,全都捲鋪蓋走人。可憐徐家父子流落街頭,被曾經被他們欺負的百姓掄棍子追打,最後活像落水狗一樣,連夜逃出了京城。
至此,徐霸天這個京城首席惡少的生涯,正式落下帷幕。
清晨起來,慕容禎便向喜多打聽鳳夕瑤的去處。
經過昨晚,他相信鳳夕瑤一定會努力躲著他。
果不其然,喜多告訴他,鳳夕瑤早早主起床,隨便吃了口早膳,便躲到藥房,到現在都沒出來。
慕容禎臉上掛著得逞的笑容,吩咐喜多不要隨便進藥房打擾後,便心情大好的推門而入。
喜多十分不解,主子到底是怎麼了?昨天晚上從宮裡回來時一臉震怒,才過了一個晚上,就如沐春風,像撿到什麼值錢的寶貝。
還有鳳姑娘也是,大清早慌慌張張的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看到他的時候,臉上還布著可疑的紅暈。
主子和鳳姑娘之間的關係,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啊。
而此時的鳳夕瑤的確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從此再不見任何人。
憶起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她懊悔不已。
心裡明明計劃好,今生再也不去招惹他,偏偏一面對悲慟落波動的他,害她的心緊緊揪痛著。結果,堅守了整整五年的心牆,被他的淚水徹底擊潰。
推門聲在耳邊響起,當慕容禎出現在她面前,她恨不得轉身就走,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
「你醒了怎麼不叫我一聲?」
當他問出如此曖昧的問題時,紅暈立即爬上她的臉頰。
「侯爺,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我希望你還是盡快忘掉的好。」雖然已經跨錯了一步,她仍希望兩人不再有糾葛。
已走到她面前的慕容禎不由得挑高眉頭,強勢的勾起她的下巴,「為何?」
鳳夕瑤輕輕打了他的手臂一記,逃避的躲過他的視線,小聲解釋,「你我身份有別……」
「就因為你我身份有別,昨天晚上你將我拆吃入腹之後,今天早上就準備翻臉不認人?」
鳳夕瑤被他的話說得一怔。她拆吃入腹他?反過來說才是事實吧。
慕容禎卻不理會她吃驚的模樣,笑道:「你別想太多,既然事情發生了,我們就該理智的面對一切。另外……」
他話鋒一轉,「你快去收拾一下,昨天皇太后不是賞了你不少金銀珠寶,我也專程給你準備了不少東西,眼看就要到歲末,自從你進府後,鮮少回家探視,今日我剛好無事,咱們多帶些禮物,回去瞧瞧你爹。」
別看慕容禎脾氣大,傲慢了點,但在一些人情世故上,他懂得可不少。
於箏的靈魂能附身到鳳五的女兒,且這五年來得到鳳台五的番心照料,對於鳳夕瑤的爹,他打心底十分感激。
至少轉世後的於箏,並沒有像上一世那般吃盡苦頭,無家可歸,她有了一個疼她的爹,還在她爹的感召下慢慢開口說話。
如今,鳳五還他一個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鳳夕瑤,他真的很想親口對他說聲謝謝。
鳳夕瑤怔了下,不解的看著他。
慕容禎卻笑了一下,輕聲道:「為人子女者,孝敬父母乃天經地義之事,雖然你目前在我府裡當差,但偶爾也要回家去探望一下生養自己的長輩。好了,別發呆,我已經派人將禮物都放到車裡,你快去換身乾淨的衣裳,咱們這就出發。」
她無法反駁他的話,就這樣,懵懵懂懂的鳳夕瑤,被慕容禎強行拉上了馬車。
直到車子緩緩向回春堂方向駛去,她才從怔愣中回神。
也是,自從進慕容府當差後,她的確有很長一段日子沒看到她爹。
她怎麼也沒想到,慕容禎居然會親自提出要探望她爹。
雖然為人子女孝敬父母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慕容禎能替她想得這麼周到,說不感激是騙人的。
慕容禎親自帶著鳳夕瑤探親一事,很快就傳遍了鳳五的街坊鄰居。
