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要出發了嗎?」
「好了。」正埋頭將報紙放置妥當的樓雨寒很直覺的給予回答。不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好像是……
「怎麼會是你!?」看到端木嶸的出現,已經讓樓雨寒夠驚訝了,更驚訝的是,他的身邊竟也停了一部腳踏車!
而且從腳踏車的嶄新程度來看,他好像才剛買沒多久。
「我來陪你一起送報紙啊!」好幾天沒有見到她,說實話,端木嶸真的很想念她,尤其再加上每夜不曾間斷過的夢境,讓他的心更加的牽繫著她。
這幾日他之所以沒有任何的行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查探她的一切、知曉她所有的行蹤,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既然他的感情已經替他決定了對象,那他就要不顧一切的開始行動。
「你該不會是想要跟我一起去送報紙吧?」雖然這個猜測有點匪夷所思,可瞧他這身行頭,她不得不做出這樣大膽的假設。
「廢話!」瞧她那不可思議的表情,端木嶸還真的挺替自己叫屈。他這樣辛苦的大清晨起床,還為了配合她而費心的買了這部腳踏車,這樣的費盡心思,換來的竟然是她像看待怪物般的眼光,這教他怎不替自己抱屈?
「不好吧,我想你可能會不適應的,畢竟這工作不輕鬆啊!」
不是她看不起他,而是以他的出身以及優越的生活環境看來,他應該是不需要跟她來搶這份工作才是。
聽她的話意,端木嶸才知原來她誤解了自己的用意,這個女人實在是……算了,還是直接點明吧!
「我不是來跟你搶工作的,我只是來陪你一起工作。既然你開口閉口直稱自己忙,那就只能由我來配合你的時間羅!」
原來……原來,他自始至終都不曾放棄。
對他這樣用心的付出,樓雨寒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她是真的承受不起啊!
「你……」
「不要再說了,再拖下去,恐怕會來不及趕你另一份工作的時間。」端木嶸聰明地利用自己所得的訊息,堵住她要開口的拒絕。
想想他的話也對,可讓他跟自己一同工作,這似乎說不過去。可瞧他那滿臉堅決的表情,她也聰明的知道要勸退他只怕是不可能的事。
算了,他要跟就讓他跟吧!反正這種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再加上他優越的生活環境,這辛苦應該不會讓他堅持太久。
「走吧!」說完,樓雨寒已然一馬當先的踏上腳踏車,開始她忙碌的一天,身後跟隨著的,則是宣稱要追求她的端木嶸。
「全都送完了?」瞧瞧手腕上的手錶,從開始到現在,剛好整整兩個小時。
親身體驗她的辛苦之後,端木嶸對她的感覺,除了憐惜與牽繫以外,更多了敬佩。
「嗯,送完了。」牽著腳踏車,樓雨寒正打算準備回家吃頓早餐,跟著再趕往另一個工作地點。
「那現在是不是可以陪我去吃頓早餐?我肚子餓了。」珍惜她、愛護她的第一步,就是要逼她三餐正常,這樣才不會讓她有搞壞自己身體的機會。
「不行!」斷然的拒絕之後,樓雨寒趕緊在他要開口抗議之前,說清楚拒絕的原因:「早餐我已經準備好,只要回家就可以吃了。」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吃。」他不等她的邀請,直接不客氣的開口要求,畢竟能夠親嘗她的手藝也是一種幸福。
「這……」不是小氣,也無關吝嗇與否,而是每天她所習慣準備的份量只剛好夠她和弟弟兩人,今日若再加上了他恐怕會不夠。
「別告訴我你想拒絕。」雖然看出她的為難,但他還是任性的提出要求。
是啊!她本來就想拒絕,可是一想到他為自己費心的程度,讓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算了,請你一頓也不為過,跟我一起回我家吧!」
雖然她的勉為其難讓他非常的不滿意,但想想只要自己的目的達成,何必在乎她的態度如何呢?
