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他的聲音輕柔的哄著,而沈夏至此刻真的虛軟得無法回應,她只能感覺到自己被小心翼翼的抱起,躺在了舒適的大床上,內褲和絲襪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脫去,他置身其中。
「睜開眼睛看我。」
他的話永遠都是那麼有魔力,讓她無法抗拒,所以很努力的,她睜開眼皮對上了他金棕色的魅惑瞳仁,然後甜蜜的微笑。
「可能會有一點疼。」他憐愛的吻著她髮梢,沙啞隱忍的說。
「我不怕。」儘管身體很虛軟,可是她真的一點都不怕,成為他真正的女人,他的妻子,她覺得是一件自豪而幸福的事情。
然後,她甚至主動的抬腿勾上了他腰,雙手撫上他結實的胸膛,「祁晟,要我。」
他的笑容漸漸退去,她的話語無疑是給了鼓勵和誘惑,取而代之的是真正驟起的炙熱慾望,似乎再也無法隱忍……
翻身,撲了一個空,祁晟才一驚猛地睜開本來睡意朦朧的金棕色眼眸。
怔仲了半晌,如果不是身邊有睡過的痕跡,也殘留著熟悉的香味,他真的會以為一切是在作夢,什麼結婚,什麼枕邊人都是一場美夢,而他,也不是一個已經結婚有一段日子的已婚男人。
淺笑的坐起身,環顧著房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本來簡約的房間已經被某個小女人弄得生機勃勃,四處都擺放著她從花圃裡取來的名貴花種,但其實,真正帶給他生機的,是她才對。
披上晨縷,祁晟打開房門下樓,很快的就聞到了從廚房飄來的香味,走近,半靠著開放式廚房的櫥櫃,看著一邊哼歌一邊做早餐的幸福小女人,精緻薄唇微勾。
「嗨,早安。」
「啊?」他突然出聲讓沈夏至小驚了一下轉頭,發現是他才笑咪咪的說:「你起來了。」
「嗯。」祁晟想探頭去看她做的食物,「如果我沒看錯,老婆,你是在做早餐嗎?」
倏地,沈夏至臉色微紅,神秘兮兮的端起盤子不讓他看,「是啦,你去洗漱,很快就可以吃羅。」
微微挑眉狐疑,看出自家小妻子有些不對勁,先別說從第一天認識她,到結婚後一段時間,她都從來沒下過廚,今天還是破天荒的第一遭早起做早餐,再說就算做了,也不用一臉心虛的表情吧。
沒有離開,祁晟反倒走進廚房,好奇的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沒,沒什麼啦。」沈夏至咬著唇,一副想笑又憋著臉紅的模樣,「款,不准看,不准看!」
可是話還沒說完,手中的盤子就被祁晟搶到了,舉高,任憑她怎麼跳起來構都構不著,一手摟著她的纖腰箝制住,一手才放低盤子看。
終於看清楚盤子裡的東西,祁晟才呆楞住盯著盤子,似乎在研究所看到是不是真的跟自己所想一樣。
「噗哈哈哈!」看到祁晟怪異的表情,沈夏至就再也忍不住爆笑出聲,心虛羞澀什麼的一下子拋去九霄雲外,有種惡作劇得逞的暢快。
所以盤子裡到底是什麼?
其實很普通,就真的只是一般早餐的兩個半生煎蛋,一條香腸,還有一些乳白色的沙拉醬罷了,只是某個不安分的小女人,故意擺盤擺得非常邪惡。
「很開心?」祁晟看著前仰後返的沈夏至,終於深呼吸回神過來,似是漫不經心的看她。
「哈哈哈哈……還真的蠻開心的呀。」只是笑著笑著,她發現了祁晟眼眸裡的簇簇火光,然後就笑不出來了,呃……玩大了。
他們結婚這一段日子以來,每天都像在度蜜月般甜蜜,早知道祁晟一定會是一個好老公,但真正感受到的時候,又是另一種夢幻天堂的滋味。
只是有一點是在意料之外的,從第一天還算節制且循規蹈矩的新婚之夜後,她平日裡溫柔體貼的老公,就漸漸不那麼循規蹈矩而紳士了。
她這才覺悟到,不論是什麼樣的男人,到了床上之後,都是會變的,變得百無禁忌,變得手段霸道,不讓女人求饒哭喊,決不停手,好吧,有時候哭喊也不見得有用呢。
說這麼多,其實沈夏至只想強調一點了,因為太過熟悉了,所以她完全明白祁晟眼底的火光意味著什麼,她玩過頭了,受罪的還是自己!
