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混蛋!」
清亮的巴掌聲刮過傅衡的臉頰,莫喜憐揪住他的衣衫,又氣又急地大罵出聲。
「小喜,我……」雖不是太過意外的結果,但傅衡仍試圖挽回。
「傻瓜!你為什麼不早說呢!」莫喜憐突地撲進傅衡懷中,緊抱住他,低嚷道。「你要是告訴我的話,我還能替你多想點辦法呀!」
這麼重要、關係到眾多人生命安危的大事,為何不讓她也幫點忙呢!
說什麼利不利用的,她才不在乎這種事,因為再怎麼說私心,傅衡為的都是家國大事、百姓安危啊!
「小喜……」傅衡有些無言,隨後突然迸出一聲苦笑,他張開雙臂將她緊擁在懷,欣慰地應道。「我沒想到最後會愛上你啊……」
他早該想到的,面對一個從認識前就將自己捧上天的女人,不管是利用也好,真心也罷,莫喜憐對他的接納與包容,早已超越了人世間的一切規範和看法。
所以,確實就如同莫喜憐所言,若他真的私下對她直言,恐怕她不會只介紹當地富商小官給他認識,還能在更短時間裡動用更多人脈。
「不過,你不知道也好,這些事,一來原就該我承擔,二來你知道得多了,也恐有危險,所以我終究沒告訴你。」傅衡說著自己的考量,只是心裡已再無遺憾。
不管這場戰爭最後結果如何,他已得到了莫喜憐的真心。
「你當我那麼柔弱嗎?我可是寒城最大花樓、不醉不歸的當家,在你出現之前,我甚至沒有依賴任何男人當靠山就獨自撐起它了。」莫喜憐從傅衡懷中仰起臉,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
「不管你柔弱與否,你也明白保護百姓是我的興趣。」傅衡撫過莫喜憐的頰,那溫潤感令他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
他的雙手即使殺敵無數,為的也是這懷中的性命。
就如莫喜憐所言,自私又如何?他想護衛自己所愛啊!
「虧你還有心情說笑。」莫喜憐抿抿嘴,問道。「既然都說開了,能不能讓我知道你怎麼打算的?」
「如果你答應我,會先跟著他們一起離開寒城的話。」傅衡避開了回答。
「你!」莫喜憐真氣壞了。
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他還同她討價還價的!
「你走,我這仗打得才心安。」要說自私,他這大將軍與平民百姓無異,都是同一類人。
遇難了,自家人總是首要想呵護的對象。
「怎不說我不走,你會打得更英勇?」莫喜憐蹙眉道。「況且你不是說有駐軍要進寒城了,那咱們還擔什麼啊?」
她可是相當信任傅衡實力的,既然傅衡早料到此事,又調來大軍進駐,那不就代表寒城不會被攻下?既然如此,他們何必逃難?
「小喜,常勝將軍代表的,不是絕對會打勝仗,只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戰敗過。」傅衡搖頭,「駐軍秘密前來寒城的意思,是容坎關與寒城都會成為戰場,這裡一點也不安全,所以我打算叫布莊的人直接分頭撤離寒城的百姓。」
「聽你說的……你布莊的人該不會……全都是宮裡的親信?」莫喜憐越聽越懷疑。
「大多數,因為王上擔心我隻身赴邊關,會有危險。」傅衡壓低聲音應道。「因為最初早已料想,邊關可能少不了一戰,所以殷宰相其實暗中代為安排了人手跟隨護衛著。」
「怪不得你老說,我愛上你會受苦。」莫喜憐沒轍地搖頭,「可這種事又不是你的問題,是關外人侵略性太強了。」
「與侵略性無關,而是他們不願接納部族變成徽國土地,想恢復原來的國土,所以與部分貪婪官員串通,才會引來這回的戰事。」傅衡解釋道。
「那這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我瞧你大半時候都只是跟大夥兒談生意聊天罷了,就算要派人查,也得有線索不是?」莫喜憐納悶道。
「先前富商們提及關外買大量麵粉的事,你記得吧?那是為了打仗要存糧,而好馬突然不轉賣,其實是留著當戰馬,至於買稻草,就是為了喂大量戰馬……」傅衡詳細地說明著。
這些事,旁人聽著當笑話、當生意,他卻是越聽越緊張,正因如此。
莫喜憐這下可懂了。「所以,火藥也是用來打仗的吧?怪不得你每回聽我們聊天,總是無法安心。」
「沒錯。」傅衡撫上她的唇,柔聲道。「那戈連副將不也提過山頭上有駐軍?那些都是實情,虧得你們花樓的姐妹閒談間提起,才為我解了軍營暗藏何處的疑惑。」
「你呀……真是全副心思都放在家國大事上。」莫喜憐淡聲苦笑著。
「現在心頭還多了你的一席地。」傅衡搖頭,「所以,你現在可願意離開寒城了?」
「這種甜嘴的話,也只有你能說得像在論軍情般認真。」莫喜憐重重地歎了一聲,知道傅衡不會放過叫自己離開的機會,只得探問道。「就算我要走,但我能去哪?我來找你,就是斷定你會留下,可我不想像娘那樣,最後落得與你分離,只能相思至死的情況啊!」
娘親的癡情,她已見聞過一回,不想心痛第二次。
對傅衡的感情,既已深深淪陷,不再僅是夢幻,她就不願放手。
所以她想跟著傅衡,不是因為什麼太有勇氣,願意伴夫君出生入死的偉大理由,而是因為她捨不得、放不下,更不想分離。
她甘願寧死相伴,而不是思念懊悔至死,因為那樣的日子太苦了!