反正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提出邀請,而他也迫不及待的應允,這結果才是他最該在乎的。
端木嶸以及樓雨寒兩人一起回到樓家的大門前,雙雙停好腳踏車,正要開門走進去時,大門卻適時的自動開啟。
「你還沒出去!?」一看到弟弟竟然還未出門上學,樓雨寒不禁擰著眉,不放心的問道。
「你是誰?」在屋子裡,樓朝陽就聽到屋外腳踏車煞車的尖銳聲音,讓他甚為欣喜的出門迎接,誰知竟意外的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陪著姊姊一起回家。
「他是我的朋友。」此時樓雨寒唯一在意的是弟弟還沒出門的事實,這讓她擔心不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要不然你怎麼還沒去上課呢?」
「我確實是你姊姊的朋友,不過她卻少介紹了一個字,應該說我是你姊姊的男朋友。」端木嶸雖然知道自己不該介入人家姊弟的私事,但他就是不喜歡此時樓朝陽臉上的表情。
他從眼前這年輕小弟弟的眼裡,看出他對自己姊姊的獨佔欲。
不管他的心態是否正常,但在他端木嶸的眼前,任何男人都不准覬覦他所看上的女人,哪怕是她的弟弟亦然。
聽到端木嶸這麼刻意的聲明,樓雨寒心有不悅的回頭橫睨他一眼之後,才又把全部的注意力轉回到弟弟身上,「不要管他,先回答我的問題。」
聽姊姊的話意,這個人應當還屬於無關緊要的人物,這讓樓朝陽安心了些。他挑釁的睥睨著端木嶸,諷刺的噙著勝利的微笑,「我有事要對你說,但現在……」
「我可不會這麼輕易的離開,如果你們姊弟倆有話要說,頂多我先進屋子裡等,讓你們有一個能單獨相處的空間。」
先聲奪人的技巧,端木嶸是運用得淋漓盡致。
但橫擋在門前的樓朝陽,可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允許他闖進自己的地盤。
「我家不歡迎你!」為了維護自己的主權,樓朝陽不顧任何的禮貌,更加堅決的把守在家門口,大膽的挑戰他。
「幼稚,而且幼稚得可笑。」端木嶸以一副瞭然的眼神看著他。
「你懂什麼!」在他彷彿看穿自己心思的目光下,樓朝陽雖感到狼狽,但卻依然固執得不肯妥協,更嚴厲的拒絕他的入侵。
姊姊是他一個人的,從父母親去世以來,他唯一的依靠就是姊姊,任何人也別想搶走她。
樓雨寒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也不知他們到底在爭些什麼,只能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她不懂弟弟怎會突然間變得如此怪異!
不過這不是首要的問題,弟弟的學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能容許她有任何的輕忽。
「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她對端木嶸說道。她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只知道現在她唯一該在意的是誰。
她的話雖然成功的化解一場無聲的戰爭,卻也同時讓端木嶸氣得無法自持。
「你說話不守信用,不是說要請我吃早餐的嗎?怎麼可以中途變卦?」他不知他們姊弟倆的感情深刻到什麼程度,他只知道自己目前在她心中的地位還不及她的親弟弟,這讓他非常的生氣。
面對他的指責與憤怒,樓雨寒無言以對,只能把眼光調向自己的弟弟,希望他不要讓她難以做人。
「姊姊,我是真的有話要說,而且再不快的話,那我就真的趕不上時間了。」任性的忽略姊姊求救的眼光,樓朝陽堅持不肯妥協。
「算我欠你一次好嗎?只要今天你肯離開,我發誓一定補請下次。」樓雨寒心裡的天平很明顯的傾向弟弟這一邊,只能滿懷愧疚的請求端木嶸暫退一步。
兩個男人,頓時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樓朝陽很得意自己受到姊姊的重視,知道自己在姊姊的心目中依然佔有第一順位的優勢,讓他更加得意且譏諷的回視著端木嶸。
而反觀端木嶸,則難堪的發現到,她在意自己的程度並不如他付出的多。
