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臣弟並不覺得楊銳有罪!這些年來,他帶兵駐守在邊境……心保衛我天闕安寧,如果皇兄僅因幾個殺手行刺就要治楊銳的罪,這件事說出去,恐怕難以服眾。」
李容堪滿不在手的笑看他一眼,「就算難以服眾又如何?朕是天子,朕想殺他,可以隨便找理由,而你為了楊銳突闖禁宮,可曾想過這行為是否得當?」
「皇兄這話的意思,臣弟可就聽不懂了,什麼叫你想殺他可以隨便找理由?皇兄身為一朝天子,難道就用如此態度對待我朝功臣?」
「如果朕說是,你又能如何呢?」
李容欽變了臉色,狠狠瞪著他。
他無所謂的笑笑,「六弟,你如此不顧禮法的闖進禁宮來找朕理論,不外手想求朕網開一面,放楊銳歸府。可是朕之前已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過要治楊銳護國不力之罪,這金口玉言既出,現在再來反悔,似手更是難以服眾。
「你想為朋發求情的心情,朕心裡十分明白,不過,那楊銳的確在東夷殺手一事上犯了錯,如果你一定要朕放他一馬,不如咱們兄弟二人賭一把如何?」
李容欽瞇著眼看他,隱約意識到,皇兄正在設個陷阱讓他往下跳。
「皇兄想賭什麼?」
雖然明知道這裡頭一定有鬼,可一想到楊銳正被關在夭牢裡,他不得不暫對妥協。
李容堪似手很滿意他的問題,慢條斯理的起身,負著手,走到他面前。
「朕可以給楊銳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但前提是,你必須為楊銳做擔保。」
說著,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個月的對間,朕要楊銳給朕取下東夷大將軍的首級,如果他能成功完成使命,他之前所犯的罪朕便既往不咎。可他若無法在時間內完成使命……」
李容欽挑眉,他是聰明人,話聽到這裡,心中便已經明白了大半。「若他無法完成使命,皇兄便要臣弟替他受罰領罪,是嗎?」
他滿意的笑道:「六弟果然是聰明人!如果在一個月內,楊銳取不下東夷大將軍的首級,」
他笑容一冷,無情的說;「你這想為朋發兩肋插刀的擔保人,就只能替他去死了!」
兩人目光對峙良久。
「這個擔保,我擔了!希望皇兄也能履行承諾,馬上放楊銳出天牢。」
李容欽說罷,轉身就走。
李容堪看著他的背影,「老六,你可要想清楚,若楊銳完成不了任務,死的那一個,可就是你了l」
他頭都沒回,就這麼甩門而去。
負手站在寢宮之中的李容堪露出一個算計的冷笑。
很好,事情已經往他希望的路線,順利發展了!
回府之後,李忠急忙迎上前來,「王爺啊,自從您出府之後,王妃在房中始終坐立不安,您這要是再不回府,恐怕王妃就要進宮找您去了。」
李容欽聞言,急忙回到房間。
一推門,就見穆環貞正滿臉焦急之色的在房間來回轉著圈。
看他進門,她急忙迎上前,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李容欽被她不安的模樣逗笑了……把拉住她的手,哄著她坐下,「你現在已經是有了身孕的人了,怎麼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在屋裡轉圈玩,這要是不小心摔倒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穆環貞哪有心情和他開玩笑,緊張的拉著他的手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楊將軍……」
「被皇上關進了大牢了!」
「啊!」她驚訝道:「為何會這樣?王爺不是說,楊將軍為人正直無私,忠君愛國……家子上下都是我夭闕的大功臣嗎?」
李容欽冷笑一聲,「就算是功臣又能如何,皇上容不下的人,自然會想辦法將其害死……!
穆環貞臉色一變,小聲問:「皇上想殺楊將軍?」
他搖搖頭,笑道。「皇上只是想借楊銳之名,來殺本王!」
這回,她真是再也沒有辦法冷靜了。
她臉色變得慘白無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實。
李容欽見她臉色極差,便趕緊小心勸她,「別擔心,事情還沒演變到那麼嚴重的地步。」
他將自己進宮後與皇上的那番對話,源源本本的告訴她。
可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完,穆環貞更是害怕了。
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膽戰心驚的問。「那東夷大將軍究竟是何人?皇上為何一定要讓楊將軍取他首級?而且還規定了一個月的時間?」
「東夷與我天闕素來不和,當年先皇有心攻打東夷,將東夷並為我天闕的咐屬國,可東夷國上下卻誓死守衛家園,先皇心存仁慈,不想因為戰火而害無辜百姓流離失所,所以臨終前曾下令,在東夷沒有戾犯我國之前,切莫對東夷發兵。
「這些年來,兩國之間雖然少有來往,但也算相安無事,可你知道,人心都是不滿足的,東夷這些年來更加致力於涪養兵力,就是想等羽翼半滿時,給我天闕一個致命的打擊。
「那東夷大將軍陳默,也稱得上是一代梟雄了,這些年來他拚死保衛家園、大力擴展軍隊,的確讓小小的東夷在短時間內強大了不少,卻也不滿足於現狀……!
