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打了那通電話後,一直沒有後續的動作,讓他的一顆心總是吊在半空中,不知道他何時才會出手。
他也再盤算著,該怎麼保護她?該怎麼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只是這裡是台灣,他唯一的力量來自伊家,沒有強力的後盾,他對抗不了父親。
如今能夠幫助他的,只有母親的娘家了。
孫映蕊伸手抱住他,臉埋在他的胸懷裡,悅耳的嗓音悶悶的響起,「我愛你。」
伊浩愣了下,隨即開心的笑了,抬起她的臉,「真的?」
「嗯。」看見他這模樣,她的鼻子微微酸熱。
「小蕊!」他激動的擁抱她,力道大得幾乎弄痛她。
她沒有喊痛,就這麼讓他抱著,因為她喜歡他這麼開心。
「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他倏地坐起身,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暗紅色盒子,然後抱起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你給我很多東西了,我什麼都不缺。」看著他手中的珠寶盒,她歎了口氣,「別再送我東西了,你這樣會寵壞我。」
「我喜歡寵壞你。」他的聲音裡有寵溺的笑意,打開盒子,裡頭放著一條銀質手鏈。
才看一眼,孫映蕊就愛上這條手鏈,墜子是一匹馬,馬的身上鑲著一顆粉色鑽石。
伊浩取出手鏈,戴在她的手上。
「這條手鏈是我請別人製作的,我知道你喜歡馬,上頭的鑽石,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麼完美的粉鑽。」
「這個看起來很貴,我不能收……」
他封住她的唇,阻止她再說下去。
「對我來說,什麼東西都比不上你。」
「可是……」
她的唇再度被封住,半晌,在她快要不能呼吸,他才離開她。
「還想再說嗎?我很樂意不停的吻你。」他笑說,活像是一隻吃了魚的貓。
孫映蕊馬上閉嘴,不敢再出聲。
伊浩的下巴抵著她的頭,「等你大學畢業,跟我一起到法國。」
「嗯……」
他緊握著她的柔荑,臉上儘是憂色,甚至抬起右手,撫摸她的臉頰。
「你最近幾天臉色很差。」
「我沒事,可能是天氣太熱了,覺得有些不舒服。」她勉強的笑了,想要安慰他。
他捏住她的下巴,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起,「你連笑起來都這麼虛弱,下巴變得更尖,晚餐也才喝了一碗濃湯,你就沒有胃口,你這樣,我會擔心。」
「最近覺得有點累,可能是熬夜趕期末報告的關係,等報告出去以後,應該就不會這樣了。」她抬起與他交握的右手,笑了笑,「別擔心,我真的是太累了。」
「你的教授常給你這麼重的功課嗎?」他的眼中有一絲不悅。
「沒有,你別亂來,我們學校不是薔薇學院,你別再做以前那種事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被欺負的隔天,他運用一些關係,讓在游泳池畔欺負她的三個人離開薔薇學院,甚至連台灣的學校都讀不下去,被迫到國外,而她完全不想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方法。
他低下頭,輕吻了下她的唇瓣,「那你就照顧好自己,你知道我不喜歡看到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沒辦法保護自己愛的人。」
如同無法保護自己的母親一樣,如果那時他在母親的身邊,善於游泳的自己絕對能夠救起母親。
孫映蕊看見他出現自責、難過的表情,連忙捧住他的臉,吻住他的唇,試圖安慰他。
「你對我真的很好。」
「你什麼時候才要跟你家裡人說我們的事?」
「再過些時候把!等我做好心理準備……你知道的,你不是一般家庭的小孩,我爸又在薔薇學院教書,要告訴他這件事,需要勇氣跟說詞,就算我在學校是參加辯論社,也有題材難辨的時候。」她努力安撫他。
伊浩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看見她臉色蒼白仍強撐著安撫他,也只好壓下心裡的急切與不滿。
「嗯,回去以後,記得早點休息……不對,我不准你今晚再熬夜,你一回家就必須馬上洗澡,上床睡覺,如果交不出期末報告,我會找人幫你寫,反正就是不准你再這麼瘦下去。」
「霸道!」她睨了他一眼,心裡卻甜得像是被蜂蜜包裹住。
「媽,我回來了。」
孫映蕊換上拖鞋,走進屋裡,抬起頭,卻看見父母親坐在椅子上,眉頭深鎖,氣氛很凝重。
「怎麼……了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孫母看著女兒,憂心忡忡。
