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別想逃 第二章
    容靜夏看到那霓虹閃爍的酒吧招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死勁扯著身旁的男人,「喂,失戀是很痛苦,但酗酒無法改變任何事,除了讓你第二天更加痛苦。」

    「誰跟你說我失戀了?」尚權氣憤不已的甩開她的手。

    「啊?」

    「我告訴你,我好得很,終於擺脫了討厭的尾巴,高興得都要飛上天了!」

    尚權討厭這個女人露出同情的表情,他尚權是誰,大名鼎鼎的King,所有人都在仰望他,即使他再失落沮喪,也沒有其他人置喙的餘地。

    他打開門,不再理會背後的女人,逕自走了進去。

    令人氣憤的是,他還沒走到吧檯,那個討厭的女人又尾隨了過來。

    「不要跟著我!」他氣憤地轉頭。

    容靜夏無辜地眨了眨眼:「剛才難道我聽錯了?你沒有說過我是你女朋友嗎?」

    或許因為同病相憐,或許因為其他更莫名的未知因素,即使這個男人再無理取鬧,她好像都不會再生氣了。

    「我……」尚權一時間說不出話,見調酒師走了過來,惱怒地一拍桌子,「給我一打啤酒!」

    哼,不讓他喝,他偏要喝。

    「……啤酒?」容靜夏怔住。

    「怎麼,有意見?我的酒量可好了,別說一打,再來兩打我都喝得下!」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一個堂堂大男人竟然只是衝進酒吧買醉,既不是XO,也不是雞尾酒,而是酒精濃度最低的啤酒……

    容靜夏忍俊不禁,牽著唇角露了一個微笑。

    「笑什麼笑,是我女朋友就一起來!」雖然不瞭解她露出微笑的緣故,但潛意識感覺不是什麼好的原因,尚權惱羞成怒地拋下一句話,抱著一打啤酒,找了一個角落位置自顧自的坐下。

    容靜夏挑了挑眉,走過去就坐到了他對面,率先開了一瓶,一口氣喝下一大口,她雖然不愛喝酒,但區區幾瓶啤酒還真不是問題。

    「你這女人!」

    「嗯?」

    尚權不甘示弱地也開了一瓶,拿著酒瓶子跟她一碰,「乾杯!」不等她有所回應,舉著瓶子就大口大口地喝了。

    「咳咳……咳!」明明因為難受,而墨黑的眉毛都皺成了一團,他還是捂著嘴,硬生生地嚥了下去,偏白皙的臉頰上立刻浮上了一層粉紅色。

    容靜夏握著瓶子,心底忽然一軟。

    「我們再喝!」

    「好。」

    「你……」居然沒有聽到任何嘲笑,尚權不敢置信地抬眸,只望見女人握著酒瓶子一飲而盡的瀟灑動作。

    「喝啊,今天不醉不歸!」豪爽地把空酒瓶往桌上一扔,容靜夏一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一絲訝然滑過黑眸,意料之外,這個纖細優雅的女人居然也是一個性情中人,爽利的眼神,純粹的笑容,襯著一張清麗美艷的臉蛋,真是美到令人心動。

    一時間,他竟有些移不開眼,「來,乾杯!」

    直到聽到那悅耳如風鈴般的嗓音,他才猛地回過神來,有點氣惱,又有點莫名其妙,索性一甩頭,把一切煩雜的思緒都拋到了腦後。

    「乾杯!」

    這男人的酒量真的不可恭維,還沒喝完兩瓶,漂亮的黑眸裡就露出了迷離的神色,又長又黑的睫毛微微垂下,像是兩把小小的扇子。

    「King,你還好嗎?」容靜夏擔憂地問。

    「好啊,怎麼會不好?」聲音卻漸漸地低了下去,迷濛的眼眸裡漸漸地漫出一層一層的憂傷,「我拚命喜歡了她那麼多年,卻一直被當做哥哥,因為害怕被拒絕,跟她從此形同陌路所以我都不敢告白,幾乎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守護著這段關係。」

    是喝了酒的關係嗎?還是先聽到了男人的示弱?

