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磊見她閉上眼,輕輕笑了,在她白皙的頸子上印了一吻,他吸吮著,逐漸形成一抹粉紅的烙印,他十分滿意,又輕吻她的眼皮。
他的吻,輕柔,他的味,清香。
金縷本以為會排斥他的靠近,沒想到一點也不困難,就好像已經習慣他的親吻、他的氣息……等等——他的親吻?!
似是突然警覺到徐靖磊對自己做了什麼事,金縷驚嚇地搗著嘴,身子火速地往旁邊縮去,雙眸直視他,說不清此刻心頭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但震撼的感覺是很明顯的。
「你……親我?!」
真是慢了好幾拍的傻姑娘。「因為你太香了,我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那、那我明天就買、買十盒給你。」
「可是我比較喜歡搽在你身上的味道,不如我買給你,你每晚搽給我聞,這也算是增進夫妻之間的情趣。」可惜這裡沒有賣情趣內衣,要不然他老婆身材如此有料,穿起來肯定很好看。
金縷瞪大了眼,因他過分露骨的話而臉紅心跳。
「呃……我、我、我……」
「小縷,你結巴了,怎麼了?」
居然還問她怎麼了?如果不是他突然這樣親密對她,她也不會心臟好像快要跳出來一樣,連話也說不好。
「我沒事,只是突然很累。」
「讓為夫幫你按摩紆解疲憊?」文縐縐的話在特別的時候說起來也挺有一番趣味。
金縷慌了臉,抱著棉被搖手婉拒,說完,她立刻躺平,不敢再亂動。
「不、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你早點睡。」徐靖磊暗笑在心底,又故意貼近她,兩人最近的距離僅有三公分。
「晚安了,娘子。」他低語,磁性的嗓音萬分挑逗。
原來逗弄娘子真是件好玩的事。
「小縷、小縷,該起床了。」
「婉玉……讓我再多睡一會兒。」
昨晚徐靖磊一個吻弄得她整夜翻來覆去,她的夫婿倒是高枕無憂,結果她直到清晨才終於有點睡意,都是徐靖磊害的。
她求饒,婉玉不理,直接把她拉起來,冰涼的布巾就這麼貼上她的臉,她驚呼一聲,張開眼睛居然看見她的新婚夫婿正在幫她……洗臉。
「婉玉呢?」
徐靖磊笑笑地擰乾布巾再幫她擦一通。「我是你夫婿,往後照顧你的事自然由我來做,我們是夫妻,沒什麼好避嫌。」
金縷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你這是在教我身為妻子的責任嗎?」不能怪她這麼問,實在是她的夫婿教人的時候總是無聲無息,她太笨了只好直接問清楚比較陝。
他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尖,「不,純粹是我想寵你而已。既然你醒了,衣服還需要我幫你換嗎?」
金縷馬上站起來,精神百倍地說:「不用了,我自己穿。」她只是比較難叫醒,才會習慣讓婉玉伺候她洗臉,至於穿衣,她有手有腳會自己穿。
他含笑點頭,正要把水盆端出去,忽然低頭瞧見她的腳,好奇地問:「你怎麼沒纏足?」他記得古代大戶人家的女子大都會纏足。
「纏足?什麼是纏足?」她顯然對這名詞更好奇。
他不禁皺了一下眉,解釋道:「纏足就是拿布將女人的腳掌整個纏起來,不讓腳變大,因為刻意壓抑最後會變得很小,走起路來便搖曳生姿。」
金縷聽了,緊緊皺起眉頭,一臉嫌惡地說:「不讓腳變大,那不是很可怕?我們這裡才沒有纏足的習慣,究竟是誰想出這種手段來欺負我們女人?」
宋朝沒有纏足……他到底是到了哪一個宋朝?
