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今晚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否則等明天一早爹爹抵達綦毋會的話,一切就結束了!
端起准備好的一壺酒,靳嬌嬌避開監視她的守衛,前往書樓。
她緩緩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靳姑娘?」綦毋昊聽到聲響,原以為又是傻姑娘,沒想到一抬頭,看見的卻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蹙著眉才剛要斥責她的擅闖,靳嬌嬌反倒先開口:「綦毋魁首,對不住,擅自前來。」
一反過去驕蠻的模樣,她的態度是得體有禮的。
既然人家都先認錯了,他還能說什麼。
「有事嗎?」他冷淡的問,沒有請她坐的意思,很明顯的,要她速速把話說完就離開。
「嬌嬌知道這陣子給綦毋魁首惹來很多麻煩,所以在臨去的前夕,特地以這壺水酒聊表歉意。」靳嬌嬌走上前,將托盤放在書桌上,她倒了兩杯酒。
「靳姑娘客氣了,是在下招待不周。」這酒不會下了毒吧?綦毋昊可不敢掉以輕心。
「如果綦毋魁首原諒了嬌嬌,那就和嬌嬌干了這杯酒。放心,這酒中無毒,為表歉意,嬌嬌就先乾為敬了。」一仰頭,靳嬌嬌喝下手中的酒。
綦毋昊見她都率先干了,他身為一個大男人,豈可太過於小家子氣,於是便端起酒杯,「既然如此,在下……」
「慢著!」伴隨著一聲嬌喝,盛清華走了進來。
真是巧,方才她正想上書樓來打擾綦毋昊,半路上就見到靳嬌嬌鬼鬼祟祟的往書樓的方向走了過來,她就知道有問題。哼!就算要陪罪,也陪錯對象了吧!
「清華,你怎麼來了?」綦毋昊欣喜的放下酒杯迎上前,輕攬住她的肩頭。
「怎麼?我打擾到你們了嗎?」盛清華故意說道。「如果打擾了你們,我可以離開。」嘴上是這麼說,可腳步還是繼續往裡面走。
「怎麼會呢?盛姑娘來得正好,等會兒我也想到你那兒去向你陪罪呢!」靳嬌嬌嘴上笑著,暗裡則差點咬斷一口牙。這賤人早不來晚不來,眼看綦毋昊就要喝下那杯酒,她竟出現攪和。
「是嗎?那還真巧,幸好我來了,否則有勞靳姑娘跑一趟!」
「應該的,畢竟錯在我。」靳嬌嬌客氣的說。
「我要說的是,如果靳姑娘專程跑這一趟,恐怕會吵醒我那個好不容易才睡著的侍女,那可就不太好。」
靳嬌嬌手上的酒杯差點就被她捏碎,不過她仍力持鎮定。
「清華。」瞧她給靳嬌嬌排頭吃,綦毋昊既想笑又無奈,不過基於主人的立場,他還是象征性的喝止盛清華的無禮。
白他一眼,盛清華端起綦毋昊先前放下的酒杯。
「既然靳姑娘想陪罪,那我也接受了,免得有人認為我小心眼,先乾為敬了。」
她正想喝下那杯酒,不料靳嬌嬌卻阻止道:「盛姑娘,那杯酒是綦毋魁首的,我再另外斟一杯給你吧!」
「不用了,我代表喝下這一杯,你與綦毋會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在這裡我最大,當然由我代表。」一仰頭,在靳嬌嬌懊惱的眼神下,盛清華豪氣干雲的喝下那杯酒。
一杯酒,讓兩個女人臉色各異,一個慘白臉色,一個嫣紅雙頰。
靳嬌嬌看到計劃徹底失敗,忿忿的甩袖離開。她的計劃全都被盛清華給破壞了!可惡!
「好奇怪喔,她不是來陪罪道歉的嗎?那種態度像嗎?」盛清華嘀咕。
「既然人家有心化解恩怨,那就算了。」
「哼!我看她是不安好心,搞不好她是假陪罪之名,來行使某個陰謀;也許她打算將你灌醉,然後生米煮成熟飯,到時你就非娶她不可了。」盛清華猜測。
可怕,雖不中亦不遠矣!