「我也不想與你分開。」傅衡明言道。「早先我算不準自己能不能在戰事裡存活,因此不想給你承諾,直到現在,我知道自己愛你,所以我怎麼樣都會活下去。」
人心,偶爾是挺容易理解的。
正因為有了莫喜憐,他才能有更多堅毅的信念去面對將來的戰役。
也因為有了一輩子與這姑娘相守的希望,所以他更明白自己要處處謹慎,不可妄為。
所以這回,他沒冒險等消息確定,而是在明瞭情況的危險後便優先動用軍權,秘令大軍往寒城聚集,為的也是不許自己錯失任何一步。
常勝將軍傅衡——他要讓這別號名副其實。
因為他這一生都要與莫喜憐廝守,所以他只能勝利而返,不許敗戰而丟失性命!
「衡……」莫喜憐摟住傅衡,知道他為自己打算這許多,她說不出話來,只能將他攬得死緊。
「小喜,你把這個帶上。」傅衡自懷中取出一封信,將它遞給莫喜憐,「我會派人護送你離開寒城,若戰況失利,你直接去京城,上宰相府找殷宰相,將這信交給他,他自會照顧你。」
當朝宰相殷續,正直愛民,又是他的妹婿,這回的計劃他也知曉,因而一直派人暗中護衛,所以若能將莫喜憐交由殷續照料,他再安心不過。
「你別說這種觸霉頭的話!」莫喜憐摀住傅衡的唇,蹙眉道。「我會在安全的地方等你,你一定得來接我,聽見沒有?」
「嗯!」傅衡露出安心的笑意,「這意思是你願意先走了?」
「你……」莫喜憐真想狠狠打自己兩巴掌。
真是生意人!哪是個武官呢?淨會套她的話!
「我保證,會親自回來接你。」傅衡補上足以堵住莫喜憐抱怨的允諾,「我會活著,然後回來找你,並且把你迎娶過門。」
「說好了?」莫喜憐又悲又喜地賴上他的胸膛,「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若食言,我就做鬼去找你!」
「我捨不得你當厲鬼。」傅衡捧起莫喜憐的臉龐,往她唇上烙了吻,「等我,小喜,雖然我已讓你等得夠久,但這回……你等的絕不是夢,而是我。」
「嗯!我等你,衡,我等你!」莫喜憐吻著傅衡令她魂牽夢縈的唇瓣,心口雖然酸澀,卻已少了不安感。
傅衡,原本只存在於她夢裡的情人,不論是生是死,不論多久的時間,她知道,這回她絕不會再空候!
容坎關再度告急。
關外三族勾結官員,籌備火炮,串連大軍,群起玫向了容坎關。
雖然徽王早已重新在當地劃分領地,亦派人善加待之,妥善治理,但塞外子民的性情畢竟桀騖不馴,不願受人束縛,因此原本的王族號召遺民共同出征,誓將容坎關攻下,並佔據以寒城為中心的邊關十數個重鎮。
背水一戰的氣勢令他們看來威風,相較之下,早就棄甲逃亡、帶著收受的賄賂開溜的容坎關官爺,可就畏縮膽小得許多。
駐守寒城的士兵得知此消息,人人自危,偏偏領頭的駐關大將早就逃之夭夭,甚至串通敵軍叛逃,因此使得寒城內人心惶惶。
有人為了家小決定死守家園,有人隻身逃命,有人則提議派快馬前去求援。混亂不清、失去秩序的關口,眼看著像是要不攻自破,直到僅剩的領頭小將帶著一個令人安心的身影,上了容坎關關牆——
「傅衡大人!」眼尖的小兵認出了令他們一直心生仰慕的身形,不由得迸出驚聲。
霎時,議論之聲四起,大夥兒在感到稍微安心之餘,也為傅衡的出現覺得訝異。
他們這些小兵小將不懂宮中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但都聽說過傅衡被貶為庶民的消息,在這種情況下,他究竟到容坎關來幹什麼?
