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車潮洶湧,各色商店林立的補習街上,羅水絹不禁咒聲連連的死瞪著那只吸引路人目光的大笨狗,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立即宰了牠冬令進補!
在斐火祺前腳走出門檻,而她後腳也要隨之溜出門時,這只天殺的大爛狗竟然擋在門口,怎麼推怎麼擠也不離開,直到她開玩笑地隨口說要帶牠一起出來時,牠才「汪」了一聲退開,她只好一起把牠帶了出來。
該殺的!那個人渣平時究竟是怎麼調教他的寶貝狗的?怎麼他的狗會這麼死皮賴臉的跟著她?或者……牠是一隻大色狗,只要是女人牠都喜歡。也不對!如果喜歡她為何早上還對她不理不睬,一副「閒人勿擾」似的看著電視?
這還不打緊,最嘔的是,她還得出兩倍的計程車資載這只混帳狗來這裡。她只是來騎回她自己的摩托車呀!
都是那個斐什麼東西的不好,沒事住那麼高級的住宅區幹嘛?害她找不到公車坐來市區。自她高中畢業,考上機車駕照後,她就再也不曾搭過公車了。
再看了手中牽的狗一眼,發現有不少好奇的人都前來向狗「搭訕」了。看那隻狗一臉乖巧可人,溫馴聽話的樣子,羅水絹就不禁氣得火冒三丈。這隻狗和牠的主子一樣,都是表裡不一的混蛋模樣,看了就有氣!真想就這樣丟下牠,讓牠被不肖商人抓去燉狗肉!
真是去他媽的!要不是不希望被那個「活動冷凍庫」給變成冰淇淋,她真的很想這麼做。
一個名字中有「火」的男人竟被她喻為「活動冷凍庫」,可見她對他有多畏懼了!
輕哼了一聲,羅水絹不經意地抬頭望著對街被大火燒得焦黑殘破的大樓,心中油然升起一份不捨之情。想想她畢竟也在這裡進進出出了兩年,多少也都有點感情,想起那時候正在被老處女揭瘡疤,沒想到下一秒大樓就爆炸起火,實在是世事難料啊!
SPY 突然狂吠了起來,將羅水絹游離的魂魄叫了回來,她莫名其妙地看了牠一眼,還得扯住狗鏈才不至於讓牠衝出去。
「喂!怎麼了?喂!別亂叫呀!」
SPY 一點也不理會她的呼聲,只是一個勁的對著街道的另一頭叫著。羅水絹又扯了扯狗鏈,感到十分困窘。
「拜託!大爺!你到底看見什麼了呀?別胡亂『起笑』好不好?小心待會兒被警察抓走。」
不得已只好編出謊話來騙牠了。問題是……牠聽得懂嗎?竟然威脅狗?她該不會也瘋了吧!
這時,一個修長的身影來到她面前。正忙著安撫SPY 的羅水絹沒注意到,直到SPY 不顧一切的衝出她手中,躍身撲向迎面而來的男子,羅水絹這才驚愕得回過神來看這個人一眼。
「啊!對不起!」她抓回狗鏈,用力地把SPY 拉回自己身邊,歉疚的一古腦低頭道歉。
「這只瘋狗不知怎麼了,突然有點失常。請你大人有大量的放了牠一馬,小女子我會感激不盡的。」
「嘻嘻嘻……」
咦?
他在笑耶!
羅水絹抬眼,納悶又疑惑的看著這個男人。唔……這個人似乎有點眼熟,但是::一時之間她也忘了是在哪兒見過了。唉!怎麼最近老對帥哥眼熟?該不會是「春天」快到了吧?
「沒關係!是我不對!」
對方一派瀟灑的抓了抓頭髮,笑得燦爛。羅水絹這才發現,這個人長得實在英俊又帥氣,曬得古銅色的皮膚,俊挺的五官,真是「男人味」十足,而且還戴著斯文的黑色圓框眼鏡。羅水絹有些著迷的看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甩甩頭,她發現自己快變花癡了,竟然直盯著人家看。
不過,這男人長得實在太好看了。
「我不該偷窺你的,只是有些情不自禁。」
他羞赧地笑著,換來羅水絹一陣愕然。
「我是戴逸文,俊逸斯文的逸文。你叫羅水絹是吧?」
戴逸文?這名字好熟呀!
