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柳英姝被蒙著眼睛,手腳被緊緊地綁在椅子上,絲毫動彈不得。真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被帶到這種又髒又臭的地方,又沒得罪什麼人,為什麼要受這種罪?柳英姝左想右想就是想不通,眼前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綁錯人了!
「喂!你們綁錯了,你們真的綁錯了!」柳英姝見不著人影,只有拉高嗓門大聲喊著。
鏘!一個鐵罐飛過來,柳英姝及時閃開。
「哪一個不想活的,竟敢對本姑娘無禮,等我恢復行動自由,就讓你死得很難看。」柳英姝對著幾個躲在紙箱後打牌的大漢吼著。
紙箱那一頭傳來誇張的笑聲。「怎麼難看法?」
「先用電鑽把你的牙齒打個洞,再用鋸子鋸下牙齦,然後把舌頭分成三等份灑上鹽巴再綁成辮子,接著用刀子在肚皮挖個洞,放一百只鐵釘,教你做一千個伏地挺身,兩千個仰臥起坐,如果你有悔意的話,只要再跑完一萬公裡,本姑娘就放你一馬。」柳英姝一說完,現場鴉雀無聲,幾個大漢兩眼發愣、直冒冷汗,而柳英姝則對自己的表現相當滿意。
「我們……該不會是真的……抓錯人……了吧!」大漢全身抖得厲害。
戽斗眼淚已撲簌簌的掉下來。「我……放了……放了她吧!」
柳英姝側著耳朵仔細聽著他們的談話,發覺這一招「自欺欺人」果然有效。
「快把我放了!我請你們到我家喝我釀的人酒,看是要新鮮的還是年代稍微久遠一點的,還可以配個人肉乾或者……男人的寶貝乾,有好幾個啊!有大有小有長有短。」現場鴉雀無聲,柳英姝於是再接著說:「喂!我昨天才剛進了三個寶貝。那三個家伙現在還在醫院急診室,可見它有多新鮮了吧!我招待你們吃好了,吃了補身啊!反正吃光了我隨時可以再割,不麻煩的。」柳英姝真是佩服自己的掰功和機智,把幾個彪形大漢嚇得一愣一愣的,要換是大丙那伙人被抓來早就暈在地上,哪還能像她這樣威風凜凜的坐在這裡胡扯。
倒是躲在門外的飛刀和小弟,兩個人臉色發白的一動也不動,早知道柳英姝這麼厲害,也不敢罵她是臭娘兒們了!
「女人越壞、男人越愛。」飛刀似乎對樓玥笙這些日子以來的行為有所領悟。
「難不成樓哥有被虐待狂?」小弟將長吸管伸入門縫裡,慢慢地將迷魂藥吹進去。
飛刀轉過頭,「你還在用這招啊!」
小弟用力的吹。「一百零一招,沒有其他招數可以變了。」
「這個空間約有三百坪,他們還沒吸到你的迷魂藥之前,你就先斷氣了。」飛刀亮出他的家伙,用衣角擦亮。
「等一下數到三,我掩護你!」小弟收起迷魂藥,決定還是用飛刀的快刀攻擊。
飛刀與小弟見時機成熟,准備進攻時,突然聽見響亮的巴掌聲,他們躲回原來的藏身之地,從門縫往裡頭一看,只見一個戴著蝴蝶面具的女人正站在柳英姝的面前,想必方才的巴掌聲,是出於她的手裡。
「賤貨!還敢口出狂言,今天你要不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我就要樓玥笙親眼看到他愛人的身體被狗啃得血肉模糊。」
「報告1916,這個女人還說要讓我們死得很難看。」大漢從紙箱後跑過來向1916控訴柳英姝的惡言。
啪!大漢被1916一巴掌甩到牆邊去。
「哇塞!這女人比柳英姝還猛!」小弟和飛刀見此景象,救柳英姝的念頭就更加猶豫了。
「混帳!幾個大男人搞不過一個三腳貓,養的全是一堆豬!」1916發飆怒罵著。
「誰是三腳貓,我就快要變成……」柳英姝停下話來,突然想到不能把自己的身分說出來。
1916走到柳英姝面前,撫摸著她的臉。「變成什麼?」
柳英姝雞皮疙瘩掉滿地,她承認自己寧願被男人吃豆腐,也不要被女人這樣觸摸,那種感覺好似整個胃裡的東西就要翻出來,惡心到了極點。
「你管我!」柳英姝把頭轉開,甩掉她的手。
啪!又是一巴掌。
「你跟樓玥笙到底是什麼關系,說!」
1916的狠勁,讓一向膽大無比的柳英姝,都開始有了些微的畏懼。
「你不要把我跟他扯在一起,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又是樓玥笙惹的禍!