不公平,但卻不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哪怕必須費盡心機、付出一切,他都會不擇手段的去爭取。只要有心,沒有什麼事是他端木嶸辦不到的。
「好,我走,不過希望你別忘了自己的承諾。」妥協是為自己的將來鋪路。
說完,他倏地貼近樓雨寒的身邊,一俯身就當著她弟弟的面前,吻上了她細嫩的粉頰。這明目張膽的舉動是故意的挑釁,更是心底的盼望。
然後他滿意的看著已經被他氣得將近發狂的樓朝陽,再看著身旁小女人的嬌羞模樣,「這是我願意妥協的代價,不過如果能夠再次親吻你的紅唇,應該會讓人更加愉快。」才剛想付諸行動,身旁的樓雨寒已被人猛烈的扯離,但這次並沒有惹惱他,相反的,他更加得意的開口:「樓小弟弟,我要離開了,不過我相信,我們再次見面的機會將會出奇的快。下次見面時,相信你也應該會長大一點、成熟一點。」
緊緊的將姊姊護衛在自己胸前,樓朝陽面對他這番別有涵義的言詞,氣得咬牙切齒,憤恨的開口:「休想!」跟著砰的一聲,就無禮的當著他的面用力甩上大門,將端木嶸關閉在自家門外,徹底的拒絕他。
雖然阻隔了端木嶸的身影,卻無法阻擋他那得意無比的大笑聲,這讓樓朝陽更加任性、更加憤怒的開口大喊:「我討厭他!」
從接收到端木嶸意外的吻之後,樓雨寒的腦袋就一直處在空白的狀態。太過於驚訝他這麼親暱的舉止,以致讓她一時無法思考,不過卻在弟弟的吶喊聲中,猛然地清醒過來。
「我知道。」朝陽的喜惡都已經表現得那麼清楚,她不可能會不知道,雖然不懂他們為何會如此厭惡對方,但這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現在在場的只有我們姊弟兩人,你的話也可以說了吧!說完之後,趕緊去上課。」
樓朝陽一直很清楚姊姊對自己的要求,可是他將說出口的話只怕姊姊不肯接受,「我想報考專科學校就好,不想考大學。」
「不行!」沒有任何商量餘地,樓雨寒一開口就否決他的意見。
「讀專科有什麼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能夠依著自己的興趣去學習比較專門的知識,相信這同樣可以讓我往後的人生有發展的空間。」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捨得看姊姊為了他如此辛苦、如此嚴苛的對她自己。
姊姊把一切好的,甚至是奢侈的都留給了他,反觀對她自己,卻是無比的節儉、無比的殘忍,這讓他不忍啊!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念到高中畢業就好,反正只要自己肯努力,就算擠不進大學的窄門,他也能有一番作為的。
「除了大學以外,我不准你有任何的選擇,就算是私立大學也無妨,我樓雨寒還供應得起。」這是她必須代替父母完成的責任,任何理由都無法說得動她。
「姊——」
「還有,你最好不要故意考不上大學,否則就算拼了命,我也會把你送到補習班去!所以如果你真的不想增加我的負擔,那就努力一點,給我一次考上!好了,如果沒事的話,那就趕快出門吧!我也要準備出門上班了。」
面對大姊這樣固執的態度以及毫無轉圜的堅持,樓朝陽很沮喪,他全身乏力的背起書包,拖著沉重的步伐,正想出門時——
「朝陽,大姊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你好,希望你能夠諒解大姊的堅持,好嗎?」
「我知道。」就是因為太過於瞭解,他才更捨不得大姊為他受苦,不過既然這是她的堅持、她的希望,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讓自己不要成為她的負擔。
望著弟弟的背影,樓雨寒不禁喃喃自語:「爸、媽,我的決定應該是沒有錯的吧?」
空蕩蕩的破舊房屋,回應她的依然是一室的沉寂。不過,她絕對不會改變她立定的志向,不管如何,她的目標以及生存的原則,就是努力賺錢。
五點才剛到,那輛眼熟的高級房車再次出現在加油站前,車裡坐的依然是端木嶸。
「哇!他可真有心,竟然那麼準時的出現,真是讓人羨慕不已啊!」活潑愛鬧的阿芳笑道,她的目的就是逼樓雨寒不能逃避的接受他的追求。
呵呵,想起自己最近幹下的豐功偉業——出賣自己好友的所有訊息,她不但不覺得愧疚,相反的還洋洋得意,高興的等著收媒人禮呢!