    深埋在心底的話,竟然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我也是……不過我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面子關係,覺得女人是應該被男人追的,所以才會落到這局面,還真是自作自受!」

    她自嘲一笑,抬頭看見男人怔怔的目光,抓起酒瓶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看我做什麼,繼續說你的吧,既然你麼喜歡她,那上次在我們工作室,又為什麼好像一心一意為她著想的模樣,不會是……」

    「對,我就是故意的,我從來不會拒絕Flame的任何要求,但又不想把Flame就這麼輕易的送到他面前,所以才處心積慮地惹你生氣,不過……」微微地揚了揚眉,尚權大概已經醉得糊塗了,竟然站起身,就著她的手裡的酒瓶,大口地喝著。

    「傳說中冷靜理智的容店長,居然那麼輕易地發怒了,枉費我準備了好幾天,許多想法都無用了,但當時還真的很慶幸,深怕你後悔,迫不及待地帶走了Flame,呵呵,如果要笑就笑吧,反正我早已經是個為了愛情不擇手段的男人,無所謂再做出更卑劣的行徑。」

    「笑你做什麼?」容靜夏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當時我也抱著和你差不多的心思,我還不至於做出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

    「我才不相信你呢,不然他們兩個人怎麼會走在一起?」

    容靜夏看著眼前的男人,十分傲嬌地一甩頭,從意識到真的要跟以前的暗戀說拜拜,一直滯留在心底的空洞,竟稍稍地填補了一點。

    「這個大概還真叫做天意吧。」

    這女人的表情未免也太過認真,清亮的水眸如同悠遠的雲朵,尚權彷彿被說動了,心裡卻又不甘,好像小孩子為了要報復似的,一把搶過了她剛開瓶蓋的啤酒。

    「你酒量還真是……不行,就少喝一點吧。」容靜夏歎息。

    「你少胡說,本大爺的酒量好得很呢,外號就是千杯不醉。」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別過頭,咕嚕咕嚕地把一瓶啤酒都喝了下去,因為喝得太猛,喝完就是一陣猛咳。

    容靜夏皺起眉頭,「你這樣死要面子給誰看啊!身體可是自己的,喝得差不多就好了,現在喝得一塌糊塗,明天難受還是你自己!」

    尚權下意識地要反唇相譏,卻在看到女人遞過散發著清香的潔白紙巾時,沒來由地不想爭執了,

    他粗魯地扯過紙巾,胡亂地抹了抹臉,扔到一旁的紙簍裡,「喂,你為什麼不問,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說你是我女朋友?」

    「我問,你就會說嗎?」

    「說不說是我的事,看我心情。」

    「那要不要問,也是看我心情啊。」容靜夏瞥了他一眼,「何況,我隨便一猜就能猜出個大概,是不是不想在Flame面前丟臉,想證明你很拉風,很招女人喜歡,你過得很快活?」

    「怎麼可能,我有那麼幼稚嗎?」

    「有,你自己不敢承認罷了。」

    「你……」

    尚權揉了揉太陽穴,酒精在大腦裡作祟,暈乎乎的,好像一不小心就會睡過去,「那你難道不是抱著這種想法?如果我幼稚,你又能好到哪裡?」

    「你……」

    第一次,容靜夏被尚權問倒,雖然她比男人多喝了幾杯,但她的腦子十分清楚,所以只能清醒地面對自己心底的聲音。

    對,她就是一個愛面子愛到死的討厭女人,雖然披著一層「是為了配合尚權」的外衣,也無法改變底下那可笑的本質。

    沒錯,她是想讓陸清原意識到,他到底失去了什麼,她能找到一個比他優秀的男人,即使,從未被她告白的陸清原,根本對她的感情一無所知……

    她真是一個小心眼又會耍心機的女人,男人怎麼可能會喜歡?

    「是啊,我們彼此彼此,呵呵!」

    容靜夏咯咯笑著叫來服務生,「再給我來兩打啤酒!」

    「這樣才夠爽快!來,我們乾杯!」

    「乾杯!」

    ◎             ◎             ◎

    頭疼,好像有人拿木棍狠狠地在腦袋裡搗鼓了一圈。

    容靜夏捂著額頭,痛苦地睜開眼,卻在看到陌生的房間時怔住,這是哪裡?

