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熱!熱得莫名其妙,更熱得難以忍受。
這種熱無關乎天候環境的外在因素,而是一種從體內延伸擴張出來的熱感。
這種感覺似真似幻,讓人捉摸不定。
端木嶸無力去控制自己身體的感覺,只能任由這變化控制身體,讓這股熱在體內囂張地蔓延,而他卻只能無助的沉浮其中。
他就像是一個行走在沙漠中的旅者,張眼迫切的尋求,企圖在朦朧縹緲的虛幻世界,找出屬於自己的生命甘泉。
四周一片霧茫茫的,他看不出自己現在身處何方,彌漫的氤氳濃霧遮擋了視線,加上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讓他只能憑著直覺,一步步踏足在這不明的世界。
「嘻——」
濃霧中突然傳出一道如鶯啼般的悅耳笑聲,它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線光明,緊緊的抓住端木嶸所有的注意。
「你是誰?你在哪裡?」茫然無助的情境,讓端木嶸想緊抓住這道聲音,不只因為它是他黑暗心靈中的一道光明,更因為它擁有幫他解決燥熱的能力,緩解了他身體內部的熱感。
「嘻——」
笑聲雖然沒有停止,但卻淘氣的不肯答話,讓渴望它的端木嶸只能無奈的順著聲音所發出的方向,更加急切的緊追著。
「嘻——」
笑聲忽遠忽近的逗弄著端木嶸,近時恍若就在耳際,遠時又像在天際,讓他追得汗流浹背、氣喘不休,可卻老是追不上那調皮的笑聲。
「不准再笑了!你立刻給我出來。」沒有耐心的他再也無法忍受它調皮的逗弄,對准方向,他用力的嘶喊。
倏地,四周的景象產生了奇異的變化。
濃霧已然不復存在,卻轉成一種暈黃的縹緲,跟著從暈黃的世界中,緩緩的走出一位長發披肩、體態纖細玲瓏的女子。
「告訴我,你是誰?」凝視著這名乍然出現的女子,端木嶸竟渴望能認識她、知道她、了解她,這種感覺很奇怪,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靈,讓自己妥協在這樣的迫切之中。
陌生女子靜靜的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朝他走近,當她來到他面前時,她就這麼仰著臉、不言不語的注視著他。
端木嶸很明確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竟奇異的爆發出比剛剛更燥熱的感受,「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跟我一起出現在這奇異的世界裡頭?」雙手不受控制的爬上那女人的臉龐,大膽的感受女人臉上的細膩膚觸。
那觸感從他手指傳進了心底,雖成功的舒緩他心裡的燥熱,卻讓他產生更強烈的欲求。
他要她!迫切的需求,讓他連考慮都沒有的便俯低身體,讓自己的臉貼近那張看不清的容顏,對准她紅軟香甜的唇,逐漸拉近彼此的距離。「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對你產生了渴望?又為什麼我會看不清楚你的長相?」對她的好奇,讓他只拉近兩人臉部的距離,卻克制著不肯吻上她的紅唇。
不知長相的女人,依然維持著靜止不動的姿勢,她的頭依然仰著,彷佛在等,等著接受他的占有。
兩人間極近的距離,讓端木嶸很親暱的接收到那女人所呼出的氣息——很香、很誘人的氣息,它蠱惑了他的心,讓他再也克制不住的低頭攫取那近在眼前的甜美。
突兀的貼近,卻擁有翻覆人心的震撼,一種未曾感受過的滿足,讓端木嶸激動的發出一聲聲難以控制的低吟。
為什麼?為什麼她能夠那麼輕易的就勾引出他心底深處的渴望?又為什麼會是這個連長相都看不清楚的女人?
