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妻犯 第七章
    隔天上午,澤亞集團企劃部上演了一幕有趣的畫面——

    一向以開心果著稱的米小夏自從進公司後就一直皺著眉,更苦著張臉,渾身上下透出團團怨念的黑氣。

    剛過十一點,大家都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忙得不可開交,唯有米小夏卻像身上長了蟲般,怎麼也不肯乖乖坐在椅子上,三分鐘一扭,兩分鐘一跳,彷彿和那椅子有仇,她氣極了,還抬腿踹了無辜的椅子一腳。

    坐她對面的朱惜惜托著下巴,把玩著原子筆,似笑非笑道:「你在排練舞台劇嗎?從早上到現在,你已經在我面前扭了至少兩個小時。」

    米小夏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惱怒地坐回椅子上,隨即一聲哀叫逸出,她哭喪著小臉又跳了起來,一手還拚命揉著屁股。

    朱惜惜調侃道:「你的椅子上該不會被放了鋼釘吧?」

    米小夏搖頭,可憐兮兮的嘟嘴繼續揉屁股。

    「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平時吵得不像話,今天卻像個啞巴似的,實在很奇怪,還有,你幹麼一直揉屁股?」

    「你不要問了。」她小聲咕啾,「實在太丟臉了。」

    看著她臉上的可疑紅暈,朱惜惜擰起眉沉思了一下,隨即驚訝道:「天哪,你昨晚該不會被人拆吃入腹了吧?可是不對呀……」她故作深沉的揉著下巴。「以我多年的腐女資歷來看被拆吃入腹這件事,雖然會屁股疼,可那是因為男人天生不適合如此,你一個女孩子就算不舒服,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啊。」

    米小夏忍無可忍的翻了個白眼。「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根本沒發生你想像中的那種事情,我屁股疼那是因為……」

    她左右看了看四周正埋首工作的同事,小聲湊到好友耳邊道:「因為我被某個混蛋打了屁股。」

    「啥?」朱惜惜大驚,「打屁股?」

    「喂,你小聲一點,難道你想讓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嗎?」她可憐兮兮的揉了揉自己的小俏臀,一臉義憤填膺道:「少爺真的很過分,我已經二十三歲了,早就過了被這樣懲罰的年紀,再說,就連我爸媽都沒打過我,他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不分青紅皂白亂打人?」

    話沒說完,就見朱惜惜趴在桌上捧腹大笑,擺明把她受的苦當成笑話聽,讓米小夏氣得雙手揪住好友的兩頰用力捏。

    「朋友落難你不同情就算了,居然還笑得這麼開心,你算是人嗎?」

    朱惜惜好不容易止住笑,揉著慘遭蹂嘀的兩頰,強忍笑意道:「雖然昨天你被文特助抓走時,我就猜到你回去會受罰,但我沒想到我們秦大老闆居然喜歡玩調教。」

    「什麼?我昨天被抓走的時候你在場?」

    「我當然知道,你因為機車王子『另結新歡』而失戀,要我陪你去買醉,我想秦大老闆肯定擔心你的安全,才派文特助出來找你。」

    「所以說,我昨天會挨打,和你見死不救有關?」

    「喂,話可不能這麼說,當時我已經勸過你不要喝那麼多酒了,是你自己不聽,還抓著我一直喝到十一點多。」說著,朱惜惜忍笑覷向好友,「不過我沒想到,秦大老闆教訓人的方式居然是打屁股,我還以為……」暖昧的咳了咳,「還以為你會因此失身。」

    「你也太沒良心了吧,虧我還把你當朋友,原來是你害我挨罵又挨揍,你知不知道他下手有多重。」她惱怒的低咒,「他憑什麼打我?我是他女兒還是妹妹嗎?就算我真的是,他也不能隨便打我的屁股,這是侵犯人權。」不甘心的吼完,她嘟嘴揉著仍隱隱作痛的屁股,想坐下來,又怕碰到傷處,氣到恨不得把罪魁禍首揪來凌遲一番。

