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宛玲揮揮手。「哎呀,不要再挖苦媽了,媽對你很抱歉,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才不會跟小薇訂婚,還被她拋棄,那個死丫頭,現在我還無法原諒她。」
「但是跟小妍訂婚是我心甘情願的。」金優卓提醒憤慨的母親。
「是啊,為了對小薇還以顏色,你什麼事做不出來?」金宛玲嘀咕。「為了讓她知道她在你心中無足輕重,你才會火速和小妍訂婚,事實上你跟小妍只有兄妹之情,讓我跟你粱媽媽都很煩惱你們這樣製造得出小孩來嗎?」
「我也沒有愛過小薇。」金優卓平淡地說。
「至少跟她不像兄妹之情,你們比較有火花,而且媽確定,小薇愛你,所以吵起來她比你激動,你不求和,還冷落她,她就受不了了,一心只想報復你,把事情越搞越大,終於無法收拾。」
金宛玲看著兒子,一陣過意不去。
她騙兒子說她的好友——也就是小妍的母親,當年是為了救自己一命,導致摘除子宮,本來在生下小薇和小妍之後要再生個兒子的,卻不能再生了。
她又向兒子暗示好友得了不治之症,最大心願是有傳績梁家的香火,苦苦哀求兒子不要讓好友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兩人總算如他們所願的訂婚了,沒想到小薇那丫頭驕縱成性,一次爭吵就飛到園外另結新歡,把她和梁家夫婦氣得不知如何是好。
梁家不死心,提議由小女兒代替姊姊訂婚,她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兒子怎麼可能會答應,更何況她知道兒子心裡有個女孩……
但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優卓竟然答應了,還火速訂了婚。
事後她很不安,向兒子坦白根本沒有救命之恩,也沒有摘除子宮,更沒有不久於人世的事,都是她編出來的。
她以為他會要求解除和小妍的婚約,但他沒有,讓她和梁家夫婦又驚又喜,可是現在又發生了另一個問題,實在讓她煩惱不完啊……
咖啡館都打烊了,金優卓卻沒有出現。
翩翩不承認自己幾乎望穿秋水,不承認自己很懷疑他現在正跟洪仁萱在一起。
白天洪仁萱接的那通令她雙頰泛起紅暈的可疑電話,難道是人在辦公室裡的金優卓打的嗎?
那時他母親在裡面啊,他會在母親面前打給情婦喬約會時間嗎?
既然他母親都說洪仁萱是自己人了,那他在母親面前打給情婦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了。
「怎麼還不來啊,怎麼還不來……」馮玉蓮一邊做打烊後的收拾工作,一邊似笑非笑的念著。
翩翩越聽越刺耳。「你很奇怪耶,小阿姨,他有跟我們簽約說會每天來嗎?」
「好好好,我奇怪。」馮玉蓮笑著丟了一把鑰匙給她。「車子借你,想去看看就過去吧,憋久了會生病的。」
翩翩反射性的又要反駁。「我又沒有——」
「你沒有說你想去看他,是我強迫你去行了吧?」馮玉蓮戲譫地說:「我強迫你去看看我們的老主顧,看看他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是不是好端端的活著,這樣行了吧?你啊,就快點出門吧,不要在這裡魂不守舍的,看了礙眼。」
翩翩撇撇唇,掙扎了好一下子,最後還是敵不過心中的渴望,拿走了車鑰匙,再上樓回房拿包包和大衣。
壞男人,攪亂了她的心,卻不對她負責任。
叫她當情婦,她怎麼甘於當情婦?她又怎麼能當情婦?她可是第一名畢業的馮翩翩耶。
真煩啊,他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她算不出來,外公至今什麼都沒說。
如果外公告訴她,他不是她的真命天子,那還乾脆點,她就有個理直氣壯的理由與他劃清界線了,她也相信自己做得到,只要有個強大的理由,而外公的話就是最好的理由。
但現在這樣明知道他有未婚妻又有情婦還與他糾纏算什麼?她真氣自己無法擺脫他的糾纏。
今天更要命了,他不來糾纏她,她卻準備出門去糾纏他……他會在家嗎?還是在狡兔有三窟的公寓二號?
零零零七。
翩翩順利開放金優卓家的大門密碼鎖。
適才在警衛室前,她停下了車,正很尷尬的在想要怎麼跟警衛說時,警衛卻自動將柵欄門開放,還慇勤的跑到車邊跟她說,金先生有交代,馮小姐隨時可以過來。
他們怎麼知道她就是馮小姐?
警衛笑嘻嘻的拿出一張照片給她,照片裡的人赫然就是她。
原來,金優卓把她的照片給了警衛室,要他們貼在警衛室的公佈欄上,以便讓三班制的警衛們可以隨時認出她。
天啊,真的是丟死人了,她沒想到他會那麼做,讓警衛們把她的照片貼在公佈欄,她是什麼通緝犯嗎?
她一進門,小該就活蹦亂跳的跑出來。
「小該!」
她馬上蹲下去跟小可愛玩,一邊分心左右張望。「他在嗎?你的可惡主人在嗎?」
他不在,事實上警衛有跟她說他不在,她只是再次確認而已。
既然主人不在,她也沒事可做,就把他家「巡視」了一遍,找不到任何女性用品,就是個很正常的黃金單身漢家。
書房裡,筆電沒有關,他正在挑選幾款遊戲,因為無聊,她就動了動手指,算出哪一款會熱銷,哪一款會問題百出……
好了,證實了他不在,她可以走了。
不必想也知道,他在公寓二號,正和洪仁萱在親熱,她可以死心了……
大門傳來了動靜,她的心咚的一跳,她馬上走出書房,看到金優卓已經走進玄關了。
他臉上帶著笑容。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瘋狂加速……不,是瘋狂失速。
要命,明明每天都見面,為什麼今晚的感覺特別強烈?
