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結婚了!
沒有宴客,沒有蜜月,他們僅是低調地去辦了結婚登記。
嚴浩然打了一副住所的鑰匙給她,就連北京的住處的也給了,然後,結完婚的隔天,向她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便飛回北京。
除了她可以自由進出他住所,生活用品擺哪裡這些瑣碎事情之外,嚴浩然還說,他絕對沒有想把婚姻當成兒戲的念頭,但是,如果她臨時想反悔,或是彼此真有些生活習慣適應不來,他並不反對她改變主意。
換句話說就是,康若華若是臨時想離婚,他絕對會還她自由爽快簽字,該給的贍養費或什麼的也絕對不會吝嗇。
至於上,呃,上床這件事,他說,等感情夠了,等她準備好了,自然而然發生就行,他不會勉強她。
感覺好怪……他們就像是一堆協議共度一生的夥伴,朋友以上,愛人未滿,跳過了交往與談戀愛的步驟,卻先決定用婚姻承諾了未來的不離不棄。
只是,嚴浩然開出了一堆利她的條件,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是因為喜歡他才嫁給他,但是他呢?
喝醉那天,他難得的自白裡聽起來是有幾分喜歡她的意思,但是,那也是她這裡問,那裡問,終於才說得模模糊糊的……
呿!就這麼想照顧她啊?這理由不成立,她以後會讓他知道,她很有為,很獨立,很不需要人照顧的,她嫁他,就真的只是想嫁他而已,才不像他東拉西扯的胡扯一堆。
康若華吐了吐舌頭,而後又怔怔地望著掌心中的鑰匙發呆,她想起某個女明星,與丈夫認識了四十九天便決定走上紅毯,那麼,她與嚴浩然呢?
撇開之前只在電腦上聯絡公事那段日子不談,她與他相識有沒有四十九天?她明明不是藝人,卻和女明星一樣步入百年閃婚潮?
嚴浩然這趟回來,簡直像是專程來陪她參賽和與她結婚的……
啊!怎麼可能啊?真是夠了!康若華揮掉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拿起鑰匙將門鎖打開,踏入男主人不在的屋子裡。
打開大燈,坐在曾與嚴浩然共坐的沙發上,老實說,真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走這一趟?
他說,他兩、三個月才回來一次,所以,他不在的時候,她要住在與父母同住的家裡,或是要住他這裡都可以,他說,他們是假日夫妻,不急……
不急,所以,那天去辦理結婚登記時,他在過馬路之際牽了她的手,所以,那天他睡著時,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吻。
明明就只有這樣子,上班時間也還是如同往常一樣,MSN、E-mail聯絡公事,溝通討論新遊戲……為什麼卻覺得比從前想念?
配偶欄上悄悄地多了一個名字……可是,除了父母,跟臨時被她抓取當證人的兩個姐妹淘之外,她沒有讓任何人知道,當然,連杜卉梅和馬大哥都沒有。
才蜷著身子在沙發上窩下,很有想多嗅聞那個男人一點氣味的嫌疑,旁邊的市內電話突然鈴聲大響,惹得她彈坐起來,莫名心虛!