    「不行,再和他一起生活,以後的日子肯定會更加難過,我一定要想辦法搬出去,脫離他的統治和監控,他立下的規矩根本就是封建制度下的霸王條款。」她不停碎碎念。「如果說我是生在陽光下、長在春風裡的一朵枕,那他就是摧殘枕朵的劊子手兼惡魔……」

    話音剛落,內線適時響起。

    她一接起,怒氣沖沖的喂了一聲,當聽見電話那頭傳出來的聲音後,原本還憤憤不平的語氣瞬間化為甜甜軟軟的恭敬口吻。「啊,總裁,您打電話來是有什麼吩咐?」

    朱惜惜撫額做無奈狀。

    這就是她的死黨,膽小又沒用,剛剛還把秦大老闆罵得狗血淋頭,這會聽到他的聲音,又立刻化身成小奴才,真是非常善變。

    「可是我中午要吃飯……」

    「可是我吃不慣員工餐廳以外的東西……」

    「可是我已經約了人……」

    「可是……」

    「喔!」

    米小夏灰頭土臉的結束通話,哀怨地道:「少爺剛剛下令,叫我中午去他辦公室陪他吃午餐,還特意強調必須準時前往,違令者斬!」

    消沉沒幾秒,又生氣蓬勃地恢復一臉憤慨。「你瞧!他根本無視我的抗議,漠視我的人權,不合理,我要造反!」

    嘴裡雖然嚷著要造反,可一到午休時間,米小夏還是很沒出息的乖乖到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報到。

    比起其他部門的嘈雜和緊張氣氛,這裡有著天壤之別。

    寬敞的空間與安靜的氛圍,四周擺放著各種名貴的綠色植物,辦公室外則是兩道雕漆的白色大門,光是外觀就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辦公室外有張辦公桌,是總裁秘書楚婧瑜的位置。

    當她看到米小夏時,臉色一暗,表情變得陰鬱。「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可不是你能隨便踏入的。」

    此時米小夏正嚼著塊薄荷口香糖,本以為可以順利見到秦逍,不料門口卻有尊門神將她拒之在外,她無辜的眨眨眼,小聲道:「總裁剛剛打電話給我,叫我中午來他辦公室。」

    「哼!你這借口編得真是漏洞百出,連小孩都不信。」

    米小夏不高興道:「我幹麼要騙人?不信你可以問總裁,看他究竟有沒有打電話叫我來?」

    真是的,好不容易提到午休,還等著去餐廳吃她的美味午餐,結果少爺一通電話,她就得來他辦公室,來了又在門口遇到一個把她當成仇人般看待的女人,真是倒霉。

    她並非看楚秘書不順眼,而是對方那凶巴巴的態度實在很不討人喜歡。

    但就算她是老闆的秘書,大家都是澤亞的員工,有必要對她有敵意嗎?而且居然還擺出一副驕傲又了不起的姿態,到底是想怎樣?

    這時,辦公室的大門開了。

    捧著一迭文件走出來的文昊看到米小夏時,微微一笑。「總裁在裡面等你,快進去吧。」

    楚靖瑜聞言,臉色更差了。

    「為什麼總裁叫她來這裡,我卻不知道?」

    文昊聳肩淡笑,「我想他可能覺得這並非是公事,所以沒有通知你,不過現在已經午休時間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楚靖瑜很想說她原本是想約老闆一起吃午餐的,沒想到中途卻冒出一個米小夏來礙事,可這種事她當然說不出口,只能暗自咬牙,臉上露出勉強的微笑,隨便說了個理由。

    文昊並沒再理會楚靖瑜,只側過身,讓米小夏進辦公室。

    「米小姐,請。」

    她笑嘻嘻地對文昊眨眼道謝,走進辦公室時趁楚婧瑜不備,回頭對她做了個大鬼臉。

    秦逍及時捕捉到這一幕,好笑又好氣。「你屁股不疼了?昨天才教訓過你,現在又調皮?」

    米小夏狼狽又臉紅的捂著屁股,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死也不肯向前走。「總裁,你叫我來做什麼?」

    她還是比較習。噴喊他少爺,不過在公司為了公私分明,改變稱謂是有必要的。

    見她躲得遠遠的,他笑著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她緊緊貼在門板上,用力搖頭。「不用了,總裁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是,我在這裡也聽得到。」

    臉色微微一沉,他再度重申,「過來,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每次都是這樣!