「警衛告訴我你來了。」金優卓噙著微笑走近她。
她「自投羅網」了,人就在他的房子裡,這是另一種形示的示愛,他達到他的目的了。
「我是來看小該的。」她的嘴角微微揚起,哼了一聲。
這理由沒有說服力,她也知道,晚上大老遠跑來看一隻只有一面之緣的狗,當然說不過去。
反正,她是來找他的,天知、地知、她知、他也知就好,沒必要說清楚講明白吧,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很高興她今晚來找他。
「是嗎?」金優卓當然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當然是。」她馬上彎身抱起在她腳上舔不停的小可愛,證明自己所言不假之後開始旁敲側擊起來。「白天你母親有到公司,她好像很喜歡洪仁萱,她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他微笑。「她當然知道我們的關係。」
「那她還真開明。」她不屑地哼了一聲,對他皺眉。「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就不怕梁正妍起疑心嗎?我覺得她好像在懷疑你跟洪仁萱的關係。」
「她有那麼聰明嗎?」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暗示她?」
「我才沒有!」她哼了哼,又清了清喉嚨。「跟洪仁萱約會愉快嗎?你們去哪裡了?公寓二號?」
「你認為今天晚上我跟洪仁萱去約會?」他笑了,心情越來越好。「朋友找我去慈善拍賣會,全部所得捐給兒福機構,因為是做善事,我認為很有意義,所以就去了。」
見到她錯愕的表情,他嘴邊的微笑不覺加深了。
「我打過你的手機,想告訴你今晚沒辦法過去咖啡館了,要你別等我,但你沒開機。」她馬上從包包裡拿出手機。
果然,沒電了,自動關機。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我又沒有在等你。」她哼著,為免自己心情明顯轉好被飽看出來,她連忙轉移話題,「有查到你舅舅什麼嗎?」
她前幾天把在快餐店遇到金瑞德的女性友人的事跟他說了,他聽完沉吟了很久。
「只查到舅舅把房子抵押了,好像急需用錢。」翩翩眉頭皺一下。「不是說你外公是地王嗎?他有困難,為什麼不向你外公開口?他是你外公唯一的兒子,應該是唯一的繼承人不是嗎?」
「外公不會給他,外公是很精明的老人,而舅舅沒有才能,年輕時還因為交了壞朋友離家好幾年,所以外公不把唯一的兒子看在眼裡,反而比較看重我媽,很多事業都交給我媽。」
她想到白天見到的爽朗婦人。「你母親完全不像個生意人。」
「遺傳了外公,她有精明的一面,在談笑之間談生意,手腕高強,以後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直勾勾的看著她,眼裡藏著笑意。「很晚了,你要不要留下來過夜?」
她馬上漲紅了臉瞪著他。「不要!」當她是什麼了?她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留下來過夜?反正現在她也知道大門密碼了,他關不住她。
「那我送你回去。」他站在她身後,掛著微笑,氣定神閒的看著她每一個慌亂的動作。
「不用了,我自己有開車來。」她扶著鞋櫃,在玄關匆匆穿上自己的短靴,按密碼、開大門、關門,一氣呵成。
她頹喪地上了車。
她不應該來的。
她很懊惱自己幹麼一時衝動跑來了,這樣不就是在告訴他,自己有多在意他最該死的是,他竟然就這樣讓她走了?
他竟然……
咦?後面那不是他的車嗎?
她從照後鏡看到後方有一部熟悉的進口休旅車跟著她的車,她欣喜的注視著後方的車,臉容紅燦似火,懊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空飄起了毛毛雨,她家到了,她把車停在咖啡館前,還沒熄火,副駕駛座的門就被打開了,金優卓不請自來上了車,手裡拿著一個雅致的白色首飾盒,她的心又咚咚亂撞了。
她的雙手離開了方向盤,假裝若無其事的揚眉瞧著他。
他微笑。「找今天在拍賣會上買了一樣東西,因為可以做善事,又想到你,覺得很適合你,就買下來了。」
她屏息的看著首飾盒,難道是戒指?
他打開盒子,她看到一條美麗的紅寶石項鏈,設計簡約,奪目的小小心型紅寶石項墜,純金細鏈,確實很適合她。
她不置可否的挑眉。「我戴一定很好看。」
他笑了。「有同感。」
她動手挽起了頭髮,微微傾身靠向他。「幫我戴上。」
他失笑道:「你還真主動。」
她挑起了眉,聳聳肩。「反正你還是會說要幫我戴上不是嗎?電視上都這麼演的。」
「你的意思是我在做一件很老套的事嗎?」他笑著替她戴上了。
她就像這條項鏈天生的主人,項鏈與她的氣勢相得益彰。
「真美。」他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她,平滑如絲的輕語,「真的不考慮做我的情婦嗎?」
「啥。」她先給他一抹嫵媚的笑,然後才瞪著他。「你快住口,不然我會在這裡踢你一腳,雖然有困難度。」
他拋給她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玩世不恭地問:「不然,要我跟小妍解除婚約嗎?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跟小妍解除婚約。」她扁了扁櫻唇,「搶朋友的未婚夫,你要置我於何地?根本要陷我於不義。」
他狀似困擾的盯著她看。「不做我的情婦,又不讓我解除婚約,那我要如何得到你?」
這男人還真懂得營造氣氛耶。
她看了他很久很久,才歎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你已經得到了。」她都已經主動跑去他家了,他還想怎麼樣?
「很高興聽到這樣的回答。」他緩慢的開口,聲調低沉,帶著溫柔的誘哄意圖。「不止心,要全部,我是正常的男人,我要你的全部,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