每次只要一與他扯上任何關系,她就鐵定倒霉,上輩子真不知道欠了樓玥笙多少,這輩子才要以這種磨人的方式來償還。
啪!又是一聲。「你還騙我?你把他迷得團團轉,跟他共度了幾個春宵,恣意的在他心裡來回,你要說你跟他沒關系,鬼才相信!」
「飛刀,你會不會覺得她的聲音很熟啊!好像在哪裡聽過……」小弟突然覺得1916的聲音很熟悉,好似這個人他認識,卻又一時說不出她是誰。
飛刀白了小弟一眼。「該不會是娜娜或者小雪兒吧!」
小弟靦腆地笑了笑,也許是他想太多了也不一定。
柳英姝兩頰通紅,那疼痛的感覺讓她快忍不住眼眶裡的淚水。
「那是我的私事,不需要讓你知道。」
原來她和樓玥笙上床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天啊!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正當1916又要一巴掌打下時,柳英姝及時大吼一聲:「慢著!」
「哼!你也怕痛?怎麼?決定招了是不是?」1916掐著柳英姝的脖子。
「不是!」
柳英姝的回答,讓飛刀及小弟當場替她捏了一把冷汗,以她倔強的個性,下場是不會太樂觀的。
1916瞪大眼,想不到柳英姝到這個時候還嘴硬得很,今天既然被自己捉來,不問個水落石出是不能輕易放過她,否則她1916的堂主地位就要不保!
「芯片在哪裡?為什麼樓玥笙對你這麼好?你們上過幾次床?他還跟你說了些什麼?他到底給了你什麼東西?」1916雙手更用力的掐住柳英姝的脖子,使勁地前後搖晃著,一看就知道她徹底的發了狂。
大漢走向前輕輕地拍著1916,「報告1916,我們只要知道芯片的下落就可以,還有汪老……」
砰!1916一拳擊中大漢的鼻子,頓時血流如注。
「你給我閉嘴!我愛問什麼就問什麼,滾遠一點,聽到了沒有。」1916氣呼呼的道。頸上浮出的青筋,似乎說明了她對柳英姝的怨恨有多深。
「說!那五百萬元美金是用來做什麼的?」
「干你屁事!我不說我不說我就是不說,你想怎麼樣?」柳英姝一想到她和樓玥笙那件見不得人的事被拿來大作文章,羞憤之心激起她忍耐已久的暴怒情緒。
她也只不過胡裡胡塗地跟樓玥笙上過一次床而已,就非得這麼一傳十、十傳百的被張揚開來,什麼阿貓阿狗的全來問她這件事,干他們屁事啊!
「可惡!你這個賤貨!」1916摩拳擦掌,狀似要狠狠K柳英姝一頓。
「有種的話把我解開,我們單挑!」柳英姝的氣焰比她還盛,讓人搞不清誰到底才是受害者。
「單挑?哈……你打得過我嗎?」1916的功夫是TP裡數一數二的好手,連身後的幾個大漢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柳英姝竟敢口出狂言,想必是活得不耐煩了,不如就此稱了她的意。
「我不如透露一點我的來頭給你聽聽看,我是空手道二段、跆拳道三段,自幼拜師於少林第一千零五代大弟子空空法師,單傳他自創的金剛牙神功,其他的少林武功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現在給你三十秒想清楚,要嘛,放我走,剛才打的那幾巴掌我當沒這回事,不然的話你可有苦頭吃了。」
柳英姝蓋得也太離譜了,只可惜這種話一出口是沒有修正的機會,不硬著頭皮干一場,就得乖乖地把她和樓玥笙之間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但她是寧死也不會說的!
