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晚餐過後,傑魯才滿身疲累的進門。
自上午同漢娜談過之後,於妍本來是興高采烈的等待傑魯的歸來,好告知他好消息,然而隨著時間逝去,從正午至日落,不但他沒回來,就連派個人回來報信一下都沒有;這種情況令她十分焦急憂心,生怕他發生意外,因此傑魯回來無疑是讓她心中那塊大石落地,但即便如此,於妍仍抹不去心中那股為他擔驚受怕的怒氣,因而暫時不想理他。
「小妍!小妍!」傑魯聲聲呼喚,聲音由遠而近;由聲音的迅速接近可聽出他急切地想見她。
於妍懶得理他,既然能叫得這麼大聲就表示他安然無恙,反正她在自己的臥室內,他總會找到她的,不妨讓他小小的著急一下也好。
「小妍!原來你在這裡。」他看到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緊擁她入懷。
在他有力的臂膀環抱之下,於妍幾乎快透不過氣來,她連忙輕拍他的手,「別這樣,我不能呼吸了。」
傑魯聞言,只是稍微放松力道,卻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她可還在氣頭上呢!「你說!你到底忙什麼去了?怎麼要花這麼長的時間?」於妍用力的一把推開他,擺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傑魯一愕,無法立時反應過來,又被重重推了幾下。
「你給我解釋清楚!」她一臉嬌蠻,倒掩去不少怒意。
她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他一回來時就擺這種臉色「歡迎」他?他忙了一天可是快累癱了呢!
「我去辦一件大事。」他揉揉酸疼的肩膀。
柔軟的小手接替了他雙手的工作在他身上揉捏,傑魯不禁滿足申吟。
看他一副享受的表情,於妍忍不住輕笑,並加重力道狠狠地捶他數下,「你還沒回答我呢!」
「輕點!」傑魯忍不住哀號,「如果今天得知的結果沒錯,芙妮大概已經死了。」他舉起手表示投降,語氣有些遲疑。
怎麼今天全是些令人驚訝的消息?「發生了什麼事?」
「森林火災,所幸沒有燃燒太久,范圍也不大,然而火滅之後,在燒毀的林地中發現一個洞窟內有屍體,已燒得焦黑難辨,但依稀可看出是個年輕女性,且身上戴有芙妮的金飾,因此我們推斷死者有可能是她。」想起現場的慘狀,傑魯不禁心煩意亂的爬了爬頭發。
「她……是活活燒死的?」
他微微頷首,無力出聲。
於妍沉默不語,想到芙妮必然死狀淒慘,心中亦湧起難過與同情。
靜默半晌,傑魯終於打破沉寂,「如果當初不通緝她,她也不會躲在那個地方而遭火災波及。」他深深覺得自己是造成芙妮死亡的凶手。
「別太責怪自己。」她輕靠在他身後微喃:「你明知那場火災是個意外,再加上當時情況,為了盡早控制局面,我們勢必通緝她不可,整件事錯不在你,如果真要說什麼,只能說她時運不濟。」她也明白這些話出自她口中必定很像風涼話,或是使自己看來像自私自利的人,然而有些話卻不得不說。
「我知道,但是任何人都不該有那種死法。」想起芙妮的慘死,他仍覺得於心不忍。
面對如此軟心腸的傑魯,於妍也只能無聲的擁住他,給予沉默的支持。
「你方才為什麼那麼生氣?」他不想繼續這個令人傷感的話題,於是問道。
「你還敢說!誰教你一出門就是一整天,連個消息也沒傳回來,加上你出去時那種神秘的樣子,害得人家擔心得要命,而你一進門還像是若無其事的樣子,教我怎能不氣?」提起這個,於妍的話可就多了。
「真對不起,今天我忙壞了,無暇派人回來報消息。」
「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她誇張的擺出原諒他的表情。
「睡吧!」傑魯一副累慘了的模樣。
於妍輕輕點頭,看樣子今晚不適合向他提那件事,還是過兩天再說吧!即使漢娜那樣說了,還是請個醫生來做個檢查比較保險。
清晨醒來,於妍照例賴在床上等著自己頭腦完全清醒,此刻胃中突然湧上一股酸意,她本能的跳下,跌跌撞撞的奔至木盆邊干嘔起來。
「怎麼了?」被驚醒的傑魯也隨後來到,見狀連忙輕撫她的背。
於妍搖頭,這時候她根本沒力氣回答。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找醫生?」他皺眉看著吐出來的黃色膽汁及那張蒼白的小臉,十分擔心。
好不容易舒服一些,於妍漱了漱口,軟軟的依在傑魯懷中,此刻的她還沒什麼力氣談話;經過這麼一陣忙亂,她也大致明白這大概就是人家所謂的害喜吧!