穆環貞道:「所以上次他們派殺手去刺殺皇上,並非偶然?」
「怎麼可能是偶然。」李容欽笑了笑,「皇兄膝下尚無子嗣……旦他駕崩了,我天闕必會大亂。東夷便可以趁此時機進攻我國,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聽到這裡,她忍不住小聲咭濃,「這東夷人還真是壞啊!」
李容欽被她可愛的樣子逗得直笑。「所以皇兄才給楊銳下了死令……個月內,必須取東夷大將軍首級。」
「可是……個月的時間會不會有些短?」」他搖了搖頭,「以楊銳的能力,想取那大將軍首級,也並非難事。」
「也就是說,只要楊將軍在一個月內完成皇上所交代的任務,那一切就萬事大吉?」
「如果皇上不從中給楊銳使絆子的話……切的確是萬事大吉。」
穆環貞再一次不安了。
李容欽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她再聽不懂,那可真是白活這二十幾年了。
這所有的一切,不過就是李容堪設的一場局。
所謂的想要拿楊銳開刀,不過是一個藉口,真正想對付的是李容欽。
想到這裡,穆環貞渾身不由得嚇出一層冷汗。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李容堪真的想殺李容欽。
回想起之前所發生過的一些事,那男人眼底對她的佔有慾讓她不寒而慄。
做為一個帝王,他想得到的東西如果得不到手,心底定會不甘。
一旦李容欽死了,她這個六王妃就成了寡婦,到了那時候,他想怎麼處置她,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個答案讓穆環貞身子不由得發冷。
李容欽見地似手被嚇得不輕,便笑著將她擁進懷裡,「你怕什麼,事情還沒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們的想像。」
「可是如果皇上真的想除掉你這眼中打,只要他稍微想些辦法,你這條命就會不保。」
「放心吧,算命的說過,本王能活到九十九歲呢。」
聽到這話,穆環貞更加煩惱了。這人到了這個對候還能開得出玩笑,難道他就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嗎?
如果他真的被皇上找藉口處斬,那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將來要怎麼是好?
越想越害怕的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他用手指輕輕拭去她頰邊的淚水,道:「你哭什麼,本王這不是還沒死……」
話剛出口,就被她抬手摀住了嘴巴,狠狠瞪了一眼,「什麼死不死的?!你當然不會死!」
他被她孩子氣的摸樣逗笑,張嘴含住她的一根手指輕咬了一口,「對對對,本王當然不會死,本王還要和你過完下半輩子呢。
說著,偷親她一記,「如果這下半輩子能天天在來上度過,那就更加美滿了。」
穆環貞被他不正經的模樣氣到不行。這人到底有心設心,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居然還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
她急得心焦如焚……會兒擔心這個、一會兒又擔心那個,把李容欽逗得笑到前俯後仰,直笑她在把人憂夭。
不安了好一陣子,這個神經質的小女人總算是累了。
可睡前,她嘴裡還不忘小聲咭濃,「要不然咱們收拾些家當離開京城吧,活著總比死了好……」
李容欽笑著親她一口,「放心吧,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本王都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的。」
可惜穆環貞實在是累極了,沒聽到他這最後一句話。
她已閉著雙眼,沉沉進入了夢鄉。
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李容欽才慢慢斂起臉上的笑意,幫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門外,韓飛、韓翼就等在不遠處的屋頂上,見主子出來,便俐落的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他微瞇著眼,據傲的負著雙手,對兩人道:「去準備吧,按原計劃行事。」
李容欽入宮見駕的第二夭,就傳來楊銳被釋放的消息。
兩人還來不及見上一面,楊銳就接到立即趕往邊境的聖旨,連夜出了京城。
李容欽像往常那般留在京城做個閒散王爺,不入宮、不見駕,每天留在王府裡養花溜鳥逗老婆。
穆環貞的身子在客種名貴藥材的滋補下逐漸豐腴起來。
只是她仍舊很擔心楊銳那邊的動向,幾手每天都去王府的佛堂上香許願,希望楊銳能在一個月內將東夷大將軍陳默的首級取下。
只要楊將軍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皇上交給他的任務,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倒是李容欽絲毫不見半分憂心,每天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時不時遺帶著自家娘子出府去外面逛街散心。
日子久了,穆環貞也漸漸被他的淡定所感染。
其實就算她日夜憂心也改變不了什麼,現在她只能暗自祈禱,皇上對他這六弟還心存幾分仁慈和兄弟之情。
而且天下的美女何其多,就算皇上真對她產生了什麼不該產生的想法,只要日子久了,那份衝動也許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忘。
她相信李容堪是個聖明的皇帝,沒必要因為私怨而拿國家大事開玩笑。
這樣自我勸慰一番之後,她也慢慢放寬了心,和李容欽過起了快樂的日子。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方式,她以前還會因為李容欽在朝中沒有實權而擔憂。
如今,她例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正所謂飛得越高摔得越慘,像李容欽這種沒有實權的王爺,衣食無憂、生活安樂,反倒不用擔心大權在握會遭人惦記。
她懷了孕之後,李容欽雖不至於寸步不離的陪伴在自已身邊,各種生活瑣事,倒也從旁為她料理得十分周到。
夫妻倆在夜深人靜時,最大的樂趣就是相擁在一起,共同計劃未來的美好生活,他還承諾,等以後寶寶降生之後,他會帶著他們母子二人暢遊東南西北,玩遙山河大川。
每次一想到這些,她連作夢都會笑醒。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就在六王爺和六王妃沉浸在幸福快樂的日子時,韓飛韓翼兩兄弟,帶回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原本接到聖旨趕往邊境去取東夷大將軍陳默首級的楊銳,帶著自己的屬下已佈置好一切,就等著大軍進入東夷展開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