孫映蕊呼吸一窒,心臟漏跳一拍。
「小蕊……」
「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她急忙走到母親的身邊,蹲下身。
「你是不是跟男孩子在一起?」孫海豐突然開口,低沉的嗓音十分嚴肅,眼神銳利的睞著女兒。
孫映蕊轉頭,看著父親,卻被他的眼神與問話震懾住,「爸……」
「說,你是不是認識伊浩?」
血色從她的臉上褪去,渾身發冷,手心開始冒汗,「爸,我……」
「你真的跟伊浩在一起?!」孫海豐像是失了魂,雙肩下垂,虛弱的說:「離開……離開她……」
「爸,為……為什麼?」
「為什麼?你認為我們惹得起那種家庭嗎?難道從小到大我跟你說的還不夠清楚?你以為伊浩真的是想跟你做朋友?那種有錢公子哥只會玩女人,不會放真感情,女人對他來說,只是擴大企業利益的附屬品。」
「他對我是真心的,他從來不是跟我玩玩,他對我很好,真的非常好。」
她感受得到,他是用全部的心在愛她。
「醒一醒!」孫海豐搖晃女兒,「伊浩的父親今天到學校來找過我,他要你馬上離開伊浩,你們絕對不可能會有結果,伊浩就算要結婚,對象也不會是像你這樣小康家庭出身的女人,他結婚的對象是大企業、大集團的小姐,而且伊浩的父親說了,伊浩在今年底就會結婚。」
「不可能!」孫映蕊不敢相信的後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孫海豐攫住女兒的雙肩,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伊董事說了,如果你不主動離開伊浩,他會讓學校開除我。」
孫映蕊抬起頭,茫然的看著父親,一時之間無法消化他的話,原本就已經是勉強撐著的身體,受不住的搖晃了下。
「你……會被開除?」
雖然早知道這一天會來,但是她從來未想過伊浩的父親會以父親的飯碗作為要挾。
「伊董事的話說得很明白,你不配成為他的媳婦。」
「我……」她從沒想過要成為伊浩的妻子,只想著和他在一起。
突然一陣酸意在胃裡翻攪,一路從喉嚨往上翻騰,她連忙摀住嘴巴,衝進浴室,對著馬桶嘔吐。
「小蕊……」孫母馬上跟著跑過去,輕拍她的背,「你這幾天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熱,中暑了?」
孫映蕊搖著頭,乾嘔了幾聲,「胃不太舒服,可能是吃壞肚子了。」
「大熱天很容易吃壞肚子……」一個念頭倏地閃過孫母的腦海,蹙起眉頭,不安的問:「你和伊浩……發生關係了,對嗎?」
驀地,孫映蕊微彎的身子僵住。
孫母歎口氣,「你們有做避孕措施嗎?」
「沒有……惡……」她又乾嘔了一會兒,不舒服的感覺才終於停止作祟,於是漱了漱口。
「你知道自己可能是懷孕,而不是吃壞肚子嗎?」孫母的聲音難掩擔憂。
「媽……」孫映蕊轉頭,無助的看著母親。
「我去買驗孕棒,你先驗驗看,明天我再陪你去婦產科。」孫母走出浴室,到房裡拿了皮包,隨即出門。
「小蕊,好了嗎?出來讓媽看看。」孫母敲著門板,催促道。
孫映蕊半晌無法反應,只能瞪著驗孕棒。
「小蕊?」孫母再度開口。
打開浴室門,孫映蕊蒼白著臉,雙眼濕潤的看著母親。
孫母不用問,便知道結果。
孫海豐看她們母女從剛剛就很古怪,問妻子,妻子又不肯回答,看見女兒蒼白著臉走出浴室,手裡拿著一根棒子,他走近一瞧,臉色也跟著刷白。
他當然認得女兒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你懷孕了?」
「爸……」
孫海豐搖搖頭,瞬間衰老了好多,撫著額頭,踉蹌的走回客廳,在椅子上坐下。
「我不想再說什麼了,如果你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憑什麼認為能夠應付像伊浩他父親那樣的豺狼虎豹?又憑什麼認為伊浩對你不是玩玩的?」他看著女兒,流露出失望的眼神,「我在薔薇學院聽過太多那些富家少爺怎麼勾引女人上鉤,玩過後再拋棄的故事,而你竟然會相信自己能夠馴服像伊浩那樣的天之驕子?」
「爸,你不明白,伊浩真的愛我,他本來可以在高中畢業後就去法國,但是為了我,他選擇留下來,想等我大學畢業後,帶我到法國,他跟那些富家少爺不一樣。」
「我不管你有多相信自己對伊浩來說是特別的,我現在告訴你,馬上離開伊浩!」
「爸……」
孫海豐痛心的看著女兒,「我給你兩條路選擇,離開伊浩,不然就是把孩子拿掉。」
「爸……」孫映蕊護住肚子,不停的搖頭,整個人虛弱、蒼白得教人心疼,「我不要拿掉小孩,這是個生命。
「那你就離開伊浩!我不要自己的女兒被別人這麼瞧不起!你知道伊浩的父親是怎麼說你的嗎?他說你看上伊家的財富與地位,才會勾引伊浩……他說是你勾引了伊浩!」
「我沒有!」