「啊!」羅水絹恍然大悟的叫了出來,終於想起他的面善從何而來了。
「你是補習班的數理老師!」
雖然她沒上過他半堂課,但這個帥哥卻是「建成補習班」的大紅人,女同學心中的「賓士王子」,她沒有理由不知道他,雖然……她只是遠遠的看過他英俊的容顏。
「很高興你認識我。」
他極為溫柔地笑著:「不知可否請你和你的寵物共進午餐?」
「啊?」
她又是一愣!
這是什麼好狗運呀!呸呸呸!先後碰上兩位帥哥,該說是「桃花運」才對。
莫非她今年紅鸞星動了?
「原來你現在沒住在家中?」
戴逸文眸光不經意地閃了閃,看看那只有個性,只顧著和羅水絹搶漢堡吃,自始至終連看也不看他一眼的SPY ,風度很好地笑著問:「連狗也是別人的!」
只是別人養的狗,怎麼會如此戒慎戒懼的保護一個不相干的外人?
「是呀!」
她沒好氣地咬著漢堡出氣,狠狠地瞪了怡然自得的大狗一眼,有些不滿牠害她在認識的人面前出糗!
就算她對這個俊逸斯文的「賓士王子」沒有什麼企圖,但常聽同學說他什麼性感結實,帥呀俊的,多少在心中也有些發酵作用。
「你怎麼會來這裡?」
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的模樣真可愛,戴逸文雙肘交叉地撐在桌上笑問。
「來騎回摩托車的,老師家住這附近嗎?」
外表好看的男人,內在通常是出人意表的,就像那個姓斐的。想起這點,羅水絹就不得不收起天真,換上一副謹慎的模樣。
「不——」
戴逸文歛起笑容,有些哀戚地道:「是想念學生和同事,所以……」
看來他似乎挺重感情的!
羅水絹偏著頭看他,把最後一口漢堡給了SPY 。
「補習班的爆炸事件究竟是怎麼回事?」
「死亡二十五人,受傷一百人,而且全都是集中在二、三樓,尤其以三樓最嚴重。爆炸源是從三樓而來,表示犯人是刻意找三樓下手的。否則……照理說該是由一樓炸起,堵住逃生的路才是!」
那個人若不是太笨,就是神經病,否則沒事幹嘛去炸補習班。
戴逸文沈重地歎了口氣,痛心疾首地道:「你知道三樓第三類組的方克新和姚治強吧?」
「知道呀!」
他們是和她同校,小她二屆的「學弟」。說起來還真丟臉,連考兩年沒考上,連學弟都變成她的同學了,實在慚愧。
「怎麼了?他們有什麼不對嗎?」
「聽說是方克新搶了姚治強的女朋友,姚治強氣不過,又無法使女友回頭,一氣之下就……」
「什麼?你不是想說這件事和他們有關吧?」
太誇張了吧!他們才幾歲?十八歲!小小年紀不學好,卻偏偏學電影電視劇搞起情殺,這像什麼話!
羅水絹太專注在戴逸文說的事件中,以至於沒注意到SPY 正豎起耳朵,漫不經心的舔著白開水。
「很不可思議吧?」
戴逸文自我解嘲的撐住額頭,帶著懺悔的表情道:「學生沒教好,發生這樣的事,說起來,我們做老師的要負很大的責任;不能老讓外面的人認為,進補習班的孩子就是不好,差人一截的……」
「老師——」
沒想到一個大男人會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軟弱的一面,羅水絹完完全全的迷惑了。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對不起,我有點情緒化了。但這兩個學生都是我教的,他們會變這樣,我多少也應該負些責任的。」戴逸文靦靦的笑了笑。
羅水絹衝口而出:「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後悔時光也不會倒轉讓你補償錯誤,若真的不甘心,以後教學生時,盡力就是了。別以為自己是救世主,一招手就眾人向善,每一個人的想法不同,你無法去揣測別人的內心世界,只希望以後別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了。畢竟,未來比較重要,不是嗎?」
戴逸文訝異的盯住她,笑了。沒想到她安慰人的方式這麼異於常人,很真誠,很坦率,這樣的女孩,真的不太常見。
「那你願意給我機會『盡力』嗎?」
他溫柔的眸光瞅著她,讓她有幾分微醺,她快醉在他的眼神中了。
「什麼?」她疑惑不解地問,心頭沒來由的竄起一份感動。
「你還要升學吧?我可以ONE BY ONE 教學,讓你明年重考第三年。」
「啊!」
「好嗎?」
窗外的陽光斜照在對方的臉上,好亮!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一閃而逝的……什麼?她不明白!但心跳卻不由自主的加快。
「我……」她的心開始慌亂了起來。
「沒關係!不急!」
戴逸文善解人意地笑了,他笑的時候非常明亮、耀眼,但……似乎缺少了些什麼。他的出現,像一團迷霧般,緊緊揪住羅水絹易感的心,讓她直覺地害怕!