「祁晟……嗯,老公,你餓了嗎?我們先吃早餐吧。」小妻子迅速變得諂媚嬌柔。
「的確有點餓。」放下餐盤,祁晟卻一把摟著沈夏至坐到了廚房潔淨的流理台上,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瘖啞的說:「看來,你今天要犧牲一點,當我的早餐了。」
「一定要這樣嗎?沒得商量?」假惺惺的淚光氾濫,沈夏至很配合的演著柔弱小女人。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祁晟一把撩起她家居裙擺,沒有任何障礙就觸及到了她有些濕潤的花瓣。
火熱的金棕色瞳眸微瞇,勾唇指控:「你是故意的。」
「才不是……只是,內褲沒干啊。」委屈兮兮的說著,大眼裡卻閃著點點笑意,是的,誰讓某人曾經不顧她的窘迫,非要跟她討論內衣褲曬乾的速度。
真是不吃虧的小傢伙,祁晟笑意滿滿,然後邪惡的光一閃,慢慢蹲下了身軀,既然想玩,他也不是不可以配合的。
「款款款,你要幹什麼?啊……」
淺笑了聲,終於嘗夠了,他才滿意抬起頭起身,不再折磨她,傾身勾住她的纖腰,也準備釋放自己早已疼痛不堪的慾望…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這對正在激情中的夫妻家大門,卻被狠狠的撞開,「砰」的一聲,隨之而來的便是小惜的怒吼。
「死小子!我再也不跟你開玩笑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啊啊啊……」
「款款。」調皮邪惡的稚嫩聲音隨之傳來:「老女人,你今天怎麼這麼興奮?連祁家的大門都敢撞開,不怕祁拆了你?」
「如果不是你跳窗進來,我用得著這麼犧牲嗎?」
「款,別動手動腳,我又是怎麼惹了你?」
「你出賣我,你把我的行蹤洩露給了姓諸葛的傢伙,可惡,死小子,你不知道我們深仇不共戴天嗎?」
「話不是這麼說,他給的價碼很高,我禁不了誘惑。」
「見鬼的,我給你的還少嗎?不用再廢話,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全家……殺……」
終於,最後一個殺字,在小惜看到半開放式廚房內那對衣衫不整的夫妻時,戛然而止,囧!
而與此同時,祁晟也迅速一轉身將沈夏至包得嚴嚴實實!
「哎喲,老女人,你闖禍了,你壞了祁的『好事』。」
嗚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小惜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摀住了卓家小子的眼睛,「喂,小屁孩兒不要亂看,十八禁啊十八禁。」
「嘖嘖,裝什麼純潔?別說你跟諸葛靖沒有玩過十八禁啊。」
「見鬼的我才跟他玩十八禁,你才玩十八禁,你全家都玩十八禁!」
「小惜……」一道低沉的瘖啞聲傳來,卻凌厲如刀鋒。
小惜窘迫的看向祁晟,「呃,大爺,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馬上走,你們繼續啊繼續!」
深呼吸一口氣,有人在打斷別人好事的時候,不但不走,還叫別人繼續的嗎?
沈夏至縮在祁晟的懷裡,看著他陰晴不定,快憋笑到內傷,而卓家小子卻一把撥開小惜的手,湊上前發現了流理台上的食物,立刻一臉嘖嘖有聲的大叫:「喂,老女人快來看看,祁居然有這種惡趣味耶。」
「啊?」小惜好奇的興致勃勃的加入,欣賞完之後不可思議的說:「款,大清早這樣也太營養了吧。」
「就是,我老爸老媽也沒這麼惡趣味過。」
「款,你怎麼知道,我還看過他們在實驗室裡激情呢。」
「真的?下次帶我看看?」
「我還不想被卓絕拆了好嗎?」
這時候,他們倒是很默契,很同氣連枝啊!