沒了兵權,傅衡就像是沒了手中利刀的武將,毫無用武之地了啊!
而傅衡彷彿是猜透了軍心的不平穩,他無視身邊的騷動,僅是自胸懷中掏出一枚令牌,並伸手高舉,好讓身邊所有士兵都瞧得見它。
亮晃晃的牌面上,象徵徽國的龍鳳圖紋鑲嵌其中,鏤空的圖紋透過陽光,映得光影燦燦。
這令牌,凡是徽國士兵都曉得,那代表著持有人擁有徽王直屬的密使身份,身邊人士不論身份高低,均得遵守此密使之令。
「在下傅衡,今有王上之令,守衛容坎關抗敵護城。所有將士聽令,關口緊閉,弓手待命,堅守不出,靜待援軍。」傅衡高聲喝道。
頓時,城牆上興起一股歡呼聲,有別於先前的愁雲慘霧,在得知傅衡親自前來鎮守容坎關,而且將有援軍到來之際,所有人幾乎都鬆了口氣。
他們的常勝將軍就在容坎關啊!那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年的寒城之役形勢險惡,傅衡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回來了,現在關外三族大半歸降,攻來的人數雖多,卻不比當年驚人,可他們面前依然有傅衡這位將軍來帶領,這簡直像是在告訴他們,說這場戰役他們必定會獲勝!
因此,幾乎就在同時,所有的將領小兵都不約而同地開始重振精神,奔走相告,並依傅衡指示將一切安排妥當。
短短時間內,容坎關城牆上不再是慌亂一片,而是變得極有秩序,弓箭手在城牆上橫成兩列守候,與那逼近關口的敵軍遙遙相望。
「傅大人,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您剛才說要我們靜候援軍,但我們根本沒派人出去求援……」看著敵軍引起的煙塵越來越近,身旁小將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援軍稍候就到。」傅衡面色凝重地注視著敵軍逼近,那沙塵味令他懷念,卻也令他的眉心繃得更緊。
「咦?」小將錯愕極了。
「我被貶為庶民,那不過是權宜之計,事實上,我一直待在寒城查消息,因此早暗中調派人馬前來支援容坎關。」自從領地外擴,容坎關的守備也變得薄弱許多,若少了援軍,肯定不出三日就被攻下。
「原來如此。傅大人真是聰明,不愧是徽國的常勝將軍。」小將面露安心神情,大為欣喜,彷彿他們已得了勝仗。
「常勝……那得勝了這場才算。」傅衡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莫喜憐盼著自己的表情。
他要平安回京,莫喜憐還等著他將她迎過門的!
「傅大人太自謙了。」小將搖搖頭,對於傅衡的功績,他們這些小兵小將可是景仰不已。
「我不是自謙,只是喜歡謹慎。」傅衡淡笑一聲,接著揮手喚來小兵,「備馬、備弓箭,準備開關門,我要出去跟敵軍談談。」
「什麼?傅大人,您自己一個人嗎?太危險了!」小將大驚失色地阻止,「萬萬不可啊!這容坎關與寒城都靠您來帶兵的,萬一您有個閃失的話……」
「你們都當我是常勝將軍,不是嗎?」傅衡一掌拍上小將的肩,沉聲低笑,「那就相信我。快去準備吧!」
小將沒法,只得讓人照傅衡所需準備,但心裡仍是七上八下的。
「用不著擔心,我只是拖延敵軍攻城時間。」傅衡低聲安撫道。「叫弓箭手隨時待命,但沒我命令,不許動手,另外準備火箭、石塊,在敵軍搭梯破關時能派上用場,然後挑出五百精兵,在馬上靜候,等我下令,即刻出關破敵。」
「是。」小將雖不明白傅衡究竟怎麼打算,也覺得以五百精兵要抵抗對方上萬大軍,著實是不可能,但既然老經驗的傅衡看來如此沉穩有把握,他們也不再過問,僅是立刻動手去備妥傅衡的吩咐。
畢竟,他們現在除了聽從傅衡的話之外,也沒其他更好的主意了啊!
