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他得知兒子的性命因玉鈺兒而得以保全時,他就發誓玉鈺兒將成為鬼谷家世世代代的大恩人,自然不可能會嫌棄她。
「鈺兒是個可愛的孩子,雖然她身份複雜,背負太重,但如果你不在乎與她未來的路會走得艱難,我和你娘自然也不會阻止。」
鬼谷毅拍了拍兒子的肩膝,「你從小疾病纏身,是鈺兒給了你重生的機會,地是我們家的恩人,也是你的福星,如果你認定今生要她陪你共度一世,那麼從今以後就要好好待她。」
鬼谷真對父親的理解和支持非常感激,點了點頭,「我會的。」
就在他想轉身離開時,又被鬼谷毅叫住。
「雖然現在說這消息有些不好,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沐湛已經頒下聖旨,在全國展開搜捕小玉妃的行動了。」
鬼谷真臉色驟然一變,「當初鈺兒找了替身,朝廷那邊得到的消息應該是鈺兒已經身亡才對,怎麼會……」
「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聽說有大臣上奏,有人曾發現小玉妃出現在醉仙樓……」
玉鈺兒恢復絕色容貌後,受到最大衝擊的人就是福小蠻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向被自己當成鬼的玉鈺兒,居然會擁有這麼清麗脫俗的容貌。
可她再懊惱嫉妒也不得不承認,玉鈺兒的確是天仙般俏麗的美人。
「雖然你這個人又壞又討厭,但看在你好歹也長得不差的分上,我就勉為其難把真哥哥讓給你好了。」
因為她想通了,就算她不想讓,真哥哥也不可能愛上她,畢竟當初先毀婚的是爹爹,會有今天這個結局,也是他們自找的。
只是她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把心愛的真哥哥拱手讓人,所以在說出那毒話後,她又狠狠瞪了玉鈺兒一眼,「你別以為我這是在對你示弱,上次你故意講盒屍的故事來嚇我,那件事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正嗦著瓜子的玉鈺兒終於抬起頭膘了福小蠻一眼,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
「你原不原諒我,我一點也不在乎,不過呢,一」她殊著眼冷冷一笑,「上次某個不長眼的臭丫頭,把我辛辛苦苦找來的藥材全破壞掉的事,我也會記在心底一輩子的。」
說著,她吐了口瓜子殼,慢吞吞的喝了口清香的茶水。
「某些人啊,表面上裝出一副清純可愛的模樣,心機卻深沉無比,專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在背地裡使陰招……」
沒等她諷刺完,福小蠻的俏臉已經漲得通紅。「誰讓你先勾引我家真哥哥的?」
「是你的真哥哥先勾引我,我才沒有勾引他。」
「你長得那麼醜,真哥哥怎麼可能會主動勾引你?」
玉鈺兒瞇著眼,陰笑著衝她走去,「我長得醜嗎?」
福小蠻被她嚇了一跳,本能的後退,近距離盯著玉鈺兒絕色的容顏,她才發現她的皮膚光滑又白暫,連一點瑕病都沒有。
福小蠻非常郁問,恨恨的瞪了她良久,最後無可奈何的垂下雙肩,「我弄壞了你的藥材,你又嚇得我重病一場,我們……就算扯平了吧。」
聞言,玉鈺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其實這個福小蠻除了傻一點、笨一點之外,也不是那麼討人厭。
她忍不住伸出手,對著福小蠻糯米丸子一樣柔軟的雙頰用才捏下去。
在對方痛得哇哇大叫時,她威脅道:「扯平就扯平,不過,如果以後你再敢對我家鬼谷真心懷妄想,我就把你臉上的小肥肉切下來燉了吃。」
福小蠻氣得直跺腳,捂著被擔痛的臉,氣呼呼的躲到一邊偷偷在心底暗罵。
她已經被玉鈺兒狠整過很多次,自然不敢再招惹她,只好趁她不泣意時偷偷罵上兩句過過千癮。
玉鈺兒在一旁氣死人不償命的哈哈直笑,把福小蠻氣得乾瞪眼。
兩天之後,鷹王派人送信來臨安,信中提到他對女兒十分想念,希望福小蠻能夠早日回家。
福小蠻自知自己和真哥哥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也只能踏上了回家的歸途。
而經過多日的治療調養,鬼谷真體內的毒素也清得乾乾淨淨,這消息讓狼王夫婦欣喜不已,因為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健康更重要的呢?