1916奸邪地笑著,她倒要看看柳英姝的本事有多大。
「把她解開!」
「可是……」大漢猶豫著。
1916瞪了他一眼。「你不解開我先把你殺了!」
大漢只好忍著發抖的雙手替柳英姝解下了身上的繩子。
處在這兩個女人之間,男人似乎都變成膽小鬼。
「哈!」柳英姝動作快得令人來不及眨眼,手一勾就把1916撂倒在地上,然後解開她褲子的拉煉,強行的把褲子脫下來。
「你做什麼?你太低級了!」這突來的一招,讓1916有點失措,她從來沒想過有人用這招的。
「你再說我連你的內褲一起脫下來!」柳英姝整個人倒趴在1916身上,雙腳抵住她的下巴,讓她絲毫無反擊的機會。
「重來,你犯規!」1916大吼。
「誰理你啊!規矩是我定的,老娘說沒犯規就沒犯規,等一下……」柳英姝突然靜止。
「啊!」1916尖叫一聲。
「喔!好舒服啊!」柳英姝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你竟然放屁,臭死了!」1916拼命的咳著,她真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人用這種低級下流的招數,她辛苦所學竟敵不過這不學無術之人,她不禁內心一陣羞憤。
「那是免費賞給你的。」柳英姝一時放松,正准備再惡作劇時,卻被1916高舉的腳踢到臉,砰的一聲翻落在地。
1916見機不可失,迅速起身壓在柳英姝身上,抓著她的頭發,猛捏她紅腫的臉頰。
「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看我怎樣扒光你的皮。」
柳英姝對她笑笑,然後吐了一口口水進1916的眼睛裡,柳英姝起身一推,1916又再度倒在地上。
砰!大門被踹開,樓玥笙一行人站在門口,幾個大漢紛紛四處逃竄,沒有人顧得了正躺在地上的1916.
1916見情勢已改,奮力爬起准備逃往密道,卻被柳英姝抱住一只腳。1916用力甩卻甩不掉,於是一拳擊往柳英姝的腦袋,柳英姝一痛竟往她的膝蓋用力咬下去。這兩敗俱傷的下場,才使得她們終於願意放開彼此。
樓玥笙一見此景趕緊跑向前去抱起柳英姝。
「你放開我!」柳英姝即使頭痛得要命,也不忘記該有的矜持,她心裡此時正泛起一股甜蜜的喜悅,卻又得裝出憤恨難平的表情。
樓玥笙緊緊吻住她。「我再也不會放開你。」
「你混蛋!」柳英姝叫罵著,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樓玥笙又吻住了她。「你再說一次!」
「你混蛋!」柳英姝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如小鹿亂撞。
樓玥笙又再度深吮住她的唇,眼神示意她再說一次。
「你……」
樓玥笙在眾人面前狂吻著她,他的愛無法再多容忍一秒鍾,那完全釋放的感覺,如排山倒海而來,教他無法克制。
1916在密道裡的縫隙看著這一幕,咬牙切齒地更加痛恨柳英姝,她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柳英姝一張開眼睛,腦子一片空白,眼前的天花板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柳英姝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綠油油的樹木正在日光下隨著輕風搖晃著,那鮮活的姿態,讓她的心情舒坦起來。
此時,一陣不安突然湧上她心頭,自少女時期開始,她就有裸睡的習慣,至今也已十個年頭,她從不會因為一絲不掛的身體而感到不安,為什麼今天這種不安的感覺如此強烈。
對了,這裡到底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個地方?柳英姝迅速坐起身,卻被一只手給拉下,她不敢轉頭,因為她最害怕的事又再度發生了!