傑魯憂心的看著懷中虛弱的小女人,看來她連站著都很困難吧!她的身體真是病成這樣嗎?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傑魯一面責怪自己的粗心、一面急急忙忙又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回床上休息,隨即拉下叫人鈴,要傭人去請醫生。
稍事休息,於妍的臉才稍微恢復了點血色,昏眩的腦子也才恢復意識,這才向傑魯微微一笑,「別擔心,我沒事。」
直至此刻,一直坐在床沿緊握著她的手、神色極為擔憂的傑魯才稍稍放心,但仍不忘叮嚀:「先別起來,多休息一會兒,醫生馬上就到。」
「你太緊張了。」於妍忍不住微笑。
「別說話,你需要休息。」
於妍輕笑搖頭,表示自己並無大礙,要他放心,這才又開口:「昨天我和漢娜談過,如果她說的沒錯,那麼今早我的症狀就是害喜而非生病。」
「害喜?你是說……」傑魯的表情由驚異不信轉至欣喜若狂,「你懷孕了?」
她笑著點點頭。
傑魯張口結舌,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唯一的反應就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他傻了?准爸爸的反應都是這樣嗎?那也未免太無趣了吧!於妍想著,不悅的瞪他;他那樣子難道是不喜歡這個消息?她不禁嘟起嘴。
「我們的孩子,你懷了我們的孩子!」過了好半晌,他才終於回過神來,手足無措的坐下又站起,又拉住她的手興奮的大嚷,旋即又放開,最後終於坐在床沿,兩眼又崇拜又恐懼的注視著她此刻仍十分平坦的小腹。
看著傑魯這種坐立難安的興奮神情,於妍不禁輕笑出聲,「你真的很高興。」
「他——現在有多大?」他並沒有理會她的笑聲,只是自顧自的專注於她的小腹,一副想伸手摸又不敢的模樣。
她突然興起惡作劇的念頭,故意粗魯的一把抓過他的手按壓在自己的小腹上。
傑魯被她這個突然的動作嚇了一大跳,連忙將手收回,輕聲喝斥:「你做什麼?萬一傷到孩子怎麼辦?」
「瞧你緊張的!現在孩子不過比一個拳頭大不了多少,根本傷不到他的。」看到自己的動作達到預期的效果,於妍得意的放聲大笑,並「用力」地取笑他。
「真的嗎?」傑魯仍半信半疑,戰戰兢兢的伸手貼住她的肚子,試圖感覺胎動。
「應該是在這裡。」她引導他的手至正確的地方並補充一句:「現在應該還不能感覺到胎動,小寶寶的手腳都還未長齊呢!」
他點點頭,「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瞧她說得這樣頭頭是道,若不是他知道她的來歷與出身,還真會被她唬住而誤以為她是位醫生呢!
「在我們的時代裡,我所說的這些都是常識,有很多管道可以得知的,老師也會教,課程亦有安排。」
「原來如此。」他恍然大悟;畢竟是不同的時代,如果是這個時代,這種女人生孩子的話題根本被視為男人的禁忌,他要從何得知?