「這麼冒昧的提出這個要求,你一定很惶恐。不過,你可以回去想想,下禮拜的今天,這個時間,我會在這裡等你。」
羅水絹倉惶失措地站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感到有些害怕。
「我會等你,一直等到你來為止——」
直到她倉促地逃離速食店的大門,那句話都一直迴盪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雖然害怕,心裡卻有種莫名的喜悅。她到底是怎麼了?她不懂,真的不太懂。
回到住處之後,斐火祺已經在家了,而且正在廚房弄晚餐,看見她回來,只哼了一句:「你回來了?」
然後就二話不說的和狗問候寒暄著。
看到這情景,羅水絹的無名火又上來了,她想起SPY 上午無禮的舉動,就一肚子火;衝到廚房,她一把關掉爐火,拿下他手中的鍋鏟,推著他往客廳去。
「過來,我有話要說!」
斐火祺閒散的任她拖往客廳,順道對SPY 比了個手勢,要牠跟來。當然不是要SPY 保護他免死於非命,而是怕自己到時候會無聊的打瞌睡,所以得和狗玩玩以維持精神。
「怎麼了?大小姐!」
斐火祺老大不客氣的癱坐在沙發上,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SPY 上來,一邊用手梳著牠潔白的狗毛,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又要無理取鬧什麼了?」
她無理取鬧?究竟是誰鬧誰呀!
「去你的無理取鬧!」
她一出口便成「髒」,惹得斐火祺頻頻皺眉,而她卻顧不了這麼多了——
「為什麼你的狗非死纏著我不可?看你這麼疼愛牠,難道你平常都不帶牠出去的嗎?不然牠幹嘛巴著我不放?你疼牠是疼假的呀!」
斐火祺一雙冷藍的眸子抬起來掃了她一眼,對她的怒氣絲毫不放在心上。他是個二十八歲的成年男子了,不是嗎?何必和這個乳臭未乾的丫頭計較呢?這不是他斐火祺會做的事。
他依舊維持平淡地口吻嘲弄道:「因為牠喜歡『美女』呀!」
羅水絹瞇起眼來看著他。
「你這是在調侃我,尋我開心嗎?」
斐火祺淡漠地揚起完美的薄唇,一語雙關:「你真是既敏感又遲鈍耶!」
羅水絹鎖起眉頭,狐疑地望著他。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他有些吊她胃口的意圖,連眼底也佈滿了惡作劇似的詭譎和作弄。
「你可以自己告訴牠,叫牠別跟呀!」
「開什麼玩笑?」
羅水絹火氣更旺了!他怎麼能這麼毫不在意和冷淡呢?
「這是你教的狗耶!」
斐火祺聳聳肩,有點似真非真的不解。
「有什麼差別嗎?」
還問她有什麼差別?吐血!她想大叫了!
「廢話!」
她受不了地朝他大吼:「牠是你養的,一定比較聽你的話呀!」
「會嗎?」
他撫著下巴,狀似認真地思索著。
「我也是用國語和牠交談呀!牠不是應該比較聽得懂『狗語』嗎?」
她怕她真的會喪失理智,而且被這個裝傻的混帳小白臉氣瘋的!
「說了半天,你是拐著彎在罵我!」
竟敢罵她是狗!她看他才是「狗眼」看人低呢!