「不敢看我?」樓玥笙一猜就猜中她的心事。
柳英姝聽見他的聲音,不由得心跳加快、屏住呼吸,他那令她魂牽夢縈的寬闊胸膛,讓她無法克制地想主動抱緊他,可是她不能。
她不發一語地翻過身,背對著樓玥笙,她怕自己對他說的每一句話,又會被他刻意嘲弄,於是她索性沉默,什麼都不要期待。
樓玥笙知道自己的狂妄曾傷透了她的心,可是那無可救藥的愛意,讓他不得不費盡心思的想挽回柳英姝最初的情感。
他自責地緊握她的手,而柳英姝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心頭又起了一波漣漪。
她心軟了。
「你不要想我會跟你在這個床上做什麼!」柳英姝賭氣的跟他說。
樓玥笙笑笑,「要做的話我在你睡得跟豬一樣的時候就做了,你現在才說已經來不及了!」縱使他心裡著實疼惜柳英姝,卻無法改變跟隨他已久的油條個性。
「你……」柳英姝這才正眼看著他。在眼神交會的那一剎那,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樓玥笙仍是那麼吸引著她,他的眼裡彷佛正訴說著千言萬語。
「我想吻你……」樓玥笙輕輕地在她耳邊說著。
「我不要!」柳英姝急速地滾下床。
樓玥笙掀開被子起身,下床抓起柳英姝。「不要也不行。」
「啊!」柳英姝尖叫,然後甩開他的手,跑到床的另一頭。
「看你往哪兒跑!」樓玥笙一躍,整個人撲到柳英姝身上,兩人隨即倒在地上。
柳英姝雙手環著樓玥笙的脖子,頭往前微抬地狂吻著他,兩人再也忍受不了即將引爆的情欲,彼此分享著灼熱發燙的身軀。
樓玥笙急促的喘息聲在柳英姝的耳旁響著,他那雙魔手似放縱又輕柔地玩弄著她的ru房,靈活的舌頭從耳根一路往下,讓柳英姝全身熱燙顫抖。
他占據了她,瘋狂放肆地在她體內律動著,盡管全身流滿愛欲的汗水、濃重的喘息聲在房間內不停地回蕩著,他仍不斷地前進,挑逗著她一再被燃起的欲望……
柳英姝獨自一人走到餐廳,一進門就看見楚橋一伙人排得整整齊齊地恭迎她,讓她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夫人,請用餐!」豬頭這麼招呼她。
這稱呼聽得柳英姝是一愣一愣的,什麼時候她連姓名都改了?
「柳小姐,請裡面用餐,樓哥等會兒就到。」楚橋必恭必敬地帶領著她到座位上去。
「你們這是做什麼啊?」柳英姝看著他們這副拘謹樣,覺得有點好笑。
這時樓玥笙滿面春風的進入餐廳。
「樓哥早!」眾人齊聲問好,然後各就各位地准備吃早餐。
「這情景好像電影……」柳英姝睜大眼。
樓玥笙笑笑,「吃飯吧!等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這一說讓柳英姝的心情又跌落谷底。
那天廢棄輪胎廠裡的那個女人,死也要問出她和樓玥笙之間的關系,而樓玥笙偏又要問誰是她的幕後指使著,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和一堆莫名其妙的問題。唉!一件單純的委托案件,怎麼會搞成這樣?她真是流年不利!
不過,再怎麼說,起碼讓她認識了樓玥笙。
早餐過後,楚橋帶著柳英姝到了大廳,這外表看似廢屋的建築,想不到裡面看起來完全不一樣,看來樓玥笙也是個挺有品味的人。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樓玥笙跟著走至大廳,沉著臉問。
又是這一句,柳英姝聽了好幾遍,都快被這個問題煩死了。
「我不知道!」柳英姝不耐煩地回答。
「你不知道?」樓玥笙冷酷地抓起柳英姝的手。
柳英姝一見他的臉孔,難過得眼淚直流。昨晚他溫柔深情的眼神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視她為敵人的憎恨表情,她又上當了!他只是在利用她來獲得他想要的答案而已。這一切的情意都是假的,他根本是個戲子,藉由收放自如的演技來欺騙她的心,原來他的吻是虛情假意的,他們的繾綣是他利用來滿足自己男性欲望的方法,他的甜言蜜語也是假的……這一切全是假的……
柳英姝緊閉著嘴唇,她忍住自己的哭聲,不讓樓玥笙瞧不起她這個被玩弄的傻子。她真該死!明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卻放任自己一再犯錯。所有的侮辱都是她該得的,她是個不知恥的女人,甘心當男人的玩偶,被踐踏得體無完膚之時,還笑著說自己好幸福,她該死!
樓玥笙還是聽見了她的哭聲,縱然心中萬般不捨,但是他卻無法低頭道歉。昔日耍耍嘴皮子就能讓女人破涕為笑,現在卻看著她被自己的莽撞給傷了,半句安慰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難道是因為……因為他愛她?
