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白冉雲自己都認為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了,直到她被人強行請到貝勒府時她仍是這麼以為。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兒?”白冉雲終於忍不住開口。
一路上她已經問了無數個問題,可強行帶走她的男人卻總是沉默以對,教她所有口水都浪費了。
“貝勒爺要見你!”
奇異的,一路上無言的人竟開口回答,她倒被他突然的回答給嚇住。
她很快的回過神跟上男人的腳步,“為什麼還要見我?他不是已經把親事退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聽到她的話,男子邁開的步子頓了一下。“貝勒爺沒有退了這門親。”
這消息震得白冉雲一陣呆愣。不!他應該要退的,而且一定要退呀!
難道他不知道前幾天在他府裡發生的事?就算他不知道,她也不能讓自己以不潔的身子嫁給他。
白冉雲不斷在腦中思索著待會兒該如何告知貝勒爺她不能嫁給他,連領她來的男子已離開她仍不自知。
驀地,一陣花香竄上鼻息,喚回她游離的心緒。
她眨動水眸想認清現在身處何處,旋即,滿園的花朵占據她的眼。
好多花!她瞠大了眼,數不清的花朵遍開在這座大得嚇人的園子裡,她好似要被這片花海吞噬了一般。
“哦!天吶,是桂花,他們竟然讓桂木在夏天開出桂花。”她驚詫的在廣大的花海中看到一株高大壯碩的桂花樹。
這貝勒府的人該不是習了妖術吧?否則他們豈能顛倒時間、錯亂季節地令一株秋桂在盛夏開花?
盡管心裡覺得發毛,但她仍不由自主地被那株美麗的桂花樹吸引,邁開步子穿越一片花海,朝著那株桂花樹而去。
她撩高裙擺,小心翼翼的不折斷任何一朵花,細嫩的花瓣在她每踏出一個步子時即刷過她的小腿肚,無數的花瓣隨著她的經過而片片飛舞。
終於,她站在桂花樹下,以朝拜的誠敬目光仰望這株參天巨桂;而這巨木似有靈性的回應一陣縈回的桂花雨,清雅芬芳的香氣霎時盈滿在空氣中。
“啊……”
細微的申吟聲倏地穿越紛飛的桂花雨,清晰地傳至白冉雲耳中。
白冉雲狐疑的循聲望去,然後在三步之遙處不斷顫動的花叢中尋到了目標。
她不是有意要偷看的!乍見兩具緊緊交纏的身軀,她著實嚇了一跳,她知道自己應該回避,可雙腳就像生根似地動也不動,只能驚駭地瞠大一雙水眸。
顓顗敏銳的察覺身後有人。
他抬起貼在女人胸前渾圓的頭顱,緩緩的側過頭;然後,他見到綿綿桂花雨中的那抹清靈,宛若撞上情欲的迷途花精靈。
盛滿情欲的眸子緩緩的往上游移,對上花精的無邪水瞳。
“喝!”白冉雲被他眼底濃烈的情欲駭得倒抽口氣,連連倒退數步癱靠在結實的桂木干上。
瞧見她的驚恐,他唇上的笑容徐緩漾開,蕩出魔魅的邪笑。
一雙邪佞的眸子緊緊盯住她,逼得她動也不敢動的瞠目直視著他;接著他一個挺身,將自己的硬挺送進身下女人的體內。
白冉雲猛地全身一震,他……他竟然當著她的面與那女人……
危險的訊息霎時在她腦中竄過,她直覺地想遠遠避開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邪氣的男人。
但她卻像是被下了妖術一般,四肢早已不受自己的意識控制,癱軟似的化成水般無力,只能瞠大杏眼瞧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在那女人身上馳騁。
白冉雲暗暗吁了口氣,消失的力氣也緩緩回到體內,她拖著仍感無力的四肢悄悄移動步伐。
她以為她可以不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但,一股森邪的氣息突地欺近她;待她回過神時,已被壓抵在結實的樹干上。
“啊!”她驚駭的望著眼前這張邪氣的男性臉孔。
“你喜歡……偷窺!”他以指背輕佻的來回撫觸她的頰,緩緩的道。
“我沒有!”白冉雲迅速否認,她是不小心撞見的,並不是偷窺。
“你……有!”他附在她小巧的耳旁呵氣,看到她泛起戰栗更是邪惡的伸出舌頭挑弄她如水珠的小耳垂。
“走開!別碰我!”白冉雲大喝出聲,阻止他繼續欺近。
他壓根兒不將她的斥喝當成一回事,邪氣的咬扯她的耳垂模糊不清的道:“少有女人敢這麼對我愛新覺羅顓顗斥喝的,你算是特例。”
他是愛新覺羅顓顗!?白冉雲教他無意道出的名字給嚇住。
眼前這個森邪更勝地獄魑魅幾分、甚至當著她的面無恥的和女人歡愛的男人,就是打算要娶她的愛新覺羅顓顗!?