「沒這個意思!」
他竟然和她斗上癮了,安然自得地倒了杯茶,補充口水。
「只是,連你說牠,牠都不聽了,何況是我呢?」
羅水絹看他那副無關緊要的德行,真想拿東西砸他,他的修養好的太離譜了。
「你這個主人做得可真窩囊!」
「是呀!實在汗顏。」
聽著他了無誠意的懺悔,實在氣死她也!
「我要去補習了!」
她坐下來,順手拿起斐火祺剛喝過的開水,湊到唇邊就喝了一口。罵了那麼久,口真有點渴了。
斐火祺眸光閃了閃,還是一貫淡然。
「喔?」
「所以我會不在家,你出門時最好把你的狗綁好,否則成了冬令進補的一份子,我可不負責。」
「唔——」
他沈吟了一下,隨即抬起頭來,冷冷地戲謔著:「可是,我以為你不會介意有個『護花使狗』陪著你呢!」
看來他得另尋他法了。
「哼!」
羅水絹不疑有他,只一古腦的生著氣:「我看是『護花死狗』吧!」
「嘖!你的國語真不標準,是老師沒教好嗎?」
敢說他的狗是「死狗」?不稍稍教訓她一下,怎麼對得起SPY !
「你——」
這個天殺的大王八蛋!
羅水絹怒火沖天的走回房去,再和他爭辯下去,她一定會提早上天堂去的!
斐火祺則毫不在意地笑著親吻SPY ,對大狗狗笑道:「我們可真是『水火不容』呀!你說是嗎?SPY !嗯?」
大狗汪汪叫了二聲,惹笑了斐火祺。
似乎……連狗也贊成他的說法!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羅水絹幾乎沒和斐火祺碰過面,只有那只可恨的大笨狗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的。偶爾她也會在電視上看見有關補習班爆炸的後續報導,她這才知道她那兩個學弟不但吸毒,而且還和黑道有掛勾;不過,兩個人都死了,據說是為了女人!看來跟戴逸文的說法倒是挺相符的。
這不禁讓她感到疑惑。到底『愛情』是什麼?他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值得呢?難道愛情真有這麼重要?可以使人做出不理智、違背常情的事來?什麼樣的愛情才是對的呢?
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這還不算是最令她困擾的事情。她最困惑的是——她到底該不該去赴約呢?
不過,猶豫歸猶豫,一到了約定的時間,她還是費心地將自己裝扮了一番,準備前去赴約。
「不准跟!」
羅水絹一邊吆喝一邊則用力地將大門抵住,不讓SPY 出來,但SPY 卻以龐大的身軀拚命地頂門,大有破門而出之勢。沒辦法,羅水絹只有將溜狗用的帶子鎖上牠的項圈,用力一扯,把牠拉回屋內,將帶子綁在陽台的欄杆上,對牠高聲道:「別跟著我了。我今天有事要辦!懂嗎?你那麼喜歡外出,我以後會提醒你那個混帳主人多帶你出去走走的。」
SPY 晶瑩剔透的眼眸中似乎有了些微被刺傷的神色,羅水絹看了有點訝異;而SPY 則乖乖的趴在地上,維持「沈默」。
怎麼了?
剎時之間,羅水絹心底湧起了些微的不忍,但隨即一想——狗的喜怒干她屁事呀!搞不好這只是牠耍的詭計,想讓她心軟帶牠出去而已!
這隻狗的主人真是天殺的大混蛋!
她站了起來,狠下心來丟下SPY ,步出大門,她告訴自己,是這隻狗太無聊了,所以她留下電視遙控器給牠!
來到約定的地方,羅水絹看了看腕表,她已經遲到三個小時了;其實在三個小時以前她就已經到了,只是,她一直不敢進去。
是的!她不敢進去,她在害怕,而且,莫名地抗拒這種不知名的牽引,那種彷若無形蠱惑的迷眩,令她本能的感到恐懼,卻又不由自主的著迷。
她再看了看表,已經遲到那麼久了,他還會在嗎?
就算他不在,也該讓自己飽餐一頓吧!