「別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難處,這不是幸運,相反的,他對我來說或許將是一場災難也說不定。」無奈的白眼一翻,樓雨寒真怕了端木嶸這樣執意的糾纏,今天晚上的零時工她再不去的話,那以後大概也不必去了。
「你啊!太過於庸人自擾,也太過於作繭自縛。我說過,一切順其自然的發展,不是也不錯嗎?」樂天知命一向是阿芳生活的原則,對她來說,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也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
「真是服了你!」樓雨寒怎會不瞭解阿芳的個性。
樓雨寒就這麼被阿芳推到了端木嶸的汽車門前,「人我已經幫你催來了,不必太感謝我,只要你們玩得愉快就好。」
端木嶸打開車門,讓樓雨寒先坐上自己的車子以後,才笑著對阿芳道:「雖然說謝謝太過於庸俗,不過我還是必須誠懇的跟你道一聲謝。」
「好啦!這個謝,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砰的一聲,她替車裡的兩個人關上車門以後,瀟灑的揮了揮手,說聲再見就轉身離開。
「你怎麼忽然間變得跟阿芳這麼熟?你們私底下曾經見過面嗎?」樓雨寒不是傻瓜,她輕易的就看出存在於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再加上他對自己的作息瞭若指掌,讓她不得不存有這樣的懷疑。
「放心,我不可能搞錯我自己的目標,更不可能忘了我現在所要追求的對象。」端木嶸故意曲解她的話意。他不能過河拆橋,當然也不可能坦承他與阿芳暗地裡聯繫的事。
她激動得紅了臉,開口辯駁:「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
「我知道。」他雖然愛看她紅著臉時的嬌羞模樣,但可不想看她心急如焚的焦慮表情,遂以簡單的三個字安撫了她,更貪婪的將自己的唇瓣貼向她白皙粉嫩的臉頰。
「你怎麼又吻我!?」這時樓雨寒的臉紅意義,可跟剛剛的完全不同,她心跳急促、眼神中浮動春意,羞澀得不知應該如何去回應這樣熱情主動的他。
看著她此時的眼神,端木嶸欣喜的感覺到她已然也動了情,這讓他更加肆無忌憚。「這不叫作吻,這只能算是親,只要有情,不管是親情、友情、亦或基於禮貌,誰都可以嘗試;所謂的吻,應該是這麼回事。」傾過身,他正想大方的告訴她什麼叫作吻時,一隻小手飛快的阻擋了他的企圖。
「別這樣,這裡人多,讓人瞧見了,我會不好意思的。」
「哦——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說,人多的地方不能吻你。這點容易解決,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一個人煙罕至的好地方。」他真的是逗她逗出了樂趣,更喜見她臉紅嬌羞的模樣。
「等等……等等,你怎麼老是有辦法誤解我話裡的意思?還有,我今天真的不能再陪你,等下次吧!今天晚上我一定得去上工,要不然的話,我將會面對少一份收入的困境。」怕了他一向霸道的行徑,樓雨寒心焦的趕緊在他要開車之前表明自己的決心。
掃興!真的是很掃興!他怎麼會招惹上這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忙,忙得連吃飯時間都沒有的女子。別人能愉快的逛街看電影,他卻必須苦命的陪她上班,不過,她是他決定追求的對象,就算再無奈,他還是必須耐心的忍受。
「好吧,先去吃飯,然後我再陪你去上班。」
「什麼!?你還要陪我去上班!?難道你都沒事可做嗎?何必呢?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不如放棄我另外去尋找下一個目標。」早上讓他陪著自己送報是一回事,晚上還要他來陪自己,這種盛情她真的是承受不起。
不管她所持的理由是什麼,反正他就是不喜歡聽到她這樣的話,「一次,我只給你一次的機會,下次你敢再開口說出這樣無情傷人的話,那可就別怪我在大庭廣眾下賞你一個實實在在的吻。」當然如果她要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吝嗇給予的。
他的威脅有效的制止了她的抗議,同時也讓她心慌的趕緊伸出雙手直覺的保護自己的紅唇,就怕他真的會不顧一切的付諸行動。
看著她的表現,端木嶸不由得為自己情路的多波折而歎息,「唉!算了,你不要這麼緊張,我說過這只是一個警告。至少今天你還沒給我吻你的理由,所以現在請你放下你的雙手,並請你開開尊口,提點我你想吃些什麼,如果沒有意見的話,那可就由我作主了。」
「對不起。」樓雨寒也不知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抱歉,只是他的那聲歎息讓她聽來很不舒服,直覺的就是想道歉,至於因為什麼理由,目前她還厘不清自己的感受,不過有一點可是很重要的,「只要不要找太高級的地方,吃什麼我都不挑的。」
不懂她所謂高級的定義到底是什麼樣的標準,所以他說:「你帶路,我開車,還是由你來決定吧!」
接受他的決定,樓雨寒開始替他引路,只是心中的惆悵更深。
這個男人真的看不出他們之間的差異嗎?
