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正在作夢,而且還是個擁有俊男跟華房雙重好康的超級美夢!
果然好心還是能有好報的,雖然是在夢裡,不過老天爺也算對她不薄,在她的生活徹底跌落谷底時,沒忘記賞她一場好夢。
老天爺真是夠意思!
黎以琴的目光爬往他的身軀,看見他養眼又足以讓她大噴鼻血的精壯身材,一時半刻完全無法移開貪婪的視線。
「剛才你吐了我一身,我只好把衣服換下。」看見她目光停頓的地方,喬問恆主動開口解釋。「等服務生把烘乾的衣服送來,我馬上就走。」
走?
她眨了眨眼,感覺原本扣住她下巴的溫暖力道瞬間消失,一時之間,飄浮無助的感受又重新回到她體內。
黎以琴忍不住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他企圖收回身側的大掌。從他手掌傳來的溫度,讓她心底充滿了安全感和依戀。
就跟三個月前一樣,他的指尖總是如此神奇。
這一次,同樣是他的手,盡管在夢裡,盡管只是她的想像,他依舊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再次感受到溫暖與安慰。
「對不起。」她垂下頭,輕聲道歉。
喬問恆沒有馬上收回手,只是微皺著眉,不明白她究竟是為哪件事道歉,是因為麻煩他處理她的嘔吐物,還是因為現在她緊緊抓住他的手?
「沒關系。」他聽見自己這麼說。
他向來不是個熱情的人,對人也絕對稱不上溫柔,可是一過上她,他就變得不像他自己。
他到底怎麼了?
或者,他應該問,他們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
「對不起。」黎以琴又說了一次。
喬問恆又皺了一下眉,正想低下頭仔細瞧瞧她的表情,卻反被她猛然仰起的小臉嚇了一跳。
接著,她以豁出去的強勢姿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湊上溫熱的紅唇,准確無誤地吻上他的唇。
溫軟的女性清香混雜著淡淡的酒味,瞬間籠罩他全部的思緒,她在他胸膛上不斷輕輕磨蹭,坦然且大膽的親吻著他,燃起他體內慾望的火焰。
喬問恆倒抽口冷氣,暗自咬牙,全身僵硬至極。
這足以逼瘋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的誘惑,正凌遲著他。
靠著嚴格自我要求的自制與冷靜,喬問恆不顧身下緊繃得幾乎爆炸的硬挺,伸出手,在她困惑又不情願的無辜表情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離。
兩人的唇相距僅有一公分的曖昧距離,他深邃的目光筆直地望進她燦亮的眸底,低啞的自我警告著,「你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未料,黎以琴甩開他的手,再次親密地摟住他,「
我很清楚。我是說真的,我想要跟你做愛!」無論是工作、感情,她統統都沒有了,現在,她只想要在夢裡擁有一點點溫暖,這也不行嗎?
在她水亮眸子的注視下,親耳聽見她說出那兩個字,瞬間,他宛如聽見全天下最催情的字眼,輕松的瓦解了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為什麼他用來抵抗女人誘惑的利器,一碰上她,便馬上潰不成軍?
喬問恆黝黑的眸子狠狠盯著她,咬牙低吼,「別說那個詞!」
「哪個詞?」黎以琴可愛地歪著頭,又問一次,「做愛嗎?」天殺的女人!
如果她能看見他現在腦子裡邪惡的念頭,就不會還對他擺出一副完全不設防的模樣。
「聽著。」喬問恆在努力躲開她連串的親吻時,試著對她進行最後一次喊話。他的雙掌用力捧住她的臉,要她將他看清楚,「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點點頭,像個乖寶寶,「喬問恆。」她夢中限定的白馬王子,嘻!
「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一他假裝沒注意到她此刻脆弱的眼神,冷硬著嗓音問。
黎以琴又點點頭,「我想要你。」這可是上天給她的美男補償呢!