她推開了門,店裡正在放「LONELY LULLBY 」,上到了二樓,她驚愕的差點停住了呼吸。
他還在!
他正燃起一根煙,側頭托腮的望著窗外的街道,臉上並無半絲不悅。
彷彿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一般,他優美的將頭緩緩的,戲劇性的轉了過來,露出一抹顛倒眾女的笑靨。
「你來了!」
剎時,羅水絹感到心頭一緊,整顆心揪在一起,雙腳像是被釘在原地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怎麼了?」
他頎長的身軀朝她走去。
「不舒服嗎?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說完,修長完美的手就要往她額頭探去。但羅水絹卻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抓緊背包的肩帶,期期艾艾地道:「你為什麼沒……」
「沒……什麼?」
他疑惑地看著她受驚的神情,突然間明白了。
「喔!我知道了——」
他溫和又輕柔地笑了。
「你是以為我已經生氣走了,是嗎?小傻瓜,我怎麼會走呢?我說過要等你的嘛!我只是有點擔心你……」
「擔心?」
「人來了就好,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呢!」
羅水絹突然覺得心頭一緊,活到二十歲,第一次有人說擔心她,令她整顆心撼動的厲害。
「為什麼擔心我?若我不來,你是不是會這樣一直等下去?」
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總以為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她,怎麼受得了突然被人重視的感覺呢?
「只要確定你沒事就好了。」
他從座位上拿出一束花,歉疚地笑笑。
「對不起!花有些枯了,不過還好,這束花沒有白買,請收下吧!」
「我……」
她又驚駭住了,店裡放出「NAME OF THE GAME」這首歌。四周的時空彷彿靜止了,只剩下她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和對方柔情似水的眸光。
「為……為什麼?」
她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我和你……我們根本……」
「通常,男人送女人花,是一種華麗的讚賞,其實,我在補習班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眼底的憂鬱深深吸引住了。」
他突如其來的告白令她深深地倒抽一口氣!
「別放在心上!別放在心上!就只是一個華麗讚賞。」
她根本不該來的!
她發現這個男人的眸光,像是蜘蛛編織的網,而她是待宰的獵物。這種突如其來,獨斷專行的告白,她不知該怎麼去接受?她根本不敢去愛,因為害怕被拒絕,怕被傷害;更害怕被愛。她不希望當自己認為是得到時,卻代表她已經要失去了。一旦交心之後,才被遺棄的那種痛苦,將是她所無法承受的!
不經意地,她瞥向窗外,猛然看見一道冷藍的修長身影立於街道的另一頭,那種冷冽,冰寒的氣息,像是仲夏中的寒流,不知為何的竟喚回了她的冷靜。
不可思議——這個似曾相識的氣息,究竟是什麼人的?
她轉身想去看清楚,戴逸文卻叫住她,以認真堅定的語調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給我一段時間……」
羅水絹猛然轉過身,面對著他。
「你在開玩笑?」
她冷靜多了,找不到方纔的驚惶和不知所措;那道神秘的冷藍身影,竟然給了她安定的力量。
「我在補習班兩年,為什麼你從不曾對我說過這些話呢?」
「因為我不希望耽誤你的功課。」
他回答的非常冷靜,看起來並不像在做戲。
「那現在呢?就不怕耽誤到了嗎?」
「如果我在補習班就追求你,會有什麼情況發生,你難道不懂?」
他被羅水絹激得似乎有些情緒失控。
「我不希望流言飛來飛去造成你的困擾。我說過,給我一段時間,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別像只刺蝟一樣的防備我。」
他一雙似乎能蠱惑人心的多情眸子帶著受傷和請求的神情望著她。
「好嗎?」
蜘蛛織成的網,是容不得獵物逃脫的,牠會玩弄你,戲耍你到精疲力盡時,再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消化你——
「我不明白……」
她惶恐地看著他:「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笑著說:「坐下吧!拿出你的課本。」
愛可使你憂鬱
愛可使你燃燒
玩弄的像呆子
直到你不再學習
而你可以打賭
但還未結束
那沒有錯
你瞭解真愛
遊戲的名字
遊戲的名字
世界上的人都在追求
你瞭解真愛
遊戲的名字
遊戲的名字
(NAME OF THE G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