    「啊,你為什麼在我床上?」

    旁邊突然爆發出一身大吼,容靜夏反射性地轉頭望去,一具不著寸縷的頎長軀體猛地躍入了眼簾。

    「King?」

    「你這個色女,還不趕緊把眼睛閉上!」傳說中的King竟是出乎意料的純情,手忙腳亂地扯過一個枕頭遮住重點部位,迅速地閃進了浴室。

    容靜夏覺得頭更痛了,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情況也不比尚權好到哪裡,藏在被窩裡的身子,也是光溜溜如剛出生的嬰兒,猶豫再三,她偷偷地把薄被下移了一點。

    「你脖子上是什麼?」

    她還沒仔細看,就覺得眼睛一晃,一道人影倏忽閃到了面前,漂亮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她的脖子,彷彿想把那裡看出一個洞來。

    有些膽顫心驚地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露在被子外的白嫩肌膚上,佈滿了一個個引人遐想的紅印,一直延伸到米色的薄被下。

    「大概是蚊子咬的吧,呵呵!」容靜夏扯回被子,除了一張臉,把全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倒是你,怎麼披了件浴袍就跑了出來?」

    「浴室裡沒有換洗的衣服。」

    尚權隨口回了一句,忽然趁容靜夏沒有防備,一把扯開了被子。

    「你幹嘛?」饒是冷靜淡定如容靜夏,也忍不住叫了出來,她慌張地從男人手裡搶過被子,一張清麗的小臉上浮現了美麗的粉紅色。

    尚權望過去的目光驚疑不定,「我在這裡住了五天,從沒看到過一隻蚊子。」

    「這,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可能,可能昨天沒關門,所以……」

    「可你,你全身都是紅印……」

    「啊?」這不是擺明說她被看光光了嗎?

    容靜夏羞憤交加,惱怒地瞪著這個驚惶失措,結結巴巴的男人,「你看錯了。」她萬分篤定地回答他。

    「那這個是什麼,是大量的蚊子血嗎?」尚權顯然也被某個不肯認清現實的女人給氣瘋了,指著床左側的一塊暗紅色痕跡大聲問。

    「這是……」

    「還有這個,是白色的顏料嗎?請問它是怎麼跑到床單上的?」

    容靜夏被問得啞口無言,好半晌,她才幽幽地說:「你真是個笨蛋,就不會裝傻嗎?就假裝我們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反正都喝糊塗了!」

    「我是一個男人!絕不會逃避責任!」尚權握緊拳頭,「雖然我們沒感情基礎,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會負責的!」

    「可是我不需要你負責!」容靜夏抬起頭,尚權覺得那雙眼睛裡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似的,雖然讓她的心有些莫名的心動,「男歡女愛很正常啊,既然沒感情基礎,更不能輕易地承諾一生。」

    「我……」

    「我知道你還喜歡Flame,我也喜歡陸清原,這樣的兩個人,真的適合在一起嗎?」

    「我……」

    「所以,你現在馬上下樓給我買事後避孕藥!」

    「哦。」

    看著尚權慌慌張張地離開後,容靜夏懊惱地閉上眼睛,果然,喝酒能壞事!

    昨天真是瘋了,尚權最後的一句反問,彷彿擊中了她身體的某個機關,讓她再也無法克制,開始跟著尚權沒有節制地喝起酒來。

    沒有酒量的King率先醉得不省人事,但卻在醉倒的前一分鐘,還喃喃地叫著Flame的名字,令她感動不已,仗著最後的一份清醒她給Flame打了一個通電話,隨後也跟失去知覺,醒來後面對著人生中最尷尬的場面。

    容靜夏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笨蛋,居然用這種方式把自己的第一次,糊里糊塗送了出去!自己竟然什麼感覺都沒有啊!」

    不過,比較幸運的是,沒什麼感覺裡幸好還有包藏了那麼些疼痛感覺。

    容靜夏難得安慰自己。

    ◎             ◎             ◎

    在尚權回來的時候,容靜夏已經簡單地整理了自己,把胡亂扔在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躲進浴室沖了個澡,再穿上原來的衣服。

