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記憶裡的男人?
「哇……真浪漫!」聽完季品璇的異國邂逅後,雙手交握的舒屏兒羨慕極了。
「就是,人家都沒你這麼『好運』能夠來段異國邂逅!」
唉,要不是時間緊迫,她肯定傚法品璇這驚人之舉,飛到國外來段「外交」,也用不著瞎子摸像似的捉了個男人就結婚,還落了個有家歸不得的窘況。
「依我說嘛,品璇的行為是不切實際,思前不顧後的。」
「怎麼說?」三人異口同聲問。
睨了她一眼,藍沁舞冷冷的解釋著:「只想享受性愛而沒做好『防護措施』的行徑不是思前不顧後是什麼?」
「小舞你……」漲紅著臉,季品璇又氣又羞,一臉「監介」的瞪著她,「說話可不可以別那麼驚世駭俗啊!」
拜託好不好,她只是去法國訂貨順便度個小假,遇上司空焰根本不在她的計劃內,和他上床更是個「意外」,她怎麼來得及做好防護措施啊?
又不是閒閒沒事等著和男人上床。
「不會吧!」詫異的看了滿臉漲紅的季品璇一眼,官以軒驚呼:「你……真的沒做防、防……」她說不出來了。
因為早在幾天前,她也做了同樣的事。
「閉嘴啦!」
天啊,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而她的失控,更是讓三人的目光緊盯著她不放。
須臾,舒屏兒聲如蚊蚋的問:「品璇,你、你都不擔心會懷孕嗎?」沒辦法,她真的太好奇了,不問個清楚,肯定長滿白髮。
懷孕?
笨屏兒,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惱紅著眼,她扯開嗓門咆哮道:「舒屏兒,你找死啊!」真要懷孕的話,恐怕此刻她的肚子早已腫得不像話了。
掩住雙耳,舒屏兒一臉委屈的抗議著:「人家、人家是關心你嘛!」這麼凶!
「你還說!」又是一陣咆哮。
「喂,我說品璇啊,你可別欺負咱們屏兒單純喔,是你自己行為不檢點的嘛,還凶她!」
「不檢點?」瞳孔瞬即放大,怒火中燒的她斥問:「藍沁舞,你竟敢說我行為不檢點?」
「難道不是嗎?」不以為然地睨了她一眼,藍沁舞語不饒人道:「人家以軒雖然也是行為不檢點,可至少她結婚啦,也算是懂得『思過』,而你呢?」
叉著腰,她斥問:「我怎樣?」
藍沁舞冷冷笑了聲,「只知道人家的名字,卻連對方住哪兒、做啥都不知道就笨笨的獻了身。搞不好那男人還有愛滋咧!」
「藍沁舞,你!」氣死她了!
「喂喂喂,你們兩個吵架就吵架,不要連本姑娘也扯進去好不好?」官以軒心有不平的抗議。
真是倒霉呀,被颱風尾掃到!
「愛滋是不治之症,品璇,你要不要去醫院抽血檢查檢查?」心地善良的舒屏兒如是建議著。
她是真的希望好友沒事。
「查你的頭啦查!」季品璇瞪著舒屏兒的目光凶狠無比,彷彿準備將她生吞活剝似的令人不寒而慄。
「我倒是覺得屏兒的擔憂不無道理,品璇,你還是抽個空去檢查一下吧!」藍沁舞說著,又是抿嘴一笑,眼底嘲諷意味任誰都看得出。
「小舞,你別這樣嚇品璇啦!」
「她會怕?」藍沁舞冷哼,「我想她怕的也只有那個拐她上床的男人吧?不然她幹嘛連聲招呼也沒打的就逃回台灣來呢?」
「你……」季品璇詞窮了。
沒錯,小舞說得對極了——
她真的怕他!
打從她「誤纏」他的衣服,第一眼接觸他的身,望進他一雙幽深的黑瞳時,她就怕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令她想逃,想同他保持距離。
她知道像他那樣一個浪蕩不羈的男人,根本不可能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放棄自由,更不可能安定得下來,而她卻是個渴望男人對她用情專一的女人啊!