這個宋朝有點奇特。
國號為宋,有他熟悉的庶民賤民的分別,有他記得隋唐傳承下來的科舉制度,亦有孔孟,飲茶更已是一般百姓的生活習慣,卻沒有纏足習慣。
徐靖磊很想弄清楚自己究竟來到哪一個宋朝,雖然他唸書時歷史很少拿到高分,不過至少也知道有個宋齊梁陳的宋,還有北宋與南宋,因此他抓了這年代曾出現過的知名代表人物來問金縷——岳飛、穌軾、王安石、文天祥大概還沒出生,所以金縷一問三不知,但北宋開國皇帝趙匡胤總不能不知吧?
怎知金縷卻搖搖頭,徐靖磊只好把希望放在宋齊梁陳的宋朝上,劉裕是開國皇帝,豈料金縷仍舊搖頭,顯然聽都沒聽過。
徐靖磊失望了,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到了哪個宋朝。
「我們的開國皇帝是宋亥,你剛剛說的那兩個皇帝,我真的沒聽過,你別太失望了。」金縷沒想到這件小事居然會對徐靖磊造成不小的打擊,連忙安慰他。
「我沒有失望,只是覺得很遺憾。」有機會回到古代,卻到了一個歷史課本上根本沒讀過的朝代,還以為能見證歷史,怎知結果竟是如此,不過這個宋朝的文字以及語言怎會和他相通?
徐靖磊怎麼也想不通,最後決定到此為止,既然打定隨過而安,他也就不再為這件事煩心,反正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徐靖磊告訴金老爺在他的故鄉大喜之rrr結束後會有「蜜月」之旅。
「蜜月」就是夫妻倆為了培養感情而出去遊玩個十天半個月。
私底下,徐靖磊還說除了培養感情之外,也能暫時遠離是非之地,畢竟秋府悔婚一事,想必再過不久就會鬧得風風雨雨。金老爺聽了頗為贊同,便讓他們離開伏陽縣。
兩人坐進馬車裡,一人一邊外加中間一隻小黑貓。
以往他出國是搭飛機,出差不是開車就是搭高鐵,這會兒什麼都沒有,只有馬車一輛,莫怪古人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除了要翻山越嶺外還得花上個把月,這會兒他更加感歎……唉。
「你怎麼歎氣了?是不是不想跟我出去?」對於這趟名為「蜜月」的出遠門,金縷其實有一些期待,畢竟她自小都沒離開過伏陽縣,可是徐靖磊的表情不太好,稍微影響了她的心情。
「當然不是,只是想到以往出門都有車子……」哎呀,他又在好奇寶寶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
她果然睜大眼睛等他繼續說下去,儼然對他的話十分戚興趣。
「嗯……車子就是一種有四個輪子的交通工具,跟馬車有一點像,不過它是吃油的,而且跑得很快,又很平穩舒適,日行幾千里都沒問題。」
金縷小嘴微張,露出一臉的羨慕。
日行千里的車子和慢條斯理的馬匹,果然有很大的差距。「靖磊,以後若有機會回你故鄉,能不能帶爹一塊回去?婉玉從小和我一起長大,能不能乜一起去?爹喜歡廚娘燒的菜,所以廚娘也要一起去,只是不知道廚娘年紀大了能不能坐船,還有廚娘的兒子,嗯,還有……」
「不如整個金府一塊去吧?」他逗她。
她尷尬地笑著搔了搔臉頰,「他們都算是我的親人,我當然希望能永遠在一起。」
「你對他們真好。」這丫頭一旦信任便是全部,全心全意,毫不保留。
「我也會對你好啊,因為你已經是我夫婿了。」
「怎麼個好法?」他調侃地問。
「這個嘛……」她支吾其詞,絞盡腦汁的想著。
「傻丫頭,不必想太多,你怎麼對家人就怎麼對我就好了。」他揉揉她的下巴。
「可以跟我聊聊你家鄉的事嗎?你家鄉沒有親人了嗎?」上回他提到家人或故鄉的時候,聲音格外冷沉,讓她想更瞭解他。
「有父親、兩個弟弟,一個妹妹,還有一個繼母。」