生活背景懸殊的兩人,如何能成就任何感情方面的韻事?這是她心底的疑慮,也是她所在意的陰影。
他不是她所能招惹的感情對象啊!只是她能認清這樣的事實,並接受現實的殘酷,但他呢?他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瞧瞧腕表的時間,正好是長短針交疊在最頂點的午夜十二點,這個時間也是酒吧裡人聲鼎沸的最熱鬧時刻。
剛來的,吆喝著要侍者趕緊上前服務;一些已經有了幾分醉態的男人,則忘形的以言詞挑逗女服務生,失態得讓人厭惡。
靜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端木嶸始終注視的對象,只有那個長髮及腰的纖細身影。
看她忙碌的穿梭在客人之間,他為她的辛苦而心疼;看她忍受著有些客人的輕浮言詞,他為她抱屈。隨著愈來愈放肆的言詞,他的忍耐力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當他看到一個猥瑣的男子,正欲伸出手去觸摸她的那頭長髮時,他倏然起身大跨步的走向他們。
陪著笑臉,樓雨寒小心翼翼的跟一些已經醉得差不多的客人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但她臉上禮貌性的笑容依然辛苦的維持著,就算厭惡,她也不能形於外。
「我的頭髮當然是真的,絕對不是假髮。」這個答案,她不知已經回答過幾個客人。
「我不信,我要摸摸看才知它的真假。」
大膽無禮的客人正要伸手觸摸她一頭黑髮時,意外的,一隻剛強有力的手已先一步的箝制住他。
「端木嶸,放手,不要這樣。」樓雨寒急道。雖然感謝他的出手拯救,但畢竟得罪客人是酒吧裡不被允許的行為。
「住口!」怒氣已然爆發,此時的他已無理智,心底的念頭就是勢必得教訓這個妄想動他女人的惡人。
沒有任何預警,他狠戾的出拳教訓那個欠缺禮貌的醉漢。
「少年欸,你很敢喔!竟然敢動手打我們的朋友,不想活了是不是?」
同伴遭擊,自詡有義氣的友人理當為他出頭。況且他們人多,還怕這只有單獨一人的傢伙嗎?
「不要這樣!我求求你們算了吧,我代替我的朋友道歉,為了表示我的誠心,今晚你們的一切花費全算我的。」此時樓雨寒真的是心急如焚,直覺的開口,忘了自己一向秉持金錢至上的原則。
因為瞭解她,所以端木嶸欣喜的發現,自己在她的心中終於戰勝了金錢的地位,同樣也柔化了他此時暴戾的心情。
雖然好友被扁讓他們很沒有面子,不過看在這女人的求情,以及她甘願替他們付錢的份上,他們決定要放過這礙眼的小子,「好!衝著這位小姐的話,我們就原諒你,不過小姐,你可得付出另一種代價喔!」
得寸進尺的言詞,嚇白了樓雨寒的一張小臉,同時也再度惹起端木嶸的怒氣,他不多說,直接以拳頭教訓那個開口猥褻的傢伙。
霎時,場面變得無法控制,拳腳相向看得人心驚膽跳。
樓雨寒心焦的大喊:「住手!求求你們停手,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無法控制的凌亂場面,在在都是暴力相向,並不時傳出尖銳的叫喊聲,最後終於有人找來警察解決紛爭。
折騰了一夜,打架的眾人從混亂的酒吧中被帶回警察局偵訊。
這不曾有過的經驗,讓樓雨寒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等到兩人一起坐回端木嶸的車子裡時,天色已然有些濛濛亮。
手拿著衛生紙,她滿臉擔憂的幫他擦拭傷口上的血跡。
「痛!」雖然傷口很痛,但他還是喜歡看她為自己擔憂的表情,更喜歡她此時所表現的溫柔。
「何必呢?」知道他今晚的衝動全都是為了自己,而今再看他這樣痛苦的表情,樓雨寒心情沉重得落下眼淚。「那個人不過是想摸我的頭髮罷了,就讓他摸啊!反正又不會少掉一根,何必跟那種人作對,傷了你自己,也苦了我。」
「我不准你如此輕賤的看待自己身上的任何部分,哪怕是一根毛髮,都是屬於我的,就是因為它們全都屬於我,所以我有義務去保護我自己的所有物。」
因為心疼她的淚水,讓他無法壓抑自己滿腹的柔情,他捧著她佈滿憂愁的臉蛋,忘情的以唇吻乾她臉上那鹹鹹溫溫的淚滴。本想就此作罷,誰知一抬頭竟又見到她滿臉暈紅、眼神含羞的誘人模樣。
再也無法克制的激情,讓端木嶸忘形的低頭,對準早已覬覦多時的目標,激動的佔有了她所有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