隨著愈來愈激烈的熱吻,他的手撫上了她身體的曲線,大膽的游移,肆無忌憚的闖入她胸前的美景,霸道的掠奪她的柔軟,火熱的觸摸著。
放棄了心中所有的疑惑,他任性的只想攻占這女人的一切,想要她的渴求,點燃他體內更深更熾的欲火。
他的唇從那張甜美的紅唇緩緩移動,既親暱又濃烈的品嘗,滑過看不清的五官,迫切的吻上她仰起的頸線,火熱的吸吮、強勢的攻占。
配合著雙手的動作,他用自己靈活的舌齒扯開她胸前的衣襟,逼她就這麼毫無防備、赤裸裸的面對他,讓她胸前的美景,暴露在他貪婪無厭的眼前。
「你好美,真的好美!」白皙美麗的乳形,刺激得他全身血脈僨張,逼他無法克制的用手、用唇去贊揚她的美麗。
焦躁渴求的心靈,再也無法滿足這局部性的占有,他讓自己的手配合著貪婪的唇,在她身上綿密的游移著。
他自私的只顧慮到自己體內的迫切需求,對女人的感受全然不知,不只因為看不清她的表情,更重要的是他無法放緩自己攻占的腳步。
他要!他迫切的需要!不只是身體上的需求,也是心靈上的渴求,讓他幾近於粗魯蠻強的卸去女人身上的衣物。
隨著她身上衣物的剝落,一具赤裸裸的同體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他眼前,他就這麼瞠目凝視著她的美,心裡更是震撼得不知該怎麼去形容她的美。
「不!不要遮掩你的美麗,這絕對是罪過的行為。」察覺到女人竟想用手擋住他所覬覦的美景時,他霸道的用手箝制她蠢動的雙手,更邪肆忘情的用唇去品嘗、去探索。
從她胸前白皙的豐滿,到她身下si處的幽密無一放過,親暱的摸索、忘情的施予,也霸道的逼出她熱情的反應。
在互相牽引的熱情游戲之中,端木嶸體內爆發了更加狂炙的欲火,讓他再也無法忍受,正當他想挺身進入女人的身體時……
鈴——一聲響亮的鬧鈴聲,驚醒了睡夢中的他。
剛張開眼,滿室燦亮的陽光讓端木嶸有著幾分的迷茫,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接著,他回憶起剛剛的夢境,那旖旎纏綿的鏡頭,一幕幕緩緩的激蕩在他的腦海裡。
想到在最緊要關頭,惱人的鬧鍾鈴聲竟打斷他美麗的夢境,讓他不由得懊惱的看向那不懂情趣的肇禍者,怒氣騰騰的抬起手,毫不留情地重擊了一下。
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他會做這樣的夢?這夢是否具有什麼他所不知的涵義?如果有的話,那究竟代表著什麼?
雖然已經清醒,可是端木嶸卻不急著起床,他正細細的咀嚼回味著剛剛那場旖旎的夢境。
真是夢嗎?如果是的話,那他現在體內這迫切的渴望又是為什麼?還有,為什麼他會莫名其妙的做這場春夢?
夢中女人的容貌,他雖然無法看得真切,卻清楚的知道,她擁有一頭長及腰部的烏黑雲瀑。
她是誰?為何能那麼輕易的勾起他體內迫切的渴求?
雖然是夢,但在現實中的他,依然還能夠感受到胯下的腫脹,得不到紓解的情欲,讓他只能難受的隱忍著。
幾番的思索,數度的揣測,任他就是想破了頭,也解不開那夢境的疑惑。
算了,不過是一場春夢罷了,何必自尋煩惱!自我安慰一番後,他決定放棄追索那不解的夢境,動作遲緩的爬起身子走進浴室,打算用冷水澆熄身體的燥熱。
「爸、媽,你們早。」按照往常二十五年來的慣例,端木嶸要進廚房之前,總要先大聲的開口道早,免得見到不該見的場景。
果然——他才走進廚房,眼前所見的便是老媽滿臉的紅暈,以及老爸不怎麼自然的糗態。他心領神會的笑了一笑,為了顧及老爸以及老媽的面子,所以他保持安靜,默默地在餐桌旁坐下。
「呃,今天我不去公司,你自己應該忙得過來吧?」端木家的現任家長很愧疚的開口,跟自己的兒子打商量。
了然的目光,清楚的接收到父母親恩愛的鏡頭,端木嶸對父親這樣的提議,彷若早已習以為常,他不言不語的看著並坐在他對面的父母親。
在兒子那雙犀利眼神的審視之下,端木雋心裡的愧疚更深了,「拜托啦!我的好兒子,今天我跟你媽是真的有事,所以才會要求你辛苦一點,我相信你一定能諒解的吧!」他想用哀求的方式引發兒子心底的同情,只希望他能大方的賜予自己跟愛妻更多相處的時光。
端木嶸輕輕的啜了口杯中熱騰騰的咖啡,臉上的表情維持冷漠,閉起眼慢慢品味入口的香醇。而在他面前的兩位老人家因為有求於他,也只能焦急的等著他開口。
「嶸兒,你到底有沒有聽到你爸在問你的話,怎麼不回答呢?」首先沉不住氣的是端木家的女主人柳月眉,她最是討厭兒子那老成持重、好像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的鎮定神態。眼前的兒子,明明是自己辛苦懷胎十月所生下的,怎麼一點也不像她呢?會不會當初在醫院裡,粗心的護士搞錯了,害她抱錯了小孩?