這時僕人進來通報醫生的來臨,由於醫生檢查時即便親如丈夫也不好在場,傑魯只好乖乖地退至房門外守著。
「恭喜你,魯道夫伯爵,令夫人有喜了。」醫生檢驗出結果,向傑魯道喜。
即使已事先得知這個消息,但由醫生口中得到證實時,傑魯仍樂得合不攏嘴;謝過醫生並交代僕人送走他以後,他這才又急忙踏進房間。
「如何?」於妍笑瞇瞇的,早已得知醫生檢查的結果。
傑魯高興的笑開,激動的握住於妍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瞧你,早就知道的事也值得高興成這樣。」於妍不放棄糗他的機會。
興奮之情稍微冷卻後,傑魯想起方才在室外踱步時所想到的一件大事。
「我有件事要同你說……」
未料他還未說出他所想的,就已被她伸手阻擋,任她搶過話頭,「慢著,我要先同你約法三章。」
傑魯狐疑的揚揚眉。
「首先,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證,絕不會再像昨天一樣一出門就是一整天沒音訊,就算再忙也要派個人回來報平安,好讓我安心!而且你要多帶侍從,要保護自己,我不希望肚裡的小Baby生下來就成為沒爹的孩子。」昨天那種擔驚受怕的感受她可不想再承受一次。
他點點頭表示同意,這要求並不算無理,他也不想令她擔心,其實他並未說出自小自己便接受劍術及搏擊的訓練,身手雖說不上是能以一擊百,但對付十來個人倒也是綽綽有余,要真能傷害到他的對手還真是寥寥無幾。
「你放心吧!我不會再令你擔心了。」他微笑的保證。
她稍稍安心的點頭,接著說:「再來是第二個要求,我希望在懷孕期間不要限制我的行動。」
「那怎麼行!?」他張口正欲反駁,卻見她又舉手阻止他說話。
「先聽我說完!別忘記我來自廿世紀,對懷孕的禁忌比你知道的多,因此我會自己約束自己,不騎馬、不跑步也不會蹦蹦跳跳的,我保證絕不會做出危害自己或是孩子的舉動。」她期盼的望著他。
明了她怕悶的好動個性,他也只好無條件地答應她,但為了讓自己安心,傑魯也提出一個要求,「讓漢娜陪在你身邊可好?」
「如果她不會約束我的話。」於妍稍微思考一下,終究還是點頭首肯。
得到她的應允,傑魯這才覺得較安心,於是又問:「那麼第三個要求呢?」
她低下頭,顯得極難為情,聲音也變低了,「懷孕後,我會變得又圓又丑,到時你不准嫌東嫌西的。」
「我怎麼可能在意?」他笑道,因為覺得她的要求太孩子氣了,「在我眼中,你永遠是最美的女人。」
「你保證?」她的大眼睛期待的閃啊閃的。
他舉起手做出發誓的手勢。
「不會有外遇?」
傑魯翻翻白眼,這是什麼怪問題?都還沒結婚呢!
「你說啊!」她戳他一下。
「好!我發誓絕對不會有外遇。」他實在敵不過她腦子裡稀奇古怪的念頭。
「在那之前,你忘了一件事。」他故作神秘地自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絨布的小盒子。
她狐疑的看看他,深感不解。
「如果你不嫁給我,那又怎麼會有外遇的問題?」他打開盒子,其中端正的躺著一只式樣精致的珍珠戒指。
「我想現在你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他深情的微笑,藍眸中滿溢著柔情。
於妍對這突如其來的求婚有些錯愕,只是緊張的吞口水,她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蠢,因而覺得十分難為情。
「答應嗎?」傑魯已拿起戒指,執起她的左手,面露徵詢之意。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乖乖地點頭。
傑魯滿意的笑了,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從此刻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她呆呆的盯著戒指看,過了好半晌才說:「好奇怪。」
「你後悔?」他揚眉道。
她搖頭,「感覺好奇怪,好像在作夢一樣。」她的表情仍顯得有些呆滯,「我應該覺得高興對不對?可是為什麼我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她開始語無倫次。
他只是微笑不語,開始猜她接下來會說什麼。