接?不接?接……還是接好了,要是詐騙電話就算了,但若是什麼重要的事,她可以代為聯絡嚴浩然,或是代繳什麼賬單。
「喂?」
「喂?」電話那頭的男人嗓音清晰可聞,依然低沉好聽得令她雙腿微軟。
一時之間竟然吐不出任何一個字,彷彿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連呼息都不穩。
「若華?」男人不甚肯定地喚。
「我……對,是我。」拿著話筒的手顫了顫,穩住,停頓了幾秒,才想起該解釋。「我不是故意接你的電話,我是,我是……」是什麼?她一時也說不明白。
「你怎麼沒有開手機?說要下班,公司分機沒人接,MSN離線,打到家裡,爸媽又說你沒回去。」總是平板的聲嗓此時聽來像是焦急了許久,好不容易放下了心。
「啊?手機?」康若華愣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從包包裡翻出早已連信號燈都不會閃爍的手機。「沒電了。」她說。
「接我的室內電話不要緊,想接就接,不想接就把電話線拔掉也可以,我不介意,但是,你怎麼會來?」嚴浩然問。
一頓之後,又像想起了什麼,補充道:「我有請清掃阿姨,兩周會來整理一次,你不用幫我整理房子。」
「呃?啊?噢……好。」她根本從頭到尾沒想要幫他打掃房子啊。
「你今天要住這裡嗎?抱歉,這次回北京回得太匆忙,應該先幫你搬一點東西過來,你要洗澡的話,臥室進門右手邊的矮櫃上有乾淨的毛巾和浴袍,我的衣服你穿可能太大了,總之,先暫時將就一下,廚房裡也有些乾貨,你肚子餓可以煮個簡單的面——」
教頭病又發作了,康若華方才緊張的心情緩下,不禁輕笑出聲。
「笑什麼?」電話那頭的男人不解地問,挑高了道眉。
「當然還是笑你像個教官。」柔潤的成串笑音伴隨,回答得老實不客氣。
「……」嚴浩然耳根一紅。是呀!他什麼時候這麼婆媽,叮嚀她叮嚀這麼多,還被她調笑。
「再見。」見笑轉生氣地想掛上電話。
「等待,等等啦!」急急忙忙地把男人喚回來。
「嗯?」
「你找我幹麼?打電話來找我,有事嗎?」他剛才說的,打到公司又打到她家裡,找她找的這麼急,怎麼了?
「沒什麼。」嚴浩然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停頓了會兒,出口的話音有些不自然。「就是看看你到家了沒而已。」
「噢……」為什麼突然覺得空氣凝重了起來,好像呼吸不到氧氣一樣,臉頰直髮燙?「我、我想說,我下星期要去日本,就先過來你這兒晃一晃……」
「你下周要去日本?為什麼?」
「日本的業務一直是我負責的啊,我跟老闆一起去,已經安排好行程了。」最近她除了忙遊戲參賽,也被這件事弄得焦頭爛額。
與日本的廠商接洽,書信與電話交涉合作事宜,大多數的合約都談定了,只差正式會面與簽約,她很忙,但忙得不亦樂乎,忙得很有成就感,她很珍惜這次與老闆一同出差拓展市場的機會。
「……」電話那端有著耐人尋味的停頓。
「怎麼了?」康若華問,為什麼教頭有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味道?
「沒什麼。」他聽到一些傳言,也許是他弄錯了?「若華,我下個月就回去了。」
「下個月?」這麼快?「你不是說,你都兩、三個月……」停頓,他是因為她,所以才提早回來嗎?
「咳!」男人又適時地清了一下喉嚨。「總之就是下個月,我要回去前,會先告訴你,就這樣,別太晚睡了,明天MSN見。」
「……」居然掛掉了?康若華怔怔地望著只剩斷線音的話筒。
笨蛋,教頭,大笨呆……
電話掛得那麼快,她都還沒有告訴他,他下個月就要回來,她其實很高興,很高興的……心跳快得不像話……
康若華等不到下個月了!
一直到日本行得前幾天,她要去為老闆取機票的時候才知道,她安排了那麼多拜會廠商的行程,將這次出差規劃得萬無一失,連哪家廠商的聯絡人喜歡什麼,要帶哪些伴手禮的功課都做足,人名也都記全了,卻原來,她並沒有被規劃在這次行程裡。
老闆笑瞇瞇地對她說,他找了另一位業務一道去簽約,那位業務,是一個已經離職,並且嫁去日本的資深前輩,他還說,他會支付那位前輩薪水,也會發給前輩獎金與佣金。
康若華當然知道,有個日本在地的業務,可以省去她出差的機票食宿這些支出,對公司來說算是一件好事。
但是、但是,她理智上明白,情感上卻覺得很沮喪。
她覺得不被老闆信任,覺得愧對哪些與她接洽許久的廠商,覺得這陣子以來的努力化成泡影,覺得她像個笑話,甚至還興高采烈地與老闆討論行程,盡責得像個老闆的貼身秘書……
茫茫然,木木然,大受打擊,消沉得不像話……總之,等康若華回神過來時,她已經拿了三天年假,包含假日總共五天假期,訂了機票,機械化地交代完公事,人站在北京首都國際機場,並且搭車到嚴浩然的北京住處。
呃?啊?啊啊啊!她來這裡做什麼?!