所以,她逃了,逃離一個讓自己毫無保留、獻出初夜的男人。
「有沒有想過,你會再遇見他?」官以軒笑著問。
緣分的事很難說,像她不就是栽在緣分裡,加上一時不察,才會和個壞男人結婚,並深陷情海翻身不得。
唉!
纖手揮了揮,季品璇語帶輕鬆道:「你想太多了,不會這麼巧的。」得了吧,又不是抽獎,一抽就中的。
輕輕啜了口花茶,藍沁舞冷冷地說:「是不是會這麼巧,等遇上了再說吧。」
「我……」
是啊,真遇上了她要怎麼辦?
視而不見,或者漾著笑容打招呼?
天哪,好煩喔!
「哇!時間都這麼晚啦?」不經意瞄到對座藍沁舞手腕上的表,舒屏兒輕聲低呼。「不好意思,人家明天早上有個會議要開,遲到不得的,所以先走啦,拜!」
「屏兒,我們一起走,等等我!」拎起包包,藍沁舞也尾隨著她離去。
「都走啦?」官以軒很不雅地打了個大呵欠,「那我也該上樓去睡了,晚安羅,品璇。」
「晚安。」目送好友一一離去後,終於卸下一臉平靜偽裝的季品璇,神情轉為凝重。
半年了,她一直忘不了他,而他——
還記得她嗎?
近來,她總是不知不覺地想起他,一次一次深……
每想起一次,心就怦怦地狂跳,心頭那抹說不出的異樣令她不解,也很不舒服,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難道真會如以軒所言,她還有再遇見他的一天嗎?
甩甩頭,季品璇起身去鎖門。
「說真的,你去了趟法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心不在焉。」拿起咖啡杯,蔚霆燊啜了一口,爾後露出一抹讚賞的神色,「一如往常,你的秘書泡的咖啡真令人回味無窮。」
身為四大壞男人的他們一向對女人的事不甚重視,更不會隱瞞,自然而然會將所有的艷遇拿出來閒聊,所以他當然也知道司空焰這一段邂逅。
「好喝就專心喝你的咖啡,別說廢話。」心口一陣緊窒,司空焰語帶僵凝的建議著他,不打算討論那趟法國行。
蔚霆燊微揚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焰,你該不會是對那個邂逅的女人產生感情啦?」
想逃避問題?
呵,他偏不如他意。
「閉上你的狗嘴!」
「哎呀,承認就好了,幹嘛惱羞成怒咧?」他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溫文儒雅的外型是蔚霆燊給人的第一印象,笑容可掬更是他解除他人防備最好的武器。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其實他的心機很深,常常讓敵人死於莫名。
俊臉一沉,司空焰冷著嗓音,「信不信待會兒你是躺著出這個門的?」哼,要他承認那女人是他獵艷榜上的敗筆,門兒都沒有!
躺著?
那怎麼成呢!
人生苦短啊,想他蔚霆燊還有許多女人沒泡,還有多筆生意未談成,更有大把鈔票等著他賺,豈能就此斷送一生?
「還是說說正事吧!」眼波一轉,帶著訕笑的蔚霆燊目光對上他,「咱們這件百貨公司土地收購案進行的如何?」
「目前還有個地主搞不定。」這問題也是他心煩的原因之一。
「不、不會吧!」蔚霆燊驚問:「焰,開發部分是你們焰擎集團負責的,如果收購方面出了差錯,我們藍天集團後面的建設恐怕也不能如期施工,後果你是知道的。」
光是延宕進度就視同違約,而違約金,嘖嘖嘖,數目可觀哪!
倏地,一聲低吼,司空焰冷冷地打斷他。
「後果我當然知道,你別像個女人似的叨念不休,行嗎?不過就是件小生意而已,談不成也不會少塊肉的!」
說他像女人?
「司空焰,小心你的遣詞用字。」很難得的,人稱「笑面虎」的他生氣了。
大門由外往內被推開,帶著笑意的嗓音飄進他們耳裡,「我說霆燊啊,你就別同我們總裁計較啦,他最近不順。」
不順?
「這是女人才會有的情形吧?呵呵!」蔚霆燊很有默契地同朗擎一搭一唱起來。
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在他面前唱起雙簧諷刺他?