    米小夏覺得自己根本就被這個大惡人吃得死死的,雖然還想反抗,可他的牌氣她多少也清楚,他是外表優雅、內心卻無比邪惡的傢伙,最喜歡發號施令,一旦有人反抗就會狠狠給予懲罰的暴君。

    她小步走過去,討好道:「總裁啊,有什麼事情打個電話下道命令就行了,現在是午休時間,我這個人有個非常健康的習慣,就是早午晚三餐一定要吃飽。您看,我還沒吃午餐呢,下午怎麼有體力為您鞠躬盡瘁、拚死賣命呢?」

    秦逍優雅地扯唇輕笑,「果然是個好員工,為了獎勵你的忠心,今天午餐我請。」

    「不必了,我只是盡本分而已,不好意思讓總裁您……」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打斷她的話,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在她耳邊低聲道:「不過在吃飯之前,我要先看著你的傷。」

    她的臉又紅了幾分,用力搖頭。「不、不用了吧。」

    他強忍笑意,伸手將她鎖在懷中,趁她不備一把將她抱起,朝休息室走去。

    「別害羞,你屁股既然是我打腫的,我就要對你負責到底。」

    不理會她的掙扎和反抗,他牢牢把她束縛在自己懷中,讓她趴在床上,然後掀起她短裙,拉下可愛的卡通內褲。只見白哲粉嫩的屁股上巴掌印已經褪得差不多,不過還有幾道痕痕。

    因著秦逍的舉動和目光,米小夏雙頰漲紅,尷尬和害羞全數湧上。

    難道少爺不知道男女有別嗎?他怎麼可以用這麼霸道的方式對待一個女孩子?

    她用力掙扎,小嘴直喊著,「我已經不痛了,你快放開我。」

    「可是我聽說你一整個上午都在抱怨屁股痛,我以為你傷得很重了。」

    昨天晚上他的確被她給激怒了,晚上十一點多還不回家,他以為她在路上出了意外,或是遇到壞人之類的,各種擔憂害怕全都襲上心頭,結果這小混蛋居然是因失戀,抓著死黨去夜店買醉,讓他哭笑不得同時,心底產生濃濃的嫉妒和惱怒。

    眼睜睜看著最在意的女人,整天把別的男人當暗戀物件,天底下沒有男人忍受得了,所以他才在氣極之下,打了她的屁股。

    「還疼嗎?」

    米小夏聞言,恨不得一頭撞死,好不容易從他的魔掌下逃脫,她忙不迭穿好小褲褲,紅著雙頰解釋,「已經不疼了。」

    一抬眼,不意看見他眼底殘留著一絲濃濃的深情,令她心頭一亂,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他此刻的眼神執著認真,彷彿她是他眼中的絕世珍寶,只要受到一絲絲委屈,都會讓他難過半天。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心情。

    她本該要討厭他,不知為什麼,心底竟會對他的關心產生連她自己也解釋不來的依賴和親密感。

    在感情世界裡,她是張徹頭徹尾的白紙,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的她,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情。

    就算是暗戀了一兩年的機車王子,如果他膽敢像少爺這樣把她脫得精光,她肯定會氣得馬上報警。

    可是她為什麼能容忍少爺為所欲為?

    見她小臉漲紅,一副害羞又尷尬的樣子,他輕笑出聲,「既然這麼要面子,怎還敢晚回家惹我生氣,害我擔心你是否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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