她提著不算大包的行李,啃著手指甲,焦躁不安地在嚴浩然公寓內的樓梯間來回踱步。
晚上七點,這時間,也不知道嚴浩然到家了沒?
該按門鈴嗎?該用鑰匙直接把門打開嗎?她心慌意亂,居然又重蹈覆轍,某段極度不愉快的回憶又竄上心頭,令她渾身發冷,額際冒汗。
「若華?」噠噠噠的腳步聲從下跑上來。
康若華抬眸,視線與跑上來的嚴浩然眼神相凝。
「真的是你?」嚴浩然的語調難得揚起,不可置信,方纔,有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是因為太想念……咳!是因為工作太累,所以看到幻覺了。
「對,是我……啊哈哈……嗨,總監。」康若華別彆扭扭地乾笑。
她還不知道要怎麼跟嚴浩然解釋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老天爺保佑他千萬不要問。
「你怎麼來了?」
老天爺根本就沒在聽她的願望嘛!康若華默默垂淚了。
「我突然想到,我沒有去過天安門……」款,北京那麼大,她就一定要挑個這麼沉重的景點嗎?
康若華想了想,又畫蛇添足地改口道:「不是,我是想說,我沒有去過故宮,也沒有到過八達嶺長城……不到長城非好漢嘛!啊哈哈……就像去上海怎麼可以不游城隍廟一樣……我想看長城……所以要來北京……」老天爺!她在胡言亂語什麼?先後順序搞錯了吧?
唉,怎麼老是這麼呆又這麼可愛啊?
嚴浩然唇邊的笑意藏得很深,緩緩揚高一道劍眉,又問:「來了為什麼不進去?」他有給她鑰匙不是?
「呃?啊?哈哈,那個,樓梯間空氣很好,而且——」隨手一指。「這個、這面牆壁上的塗鴉好抽像、好有意涵,我想研究一下到底畫的是什麼……啊哈哈哈……」康若華汗津津面淚潸潸,怎麼教頭今天問的問題都這麼難回答?
嚴浩然瞇起眼,一臉荒誕地盯著牆上那堆塗鴉,卻突然從她乾澀的笑容中明白了些什麼。
她是想起了她從前那個男朋友了吧?被她無意間捉姦在床的那一個?
他伸手拿過她放在掌心捏出汗的鑰匙,三兩下便將大門打開。
康若華突然倒退了兩大步,猛力搖頭又腳步踉蹌,害怕得像是那扇門後有什麼毒蛇猛獸似的。
「其實,我不用進去沒有關係的,我有訂飯店,我只是來跟你打個招呼,我馬上就走!」
看來,上次嚇得很重啊……嚴浩然歎了口氣,接過她手上行李,把她輕推進屋子裡。
「既然給你鑰匙,裡面就不會有別的女人了。」
「……」這麼容易就被識破了嗎?
「就算有別的女人,你也不該是落荒而逃的那一個,你應該告我通姦,告她妨礙家庭,狠狠敲我一筆贍養費,知道嗎?」
呃?這是陷阱題嗎?她現在是應該說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總監,你的幽默感好難懂……」康若華選了個最不會出包的回答。
嚴浩然旋身白了她一眼。
「我聽起來像在開玩笑嗎?」語氣嚴肅平板得像在下達一道軍事令。
「……不像。」康若華很孬的回答。
「那就是了。別讓人欺負你,就連我也不行。」拿著她的行李,走進客房。
給了她鑰匙,回北京之後,嚴浩然就清出了一間房間來。
當初,想說偶爾她來,可以睡這裡,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未雨綢繆永遠都是對的。
康若華尾隨他走進房內,那種眼眶痛痛,覺得好委屈、又好感動的感覺再度湧現。
他說,別讓別人欺負她,就連他也不行……
連日來堵在胸口的不適感似乎又逐漸好轉的跡象,好像,又可以重新開口了?