咬著牙,他自齒縫迸出威脅性十足的話,「朗擎,蔚霆燊,敢情你們是活厭了?」如果是,他倒是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拍拍胸口,朗擎對他暗示的話充耳不聞並語帶驕傲地要求他:「請尊稱我一聲副總裁,OK?」
「副總裁……」挑釁的眸子對上含笑的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土地收購一事是你全權負責的,不是嗎?」
嗄?炮口對準他來了?
為了明哲保身,識相的朗擎選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落了座。
「是沒錯啦!可是那女人實在倔得很,用高價跟她收購也不為所動,我根本沒轍了……」他愈說愈小聲。
「沒本事就沒本事,別找藉口!」司空焰很不給面子地打斷他。
「你說我沒本事?」霍然起身,朗擎衝到司空焰的面前一把扯住他的領口,「難道你就行嗎?」
可惡!
想起這陣子碰了那女人不少釘子,著實讓他這個堂堂焰擎集團副總裁很沒面子,如今司空焰又當面數落他的能力,更是讓他難堪極了。
「拭目以待哪!副、總、裁。」不低不高的語氣卻充斥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你!」恨恨地鬆開他的領口,朗擎氣憤地緊握雙拳咬牙道:「我迫不及待想看看你灰頭土臉的矬樣。」
「下輩子吧!」
「My God!」蔚霆燊無奈的搖頭興歎,挺身而出做起和事佬來,「你們兩個理智點行嗎?」
「你閉嘴!」盛怒中的他們異口同聲道。
哇拷!這是什麼情形啊?
他可是好意勸合的耶!
誰教這兩個臭小子只要一言不合,總是能吵得面紅耳赤,誰也不肯讓誰,讓他這個中間人幫也不是,不幫也說不過去!
也罷,閉嘴就閉嘴,他也樂得見這兩個不知感恩的傢伙互咬。最好咬死算了!
「總裁的位置不是誰都坐得上的。」司空焰的口氣既狂妄又自大。
「是嗎?」朗擎不以為意道:「別忘了當初可是我『讓賢』,總裁一位才落到你這只會說大話的小子身上。」
「說得好像你很委屈似的。」眉峰一挑,司空焰冷冷地打斷他的自我吹噓:「我會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實力!」
實力?
「OK,證明你的實力吧!」勾勾食指,他逕自往門口方向離去。
兩個男人先後刮起一陣暴風後便揚長離去,獨留蔚霆燊兀自怔愣不已。
這、這就是威名海內外的焰擎雙巨頭?
天啊,兩個像孩子似的大男人為了一爭高低,為了爭面子,竟然負氣地直奔那「導火線」而去?
看著那兩道負氣的頎長背影,他不禁暗自為那地主祈禱。
上帝啊,請你保佑那地主吧!
臨去前,蔚霆燊再次望了一眼裝潢氣派,品味高級的辦公室。呵,他真懷疑焰擎集團是如何撐到今天的?
是運氣嗎?
戀戀玫瑰園內先後走進兩個外型出眾的男人。他們一入店內,俊帥斯文的外型隨即吸引了店內女性愛慕及男性嫉妒的目光。
風趣的朗擎同店內的女客人露出一抹頗具吸引力的笑容,充分地發揮他的男性魅力後才朝櫃檯裡那抹忙碌的身影努努嘴。
「喏,那個美女就是這間店的負責人。」她雖然美,可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他從沒心動也沒行動過。
優雅地摘下臉上的墨鏡,一雙陰鷙的眼眸順著朗擎指的方向緩緩掃過去——
是她!
一抹驚喜自他臉上一掠而過,雖快卻還是教朗擎不經意地發現了。
「沒看過美女啊?」雙手環胸,他冷冷的揶揄著。
怪了,司空焰這傢伙雖然一見到美女就會立即將之視為獵物並鎖定目標,可他倒是還沒見過這傢伙如此驚喜,甚至可以說是竊喜。
竊喜?
慢著,這女人該不會就是司空焰日思暮想的Rose吧?
世界真是太小了!