喬問恆逼自己移開目光,躲開她渴切又惹人憐愛的水眸。
就在他撤開身子,別開頭猛做深呼吸,打算把最後一丁點理智拉回,重新主導這一切時,聽見她嗚咽了一聲。
她的聲音十分微弱,卻緊緊揪住他整顆心。
「你……也不要我嗎?」他猛然轉回視線,黑眸深處全是過度壓抑慾望後的顯明痛楚。
「不是……」他勉強說出口,聲音異常粗啞。
她沒聽見,依舊沉浸在自己已什麼都失去的痛苦深淵裡,「為什麼你也不要我?我什麼都沒有了……」溫熱的眼淚滑下粉頰,黎以琴低喊的聲音充滿了無助。
就連在夢裡,她還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是嗎?
沒有工作、沒有情人,甚至連自我都快消失無蹤了,現在只是想要一點點溫暖,也被夢裡的人一再拒絕?
喬問恆用力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如果對象不是她,他很確定可以瀟灑的抽身,但他也想要她,身下強烈的反應早就難以忽視,而她已然情緒潰堤,嗚咽,使得他的情慾逐漸瀕臨失控邊緣。
一聲聲軟嫩的嗓音伴隨著揪人心肺的的嗚咽,使得他的情欲逐漸頻臨失控邊緣。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說不,我可以馬上從你身邊走開。」喬問恆全身正因狂湧的慾望而隱隱發痛。
黎以琴不說話,只是睜著汪汪的水眸靜靜看著他。
他苦笑了一下,舉步准備走向一旁的長椅,然而一團小小的溫熱突然重重撞上他的寬背,迫使他立刻轉身扶住她軟綿綿的身子。
未料,她乘勢踮起腳尖,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往下施壓,迫他彎腰,溫熱的氣息伴隨著輕咬,一並朝他敏感的頸項進攻,為他帶來細微的麻癢感受。
……
黎以琴的身子先是僵直,跟著瞬間癱軟,不住震顫,腿間緩緩流出兩人留下的羞人痕跡。
在她倒下的前一秒,喬問恆健臂一伸,環住她柔嫩的腰,呵護著將她抱上床,為她蓋上薄被。
因極度狂喜而昏厥的她,白膩的纖背貼著他堅實的胸膛,被他密密擁在懷中,柔嫩的雙腿則被一只粗壯的長腿微微分開,他一下又一下的蹭著、磨著,享受著她滑膩的觸感。
喬問恆將臉埋進黎以琴的頸窩,憐惜地在她耳後及頸間吸吮,輕皎出一個個紅痕,像要留下他的印記,又像要將她的氣息牢牢刻進腦海中。
五年後
「以琴,聽說新老板今天會來,你知道嗎?」午休時間,同事們聚在一起聊八卦。
「之前也有人這樣說過,結果還不都只是空包彈。」黎以琴懶洋洋的趴在桌上。她剛吃飽飯,有點昏昏欲睡。
「你不好奇嗎?」一名女同事坐直身子,兩腳撐著座椅,滑到她身邊。
「好奇什麼?」她不懂,不過是新老板到公司來,大家干嘛這麼好奇?對老板很好奇,可以加薪嗎?