「一壺酒醉不倒我的,除非那壺酒是七日醉,不過我聞過了,那只是普通的水酒。」
「反正我就是認為她不安好心。」對靳嬌嬌的成見已經根深蒂固,盛清華根本不相信她只是純粹來陪罪。
「好了啦!反正你出現了,什麼事也沒發生,不是嗎?」將她安置在一旁,他回到書桌前。「你坐一下,我只剩一點公事,等我一起回蘭院。」
「好吧!」
時間緩緩的流逝,一刻鍾後——
「嗯……」盛清華低吟一聲,突然覺得一股熱氣由小腹竄起,焚燒至四肢百骸。
好熱,怎麼會這麼熱?
綦毋昊疑惑的抬起頭來,瞬間驚愕的睜大眼。
「清華,你在做什麼?」他飛快的跳起來,竄到她身前,將她敞開的前襟拉攏。
「好熱喔!嗯……我好熱……」貪求他手上冰涼的感覺,盛清華抓住他的手,往她的胸口撫去。
「清華?」太過震驚,以至於當手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時,綦毋昊只能狠狠的倒抽口氣,要抽手已經有點困難。
「清華,你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他疑惑的自問。
當他瞥見桌上的酒時,他突然了解,酒裡被下了藥……
不,應該不是酒,而是酒杯!
看來那藥是抹在杯緣。
一知道發生何事,他當機立斷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昏睡在他懷裡;然後抱起她,快步的往蘭院而去。
綦毋昊憤怒的踢開菊院的大門,冷冷的看著立在黑暗中的身影。
「我正在等你,我知道你會來。」靳嬌嬌說。
「既然如此,把解藥交出來,我就不予追究。」
「呵呵,你應該已經知道我下的是什麼藥了吧!既然如此,相信以綦毋魁首的見多識廣,就該知道媚藥是沒有解藥的,除了行魚水之歡外,無藥可解。」
「你為什麼……」
「要快喔!綦毋魁首,如果超過一個時辰沒有陰陽交合的話,盛清華就會全身血液逆流而亡。」靳嬌嬌打斷他。
「該死!」綦毋昊轉身離開。
回到蘭院,他望著床上的盛清華。
可惡!他是愛她、想要她,可不是在她意識不清的這種狀況下啊!這種不得不做的窘況,對清醒後的她會造成什麼影響?
可事情已容不得他多作考慮,伸手解開她的穴道,立刻傳來她痛苦的申吟。
「嗯……」盛清華茫然的張開眼,為什麼她這麼難受?全身彷佛火在燒般,亟須……亟須什麼?
「乖,寶貝,等一下就舒服了。」綦毋昊安撫她,雙唇輕刷過她紅艷的嘴唇,惹來她饑渴的吸吮。
喔!她的唇如此美好,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好好品嘗,如今終於得嘗宿願。
持續的熱吻再也滿足不了彼此,他的雙唇轉移陣地,來到她的耳邊輕輕舔舐柔軟的耳垂,引來她一陣輕顫;雙手也不安分的撫上她高聳的胸部揉捏……
「啊……嗯……好舒服……嗯……」被藥物控制的盛清華,口齒不清的呢喃著,身子也由著原始的本能主導,不住的往綦毋昊身上磨蹭。
「唔!這麼熱情的你會讓我功虧一簣的。」綦毋昊低聲的申吟,差點忍不住撕裂她的衣衫。
他必須慢慢來,就算她被藥物控制,但畢竟是初嘗人事。
壓在她柔軟汗濕的軀體上,綦毋昊喘著氣,鼻間嗅聞她動情的芳香,聆聽著兩人狂亂的心跳聲和呼吸聲;而後他翻身離開她身上,將她攬入懷裡,輕輕撫著已經沉沉入睡的她。
「等你醒來,你會有何反應呢,我的傻姑娘?」
東邊天際緩緩出現第一道曙光,有一道尖叫聲由蘭院傳出,卻又立刻消失。
綦毋昊吻住她的唇,止住了盛清華的驚聲尖叫。就見她瞪大眼,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孔,紅霞爬上她的臉頰,熏熏然的感覺讓她緩緩的閉上眼。
終於,他放開她。
「我們怎麼會……」盛清華羞赧的躲在被子裡,悶著聲問。
「真的都忘記了嗎?」聲音裡有著濃濃的失望。
其實她並非全然沒有記憶,只是模模糊糊的,似夢似幻,極不真切;但是依稀記得,是她自己主動的。
「為什麼我會……」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恬不知恥。
「別胡思亂想,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中了媚藥,身不由己。」聽出她語氣裡的自厭,綦毋昊連忙說道。