司空焰真是作夢也沒想到那個令他魂不守舍的女人竟然近在咫尺,而且還是個擋住他財路的女人。
心中雖詫異不已,可他臉上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冷靜,朝她筆直而去並語帶輕浮地打著招呼,「嗨,美麗的老闆娘。」
輕浮的嗓音,這說話的調調好像是……
會是他嗎?
聞言,季品璇緩緩抬起頭望向聲音來源處。倏地,抹布自她手中滑落。
「你——」睜著水眸,她驚訝的程度不亞於他。
天啊,真的是他?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會有再相遇的一天,而且還是在她的店裡。
原以為毫無保留地奉上貞操後僅存的只有回憶,可如今他是這麼大剌剌地出現在她面前,教她實在是反應不來啊。
小妹以手肘碰她,低聲道:「璇姐,人家同你打招呼呢!」
「呃?」兩朵紅霞倏然飛上雙頰,季品璇的舌頭像是麻掉了似的,僵硬不已。
「先生,請問是要用餐嗎?」生疏的招呼是在防止他人猜疑他們的關係。
先生?
看來這女人是想裝作不認識他是吧!
「親愛的Rose,你真的忘記我了?」他故作一臉心傷地問。
她的目光閃躲著他的。
「璇姐,你認識這帥哥啊?」輕輕拉著她的袖子,小妹低聲問。
「何止認識,我們的關係可是親密得不得了。」司空焰搶在季品璇開口之前回答,並帶著邪笑問她:「Rose,你說是嗎?」
「閉上你的臭嘴,司空焰!」她惱怒的回道。
接著,她命令小妹:「你去收拾一下桌面。」
Rose?
璇姐什麼時候有個英文名字啦?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嘟著嘴,聽不到八卦的小妹一臉失望地走出櫃檯。
「臭嘴你還不是親了又親?」見她惱羞成怒,司空焰更是惡意地提醒她兩人纏綿的回憶。
哼!誰教這該死的女人一聲不響的溜了!
是她倒霉讓他再次碰著了,而這次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不過,他倒是很高興她還記得他,這表示自己對她而言不是完全沒有影響力的。
「你!」又氣又羞的她忽地看見站在他身後一臉看戲表情的朗擎,倏地瞭然於心。
「不要告訴我,你們是同公司的?」
朗擎三天兩頭地來店裡遊說她賣地早已教她煩不勝煩了,如果再加上這個與她有過一夜情的司空焰,那她……
天啊,真的走霉運了!
「明人不說暗話,開個價。」知道聰明的她已經猜出他的來意,所以他也不打馬虎眼。
「你請回。」伸出手,她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瞇起眼問:「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耐性?」
可惡!他真正生氣的是這女人一點眷戀他的樣子也沒有,更別提那雙翦水秋瞳是怎地淡漠,視他如無物?
在他身後的朗擎倒是笑了,那笑聲令他覺得萬分刺耳。
「請回吧!」她再次下起逐客令。
大掌一拍,司空焰不悅地低吼道:「三千萬夠你買好幾塊比這兒更大更有價值的地,你別不識好歹,女人!」
「一億也不賣。」這塊地是媽媽生前留給她的唯一東西,說什麼她也不賣!
拾起地上的抹布,她打開水龍頭衝去髒污並擰乾後,逕自擦起檯面。
「你!」話峰一轉,他說:「既然如此,咱們談談別的……」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她匆匆地打斷了他。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男人想要談的絕不是她想聽到的。
見她有意迴避,他只是朗聲一笑,「談談咱們的rou體關係吧?」
「你、你說什麼?」季品璇錯愕極了。
不僅她感到錯愕,就連朗擎也是。
開玩笑,堂堂焰擎跨國集團的總裁,身邊從不缺女人,如今竟開口要女人同他在大庭廣眾下談談rou體關係?
這太扯了吧!
忽地,他發現店內的客人全都豎耳專心地聽著下一步「發展」。
「想談嗎?」
季品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指著門口。
「請你馬上離開!」
天啊,她真的是受夠了這自大又狂妄的男人!
「如果不呢?」
司空焰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攝走她的魂魄,大手倏地撫上她細嫩的臉龐,輕輕回味他思念已久的觸感。
一股暖流急速地流竄在兩人之間,令她怔愣,令他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