「我有什麼不一樣嗎?訂婚前和訂婚後,該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嗎?」檢視自己全身,她感到有些困惑,「我還是我啊!你說我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同,訂婚前你是自由的,訂婚後你只屬於我。」他一本正經的解釋。
她瞪他,「大男人主義!」
「既然——你好像一點也不高興的樣子,這樣好了,剛才的求婚不算,戒指還我。」他惡作劇的作勢欲奪回戒指。
於妍連忙緊握左手藏至懷中,「你不能反悔!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不能收回的!」她大嚷大叫,生怕戒指被他搶回去。
他忍不住輕笑,點一下她的額頭,「小傻瓜!你還真以為我捨得把它收回來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點頭的!要真收回的話,我豈不虧大了?」
「你說那什麼話!」她對他的說法感到極為不滿,使力捶了他幾下。
他立刻誇張的叫痛。
她才不甩他呢!只自顧自的欣賞著戒指;忽地,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中,「慢著,既然我有戒指,那麼你也該有一個,以示公平。」
傑魯聳聳肩,他倒沒想那麼多,「結婚戒指我是有的,訂婚戒指只有女方的。」
「那不公平!你這樣子誰知道你已經訂婚?萬一又招惹什麼蒼蠅蜜蜂的,如果你不戴,那麼我也不戴!」她賭氣要摘掉戒指。
「別——我會召告天下,讓全部的人都知道我們訂婚的事好嗎?」他連忙抓住她的手。
她順勢靠進他懷中,「我知道社會上的風氣是男人風流無所謂,所以有婚約束縛的男人仍擋不住愛慕女子的自動獻身,我希望婚約能夠給你和我相同的約束,讓你以後別再和別的女人有什麼關系。」說來說去,她還是不怎麼放心。
「你放心,如果言語上的表明不能令你安心,那麼我將用一輩子的時間向你證明我的忠實。」他十分能理解她的不安全感。
她滿意的貼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滿足的笑了!她不由得十分感激冥冥中的緣分,能使她遇到這樣體貼的男人。
傑魯輕啄一下於妍柔軟的唇瓣,「婚禮在一個月後舉行。」雖是肯定句,他仍小心翼翼的看看於妍,生怕她提出反對的意見。
她唇邊漾著笑意,點點頭,笑得極為嫵媚動人。
他不禁看癡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整個城堡裡的人忙得人仰馬翻,全力籌備婚禮的一切。
傑魯希望能風光地將於妍娶進門,因此由巴黎請來專門規畫婚禮的人來全盤規畫,不計花費只為要給她一個最體面盛大的婚禮;其實於妍對此事反對過,如果不是有孕在身的話,這麼盛大的場面,她非得親自計劃不可,絕不假手他人。
後來於妍才發現,即使沒法參與籌備工作,但實際上她這個准新娘也是忙得很呢!光是每天試婚禮的各項行頭就能令她頭昏眼花,偏偏傑魯又十分講究,舉凡全身上下、裡裡外外,由發飾、內衣至鞋子全部都要換新,因此不惜重金請來最知名的設計師至堡中長住,她幾乎天天都得試上好幾套衣服;女人誰不愛美?剛開始她的確也興致高昂的任設計師在她身上大玩花樣,然而日子一久,也實在令人厭煩極了,於是於妍就開始躲起設計師,和她玩起躲貓貓的游戲來。
這種情況終於由僕人通報至傑魯耳中,他起先也只是笑笑不以為意,但鬧到後來,連設計師都親自來向他抱怨這件事,實在令他哭笑不得;因此,他只好要求每次試衣時自己在場「欣賞」,果然此話一出,於妍就不再鬧脾氣,每天乖乖地報到試裝,甚至還會要求他要准時到場呢!
「衣服這麼多,怎麼也試不完。」這一天試衣的量特別多,於妍忍不住嘟著嘴抱怨。
傑魯笑看眼前穿著一襲紫衣的她;具層次感的紫色綢緞不會給人浮華的感覺,反而使她有一種飄逸出塵的美感,這就是他特地挑選這名女設計師來為於妍做衣裳的原因,她能看出穿衣人的特質,以獨樹一格卻又不怪異的設計將那些特質完全襯托出來,又不流於庸俗。
她的手藝十分好,自然價碼也是高得驚人,然而她的價錢高得有理,在眾多的服裝中,她講究到連配對的珠寶、鞋、帽、手套甚至緊身衣都是一整套的,充分將傑魯交給她配對的所有珠寶配飾完全發揮其功用;在她的巧手下,有些衣服甚至無需珠寶襯托,只需在頭發、頸部、手腕配上花朵就足以令穿它的人艷冠群芳,絲毫不亞於滿身珠光寶氣的貴婦人。
「你真美!」傑魯由衷的贊美眼前的她。