「中了媚藥?」腦子一轉,她就明白了。「是那杯酒?」
「對。」
棉被突然掀起,盛清華俯臥,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得意的望著他。「看吧!我就說她一定有陰謀你就不信,瞧我猜得多准,只是灌醉換成了媚藥,目的是一樣的。」
沒想到她的反應異於常人。
「對,你聰明,是我笨,行了吧!」綦毋昊寵溺的點點她的俏鼻,擁著她,覺得心滿意足。
「你要好好的感謝我挽救了你的清白,知道嗎?」
「我以為我已經好好的謝過你了。」
「哪有?什麼時候?」
「我都以身相許了,不是嗎?」
「哎呀!你好討厭耶!」
終於把瘟神送走了!整個綦毋會幾乎要放鞭炮慶祝。
「撒鹽巴!若梅,快撒鹽巴!」大門口,盛清華指揮著。
於是,大把大把的鹽巴就這麼的往外撒去。
「瘟神速速去!」盛清華嘴裡念念有詞。
「好了,小姐,趕快進去吧,烏雲好厚,怕是要下雨了。」若梅催促著。
結果,話才剛說完,嘩的一聲,大雨滂沱而下,連讓人躲避的時間都沒有,就全身濕透。
「哇!怎麼說下就下!」盛清華大叫,在若梅的扶持下,沿著回廊快速的跑回蘭院,仍避免不了渾身濕透的命運。
「好……好冷喔!哈……哈啾!」她打著哆嗦,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
「哎呀!小姐你受涼了,快把濕衣服脫下來,我去換人燒熱水。」若梅飛快的拿出干的衣衫,要盛清華換下。
「你啊!還不是一樣濕透了,我自己換,你也趕緊把濕衣服換下吧!」
「小姐比較重要,我皮粗肉厚,才不會這麼容易受寒。」若梅執意先幫她。
盛清華無奈的將衣服交給她,再爭下去反而拖延時間。
「我也沒你說得那麼虛弱吧?淋了點雨就受寒,不是太不濟了嗎?只是打個噴嚏罷了……哈啾……」才說著,她又打了個噴嚏。
「還說呢!明明受寒了。我趕緊去催促人送熱水來,順道要人煮碗姜湯,好讓小姐袪寒用。」若梅焦急的說。
「我不要緊,我只是……」眼前一黑,盛清華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小姐!」若梅驚呼,飛快的扶住她。
「我沒事,只是頭有點暈。放心,不是淋雨的關系,我只是昨晚沒睡好。」
「都是若梅不好,小姐不舒服竟然都沒發現。」若梅難過的扶著盛清華上床躺著。
「若梅,別什麼事都怪自己,我不說你又怎麼會知道。」盛清華突然覺得好想睡。「不知道綦毋昊他們回來了沒?」
想到綦毋昊他們基於禮儀護送靳嬌嬌那些人離開,不知道回來了沒?
為什麼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安?會是因為靳嬌嬌臨去前那別具深意的一笑嗎?
好累,好想睡喔……
「小姐?小姐……」
「綦毋魁首請留步。」靳幫幫主有禮的拱手。
「靳幫主,招待不周,改日一定登門道歉。」綦毋昊客氣的說。
「不敢、不敢,是小女的錯,都是被我寵壞的,讓綦毋魁首見笑了。」
綦毋昊但笑不語。
「嬌嬌,還不過來向綦毋魁首陪不是?」靳幫主將女兒拉到身前。
「爹,我有話要單獨對綦毋魁首說。」靳嬌嬌說道。
「嬌嬌!」靳幫主為難的喊。
「沒關系,靳姑娘,就到那樹下吧!」綦毋昊率先走向幾尺外的一棵大樹下。「說吧!」
「相信昨晚綦毋魁首一定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吧!」靳嬌嬌冷冷一笑。
「如果靳姑娘想說的是這個,那在下就不奉陪了。」綦毋昊轉身想離去。
「站住!如果你還關心盛清華,接下來的話,你就非聽不可。」
「你又對清華做了什麼?」綦毋昊猛地抓住她。
「放手!」靳嬌嬌冷喝。
緩下陡升的怒氣,綦毋昊放開她。
「說清楚!」
「我並不天真,綦毋昊,我當然不會認為我和你如果有了夫妻之實,你就會娶我,我說的對不對?」
綦毋昊不語,不過她說對了,他不會因此而娶她。
「看來我說對了。其實我原本的計劃是要讓我爹當場逮到我們發生關系,然後作主要你娶了我,但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屈服;所以,如果你認為我昨晚下的藥只是單純的媚藥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什麼?」難道那藥有什麼玄機?