    她把頭髮簡單地紮起來,露出白皙的脖頸,素淨美麗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懊惱,貝齒輕輕地咬住水嫩的紅唇,眼神有些淡淡的迷惘。

    「你……」尚權有些發怔,是清晨時意志力特別薄弱的關係嗎?他竟然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怎麼了?樓下沒有藥店?」容靜夏顯然解讀成了另一個意思。

    「不是。」尚權摸了摸鼻子,把手伸出去,手掌向上,露出手心小小的藥盒,「藥劑師一直跟我推薦這個,說是新推出的牌子,避孕效果最好,也沒有副作用,我也不太懂,就買了這個。」

    「哦,沒關係,有效就行。」

    容靜夏接過藥盒,感覺指尖不小心滑過對方手心時,他突然身子一僵,抬起頭問:「怎麼了?」

    「沒事。」那一瞬間仿若觸電的感覺,一定只是他的錯覺,尚權想起另一件事,「剛才Flame給我打了電話,說昨天是她接到電話趕到酒吧的,看見的就是兩個醉死的人,她以為我們在交往,就直接叫車把我們一起送到了我住的飯店。」

    「我知道,那個電話是我打的。」

    「謝謝……雖然我和Flame已經不可能了。」

    容靜夏驚愕地看著對面的男人,意想不到像他這樣囂張又不可一世的個性,居然也會給人道歉。

    倒是尚權說完,就不好意思了,清咳了一聲,眼睛瞄往別處,「你先把藥吃了,我打個電話叫飯店送餐。」

    容靜夏瞪著那雪白的藥片,雖然註明事項說只要吃一粒,她還是非常衝動再吃一顆,要是避孕藥無效,兩個沒感情的人真的搞出人命,那可怎麼辦?

    門外響起清脆的敲門聲。

    「King?」

    「您好,我是飯店送餐的,剛才那位先生付了錢之後,就匆忙地離開了。」

    「離開了?」容靜夏連忙拉開門。

    「是的。」

    年輕的服務生點頭如搗蒜,嗚嗚,這位漂亮姐姐眼神怎麼這麼可怕?

    「他有沒有說,他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他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容靜夏明白在這個人身上問不出什麼來,可能他只是有事需要出門一趟,但心裡面一瞬間湧起的激烈情緒,竟令她有些失控。

    「好了,沒事了,你出去吧。」

    一聽到她的回覆,服務生深怕遭殃地趕緊離去。

    ◎             ◎             ◎

    容靜夏特意給自己放了假。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待在尚權的房間裡,一手撐著下巴,淡淡地望著飯店外的天空,腦子也有些空落落的。

    一夜之間,她竟經歷了失戀和失貞,現在又被「一夜情」的對象給扔在飯店,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連一向聰慧的大腦也有些負荷不起。

    一直到晚上,只吃了一頓飯的肚子終於開始向她提出抗議,容靜夏望著從四面八方漫上來的夜色,掏出手機給陸清原打了個電話。

    「清原,你有Flame的聯繫方式嗎?」她單刀直入,大概事情發生太多了,再次面對陸清原,雖然還免不了一些心傷失落,但表現基本正常。

    「啊,她就在我身邊,要我把電話給她嗎?」

    「好,謝謝。」

    手機那頭的倆人似乎在交談,但具體聲音卻聽不清楚,沒一會,手機轉到了另一個人手裡,聲音爽朗,「有事嗎,容店長?」

    「你知道尚權現在在哪裡嗎?」

    「他上午就買了機票回美國了,你不知道嗎?」

    容靜夏覺得自己腦子裡,一定有一條線打結了,她聽到自己說:是呀,他這個男友真不稱職,還要女友四處打聽他的消息,我正考慮要不要甩了他。

    「容店長!」

    「呵呵,沒事,你們好好約會,我先掛了。」說完,她迅速地按下結束通話鍵。

    對自己笑了笑,其實這樣挺好,發生了這樣尷尬的事情,又被直言說不需要負責,一個正常的男人,恐怕也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

    離開,也許還是最好的選擇?

    那天她走出飯店時,濃重的夜色已經來臨,黑壓壓的,看不到一絲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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