「像是新老板長什麼樣子啦、對員工好不好啦、溫不溫柔啊!」另一名女同事雙眼閃閃發亮。
「老板是不是帥哥,對我來說沒差,會幫公司賺錢就好……喔,對員工好不好這一點也滿重要的,我只希望他不要減薪,不要裁員,至於溫柔,那是他老婆才該關心的事。」黎以琴沉重
的眼皮已快要蓋下來。
說實在的,怎麼樣也輪不到她來感受老板的溫柔,她只想要老板發給她的薪水,這樣就夠了。
「以琴,電話,你寶貝兒子打來的。」外頭的總機小姐突然朝他們的方向輕喊。
瞬間,黎以琴立刻振作精神,坐直身體,動作奇快地抓起話筒。
對她來說,孩子在她心中的地位遠遠超過其他,她也曾想過替兒子找個父親,但後來她發現似乎沒有這個必要。
兒子天生就很獨立,有時候甚至比她這個做母親的還要心細跟體貼。
他們的生活並不富裕,但很幸福,因此,與其冒險加入另一名家人,她寧願永遠保持現狀,除非兒子主動要求,否則她絕不會改變目前的生活模式。
「寶貝?」黎以琴的聲音中充滿驚喜。
「媽咪,你今天是不是又忘記帶手機出門?」四歲的黎允恆,聲音裡充滿了濃濃的擔心。
「咦,是嗎?寶貝,你等我,我找一下喔!」接著,她把皮包裡的東西一古腦地倒在桌上。
半晌後,傳來她沮喪的說話聲,「我真的忘了帶!」
「那你今天會准時來接我嗎?」允恆滿懷期望地問。
「媽咪……盡量。」黎以琴每次想到這件事,就很想歎氣。
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早點下班,最好還能有時間可以親手煮一頓飯給寶貝兒子吃,可惜常常無法如願。
「喔,那好吧,如果你會比較晚的話,要記得打給我喔!」允恆雖失望,但仍體貼地提醒她。
「好,寶貝,媽咪愛你。」附近的同事們全都停下交談,微笑聆聽這對「恩愛母子」的對話。
電話那頭靜了兩秒,黎以琴可以察覺到,寶貝兒子似乎正在天人交戰。
她等了又等,正打算說些什麼來化解兒子的尷尬時,就聽見允恆軟軟地開口。
「嗯,媽咪,我也……愛你,所以你要答應我,不要太累喔!」說完,電話馬上就掛斷了。
黎以琴可以想像得到,兒子在說這些話時,小臉一定紅通通的很可愛,在要不要回應媽咪黏答答的愛語跟他小小的男孩尊嚴之間,奮力掙扎著。
最後,寶貝兒子還是說了!
想到他是帶著什麼神情說這些話,她的心頓時一軟,更因此紅了眼眶。
尤其在允恆講到「所以你要答應我,不要太累喔」時,她差點落下淚來。
他明明還那麼小,但已經開始懂得關心媽咪,甚至捨不得她太累……嗚……有一個人可以愛的感覺真好!
她愛死了兒子,還有現在的自己。
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和一個寶貝兒子,對她來說,已經等於擁有整個世界,就算薪水剛好夠用而已,孩子的父親也不在他們身邊,但那又如何?
黎以琴很感謝老天爺讓她如此堅強。
雖然獨自扶養小孩的確很辛苦,有很多心酸要忍耐,尤其在看見別人由父親開車帶著全家幸福出游時,她總會告訴自己,就算只有他們母子兩個,依舊可以過得很好。
也許生活是辛苦的,但他們互相體諒的心,卻讓幸福更加倍。
黎以琴不止偷偷暗自慶幸過一次,還好當初她堅持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又剛好幸運的馬上找到工作,這些年過得積極且充實。
「午休時間結束了,大家稍微振作一下,新老板半個小時後會到。」這時,經理走出辦公室,緊張兮兮地交代著。
「終於要來了。」同事們臉上充滿了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神情,只有黎以琴例外。
在大家摩拳擦掌、准備迎接新老板的當下,她滿腦子只希望今天可以順利把工作趕完,回家煮頓營養滿分的飯菜給寶貝補一下。
辦公室興奮又效率極佳的氣氛威染了黎以琴,她的手快速的在電腦的鍵盤上敲打,專心地工作。
接著,不知是誰輕輕說了一聲「來了」,瞬間,一股冷肅的威嚴威彌漫整個辦公室。急促的鍵盤敲擊聲此起彼落,甚至更加響亮,黎以琴差點笑出來。
看來新老板「天威」可畏,別說聲音,連影子都還沒見到,就在這間容納了五十四人的辦公室裡產生巨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