「我沒辦法去日本了。」坐在嚴浩然新鋪的深藍色床單上,康若華悶悶地說道。
嚴浩然將她的行李放下,悠悠望了她一眼。
康若華的視線與他交集,見他沒多問,神情也不是挺驚訝的模樣,微怔,而後想起了上次在電話中,嚴浩然聽見她要去日本時的欲言又止。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康若華忽而明白了什麼,美目圓瞠。
嚴浩然沒有回應。
「……我就知道,你們都拿我當笨蛋耍。」原來,他跟老闆都是一丘之貉,全公司只有她一個被蒙在鼓裡,康若華吸了吸鼻子,更委屈了。
嚴浩然望著她眼眶紅紅、鼻子紅紅的模樣,輕歎了口氣,走到她身畔坐下。
「你別把對老總的氣出在我頭上,我只有隱約聽他提起過一點,不確定他會怎麼做,也沒得跟他商量的。」舉起了手,又放下,奇怪,她眼淚又還沒掉下來,他幹麼想幫她擦眼淚?
不甚自在的動了動身子,又清了清喉嚨,嚴浩然才不想承認自己的手其實有想擁抱她的嫌疑。
「老總在日本當地多找一個人,對公司也未必沒有好處,或許還可以減輕你的工作量。」他知道,她這次真的委屈了,她忙了好幾個月的成果,最後卻由一個從頭到尾沒參與的前輩出馬簽合約。
「……你說的我都明白。」眨了眨眼,回答得不甚甘願,硬把眼淚逼回去。
她不想這麼容易受打擊的,可是……她要是真的那麼不為所動,又為什麼會跑來這裡?她也不是真想來聽嚴浩然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就只是,很想有個地方喘口氣,很想看看他,很想離開台灣一下……
「都明白了就別放在心上。」怎麼手又想舉起來揉她發心了?嚴浩然忽然發覺他自己對康若華無能為力。
「……好。」毫不遲疑地點頭答應,拚命點、用力點,居然把眼眶那幾滴要落不落的眼淚點下來,舉起手往臉上胡亂抹,越抹淚越多,臉越濕。
嚴浩然則是雙手跟理智來不及打架了,措手不及地伸手一拉,她便被擁進他懷裡。
呃?雖然結婚了,但是他可以這樣要抱就抱嗎?
嚴浩然別彆扭扭地垂首看了懷中淚人兒一眼,覺得自己的舉止不太合宜,但繼續抱下去不是,突然放手也不是,又擔心被她推開,摸了摸鼻子,還抓了抓頭髮,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顆心竟然懸的好高。
康若華完全沒發現他的糾結。
「我只是覺得,我每次這麼認真都沒有好下場……」竄入鼻間的男人氣息,安心好聞得令她想閉眸,她調整了下姿勢,在他胸膛裡找了個好趟的位置。「我不是介意業績獎金,也不是多想去日本……」
她賴在他懷裡的親密舉動又令嚴浩然怔楞了會兒,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還在哭……他沒有學過要怎麼安慰女人,於是只好笨拙地,像哄孩子似地輕撫她背脊,沒意料卻撫出一連串委屈自白。
「之前,在『業達』的時候,會計剛離職,老闆問我能不能幫忙管點賬……」
「呃……嗯?」嚴浩然放下那些不幹不脆的彆扭心思,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對白上,眉微揚。
「我想說,也不是所有的內賬外賬都給我管,只是一部分,應該不要緊……然後,新的會計來了,賬怎麼都兜不攏……我說我只負責老闆交給我的那一部分,老闆卻堅持他全部都是托給我管的……」
美眸閉了閉,深呼吸,撫在她背上的力量依然沉穩。
「我把之前跟老闆對談的MSN記錄翻出來,還去請工程師幫忙調後台的電話錄音,還好,那幾天的通話都還在……」幸好,業達為了避免員工佔用公司電話聊天,也為了避免業務糾紛,每通電話後台都有錄音,只是得找工程師調就是了。