孫母的手搭在女兒的肩上,「小蕊,離開伊浩,你們不會有結果。」
「媽。」淚水模糊了孫映蕊的視線,無助的轉身,躲進母親的懷裡。
「小蕊,聽你爸的話,就算你決定拿掉孩子,選擇伊浩,你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伊浩的父親既然直接到學院去找你爸說話了,你想,他還會繼續容忍自己的兒子跟你在一起嗎?」
明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臨,但是真的發生了,卻讓她難以抉擇。
如果他選擇離開伊浩,他的反應……
別離開我,不管發生任何是,都別離開我……
小蕊,不要把我拋下,永遠都在我身邊……
兩天了,電話線的另一頭始終是關機狀態,伊浩大手一揚,將手機扔到地上。
「老林!」
林管家從門外奔進來,看見地上摔的粉碎的手機,霎時明白是怎麼回事。
少爺已經好幾天找不到孫映蕊了。
一開始,是沒人接電話,後來變成關機;到學校找人問,同學說她好幾天沒去上課了;想直接登門找人,少爺卻又不想帶給她麻煩,只好作罷。
「少爺。」
「給我想辦法找到人!」
「是。」
伊浩煩躁的爬梳頭髮,意識到林管家還站在原地,立即怒視他。
「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少爺,能找孫小姐的地方只剩下她家了,你是要我去孫家嗎?」
「怎麼會?」伊浩有些錯愕,「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找!去問她同學,她們下課後都去哪裡,你就去那些地方找人,還要我教你嗎?」
「少爺,孫小姐除了上課和回家以外,都跟你在一起,除了你以外,她在學校沒有別的朋友。」
伊浩震驚的看著林管家,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竟然自私的將她與外面的世界隔絕。
他總是在想見她時,就一定要馬上見到,完全不管她的意願,而她也總是很順從的陪著他,隨他任性。
他露出愧疚的表情,「那……那就算了。」
林管家一臉掙扎。
自從老爺告訴他,已經跟孫海豐見過面,孫映蕊不會再纏著少爺後,他就有預感,孫映蕊會躲著少爺。
半晌,他歎口氣。
「不過孫小姐可能還有一個地方能去。」
如果因為這樣被老爺開除,他也認了。
「哪裡?」伊浩馬上興奮的站起身。
「陳靜怡。」
「陳靜怡?那走吧。」伊浩蹙起眉頭,隨即快步往屋外走去,一刻也不願多耽擱。
陳靜怡考上台中的大學,和同學在學校附近合租一間公寓。
孫映蕊為了避開伊浩,南下台中,躲到陳靜怡這裡。
晚上,陳靜怡再也看不下去心情低落的孫映蕊躲在她的宿舍裡發呆,直接拉她出門,強迫她吃了碗廣東粥後,又拉著她到圓滿劇場散步。
前往劇場的路上,孫映蕊都很安靜,陳靜怡盯著好友的側臉,歎了口氣。
「你這樣一直躲起來也不是辦法,伊浩找來這裡是遲早的事,你應該和他說清楚。」
「我知道。」孫映蕊鬱鬱寡歡的走著。
「伊浩的佔有慾那麼強,你幾乎沒有自己的事件,上大學以後,半個朋友也沒有,你要怎麼跟這樣的人說,你要離開他?他又怎麼可能會接受?」
「所以我才會躲到你這裡,因為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講。」
陳靜怡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腹部,「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你懷孕了,而你竟然決定生下來。」
孫映蕊低下頭,雙手覆在平坦的肚子上,「這是個生命,是我的小孩,我怎麼可能放棄?」
「懷著孩子怎麼繼續學業?」
「我爸說了,不管怎麼樣,這孩子都是他的外孫,如果我決定要生,他和我媽都會支持我,我會先休學一年,生完孩子後再復學,我媽會幫我帶孩子。」
「這麼說來,你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孫映蕊抬起頭,城市的夜空看不見星星,今天連月亮都躲到雲後,好像在映襯她此刻的沉重心情。
突然,一陣緊急剎車聲響起。
她們以為發生了車禍,轉頭一看,一輛黑色轎車斜停在路邊,後座的門被打開,身形挺拔的伊浩走出來,直直的走向她們。
孫映蕊的心房震了下,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會看見他,他看起來非常不悅。
伊浩一把攫住她的手腕,「為什麼電話都不接,連學校也沒去?」
「我……」
「說啊!」縱使因為招不到她而滿腔怒火,也在看到她的瞬間消失殆盡,他剩下的只有擔心。
孫映蕊轉動手腕,掙脫他的手,故作冷漠的開口,「我有話要跟你說。」
面對她奇怪的舉止,他皺起眉頭。