打發了福小蠻後,鬼谷真和玉鈺兒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兩人會一起逛街、吃東西,一起採購過年用品,一起在佛祖面前虔誠的互許終身。這樣甜蜜而快樂的生活,美妙得令玉鈺兒覺得很不真實。
十二月的臨安城已被一片茫茫的大雪所履蓋。
已經習慣寒冷的玉鈺兒不再像當初那樣喜歡躲在有暖爐的屋子裡吃火鍋,她喜歡熱鬧的人群、繁華的街道,和臨安城裡小攤販賣的小玩意兒和小吃,像晶瑩剔透的糖葫蘆,如今就成了她的最愛。
今天,她依然像個頑皮的小丫頭,穿著厚厚的皮裘,儘管雙頰凍得通紅,仍舊開心的伶著一枝糖葫蘆,笑嘻嘻的走在繁華的臨安城內。
與她並肩同行的鬼谷真很希望這純真愉悅的笑容能夠永遠留在她臉上。
可是……他用眼角餘光冷冷的替向街尾那些跟蹤他們許久的人影,這幾個傢伙已經跟了整整一天了。
他果然太低估沐湛的勢力了嗎?
似乎察覺到他的異樣,玉鈺兒扯了扭他的衣袖,「發生了什麼事。」
他迅速換上平日的笑容,輕輕搖頭,「沒事。」
玉鈺兒本能的想要轉身,順著他剛回頭的方向望去,卻被他一把拉住,「別向後看。」
這下玉鈺兒終於發現事情的嚴重性,臉上不自覺透出幾分緊張,抖眼貓著鬼谷真,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出她想知道的答案。
鬼谷真笑著朝她搖搖頭,過了好半晌才輕聲問道:「如果有一夭我變得一無所有,你會不會陪著我一起去流浪?」
她征了好一會兒,最後緩緩點頭,「無論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帶著惶惶不安的心,兩人回到狼王府。
當玉鈺兒看到一群沐氏王朝的兵將包圍住狼王府大廳對,替藏在心底的擔憂終於成真了。
一名年約三十歲的男子迎面走來,當對方看清她的容貌後,立即單膝跪在她的面前,「末將參見娘娘!」
這個男子正是沐湛的心腹之一,朱勤。
從鬼谷毅夫婦緊繃的表情,以及榮華、富貴兩人拚命擠眉弄眼的情況看來,朱勤絕對是來找回她的。
果然,朱勤起身後便口氣強硬道:「自從娘娘失蹤後,皇上立即派出大量人馬出宮尋找,幸虧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被末將從狼王府上……」說著,他瞇起雙眼譽了鬼谷真一眼。「尋到娘娘的下落。」
言下之意,玉鈺兒的失蹤既然與狼族有關,那麼,沐氏王朝將不會輕易善罷罷休。
玉鈺兒的心思轉得飛快,不等鬼谷真說話,她已先聲奪人道;「當初本宮被人從宮中擄走,若不是途中遇到鬼谷公子出手相救,今日本宮早已成為一縷幽魂。
「狼王府上下都是我玉鈺兒的恩人,朱將軍今日帶了這麼多官兵來,莫非是想對本宮的恩人不利嗎?」
朱勤淡淡一笑,態度不卑不允。「無論娘娘的恩人與仇人究競是誰,都將由皇上親自定奪,至於這些官兵……」他環顧四周,「他們只是奉命來護送娘娘平安回盛京的。」
「若我不想回去呢?」
朱勤挑了挑眉,「若娘娘抗旨不遂,結果……恐怕不是你和我能承受得起的,相信娘娘是個聰明人,不會因為自已的任性而連累無辜的人。」
鬼谷真瞇著眼,握著玉鈺兒手的力道也不由自主的加重幾分。
玉鈺兒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執著和憤怒,於是她反握住他的手,不理會朱勤那雙采究的雙眼,朝鬼谷真投去一個安撫的笑容。
那一刻,鬼谷真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從自己的身邊消失。