嚴浩然停下輕拍她的動作,突然好慶幸業達內部有這種不信任員工的小人設施。
他想,業達的老闆之所以挑上她,應該是看她單純,小細節上有些迷糊與大神經,沒想到,她卻難得精明,他真慶幸她難得精明。
「他看見那些東西,沒有說什麼,但是我知道,就算我當做沒這件事,也已經無法再在這間公司呆下去了……我為了弄那些帳,每天都加班加到很晚,沒想到,後來是這樣……幾百萬呢,我怎麼賠得起?」苦笑。
嚴浩然完全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康若華卻停不下來。
「還有……我也不是真的要去查他勤,不是疑心病重,我只是很想他,那天是他的生日,他說趕不及,我想給他驚喜……」不知怎地,又扯到另一件她以為早不介意,其實耿耿於懷,委屈得要命的事上。
「我知道我很笨,什麼事都做不好……」講到這裡,眼淚不禁撲簌簌直掉。
從小到大如影隨形的自卑感,出了社會更是甩也甩不掉,再怎麼努力,都擺脫不了,再怎麼認真,都沒有用。
她知道世界本來就不美好,本來就不公平,但是,她仍會沮喪、會累、會想喘一口氣。
「……」真要命!她哭得更厲害了。
不是大哭大叫,僅是悶著聲直落淚,淚水弄濕他前襟,他卻覺得連心都糊了,擰成一片,他從來都沒有學過要怎麼安慰女人。
停頓了會兒,喚:「若華?」
「嗯?」康若華睜著霧氣瀰漫的美眸瞧他。
他不像其他同事喚她「小花」,也不像父母親一樣叫她「小華」,明明是個比較疏離的稱呼,為什麼卻令她倍感親暱?
「你這麼遠跑來北京找我,是希望我為你做些什麼嗎?」總覺得,似乎得為她做些什麼才行。
「啊?」康若華一怔,做些什麼?沒有啊,他能這樣摟著她讓她哭,她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我是指,你希望我出來獨立創業嗎?我做遊戲,你幫我銷售,找些信得過的人手過來,APP這塊市場目前還很大,如果我們——」嚴浩然輕觸她迷濛的眼,其實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想表達些什麼。
康若華忽地從他懷裡掙出來,她怎麼忘了嚴浩然是一個如此認真的人?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如此認真以待。
「沒有!我沒有這麼想!」驚慌失措,說得又急又快。「我沒有想換工作,更沒有希望你出來開公司,我只是心裡覺得悶,想出來散散心、走一走、逛一逛,想看看你,想見你,想聞你身上的味道,想像現在一樣跟你坐在一起,我沒有想別的,沒有想要你做什麼,我沒有胡思亂想……」
越說越沮喪,她到底說了什麼啊?!想聞他身上的味道這種亂七八糟的話都說出口了,還叫沒有胡思亂想?!
「不是……我是說……」啊啊啊!誰來救救她啊?
結果嚴浩然放聲笑了,笑得很愉快很歡,歡得讓她無地自容。
一個熱燙的懷抱瞬間包圍住她。
「這幾天你先安心待著,等我週末放假,你要去天安門,要去八達嶺,要去紫禁城,我都陪你,嗯?」聽見她也想他,真好,真的很好,他摟得她好緊。
「……嗯……謝謝。」康若華將臉深深埋進他的寬闊胸膛裡,其實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為何向他道謝。
只覺得,幸好,她來了,也幸好,她的生命啊,有他來了……
天安門、八達嶺長城,哪兒,他都陪,她都有他陪。
她不委屈,她有他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