他太愛她了!才會手足無措,甚至無計可施。他怕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傷她太深,所以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能任由她暗自啜泣。
「樓哥!」楚橋一進門見氣氛不尋常,趕緊退到門後。
「什麼事?」樓玥笙從痛苦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TP又來消息。」楚橋瞄了一眼柳英姝。
樓玥笙這會兒情緒更復雜了,也許TP是為了柳英姝被他擄來一事,發出有關訊息,如此一來豈不證明她就是談仲恩的人?
「從今天開始你就住這裡,直到事情明朗。」樓玥笙示意楚橋將柳英姝帶到房裡去,自己則頭也不回地走出大廳。
柳英姝心都涼了,才一天的光景,事情的發展就變得不可收拾,就算她不是樓玥笙口中TP的人,但也是受李安妮之托來監視他的人。不管樓玥笙是不是對她真的有情,他們之間是絕對沒有未來的。
鈴……柳英姝的手機響了,好幾天公司的人沒打過電話來問進度了。
「小柳!事情進展得如何啊?」大丙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口吻。
「很……壞啦!」柳英姝根本沒心情和他抬槓。
「你現在在哪裡?要不要我指導你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在樓玥笙家裡,暫時不會回公司,你跟老總講一下。」柳英姝意興闌珊的回答。
「什麼?樓玥笙家裡?哇塞!你好神啊!可以光明正大的住他家監視他?」
大丙這一說,才讓柳英姝清醒,其實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糟嘛!就算此生和樓玥笙無緣,起碼她得了地利人和之便,能以最近的距離監視他,這不就完成一件案子了嗎?她終於可以打破零的紀錄,正式戴上公司專有的探員勳章,大搖大擺地和大丙他們平起平坐。太好了!
柳英姝的垂頭喪氣一轉眼全化為烏有,她開始計劃如何形影不離地跟在樓玥笙身旁,就連洗澡上廁所也一樣,以防他利用任何機會偷打電話給其他女人。
晚上十一點,整棟大樓空蕩蕩的,除了門口兩名警衛之外,這十五層樓高的建築中已看不見任何影子。傅安修搖頭晃腦地走進一樓大廳,口中還念念有詞,大概是為了自己家的鑰匙放在公司,還要大老遠跑來一趟而感到煩悶。
「副總裁怎麼又回來了?」警衛問。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老是忘東忘西的。」傅安修輸入密碼並按了指紋後,電梯開啟,他一腳踏進卻又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來。「除了你們兩個,公司還有誰在?」
「沒有了!十分鍾前我們又查過一次,沒有人。」
傅安修想想,又問:「各層樓的監視器呢?有沒有異常顯示?」
警衛拿起列印出來的安全檢查報告,仔細看過一遍。「副總裁,一切都正常。」
傅安修這才放心地進入電梯。這個非常時期要特別謹慎,尤其上次樓玥笙電腦裡的資料被竊取後,整個公司已經進入備戰狀態,更何況今天TP又傳來消息,指責樓玥笙不該一拖再拖,他們已經定出最後期限,若不在期限內交出芯片,就要把怪頭的人頭先寄回來。電梯一到十五樓,傅安修一愣,樓玥笙辦公室裡的燈是亮著的,他半個小時前才剛與樓玥笙分手,樓玥笙怎麼可能現在又出現在這裡?傅安修放輕腳步走過去,他靠在門邊微探,竟看見文彩蝶的身影。
「嗨!還沒下班?」傅安修走近,拍著文彩蝶的肩膀,讓她嚇得臉色發白。
「喔……我……東西忘了拿!」文彩蝶驚魂未定地回答。
「什麼東西?」傅安修不解,文彩蝶的東西怎麼會在樓玥笙的抽屜裡,難道文彩蝶遲遲不接受他的原因,就是她早就和樓玥笙在暗中交往?