白冉雲渾身泛起寒意,這種男人萬萬不是她可以惹得起的。
“你……是愛新覺羅顓顗?”她抖著聲問道。
“哼!”他以舌尖描繪她一扇貝耳,不置可否地在她耳畔輕哼了聲算是回答。
“我是白冉雲。”她迅速表明身分。
白冉雲?他在心底低吟一聲。
乍聽這名字時除了陌生外他還是覺得陌生,女人的名字之於他等於無物,他從不勞心費神去記得一個女人的名字,但他就是突然記起了她。
是了,白冉雲,他的妾!他那本該集溫婉於一身、奈何行徑卻是恁地浪蕩的妾。
嘖嘖!想不到一個善於工心計的女人竟會有這麼一雙無塵無垢的小眸,剔透清澈得教人心醉;要不是早知道她的底,想必自己也會難以把持。
可笑他方才還當她是墜塵的清麗花精,真以為她是清靈無邪呢!
可惜了這麼一張醉人紅顏,卻有著一顆貪婪的心和一身浪蕩的騷,嘖!可惜了。
不過無妨,只要她能取悅他,對於她的一切,他都可以視而不見而好好疼她。
只要她能好好服侍他,她要什麼,他就會給什麼,畢竟對馨園那些侍寢他從來不小氣。
是白冉雲又如何?橫豎也只是他的女人,她多的不過是有個側室的名分。
“那又如何?小東西。”他舌尖滑入她的耳內挑弄著她敏感的神經。
又如何?白冉雲愣住了。
她以為她表明身分後,他會收起他的狂佞放肆,收斂他不合禮范的行徑;可沒想到他依舊挾著那身不羈霸氣對她的耳朵舔弄吸吮,絲毫沒有停止這一切不合理教的荒誕行徑之意。
這分明是不對的!既然她打定主意不嫁給他,他就沒有權利在她身上輕呵逗弄。而且,即使她認同了這件婚事,他也不該在她未過門之前對她如此再三挑弄,視禮教於無物。
“請你別這樣!”她縮了縮肩,擋去他令人羞惱的舌。
早已開了苞的花還扮羞澀?況且人都上過他的床了,這時候還想故作清純豈不稍嫌做作?他退離她耳畔,有趣的看著她縮著肩頭。
見他不再對她的耳朵啃咬,白冉雲以為她成功阻擋他溫熱舌尖的侵襲了,連忙說道:“我想你可能沒聽清楚,我是白冉雲。”
“我知道你是白冉雲!”他非聾子,她都說了兩遍,他豈有沒聽到的道理。
“但……那又如何?”他飽含氤氳邪念的眸子邪佞的望著她。
他這小側室似是偏愛玩游戲,先是前幾日在他床上上演一出欲拒還迎的戲碼,現在又在他面前故作清純,扮起了烈女推拒他的挑弄。
今兒個他玩興雖好,但也容不得她玩上興頭,被她挑起的欲火還待她負責熄滅,玩得太過火,不小心磨光他的耐性可就不好玩了。
他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感受著她的馨香柔軟。
“既然你知道我,我想我們可不可以坐下來談談。”他這樣抱著她,著實教她尷尬。
“談什麼?談珍珠瑪瑙,還是黃金首飾?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給得起。”
想來這貪婪的小側室已經准備向他張口討賞了。無妨,上一回她讓他享受了一次銷魂蝕骨的滋味,現在無論她要什麼,他都允了。
“什麼珍珠首飾的,你在說些什麼?”白冉雲蹙著眉。“我們真的得坐下好好談談。”
這十貝勒對她扯珍珠又扯黃金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兩人非親非故、素昧平生,方見上一面就要給她這些東西,真弄不懂這人在想些什麼;尤其他那狂妄的語氣,聽了真教人氣惱。
哼!我要他就給?他給我就一定要嗎?無恥狂妄之徒!