「老婆,不必心急。相信嶸兒吧!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自己的兒子,當然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人最了解,他有自信,兒子定然不會拒絕他這樣的要求,縱然他知道這是他老人家的私心,但兒子依然會答應他的。
「唉——」無奈的歎口氣,端木嶸在父母親這樣一搭一唱、合作無間的逼迫之下,哪還能不投降呢?但他還是頗不甘心。「老爸,你真的不擔心公司就這樣被我搞垮,到時我們一家三口可就真的會流落街頭,成為要飯的乞丐。」
「哈哈——」端木雋爽朗自信的大笑,他絕對相信兒子的能力。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就去做吧!反正日後那家公司也是屬於你的,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絕對不會加以干涉。」說到這裡,他滿眼柔情的望向坐在身旁的親愛老婆,「這輩子只要有你母親永遠陪著我,就算是做乞丐我也甘之如飴。」
從嫁給端木雋開始就不曾吃過任何苦的柳月眉,聽到丈夫這番深情的甜言蜜語,臉上更是布滿深情,她低低的說著:「是啊!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算是嫁乞丐,我也願意跟著他一起吃苦受罪。」
「噢——我怎麼會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啊!」看到自己的父母親竟是如此天真的只要愛情、不要面包,端木嶸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用力拍著額頭,無力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不可諱言的是,他真的很羨慕爸媽之間的那種深情。
沒有非常刻意的表態,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可以讓對方知曉自己的心意。這讓他向往,更希望自己也能這麼幸運,尋覓到一個能知他、惜他的對象。
突地,夢境中那不知名的長發女子就此闖入他的思維,讓他不禁心生疑惑。
「爸,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當初你是以什麼樣的心態認定老媽就是你一輩子的伴侶?難道你從不在乎老媽大你兩歲的事實嗎?」
兒子的問題,讓端木雋跟老婆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笑容,之後他才轉過頭正視兒子,以嚴肅的心情回答他的問題。
「愛情是種很奇妙的東西,它無影無蹤,來時總讓人察覺不到。有機緣的人,懂得去把握;愚蠢的人,可能就這麼錯失了它。而只要雙方心裡有愛的存在,那所有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不是有句話說,愛情不分年齡、不論長相、不分高矮,只要心中有愛,一切的問題都會變得微不足道。」
他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卻讓還不懂得愛情的端木嶸聽得更迷惑。「算了,不討論這煩人的問題,我該出發上班了。至於老爸你,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臨時有事,也請你別忘了現在公司的董事長依然是掛著你端木雋的大名。」
「呵呵,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為了平息兒子心中的小小不滿,端木雋以最為配合的態度說道,心裡卻暗自在打算,改天……噢,不行!就今天吧!他得親自去更改公司所有人的名稱,就把端木雋改為端木嶸吧!對!就這麼辦。
「路上開車小心一點,不要開太快,知道嗎?」
根本就不知道父親此時所打主意的端木嶸,在母親慈祥的叮嚀之下踏出家門,苦命的擔負起賺錢養家的重責大任。
「朝陽,該起來了喔!你上課快遲到,趕快起來准備了。」
樓朝陽每天清晨,都是在相依為命的姊姊的柔和呼喚聲中,逐漸的清醒過來。
他一張眼所看到的即是用鐵皮所搭建的破舊屋頂,他再次在心裡暗暗的起誓,等到他有賺錢能力的一天,首要的就是改善他們現在居住的環境,他要以奉養父母的孝心,回報姊姊這些年來的辛苦。
樓朝陽飛快的爬起身,火速穿好制服,跟著掀開圍在他床邊的布簾,「姊,你是不是又一晚沒睡了?」看到屋子裡唯一的一張桌子上堆滿已經制成成品的塑膠花,樓朝陽又心疼起姊姊,看來她又是一晚沒睡趕著做手工,而大清晨又要趕去送報,這讓他不由得嘮叨了幾句:「姊,錢夠用就好,你不要這麼拼命,別因此而搞壞自己的身體。」
「放心,我自有分寸。」為了掩飾臉上的倦意,樓雨寒以最為甜美的笑容轉身面對弟弟,希望能夠讓他安心。
樓朝陽彷若能夠透視人心的犀利眼神,專注的凝視著她。「算了,反正我說不過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記得,現在我樓朝陽就只剩你這個姊姊跟我相依為命,如果你……」
「呸、呸、呸!一大清早的就說這些不吉祥的話,你欠揍喔!去刷牙洗臉,准備吃完早飯上課去。別忘了你跟我的約定,今年高中畢業,一定要考上大學,要不然的話,可就真的會增加我的負擔,到時只會更累了我。」不想聽弟弟說些讓人感傷的話,樓雨寒干脆嚴厲的開口,制止他的話。
「知道了啦!」心不甘、情不願的樓朝陽實在是拗不過姊姊的固執,無奈的只能屈服於她為他前途著想的心思,只因他實在是不忍心讓辛苦撫養他長大的姊姊失望。
樓雨寒怎會不了解弟弟是在為自己的身體擔憂,但為了他的前途著想,她還是堅守自己不變的志向。
十年前,若不是自己的任性,怎會害得父母雙雙因車禍身亡?