之前只聽說鳳五為了救他徒弟阿貴,上門跪求侯爺施恩救人。事後,為了抵債,鳳夕瑤被迫留在慕容府當下人,好些街坊鄰居聽到這件事都替她捏了把汗。
要知道,慕容侯爺是個刁蠻跋扈的人,還聽說夕瑤當初上門求人的時候,很不客氣的把侯爺大罵了一頓,萬一侯爺真想趁機報復,夕瑤恐怕凶多吉少。
鳳五嘴上雖不說,心裡可是擔憂個半死。
和女兒往來的信裡,夕瑤告知她目前情況安好,但他深知夕瑤的性子,絕對是報喜不報憂。
沒想到歲末將近,他正愁著想找藉口去慕容府見女兒一面,就見侯爺帶著夕瑤親自登門拜訪,還提了大包小包的禮物送到他面前,他真的很吃驚。
他萬萬沒料到,像慕容侯爺這般尊貴的人,居然會蒞臨他這小小寒舍,且夕瑤在慕容府伺候侯爺好幾個月,不但沒有變得清瘦,反而比從前更加圓潤白皙。
「這些都是皇太后賞賜的東西,金銀珠寶、翡翠玉玩,還有不少名貴的藥材和補品。」慕容禎命僕人將東西一一抬到回春堂,對鳳五道:「眼看就要過年了,所以我帶夕瑤專程過來探望鳳老先生,這些薄禮雖然寒酸,卻代表了夕瑤一番心意,還望鳳老先生笑納。」
鳳五聽了這番話,差點激動得給那玉樹臨風的侯爺跪下磕頭。
他不過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能得侯爺親自探望已經很不可思議,沒想到侯爺還送了好幾箱的禮物給他。
見爹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鳳夕瑤暗暗瞪了故意將事情辦得這麼高調的慕容禎一眼,趕緊上前扶了她爹一把。
「爹,這些禮物大部分都是皇太后賞賜予我的,您主放心收下吧,如今我不能時刻在您身邊伺候您,您要記得保重身體,有什麼事就叫阿貴過來傳達一聲。」
鳳大年紀雖大,心卻通透。他隱隱覺得,女兒與侯爺之間有些曖昧。
瞧侯爺完全沒端架子,就像給老丈人送禮的女婿般,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而且侯爺看夕瑤時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情意,他是過來人,清楚那絕對是男人看心愛姑娘的目光。
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尊貴的侯爺,怎麼會看上他女兒?
兩父女見了面,難免會聊些家務事。鳳夕瑤得知阿貴的身體早已恢復健康,今日受她爹之命出門辦事去了,所以不在。
慕容禎也跟著聊了幾句,大有女婿討好岳丈的意味。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慢慢黑了。鳳夕瑤雖然還想再多陪陪她爹,可慕容府還有許多事需要她回去做,再不捨,也得起身道別。
十二月的京城冷得嚇人,雖然雪沒下幾場,但溫度卻低得令人受不了。
慕容禎細心將一件鑲著白色兔毛的斗篷披到她身上,並當著鳳五的面,慢條斯理的幫她繫好,還把帽子給她戴得嚴嚴實實。
鳳夕瑤有些不好意思,卻聽他道:「外面天冷風大,小心別受寒了。」說著,又看向鳳五,「我們就不在這裡多作打擾了,等有時間,我會再帶夕瑤回來探望鳳老先生的。」
鳳五急忙應和。看著慕容禎扶著女兒出了門,他想了想,趕緊進屋取了樣東西追了出來。
「夕瑤……」他叫住女兒,並將一隻紅色的小盒子遞了過去。「這是你娘臨終前留下的遺物,也是當年你娘嫁給我時,她娘家陪送的嫁妝,如今你也大了,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嫁人生子,你娘去世前曾說過,等你想要嫁人的時候,就把這個送給你當嫁妝。」
鳳夕瑤聽了這話,臉立刻就紅了。
她訥訥的辯解,「爹,我、我還沒想嫁人呢。」
鳳五憨笑道:「現在沒想,不代表以後不會想。」他看了慕容禎一眼,又說:「若是遇到了心儀的男子,就把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