“或許躺下來我們可以談得更愉快。”他一個旋身就將她嬌小的身子壓在身下。
“做什麼?你別亂來……”白冉雲小手推拒著擠壓她渾圓的硬實胸膛。
“我當然不會亂來,我會好好的……一步一步慢慢來。”他溫熱含欲的唇這次襲上她那凝脂般的粉頸,輕吻吸吮。
“十貝勒,請你自重!”他貼附在她頸項的溫唇令她一陣心悸,不禁大喝出聲。
自重?這可新鮮了!顓顗有趣的自她頸項間抬起頭睇望著她。
頭一回有女人在和他溫存之際出言請他自重,新鮮,新鮮極了!
她將這貞潔烈女角色演得可真是入木三分、傳神極了,她沒做個戲伶真糟蹋了她一身天賦,他該對她拍手稱贊,大大叫好一番才是。
“我的親親小妾呀,你這聲自重說得可嚴重了,做丈夫的對妻子本該這廂疼愛,否則不連個孩子都蹦不出來。”
瞧他說得如此邪氣,男女間的神聖愛語都教他說成骯髒不堪了,白冉雲紅了一張俏臉,滿布的紅雲是因羞赧亦是因生氣。
“你別胡說八道,親親小妾的胡叫一通,我可不是你的妾。”她壓根兒沒打算要嫁給他。
“怎麼?不喜歡我這麼叫你,那該怎麼稱呼才好?我的二太太、側夫人?還是讓我直接喚你雲兒來得親密些?”
這狂傲的家伙,見著她時先是以一雙詭邪的眸瞅著她瞧,隨之又恬不知恥地在她面前和女人歡愛;現在又將她壓制在地上,不顧她反抗的對她上下其手,還希望她嫁予他為妾與他親熱?
休想!就算是明媒正娶的正夫人,她也不會屈就於這種邪氣的男人,更遑論是要她嫁給他做自己不能接受的側室?
“你的這些親密都可省了,我不想嫁給你!”他的狂、他的邪在在刺激著她,教她不由自主地大叫出聲。
脫口大喊出聲後,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哎呀!怎麼教他一氣就不假思索的把話直說出口?她暗罵自己大過激動。不過這樣也好,一鼓作氣的說出口,免得待會兒說得結結巴巴、吞吞吐吐。
“貝勒爺,她不要和您親密,人家可還要呢!”花叢中的女人在回復氣力後,裸裎著身子妖嬌地走來,不知羞的拉起顓顗的掌貼往自己的渾圓。
顓顗因白冉雲的話,眼瞳中氤氳的情欲倏地消失,覆在嫩白椒ru上的巨掌緩緩縮緊。
“啊……疼……”
不顧女子吃疼的哭喊,大掌無情的再用力。
白冉雲愕然於他的無情,眼看他掌下的渾圓已逐漸呈現黑紫,而他卻仍視若無睹。她赫然發覺,這個男人冷情的殘酷,方才他分明還和那女人歡愛,現在竟然如此殘暴地對待她。
就在女人疼得幾乎快昏厥過去之際,他倏地收回掌,冷著聲暴喝:“滾!”
看著那名女子裸著身子跌跌撞撞狼狽地飛奔而去,白冉雲倒寧願他喝退的是自己,這樣他那只巨掌現下便不會陷在她纖細的頸項上。
她悄悄的睨了眼他結實的手臂,她相信他只要稍一使勁,就能輕易將她的頸子掐斷。
想到這裡,她的心開始不由自主地狂奔猛跳,身體卻不敢稍動;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如獸爪的巨掌會將她撕成碎片。
“你不想嫁給我?”他以指腹上下輕刷她的頸部,聲音輕緩的讓人無法臆測他此刻的心情。
這女人一再挑戰他的耐性、抗拒他的求歡,他可以無所謂地當成游戲般陪她玩玩,現在她竟恁地太膽向他挑釁起來了。
“我不當側室。”白冉雲堅定的道。
她絕不要那種不完整的愛,她要的愛是絕對的,就如洋人婚姻般絕對的一對一。
她不希望自己一生都要搖尾乞憐的祈求丈夫施捨一份愛憐,這種婚姻會令她痛不欲生。
“你不想嫁給我是因為不想當側室?”顓顗平靜的嗓音無波動,深邃的黑眸染上一層狂風暴雨的晦暗,冷然的瞅著她。
她的拒絕在他耳中聽來卻是貪婪的索求,以為她想要的是比側室更有權勢的正妻頭銜。
早知她那美貌的皮相下包裹的是一顆貪婪的心,想不到她竟是如此貪得無厭,一再索求不知滿足。給了她側室的位置尚滿足不了她的貪婪,還妄想登上正室的位置!哼!憑她也配!