「你……」金縷察言觀色,看出一些蛛絲馬跡,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不太喜歡他們?」
徐靖磊眸光一冷,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她好似也能感受他的情緒波動。
「對陌生人,你會有喜歡或者討厭的感覺嗎?不,我不會有。自從我母親去世後,我就不當他們是家人,沒有一個丈夫會用盡心機的逼妻子離婚,甚至連她死了也毫不在乎。我母親只生了我一個兒子,那些人只是我名義上的手足,事實上,我與他們毫無關係,我永遠也不會承認他們是我的親人。」一想到父親在母親病重時仍不放過她,成天逼著她離婚好把外過對像娶進門,他就覺得噁心想吐。他不齒父親的行為,也替母親感到心疼,縱然他們之間是互取利益的聯姻關係,一點愛情都沒有,但好歹也一同生活過許多日子,不該如此狠心。
徐靖磊痛苦的模樣感染了金縷,讓她想起早逝的娘,不禁靠近他握住他的手,露出鼓勵的笑容說:「那你要活得幸福,別讓你娘擔心。」
「她已經去世也看不見了。」
「才不是,我爹說娘會在天上看著我,除非我過得很幸福,要不然她不會去投胎,所以我每天都要活得很幸福,讓娘不要再擔心我,快快去投胎,說不定我們還能在這輩子相遇呢。」她帶了點傻氣地說。
「若你娘真投胎了,你能認得出來?」見她搖頭,他又問:「那你怎會深信不疑?」
「因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我寧願桕信娘會擔心我掛念我,這樣我才會努力讓自己活得幸福,不會讓娘擔心。」
「你的行為可就一點也不坦率了,何必故意惹人厭惡你?」
金縷鼓起腮幫子,一臉氣憤的說:「那是因為他們欠罵!他們說我的閒話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但就是不能講我娘,他們因為娘不是宋國人就欺負她,幸好遇上爹,娘才能過著幸福的日子。爹說娘即使被人牙子抓了也很勇敢的逃出來,我很像娘,天生俠義,可惜娘去世後,爹捨不得我去當俠女,只讓我學了一些拳腳功夫,要不然早就送我上山拜師學藝。他們是一見鍾情,我很羨慕,也希望能與我的夫婿一見鍾情。」
徐靖磊歎口氣,「可惜為夫與娘子不是一見鍾情。」
「呃……」金縷突然覺得自己說什麼都能讓夫婿借題發揮,幸好她也不是笨蛋,幾次後也懂得怎麼回答,「其實一見鍾情也未必好,第一眼沒看到對方的缺點,等成親之後就糟了,還是日久生情比較好。」
徐靖磊招住她的小手,揉著她的掌心,笑得好不開心,「那這段時間我們就好好培養感情,好不好呢,娘子?」
「……」她能說不好嗎?「對了,你故鄉可有喜歡的人在等你?」
她這一問讓他想起未婚妻,他們是朋友,對彼此並無愛情,算是各取所需的婚約,他無端消失了,想必是別人取而代之,根本不會有人等他。
「不會有人等我。」他揉了揉趴在腿上的小黑貓。
「那就好。」聽見沒有喜歡的人在等他,她的心情就很好。「等你要回故鄉,整個金府都隨你過去羅!」她笑笑地說,一副儼然他已同意的模樣。
「……」他只是打趣地問,她竟當真了,不過這樣也不錯,假如真能帶人走,只帶一個她會傷心,整個金府都搬過去,才不會讓她想家。「好啊,倘若有朝一日我真能回去,一定把整個金府都帶走。」他確實也喜歡金府的人,他們一個比一個單純,很好相處。
「你真好。」雖然她對夫婿的過去一無所知,卻感覺得出來他是個很好的人,她何其幸運能嫁給他。以前後頭有爹撐著,她才不像其他女人那樣處處受制,只能當一個無法說話的人偶,如今又有夫婿挺著,在他的保護之下,她更能夠自由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