一匹白馬、一袋箭,再加上一把大弓,以及腰際的一柄長劍,傅衡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下騎著馬出了關口,獨自立於關門前,靜候著即將到來的大批敵軍。
城牆上的弓箭手屏息靜候命令,個個不敢有半分鬆懈,就擔心一個閃失,沒能保住傅衡的命,那別說是容坎關了,連寒城都不保。
所有人凝聲望向傅衡,人人瞪著眼盯住他的一舉一動,眼見大軍越來越近,大夥兒越來越緊張。
但傅衡卻不然,他依然是一臉平靜,儘管那揚起的沙塵看來像要將他孤單的身影埋沒,但他依舊守候著關門前。
他仰起的臉龐透露出一股過於平淡的沉穩氣息,黝黑的眸光直勾勾地環視過容坎關兩側的蒼翠綠坡,在瞥見孤鷹掠過天邊之際,他甚至露出了不合時宜的笑容……
「喲!這不是有名的傅衡將軍?聽說你被貶為平民,流放邊關,原來是上容坎關來啦?怎麼也不招呼幾聲,讓我們好好招待你,盡一下地主之誼啊!哈哈哈……」
嘈雜人聲混著馬群的嘶叫,在傅衡面前不遠處停下,帶領敵軍的大將見到傅衡,不由得出聲嘲弄了幾句。
「盛情太過,傅衡無福消受。」傅衡溫著聲調應道:「不知各位挾此龐大軍勢所為何來?」
「自然是來攻城破關!」敵將冷笑道。「不過這回,你休想再攔阻我們了,因為現在的你什麼也不是!」
「徽國有難,人人皆該挺身而出,不論身份。」傅衡搖頭,唇角微勾,「不過對於各位來說似乎並非如此,我聽說三族聯軍,為的僅是舊王族不滿,卻非百姓之意。」
這段被流放邊關的日子,他可不是白待的,該查清楚的,他一件不漏地仔細調查過了。
「你少在那邊逞口舌之能,你這廢人!」敵將被傅衡激得有些惱火,「你以為你還是從前的護東將軍嗎?如今你已遭貶,憑你能做什麼?」
「各位的消息真是靈通。」傅衡的聲調依舊平靜如昔。
「那是因為你遭貶,是我們在暗中動了手腳。」敵將露出陰狠的表情,冷哼一聲,「為了今天,我們串通朝中對你亦有不滿的官員,讓你被貶,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再闖容坎關。」
傅衡的威名,對於他們的妄動確實是個莫大阻礙,為此,他們不惜忍耐多月,換來邊關和平不再動亂的假象,並暗中買通宮中官員裡應外合,終於成功地令傅衡被流放。
「果然如此。」傅衡毫無動怒之意,僅是點頭,「我與那些官爺素無往來,他們卻突然針對我大加批評,而邊關騷動又突然消聲匿跡,想來是各位在暗中籌備兵力,並令王上錯認從此不需我這個將軍鎮守徽國,好使大王貶我為庶民吧!」
「沒錯,今天你既已明白,死後也該了無怨言,現在看在咱們的舊交情份上,我可以放你逃回容坎關,讓你多活一時半刻,順便讓大夥兒看看你狼狽的樣子,振奮一下我軍軍心,哈哈哈……」敵將根本不把傅衡放在眼裡,對於他們來說,失去軍權的傅衡已不再是威脅。
「很可惜,我辦不到。」傅衡拔出腰間長劍,淡聲應道。「我來此,是為了阻擋你們進玫,所以我不會逃。」
「你一個人能幹什麼?」敵將冷笑,「既然你想早點去死,我就親自送你上路!」
「我不是一個人。」傅衡搖頭,隨後便將長劍指向了半空中。
他手中亮晃晃的劍身閃耀著燦光,反應著朝陽光芒,氣勢迫人,只不過更教人吃驚的,是在傅衡指劍向天之後,霎時兩旁的山林上,竟突然爆出了震天吶喊。
「什、什麼?」敵軍瞬間騷動起來,大夥兒有些慌亂地看向左右方,這才發現兩旁的山林裡竟暗中潛藏著許多徽國士兵!
「我王機智,早料定你們不會乖乖降伏,隨時有可能起兵造反,因此貶官是假,不過是順應你們計策,使你們心裡鬆懈,可事實上援軍已到,就等你們入關,予以痛擊。」傅衡說罷,沉穩的眼光一斂,抄起劍鞘往空中拋去,做出約定好的暗號後,隨即回身對守候在關口城門上的小將大喝下令。
「開門!立成錐陣,隨我直攻前軍!」傅衡揮劍示意,守門小將立刻會意地大開城門,瞬間五百精英立刻動身奔出關口。
「進攻!」傅衡的表情不再溫善,而變得嚴肅銳利,他揮劍直指敵將,霎時左右兩邊大軍立刻策馬出林,全軍化為一股利刃般的強烈力量,直攻敵人中軍,令敵軍措手不及,前後軍亂了手腳。
而領兵在前的傅衡則是看準了時機,帶著五百精英直奔上前,開始追擊敵將。
這突如其來的形勢逆轉,令敵軍一下子亂了手腳,敵將面對傅衡的反攻則是又急又怒,冷靜盡失,自然再也無法重整陣形,使得上萬士兵在傅衡的策略下被衝散開來,瞬間龐大兵力化為一盤散沙,在捲起的煙與塵當中,隨著徽國大軍的猛攻,以及傅衡過人的計策,終至潰不成軍,甚至為傅衡這常勝將軍的美名,再添一則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