「有話要對我說,為什麼不看著我?」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他。
他被她眼中的冷漠震懾住,心跳沒來由的漏了一拍。
「上車吧!這裡不適合說話。」孫映蕊轉頭,望著陳靜怡,「靜怡,我會晚一點回去,你困了,就先睡。」
「我會等你回來再睡。」
孫映蕊點點頭,走向轎車,坐進後座。
伊浩跟著上車,然後車子揚長而去。
孫映蕊坐在窗邊,離眉頭深鎖的伊浩有段距離。
「你這幾天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望著窗外許久,她才緩慢的開口,「不要來找我了。」
「什麼?」他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
她深吸一口氣,直視他的眼,「我們分手吧!」
他攫住她的手腕,強勁的力道顯示他此刻的情緒。「你再說一次。」
「分手。」她扭動手腕,卻無法掙脫他的鉗制,最後只能放棄,「你回法國,我過我的生活,永遠不要再見面。」
「為什麼突然說要分手?」他抓緊她的手,「你明明愛我,為什麼要分手?」
「我不愛你……我根本就不愛你!」她的手腕從刺麻轉成了冰涼,幾乎感受不到手的存在。
「騙人!你說謊!」他驀然想到什麼,「我父親去找你了?是嗎?他跟你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嗎?」
「沒有,我沒見過你父親,是我自己膩了,不想玩了。」
「這不是遊戲,我也不是玩玩,我……」
「你要說自己是認真的,是嗎?你真的覺得我會相信?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應該在一起。」
「不是,你一定是被逼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分手的,我快要被你所謂的愛掐得喘不過氣,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你是我的!你是我伊浩的女人,我不准你提那兩個字,聽見了沒有?」
「我受夠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愛你吧?這幾年我只是在配合你,可是你的遊戲太過變態,只容許我跟你在一起,我在現在的學校裡連半個朋友都沒有,幾乎被孤立,這種遊戲我不想再玩了,我要過正常的生活。」
「孫映蕊!」
他使勁握住纖細的柔荑,幾乎要捏斷她的手腕骨頭,她的話像把利刃,毫不留情的插進他的心臟,過往兩人的相處,一幕幕的在眼前晃過,那一切,相較於她此刻的話語,就像一出自以為是的鬧劇。
「放開我……放手!」
她用力縮回手腕,手鏈因此被扯斷,落在椅子上,她的手腕也因此留下一道紅色傷痕。
他瞪著她,雙眼因為氣怒而泛紅,俊挺的五官僵冷,像是被冰封了。
突然,,他動作迅速的將她抓進懷裡,激烈的封住她的唇。
孫映蕊不停的掙扎,閃躲他的唇瓣,深怕自己會心軟,這一切的偽裝就會功虧一簣。
她揚起手,重重的賞了他一巴掌。
伊浩渾身僵住,臉上浮現清晰的紅色五指印。
她乘機推開他,忍住鼻頭的酸澀,「伊浩,你根本不值得我愛!」
空氣在車內凝結,前座的林管家只能屏住氣息,不敢出聲,暗暗可憐兩人,卻無能為力。
只是他一直沒想過,孫映蕊會用這麼激烈的方式要伊浩遠離。
這種方式,對她,對伊浩,都太傷了。
「哈哈哈……」伊浩大笑,表情卻冷得足以凍死人。「你會後悔……你一定會後悔今天說過的話。」
「我不會後悔。」她的手下意識的覆在肚子上,隨即對林管家大喊,「停車!」
車子隨即在路邊停下,她打開車門,快速下車。
她都還沒站穩,車子立即開走,留下她一個人站在人生地不熟的台中街頭,遲遲不敢回頭,不敢看著他離去,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悄悄的滑落,她卻只能閉上眼,忍住心中的酸澀與疼痛。
她希望他能忘記她,永遠的忘記。
他用盡一切的寵她、愛她,將她當成一切;而她,卻自私的為了父親的飯碗,選擇了肚子裡的孩子,重重的傷害他。
他一直都是那個被傷害的人,付出真心,卻總是被傷害……
後來,她曾接到過林管家打來的電話,從他那裡知道了伊浩的情況,知道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等到傭人打開房門進去,發現地上有一堆空的紅酒瓶,而他早已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沒多久,他就離開台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