得到意中人的贊美,於妍自然是欣喜不已,但她仍是站至穿衣鏡前,客觀的審視鏡中的自己;她不由得贊歎起設計師的巧思,她一向不愛繁復的花色,因此要求最簡單的配色甚至單一顏色,沒想到設計師竟然能做出如此出色的衣服,完全襯托出她的靈性,就連看慣自己的她,也不禁會對自己投以欣賞的眼光。
全部的衣服中,她最愛的還是家居服和外出服,因為這兩類衣服的配件幾乎全都是鮮花,這對於討厭鑽石的她,可真是一大解脫!試想,如果連日常生活中都得配戴珠寶的話豈不是太累人了嗎?而且也太俗氣,她可不喜歡。
設計師對於這一點自然也考慮到了,於是將全部的珠寶又加以重新設計鑲嵌,賦予它們新的風貌,讓它們看來高貴雅致又不俗麗。
而為了修飾於妍在西方人中顯得嬌小的身材,設計師特別提高衣服的腰身,使於妍看來瘦高不少,她甚至依於妍的身材設計出貼身的連身長裙,有別於時下流行的蓬松裙擺,只在腰身戴上鑲有鑽石的細腰鏈,頓時覺得極為別致。
「美則美矣,只是數量怎麼這麼多呢?」她輕歎口氣,光是春夏秋冬的區分,每一季都得做廿件左右,把一年份量的衣服都做足了,全部都得在一個月內試完改好,再加上孕婦裝和婚紗及晚宴服,少說也有百件以上,也怪不得她要試裝試到歎氣。
「接下來的這一年內你都不方便再試衣,得全心調理身體,好迎接寶寶的到來,所以一時的辛苦是必要的,總不好在你大腹便便時再試衣吧?再說這些衣裳永不退流行,只要稍加修改就能呈現另一種風貌,很耐穿的,幾年內都可以不用添新裝了。」女設計師搶在傑魯前頭,向於妍解釋。
於妍認命的歎口氣,望向傑魯。
他攤攤手、聳聳肩,「專家的意見。」
一陣忙亂後,於妍又換上另一款全白的衣裳自屏風後緩緩走出,令傑魯眼睛一亮,露出贊賞之意。
「這是家居服。」於妍走至他面前,淘氣的行個屈膝禮,然後旋轉一圈,裙擺自然的散成一個圓,煞是好看。
「這令你看來像是私自下凡的天使。」這襲衣服讓人強烈感受到她的純潔無瑕,有股莫名的吸引力,傑魯相信任誰看到此時的於妍,肯定會無法自拔的愛上她,他不得不承認在此「欣賞」自己未來的妻子試裝,實在是件賞心悅目的事。
「今天到此為止。」設計師檢視完衣服的細微處之後,對成果亦表示十分滿意,於是宣布休息。
助手及僕人們忙碌的收拾著衣服飾物,於妍則無視於滿屋子的人,耍賴的坐上傑魯的大腿。
「好看吧?」她指指身上的白衣。
他點頭。
「我不換下來了。」她笑瞇瞇的宣布,其實這件衣服也頗令她喜愛,低胸卻絲毫不暴露,穿起來又極輕巧飄逸,她實在捨不得換。
「還喜歡嗎?」看樣子她是不肯讓他走了,傑魯索性伸出手抱住她。
「非常喜歡。」她高興的笑道,原本她還以為所謂的設計師會在她身上玩一些她所不能接受的,那她該怎麼辦?當面明說一定會傷害到人家的自尊心,還好這些情況都沒有發生,過程十分順利,只除了試衣極為枯燥以外其他都很令她滿意。
僕人們將房間收拾干淨後,紛紛識相的退下,留下他們兩人獨處。
「孩子沒有太折磨你吧!」傑魯親暱的輕撫她依然平坦的小腹,關切的詢問。
「還好,滿乖的,我害喜的情況並不嚴重,大概也是因為有事可忙的關系。」
「倒是你,到底在忙什麼?除了懷孕和試衣時間外都看不見你。」她的雙手大膽的環上他的脖子。
「公事,還有些婚禮的事,很多費用或是名單得經由我的批准。」他的手輕劃過她的背,讓她全身湧起一股舒服的戰栗。
「該不會婚後還是要讓我獨守空閨吧?」她拍掉他那雙不規矩的手,佯裝生氣。
「怎麼會?我怎麼捨得?」傑魯故作驚異,頭一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於妍嫣紅的櫻唇。
「別在這裡——」她微弱的抗議立時被吞沒,只感到一陣昏眩。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雙手溫柔的替她褪去身上的衣物。
「為什麼?這裡很隱密啊!」
於妍沉溺於兩人的親熱愛撫,無法言語。
「現在我們得對設計師說抱歉了,看來她設計的衣服在我們獨處時根本派不上用場。」傑魯輕聲戲謔道。
他以手指輕捏住她美麗的蓓蕾,讓它因而變得更堅挺;再以掌心覆住她腫脹飽滿的胸部,不斷的揉搓。
於妍不住的申吟,光潔的雙臂攀住他的頸子,頭向後仰,任他在她身上燃起熊熊的欲火。
傑魯強忍住下體已瀕臨爆發邊緣的欲望,不停地愛撫著她,想令她更放松,好讓自己可以慢慢的進入她,畢竟她腹中有個小生命,他必須溫柔地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