忍無可忍,祁晟難得聲音高了八度,警告的聲音冰冷鋒利:「晏珍惜,卓皓然!不想死就立刻給我滾出去。」
「是,收到!」
動作迅速,異口同聲他們非常識時務的「刷」的就不見了,轉而,又一室安靜,慢慢的,沈夏至在祁晟懷裡大笑出聲:「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款,老公,你的臉都綠了。」
「好笑?」
「還蠻好笑的……」
「多好笑?」
然後,語塞,沈夏至又後悔了,她被凌空抱起,看到他的路線是準備回房間沒錯啦,嗚嗚,她大概已經猜到接下來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了,挑釁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但有沒有人說過,看男人為自己失控,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正因為如此,她才這樣樂此不疲的挑釁他,看他溫柔的面具碎裂,為她失控著。
她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永遠這樣甜蜜幸福的生活下去,但她確定的是,她想要把握住目前的一切美好。
「唔,好飽哦。」
整個人幾乎是懶懶的掛在祁晟背後,沈夏至埋在他的肩頭耍賴,「你怎麼不阻止我少吃點?」
「我說了你會聽嗎?」一邊走在安靜的雨花石小路上,祁晟溫熱的大掌一邊繞到身後,托起某人的小屁股,無奈。
那倒是,不能怪他,沈夏至吐吐小舌,做了個鬼臉,「烤肉實在太好吃了,而且小惜跟卓家那小子,還有福雷他們老是跟我搶,所以搶著搶著就吃多了款。」
抬頭,看到又大又圓的滿月,沈夏至眨眨大眼笑了,今天是中秋佳節,所以只要最近在社區的人都被小惜拉去社區的花園燒烤場參加烤肉聚會,大家一起搶食物,笑鬧打趣……她發誓,這是她這輩子度過的最美好的中秋節,但其實,也是唯一參加過的節日。
真好,小手伸前摟緊祁晟的脖子,聞著他獨特好聞的味道,一切都是因為有他,他給了她一個家,給了她那麼多家人,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幸福呢。
「怎麼了?」
脖間奕然傳來一點點冰涼的感覺,祁晟頓住腳步,聲音變得柔和。
「沒什麼呀。」沈夏至連忙抬起頭笑咪咪,「吃的太飽,有點睏了。」
半晌,祁晟都沒有出聲,只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家門口小庭院的木質雕花長椅前,將她放在長椅上,他才挨著她坐下,輕輕將她的頭按在大腿上讓她側躺。
「那在這裡休息一下,好不好?」
「唔。」應承著,沈夏至轉個身面對著他,伸手環住他的窄腰,蜷縮的像一隻賴皮小貓咪。
背靠著長椅,祁晟抬頭看著漂亮的滿月,唇角上揚,這是第一次在中秋節認真的看月亮,或者說,是第一次注意到世界上有月亮這個事實,很美,可是他知道,是因為有她在身邊,他才會覺得如此美好,他想,他明白她所有的心情,其實他們兩人很像,孤寂過後越發貪戀溫存,只是一點點,就要將之收藏。
四周很靜,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以為睡著的沈夏至才緩緩悶悶的出聲:「祁晟……」
「嗯?」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心跳猛地一滯,祁晟慢得不能再慢的垂首,看著腿上的小傢伙,似乎在確定剛剛說話的人是她。
沈夏至笑出聲,鬆手平躺在他的大腿上,黑夜裡亮晶晶的眸子對上他迷濛而錯愕的炫目金棕色瞳眸,堅定的說:「祁晟,我愛你,好愛你。」
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呼吸微凝,他伸手,卻停頓了一下,才緩緩撫摸她粉嫩的臉頰,想過無數個她可能會嫁給他的理由,感激、感動、依賴、需求……等等,但其中卻不包括,她愛他,不想追問心裡那股刺痛又激動的感覺是什麼,他只是覺得很奇妙,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一個人愛他,愛一個其實內心世界並不完美的他。
「你確定你不是……」
「不是!」沈夏至抬手勾住他的頸項,發現自己居然如此瞭解他,蹙眉糾正:「祁晟,我分得清什麼是感動、依賴,什麼是愛情。」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她拉下他的唇輕吻,眉心舒展笑開,「也許你現在還不愛我,或者,就算你永遠不懂得愛是什麼,但不要怕,有我愛你,就足夠了。」
這樣動聽的話,讓他深深歎息一聲,再也克制不住的扣著她的後腦勺輕吻,溫柔纏捲,團圓的滿月之下,月光柔和籠罩,美如畫卷,也似乎見證他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