“是的,我絕不當側室。”白冉雲沒注意到他眼中的輕蔑,接著道:“我相信你也不會想要一個不情願的女人當側室的是不是?你還是退了這門荒唐的婚事,讓我走吧!”
我會讓你這種不知滿足的女人進門才真叫荒唐!他在心底冷冷嘲諷。
好個白冉雲,好顆貪婪的心,好個工於心計的女人,口口聲聲要我退了親,其實是想要我娶你為正室吧!
不願做小是嗎?可以!我就讓你連小的也做不成,他魔魅的蕩出噬人的邪笑。
“既然你不喜歡,今後你將不再是我十貝勒的側室。”他唇上的笑容徐緩扯開,邪戾的笑道:“從今天起你就住進馨園去吧!”他無情的宣布今後她在貝勒府的地位,她那以退為進的把戲休想在他身上得逞。
她說對了一件事,他不會要一個不情願的妻或妾,那只會是麻煩,而他痛恨麻煩。但……如果她只是一名侍寢就另當別論,對侍寢他沒有任何義務,毋需負責任,可以招之來揮之去,厭倦了只消打發走即可。
“馨園?”那是什麼地方?既然他決定不娶,她也不願下嫁,兩人應該沒有任何關系了,為何他不是請她離開,反要她在馨園住下?這實在怪異透頂。
白冉雲的疑問沒得到回答,他惡意的不明白告知她她的新身分,等著由她自己去發現這出乎她意料的驚人事實。
呵,他已經可以想像這名貪婪的女人在知曉一夕之間,自己的地位竟自側室之名直落侍寢之列時,會是如何驚詫了。
他輕擊了下手掌,毋需言明,呈誥很快的接續下面的工作,扣住白冉雲的一只細腕,往前拽拉。
“你放開我,快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更不要去住什麼馨園!”白冉雲不斷地掙扎喊叫。
她要回去學堂,不想再待在任何可以和愛新覺羅顓顗扯上關系的地方,他教人覺得恐怖。
“我要回學堂去,你不能把我強行從學堂帶走,又強行要把我留下來,聽到了沒?我要回鳳揚女子學堂。”她朝顓顗大喊。
從來沒有人可以動搖他所做的決定,更遑論是女人這種微不足道的生物?
照他目空一切的狂妄個性,對這種貪婪不知滿足的女人,他應該直接將她踢出貝勒府大門才是?
但他卻沒這麼做,如果在他還沒嘗過她身體的銷魂滋味前,或許可能;現在,她只能也只配待在馨園。在他沒厭倦她之前,她休想離開他;否則,即使她躲到地獄,他也會殺下去將她逮回。
終究女人的力氣敵不過男人,一路上不管白冉雲如何叫喊掙扎,她還是被呈誥又拽又拉的強行拖著走。
直到她雙足踏上這處叫“馨園”的宅子門口時,才猛然驚覺自己步入的是一座不同於一般的宅子,她更加狂亂的掙扎。
這兒絕對不會只是貝勒府裡一處美麗的別苑!