「你知道那媚藥叫什麼名字嗎?」
「什麼名字?」綦毋昊沉聲問,心裡已經有不好的預感。
「欲眠。」靳嬌嬌得意的說。
「欲眠?」綦毋昊震驚,是欲眠!
「原來你也知道,那你就該知道它的厲害。我知道你不會乖乖的娶我,可我又一定要當上魁首夫人,所以用欲眠是最好的了。一個除了做愛就是沉睡的人,是不會有反對意見的;只可惜,被盛清華給破壞了。不過沒關系,當不成魁首夫人,拉個人當墊背也成,呵呵……」看見他灰敗的臉色,讓她覺得有說不出的快意。
雷聲隆隆大響,天色昏暗,雨,似乎就快落下。
「把解藥拿出來!」綦毋昊二話不說,狠狠的鎖住她的頸項,阻絕了她賴以維生的空氣。
這個女人如此惡毒,竟下了欲眠這種歹毒的藥!他知道中了欲眠的人,一開始會欲火焚身,就像普通的春藥一般,需要陰陽交合才得以紓解。可是在第一次交合過後,它的第二層藥性會在八個時辰後發作,使中毒者在白晝陷入沉睡;到了夜晚,欲火重燃,還是必須靠著交合紓解,就這樣周而復始。
「我說……過……沒……有解……藥……」靳嬌嬌痛苦的掙扎。
「沒有解藥,那留著你也無用!」綦毋昊收緊力道,存心斷了她的活路。
「你……想殺……我?」靳嬌嬌不敢相信他會當著她爹的面要殺她。
「早就該殺!」冷厲的表情讓人覺得恐懼。
滂沱大雨突如其來而下,淋濕了眾人。
不遠處的一群人也發現不對勁,立刻趕了過來。
「綦毋魁首,手下留情!」靳幫主看到愛女面呈紫色,立刻大喊。
「魁首!」左右護法一閃身,護在綦毋昊左右。
雖不解魁首為何破壞了這幾日辛苦忍耐的代價和靳幫撕破臉,但深知事出必有因,而他們首要之務就是守護魁首的安全。
「靳幫主,令嬡三番兩次危害我綦毋會的人,我都看在靳幫主的份上不予計較,也為了靳幫主的顏面秘而不宣,就連靳幫主也不知道令嬡是如何的可惡至極、恬不知恥!」綦毋昊沒有松手、沒有回頭,聲音冷冽如冰,臉上是令人膽寒的表情。
綦毋會的眾人深信,靳嬌嬌絕對是命在旦夕了!
而冷意伴隨著雨滴,滴入靳幫眾人的心中。
「綦毋魁首,有話好說啊!」
「和此種刁女無話可說,我綦毋昊今日非得取下她的命!靳幫主,你看著辦吧!」維持和平只是不想破壞兩幫間的安寧,並非怕了他靳幫;一個小小的靳幫,綦毋會可不看在眼裡。
「綦毋魁首,看在老朽的份上,先放過小女;發生了何事,我一定給綦毋魁首一個交代,可好?」
「可以!」綦毋昊甩開靳嬌嬌,讓她跌坐在地。
靳幫主立刻扶起愛女,發現她只是昏迷過去後松了口氣,交給侍女後轉向綦毋昊。
深知綦毋昊為人的他,看到綦毋昊的臉色後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擔心女兒不僅害慘自己,連同整個靳幫都將毀在她的手上。如果這次能僥幸躲過一劫,他一定會好好管束她。
「可否先告知小女到底做了什麼事?」
綦毋昊一揮手,綦毋會的人立刻退下。
靳幫主見狀,也遣退屬下,知道雖然氣極了,綦毋昊仍是想到為他留顏面。
「昨晚,令嬡假借陪罪之名,在酒中下了媚藥,想騙我喝下,以圖造成事實,坐上我綦毋會魁首夫人之位。」
綦毋昊將昨晚的事述說一遍,讓靳幫主愈聽愈汗顏,血色盡失。
「荒唐!荒唐!」
「靳幫主,令嬡所下的媚藥,不是普通的媚藥,而是欲眠。」
「什麼?欲眠?!」
「對,她堅持不拿出解藥。靳幫主,欲眠當真無解藥?」
「不,欲眠有解藥,只是此解藥要取得相當困難,所以等於是無解藥。」
「真的?解藥是什麼?」
「玉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