他執拗的握緊她的手,生怕只要鬆動一分,她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玉鈺兒任他緊緊抓住了一會後,慢慢的掙開他的手,輕輕朝他搖了搖頭。
他沉下俊臉,話中透著幾分絕望,「難道你忘了,剛剛你曾答應我什麼嗎?」
「如果有一夭我變得一無所有,你會不會陪著我一起去流浪?」
「無論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可是現在,她卻要放開他的手,撇下剛剛許下的承諾。
玉鈺兒心裡縱然萬般不捨,可看到上千名官兵將這裡重重包圍,她知道若自已任性而為,將會給狼族帶來前所未有的災難。
或許就算真的與沐氏王朝開戰後,以狼族的兵力及勢力並不一定會輸,但她不能不顧及狼族百姓的安危,也無法不顧及天下百姓的生活。
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她不希望自己因此成為歷史罪人。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彼此指尖上的溫度,她從鬼谷真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被無情拋棄的疼痛。
盛京的冬天沒有雪,這裡花開四季、氣候宜人。
玉鈺兒自小生在南方,本該習慣這裡的氣候和空氣,可當她被浩浩蕩蕩的人馬從遙遠的北方接回京城,隔著馬車的布市再次看到這盛京的景致對才發現,這裡的一切都變得好陌生。
依舊是威嚴壯觀的皇宮大殿,依舊是佈置華麗的雪玉深宮,但過往的一切已人事全非。
秀蓮看到玉鈺兒出現對非常驚喜。
自幾個月前玉鈺兒離奇失蹤後,諾大的雪玉宮便徹底成了死氣沉沉的宮殿,後宮那些嫉妒玉鈺兒的妃子們還幸災樂禍了好一陣子,所以當玉鈺兒被風風光光接回皇宮的消息傳開後,整個後宮除了秀蓮,恐怕沒有人會為她還活著的事開心。
然而,最讓人詫異的是,玉鈺兒那張駭人的陰陽臉恢復正常後,競與仙逝一年多的皇后玉金兒如此相似。
秀蓮圍在玉鈺兒身邊,一張嘴巴始終沒停過。
「娘娘突然失蹤的那夭,皇上還以為娘娘在和他玩捉迷藏,他說娘娘從小調皮搗蛋,最喜歡捉弄人,所以不以為意,直到三天後宮裡的護衛仍舊沒有找到娘娘,皇上才發現娘娘出事了。」說到這裡,秀蓮心有餘悸地歎口氣,「那個時候整個雪玉宮的太監和宮女都被嚇壞了,要是娘娘有什麼三長兩短,奴才們也活不了了。沒想到三個月前,有消息傳回宮裡,說是在洛水鎮附近發現了娘娘的屍體……」
秀蓮回想起當時的倍況,仍有些驚惶,「娘娘肯定不知道,皇上在接到娘娘的死訊後,難過得整整兩夭都吃不下飯。」
玉鈺兒聞言冷笑,沐湛會因為她的死難過嗎?
「娘娘,奴婢知道您仍舊記恨皇上賜死了皇后娘娘,可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而且皇上在這段日子裡過得很不開心,甚至還為了皇后娘娘守身……」
秀蓮不禁開始為皇帝說情。「娘娘知道後宮裡的那些妃子們都說什麼嗎?她們說皇上一定是被皇后的魂魄纏住了,才會在皇后娘娘仙逝之後拋下整座後宮,從此不再均施雨露……」
未等秀蓮嘮叨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了進來。
不用回頭玉鈺兒也猜得到,會在這個時候來雪玉宮的,除了沐湛,不會有別人。
果然,秀蓮在看到來人之後,立刻恭敬的跪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