當時,她如果不要胡鬧的去搶爸爸的方向盤,也不會讓父母親就這麼喪命在砂石車的輪下。
想起那時危險的情景,如果不是爸媽的保護,也許她也是喪命的一員。
為了彌補自己這天大的罪惡,她樓雨寒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代替爸媽照顧弟弟,一直到他大學畢業,找到好工作、好伴侶為止,這是她心中所立定的唯一志向,至於她……
她是個全身充滿罪惡的壞女人,就算終其一生孤單自守,她也無怨無悔。
「姊姊,不要發呆了啦!我的肚子可餓死了。」梳洗完的樓朝陽一看到姊姊泛紅的雙眼,就知道她又在想去世的爸媽,為了轉移她心中哀傷自責的感受,他故意大聲的喊著,企圖引起她全副的注意力。
「對!吃飯了,要不然你上課可會遲到的。」心中感謝著弟弟的貼心,樓雨寒悄悄的抹乾臉上的淚珠,趕緊忙碌的張羅著早餐。
照顧弟弟吃飽飯,她將准備好的便當包好放入他的書包,順口叮嚀著他:「走路當心點,放學之後趕緊回家,晚餐我會准備好放在電鍋裡,你回來只要打開鍋蓋就可以吃了,還有要……」
「看書,洗澡,早早上床睡覺,不要亂跑。」白眼一翻,樓朝陽甚是無奈的接收這千篇一律的叮嚀。「老姐,換個新詞好不好?我聽得都會背了。」
「知道就好,總而言之你要乖,不能變壞,要專心用功的讀書。」反正該說的她還是要說,不怕他煩,就怕他變壞而誤了自己的前途。
「再見啦!」爭不過她,樓朝陽干脆放棄,在姊姊熱切關心的眼神之下出門。
送走了弟弟,樓雨寒照著往常的習慣,細心的梳理她那頭及腰的長發,這也是母親生前的最愛。
每每在她為自己梳發的時候,腦海裡總會憶起母親和藹的幫她整理頭發的慈祥模樣,那種溫馨、那種難以言喻的親情感受,已經成為她心靈的寄托,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也因此,她始終不捨得剪去這頭長發。
細心的梳理後,她滿意的看著鏡子裡所反射的自己,「加油吧!樓雨寒,又是新的一天,別忘了你的目標,努力賺錢。努力,再努力!」
草草的喂飽自己的肚皮,樓雨寒順手拿起一旁的空紙箱,將桌上制成成品的干燥花全部收入空箱子裡,然後扛著它拿到屋子外頭,綁在破舊的腳踏車上。
「走羅!出發了!」首先她得先送貨給人,然後再去加油站值班,跟著就是晚上的臨時工作。
就這樣,她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由於一夜沒睡,樓雨寒現在真的感到全身乏力、頭暈目眩,騎著腳踏車,更是搖搖擺擺的,讓錯身而過的路人看了都不禁為她擔憂。
撐著點,樓雨寒,只要送完貨,安全的抵達加油站之後,就可以在好朋友阿芳的關照之下,稍稍的瞇一下眼。對!撐著點吧!