「哦!我抽屜鑰匙不見了,家裡的鑰匙又放在抽屜裡,我想到總裁這裡可能會有備份,所以才來找找看。」文彩蝶把樓玥笙的抽屜重新整理好。
「原來如此,那兩個警衛偷懶,竟然騙我說公司沒半個人,我去罵他們!」傅安修前腳才踏出,就被文彩蝶緊緊地抱住。
「彩蝶?」傅安修滿心狂喜,文彩蝶會有此表現,不就是告訴他這些日子的努力沒白費。
「副總裁……」
傅安修轉過身吻著文彩蝶,他的真情終於得到回應,從此他的世界裡,除了文彩蝶,誰都進不來,她是他此生的唯一……
文彩蝶拉著傅安修進入會議室,她開啟了燈,拉下簾子,慢慢地解開胸前的扣子,一只腿跨在沙發扶手上,略帶挑逗地脫下絲襪。
傅安修迅速脫光自己的衣服,雙手來回撫摸著文彩蝶豐滿的胸,進而埋頭進入她襯衫裡的世界,恣意的玩弄著,他解開她的胸罩、脫下襯衫,再伸手將她的底褲脫下,然後將她壓在沙發上,猛烈地親吻著她細致的身軀……
「我愛你!」激情過後,傅安修一再重復地向文彩蝶說著。
「傻瓜,你確定我真的值得你愛嗎?」文彩蝶身上還留著激情過後的余溫,她靠在傅安修的懷中,手指輕輕地撫摸著。
「我確定。」
傅安修認真地看著文彩蝶,她咯咯地笑了起來。
傅安修又再度吻著她,雙手游移在她的腿上。「怎麼了?」
文彩蝶驚見膝蓋上的傷痕,趕緊把傅安修的手拿開。「沒什麼。」
「你受傷了?我去拿藥。」傅安修起身,卻被文彩蝶一把拉下。
「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常常走路會跌倒,不是這裡傷就是那裡傷,你不會嫌棄我吧!」文彩蝶向傅安修撒嬌著。
「哦?原來……你之前不接受我就是怕這點?」
文彩蝶若有感傷地點點頭。
「從今以後,我們是一體的,不分彼此好不好?」
傅安修的一席話,讓文彩蝶感動無比,眼眶裡泛出淚水。
「可是我看你最近為了TP的事感到很煩,我心裡其實很難過的。」
自從TP違約的消息傳來,傅安修的確是長了不少白發,雖然平日看他仍是嘻皮笑臉的,但若不是他扮演著小丑的角色,恐怕公司內部的氣氛會更緊繃。
「彩蝶,事情會過去的,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不要替我擔心好不好?」傅安修沒想到文彩蝶早就對他產生好感,心中自是悔恨自己當初應該早點追她的。
「那到底芯片要不要交呢?為什麼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他們說的那個芯片?」文彩蝶雖是樓玥笙的特別助理,但是很多事仍是她不得而知的。
「哈!連我也不知道芯片在哪裡,說來真好笑!」正當文彩蝶又要啟口時,傅安修卻搶先一步地開口:「好了!這麼美好的夜晚,不要談這些掃興的事,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文彩蝶推開他。「不要!再過十分鍾警衛又要來巡查了,你不怕被看見,我怕。」
傅安修看看時間,只好穿起衣服。「到我家吧,反正你今天也回不了家了。」
「好啊!反正我也沒去過你家,看看豬窩長什麼樣子也不錯。」文彩蝶俏皮的說著。
傅安修摟著她,正准備往電梯走去時,文彩蝶撥開他的手。「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你先下去好了,我們直接在前方的路口見。」
傅安修心想,文彩蝶有這種顧慮也不無道理,畢竟他聲名狼藉,這樣做也可以保護她,於是他獨自地下了電梯,往前方的路口走去。
文彩蝶在傅安修走了之後,從桌底下拿出一只黑色旅行袋,往洗手間走去。
現場鴉雀無聲,每個人莫不低頭沉默,臉上的神情顯得格外緊張,尤其是姜師爺,他出的鬼主意沒有一個成功,若不是看在他擅於調兵遣將的能力,談仲恩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
姜師爺也明白自己闖下了大禍,不過事情並非完全無轉圜的余地,他是個出主意的人,事情的成敗也並非他該負全責,辦事的人有負所托才是失敗的主因,若要處罰,那肯定他不會是第一個。
1916是所有人中表現得最冷靜的一個。
「你們說接下來怎麼辦?」
談仲恩一問,全場人心惶惶,若是要大家集思廣益,多提供些意見,自然有人大膽建言,但以今天的氣氛,讓人不得不懷疑,談仲恩是要想殺雞儆猴,有誰敢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呢?