她心中有道聲音不斷催促她快點逃離,可不論她如何扭轉踢打,始終擺脫不了那一雙鉗制她的手。
她瞠大一雙眼,驚懼的看著那扇高築的牆籬。
那扇石牆之高足以阻斷外界的窺探,卻也同時意味著住在裡頭的人,不可能輕易出來。
難道十貝勒打算把她關起來?不!他沒有權利這麼做。
她倏地頓住往前邁開的步子,死命地抱住一根石柱不松手。
“我不進去。”這是個禁錮人的地方,進去之後將很難再出來。
她不知道裡面的生活是如何的情況,但即使是天堂仙境,失去自由饒是一片樂土也吸引不了她。
察覺她的頑強,呈誥以眼神示意她身後的兩位僕人。兩人意會的迅速扳開她的手,將她牢牢架住。
“你們不能把我關起來,放開我,我不要進去。”白冉雲大叫。
她用力掙扎,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被帶進牆籬裡,然後無力地看著他們將唯一一道門落上鎖後離開。
白冉雲知道自己不可能喚得回他們,她相信那些僕人只聽他們主子的命令;除了十貝勒之外,其他人根本沒有權利號令貝勒府的僕傭。
的確很像那人的作風,唯我獨尊,專制獨裁。
風兒呼嘯而過,天漸漸染上暗黑。
白冉雲不知道自己瞪著那道落上鎖的大門發呆了多久,直到大雨打在她身上她才回過神來,絕望的知道那道門是不會再打開了,
她深吸口氣旋過身子,踩著嫩綠的草皮一步步往前方百尺遠的大宅門口而去。
眼前的大宅和貝勒府的風格大相逕庭,洋式的建築竟出現在貝勒府的一角,顯得有些怪異。
不過她不想理這些怪事,因為這不會是她久留之地。
帶著惶恐的心緒,她輕輕的叩著門板上的銅環。
門迅速被打開,一名女僕親切的對她漾著微笑。
白冉雲暗吁口氣,知道至少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待在這座牢籠裡,讓她安心不少。
“我是……”白冉雲頓住,她不曉得該如何介紹自己。
“我知道,你是冉雲小姐,主屋那邊已經有人先通知我們了。”應門的女僕親切的笑道。“快進來吧,你全身都濕透,房間已經替你准備好了。”
白冉雲拂去滴在長睫上的水珠,感激的對她揚了抹笑。
方跨入這棟洋房的大廳,她先是被這布置的堪說是糜爛的寬敞大廳怔得瞠目結舌。
她沒見過有人將一座座男女交合的雕像堂而皇之的搬上大廳,雕琢生動得令她雙頰不由自主地浮上紅霞。牆上掛的絕非是她常看的潑墨山水畫,一幅幅活色生香的春宮圖令她看得不禁臉兒更紅,心兒更是撲通狂跳。
所有所有的一切,呈現出來的只能用“煽情”二字來形容。
白冉雲滿面酡紅,她迅速斂起水瞳,眼波不敢隨便流轉,一逕地低垂螓首,將目光停留在地上。
相較於她紅透的臉蛋,女僕倒是神色從容,毫不見詫色的逕自領著她往前走。
穿過大廳,白冉雲再次被映人眼簾的景象怔愣住。
“這兒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白冉雲吶吶的道。
近二十個女人三三兩兩聚坐在一起,或是喝茶,或是聊天,若不是當中有人身上穿著洋貨店裡賣的那種薄如蟬翼的睡衣,她幾乎要以為這裡是座賓客雲集的茶樓客棧了。
“除了冉雲小姐之外,這裡還住了其他十八名小姐。現在我們在的地方是小姐們最常聚集的場所,大家喜歡在這兒喝茶聊天打發時間。”
“天吶!有這麼多人被關在這兒!”白冉雲驚詫的道。
“關?沒有人被關在這兒呀,每一位小姐都是自願留在這裡的。”
“不可能,她們一定也是被迫的。”白冉雲還是堅持地認為大家都是同她一般,迫不得已才被關進來的。
女僕古怪的看著白冉雲,“貝勒爺是不會強留人下來的,只要她們想,隨時都可以離開,沒有人會關住她們。”
“唷!大家快看,咱們這兒又多了一個姐妹啦。”
隨著一聲呼喝,白冉雲頓時成為眾人的注目焦點。
面對十幾雙打量的眼睛,她開始局促不安起來;她一向不喜歡別人盯著她瞧,尤其是同時有這麼多人。
“怕什麼,干嘛一副我們要將你吃了的驚懼模樣?大家都是為同一個男人進來的,將來都是好姐妹嘛!”人群中有人取笑道。
“同一個男人……指的是十貝勒?”
聽到白冉雲的話,一群女人笑得花枝亂顫。
“我說好妹子呀,你這樣是不行的,都入了人家的宅子,當了人家的侍寢,還沒弄清楚包了自己的人是誰怎麼行?”
說完後,又是一陣咯咯的咭笑聲四處飛揚。
侍寢!?她說自己是侍寢?
四周景物驀地開始繞著她打轉,咭笑聲驀然飄遠……
在她跌入黑暗前,她最後的一個意識是——那個男人竟將她當成一名侍寢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