樓雨寒忍著頭暈目眩的無力感,拼命的幫自己打氣。
正當她轉過車頭,打算要橫越馬路時,突然而至的一陣暈眩擊潰了她的意志,讓她就這麼不由自主的傾倒在地,跟著一聲刺耳尖銳的煞車聲在她的耳際響起。
「噢——好痛!」暈眩無力的感覺,再加上身體所感受到的痛楚,讓樓雨寒一時之間竟爬不起來,就這麼無助的趴在大馬路上申吟。
「小姐,你沒事吧?」
不知是誰在她的上方擔憂的開口急問,樓雨寒耳朵雖然能夠清楚的聽到,卻無力去回答他的問題。
端木嶸看著趴在馬路上的女子,她那痛苦的模樣並不像是假裝的,可是他對自己開車的技巧很有自信,他明明在最緊要關頭已緊急煞車,按道理來說,他的車子絕對沒有撞上這名女子。
也就是說,她是自己先跌倒在地的。
但基於道義,他還是蹲下身子,親自察看她到底是哪裡受了傷。「小姐,你哪裡受了傷?需不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送你上醫院檢查?」
聽到「醫院」兩個字,樓雨寒直覺的反應就是要花錢,而她辛苦所賺的每一分錢,都是要用在弟弟身上的,這筆錢花不得啊!
「我……沒……事。」咬緊牙關,她忍住全身刺骨的疼痛,奮力的試著先坐起身,可是幾番嘗試,依然還是無法順利的站起身來。
「你確定你真的沒事嗎?」不能怪他多疑,實在是她臉上的表情,明明是痛得無法忍受,卻還是倔強的不肯承認,這讓他心中產生了一股憐惜。而因為憐惜,他終究還是忍不住的伸出手扶她一把。
「謝謝。」因為他的幫助,樓雨寒總算是成功的站起身,她小心翼翼的試著移動自己疼動的四肢,等到確定自己所受的只是皮肉傷,她才笑著正視熱心幫助她的好人。「我沒事,你趕快離開吧!要不然等一下警察來可就麻煩了。」
端木嶸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看著眼前這女子的一頭長發。這是巧合嗎?要不然為何在自己的夢境中會出現和她一模一樣、令人記憶深刻的烏黑秀發,她到底是誰?
樓雨寒是個女人,而且是個二十六歲的成熟女子,但因為一心專注在撫養自己的弟弟,讓她錯失很多對她有意的追求者。
她平靜的心湖,不曾因為任何一個男人而掀起波濤,但此時在眼前這男人逼人的視線之下,她的心卻是極度的不安,有一種想逃的念頭,直覺的只想逃避他如火般炙熱的眼神。
「呃……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我應該走了。」
按捺不住自己心裡的波動,她慌忙的低下頭以躲開那過於炙熱的眼神,手忙腳亂的拾起掉落一地的手工制品,重新再將它們綁回屬於她唯一的資產——破舊的腳踏車上。
「等等,是不是可以請你告訴我你的芳名?」端木嶸雖然還厘不清自己的心情,但卻直覺的不想讓她就這麼離開自己的視線,更希望能夠得知她的姓名。
樓雨寒沒有開口回答,只是滿眼疑惑的凝視著他。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我們彼此認識一下,畢竟我是肇事的一方,道義上我必須擔負起你所有的醫療費用,不是嗎?」面對她那疑惑的眼神,端木嶸難得的出現靦腆的表情,他只能緊緊的抓住這唯一的藉口,希望能夠真正的認識這個似在他夢裡出現的女人。
「不用啦!我想你也知道,剛剛是我自己先跌倒的,完全不關你的事,所以你沒必要對我擔負起任何道義上的責任。」樓雨寒實在不想跟他多牽扯,她斷然的開口拒絕,然後跨上自己的車子就這麼離去,連回頭也沒有。
而端木嶸就這麼無奈的看著她那離去的背影。倏地,他的眼睛一亮,有了驚人的發現。
是她!她果然就是夢裡的那個女人!那頭長發、玲瓏纖細的身軀,讓他十分確定。這個發現讓端木嶸很想追回她,但眼前的情況卻不允許他如此的任性。
不只是現在上班的時間已經遲了,更因為他的車子正停在大馬路上。
端木嶸萬般不願的走回自己的車子,蹙眉的想著: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跑到他的夢裡來干擾他?他的心又為什麼會因她而掀起不可抑制的波濤?還有,現在身體的灼熱為何會跟夢境中的感覺那麼類似?
種種得不到解答的困惑,讓他渴望能再見到那名女子。
雖然有著無奈與疑惑,但他仍自我安慰著,他跟她應該是有緣的,要不然她不會出現在他的夢境裡,對吧?
因此,他相信兩人一定會再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