「姜師爺。」談仲恩見半天無人回答,先拿姜師爺開刀。
「屬下本來對此計謀非常具有信心,怎知1916時運不佳,連帶害了這個計劃失敗,若是……」
「你的意思是1916壞了大事?」談仲恩未聽完姜師爺的話,就已經知道他想把責任全推到1916身上。
「屬下不敢說。」姜師爺心裡暗自痛快著,1916早就是他的心腹大患,能藉此機會除掉她是再好不過。
「1916你說呢?」
「屬下全由談老評判,一切全無異議。」計劃失敗,她早有心理准備,今日若能活著出去,那是全靠運氣!
「姜師爺,什麼時候你才能學學人家的心胸,人家說女人心眼小,我說比女人小心眼者唯有姜師爺。」
談仲恩一說,令姜師爺霎時臉上無光。想不到談老也會為1916說話,不知道1916是給他灌了什麼迷湯。「請談老別生氣,屬下會想辦法把事情搞定。」姜師爺這下可慌了。
「哼!」談仲恩不屑地看他一眼,然後走到1916旁,掀開她的面具仔細地觀察著。「上次打的還痛不痛?」
「不痛!」1916面無表情的說。
談仲恩靠近她,親吻她的臉頰。「小美人,委屈你了!」
「一點也不委屈,只可惜傅安修一點也不知道芯片的藏匿處,否則就不用再勞談老費心了!」1916一直以為傅安修知道一切,沒想到他也只是樓玥笙的傀儡而已,可憐的男人,竟然甘心被利用!
「你們都給我注意了,最後期限就快到了,要是不准時拿到芯片,我們等於就失信於各大黑幫,後果你們自行負責!」
期限就快到了,芯片仍在樓玥笙的手裡,談仲恩怎能不著急呢?當初鬼迷心竅,以為復制人的成功可以替他發一筆大財,於是故意放出消息,讓每個想重生的富豪或達官顯要紛紛向他訂制,當然也包含各大黑幫,但如今最重要的芯片卻仍被樓玥笙控制著,眼看各方人馬已經對他發出追殺令,若是能及時搶回芯片,也許還可保住他這一條老命,否則他就得自己承擔後果!
「談老,難道聲音方面沒有別的辦法解決嗎?」1916問出藏在心底已久的疑問。
談仲恩喪氣的搖著頭,「它不只是控制著聲音,還控制整個系統的運動,以它精密的設計,足足需要十組密碼方能解開所有的程序,只要啟動程序解開,一個復制人需要的時間只要零點一秒,以一天八個小時來算,我們可以發一筆很大的橫財!」
經談仲恩這麼一說,大家才知道,為什麼他會捨棄多年建立的良好形象,冒著生命危險從事復制人的研究生產。
「那麼說怪頭知道十組密碼?」1916又進一步問。
「錯!怪頭只知道一組密碼,但是他所知道的那組密碼是可以解開掃瞄程序的,掃瞄程序會自己去找出曾經記憶的其他九組密碼,所以怪頭這組密碼是主密碼。」
樓鳳翔果然有先見之明,他知道這個東西一研發成功,一定會成為許多人覬覦的目標,如果不設下重重關卡,一旦被偷走,那他畢生心血將毀在不肖之徒手上。
「1916,這樣你明白了嗎?」
1916這才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而今當務之急,還是得想辦法從樓玥笙手上奪走芯片。
「談老,事到如今唯有一計。」1916心生一計。
「談老,屬下也有一計。」姜師爺也跟隨在後獻計。
談仲恩眼角一揚。「1916你說!」
「不如我們把柳英姝和傅安修捉來拷問。」這已經是最後一招,若不成功也沒辦法了。
「不成!既然傅安修不知道,捉他來有什麼用呢?如果他知道,那很顯然的1916剛才是說謊!」
姜師爺這一反駁,倒教談仲恩對1916的忠心起疑。
「那你說!」
姜師爺向1916暗示性的一笑。「把關鍵人樓玥笙捉來不就得了嘛!」
「哈!」1916冷笑一聲。
「1916你笑什麼?」談仲恩問。
「姜師爺,你這師爺白當了,樓玥笙的身手矯健,你抓得了他嗎?更何況樓玥笙脾氣拗得很,他不說難道你敢殺他?」1916反將了姜師爺一軍,繼續說:「樓玥笙身邊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他愛得入骨的柳英姝,一個是與他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傅安修,難道他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盡折磨嗎?」
「好、好!還是你聰明。那就照這樣做吧!」談仲恩一聽1916的分析,終於開懷大笑,這萬全之計,想不成功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