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楷然沒說話就算是默認了,但是他現在還沒有理清自己對丁洛妍的感覺,所以他這邊應該是沒有什麼秘密要進行交換。
「反正這幾天,我猜你也能感覺到丁洛妍對你的心意,我也不想做壞人,成全她就當是放過我自己,畢竟我真的沒打算和你結婚,我有喜歡的人。」
「實話總是很傷人的。」他說。
「你被傷了嗎?」崔琳藍才不信項楷然會被她傷到。
「說不定傷得非常深。」項楷然也難得幽默一下,他知道她是個好女人,只可惜心有所屬。
「你的性格我一直都很欣賞,只可惜我沒有眼光,偏偏選擇一個無緣的人跟自己過下去;但是,我相信你能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崔琳藍站起身來,走向前給了項楷然一個充滿熱情的擁抱,現在她終於可以輕鬆了。
不用活在自己編織的任何一個謊言裡,都是一種幸福。
「秦亞尊那邊,我看你也不用擔心了,他記不得太多事情,應該也不會記得和我的交易,況且我已經決定單方面取消交易。」崔琳藍現在知道,自己真的是累了,她如果贏不得心裡那個男人的心,就算是再努力都只是在折磨自己。
「不怕他想起來追問?」項樁然覺得崔琳藍說的事情都在預料之中,所以並沒有覺得很意外。
「回絕,然後嘲笑他。」崔琳藍拍了拍項楷然的肩膀,其實第一次她就該這麼做的。
「那就這樣吧,我們公開分手的時機交給你決定,我希望你下次微笑的時候,是真的在笑。」項楷然知道從頭到尾一直處於局外的人都不是他,至少他還真的想要走向以後,而她,應該從未有過分手信念的動搖。
「嗯,那我們……」崔琳藍突然有些心酸,他一語道中,讓她眼眶有些刺痛。
「什麼叫分手的時機?」
今天好像每個人部喜歡突然出現,就像病房門門口又向起一聲問話,聲音對於項楷然來說是陌生的,可是對於突然怔住,僵直了身子的崔琳藍來說,簡直就是一道雷擊。
項楷然側過頭去看,門口站著的男人絕對出色又搶眼,但是不陌生。
靳丞予,那個股市中的操盤佼佼者。
雖然並不陌生眼前的男人,但是項楷然看到崔琳藍依然呆滯的反應後,馬上心裡就確定了男人的身份,應該就是崔琳藍心中的那個人。
「我先走了。」準備完全無視突然出現的人,崔琳藍甚至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更沒有任何邏輯能想清楚,為什麼靳丞予會出現在這裡。
急匆匆走過靳丞予的身邊,崔琳藍就像是被人追捕般得驚慌逃走,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突然出現的他。
「藍藍,你等等……」急著追上去的靳丞予,只顧得回頭給丟給項楷然一個複雜眼神,他突然回國可不是為了聽一個男人甩掉他妹妹的。
是警告還是威脅,或者說是憤怒更貼切一些呢?
「真是夠混亂的一天。」項楷然說著踱步到床邊,看著草坪上沉默散步的丁家姊弟,思緒突然飄出去很遠,想著當初丁洛妍還圓嘟嘟的時候一直喊著的話。
「洛妍要嫁給項大哥,長大了就嫁,一定要嫁。」
其實項楷然記得多年前那次酒醉後丁洛妍的告白,可卻依然認為小丫頭還沒有褪去稚氣,帶著黏著哥哥的心情在對他撒嬌。
可現在想來,他是有多愚蠢……,曾經錯過了一次的他,這一次該怎麼做呢?
此刻的丁洛妍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散步,特意選了醫院比較清靜的花園小徑,她從剛剛見到崔琳藍的那刻起,胸口就一直悶悶的很痛。
「嘿,你的表情要哭了。」項楷然從背後走上來,一件外套落在她的肩上,還有他溫熱的手掌。
丁洛妍把頭垂得更低了,她現在要是看著項楷然溫柔的眸子,會真的哭出來吧,她真的忍不了了。
「項大哥。我有話要說,可是我說出來,你會理解我嗎?」
項楷然停下了步子,有些話他應該由他說出來,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他抬起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
「等你身體好了之後,我們單獨談一談,我保證不會讓你再這麼難過。」項楷然的話說的很明白了,只是他們的關係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來談。
「不能是現在嗎?」丁洛妍猛地抬起頭,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有些急切地問道。
「洛妍,如果我說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相信嗎?」項楷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給她一些信心。
他明白了她的心……
丁洛妍像是聽不懂一樣,安靜下來,在思考著他的意思,思緒電光火石,突然間她似乎懂得了項楷然的尊重。
他先是說出了跟她交換的秘密,然後又和崔琳藍在病房裡談了有二十分鐘,接著出來找她,而不是和崔琳藍一起離開。
也就是說自己的感情似乎得到了他的肯定,而他也表示出與崔琳藍之間的愛是不存在的,他要給自己一個回答,卻要在明確了彼此都恢復單身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丁洛妍的呼吸有些不順暢了,她真的沒想到,驚喜來的這麼突然,就像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悅。
「嗯?」項楷然對她眨了眨眼睛,然後長歎了一口氣,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只是輕吻。
「哇哦,這一切像作夢一樣,早知道我就早一點撞出這個腦震盪。」丁洛妍感慨著,然後就內疚的想到崔琳藍和秦亞尊,她不該這麼慶幸的。
「永遠不要這麼想,永遠。」伸長了手臂將她攬進胸膛,他不想給她任何輕浮的感覺,但是聽到她的話,項楷然卻只是想抱一下她。
丁洛妍始終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不管明天如何,此刻她是在他懷抱中的,感受著他的要擁抱,如果這是老天對她的憐憫,也請讓她沉溺吧。
從醫院的直達停車場電梯出來後,崔琳藍手中緊緊握著著手機,低著頭快步向車子走去。腦中一片混亂,為什麼靳丞予回國了她一點都不知道,甚至是一向消息靈通的媒體都沒有捕捉到他的消息。
突然,去路就那麼被人擋住了,視線中那雙精緻的皮鞋讓她一怔,隨即想到了靳丞予,但她只是禮貌開口說了一句對不起,就準備繞過對方。
「兩年不見,要用對不起來問候嗎?」溫柔的聲音響起,呼吸有些急促,應該是剛跑動過,而這個聲音的主人的確就是崔琳藍所想的靳丞予沒錯。
崔琳藍怔住了,猛地抬頭對上靳丞予的目光,手機直接就從手中脫落掉在地上。
「又嚇到你了?」靳丞予無奈的彎下身子把手機拿起來,總不能他們每次見面都要損失點什麼,上一次記得掉在地上的是她的隨身計算機。
崔琳藍抿緊了唇,接過了手機,皺了皺眉看著摔碎的手機屏幕,每次兩個人碰面都會有一些麻煩。
「丞予哥。」心不甘倩不願叫了他的名字,崔琳藍從小最痛恨的就是叫他哥哥,可是靳丞予對這件事很堅持。
她知道靳丞予從前就很想有個妹妹,不然她十歲那年和他見面的時候,他不會像看到寶貝一樣的雙眸放出光芒。有什麼好的東西一定要先留給她,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直到十六歲那年他意識到她也長大成了少女,就開始漸漸的疏遠了,甚至,為了躲避她追尋的目光去英國讀書。
「回來沒有通知你是我不對,你的身份不如從前了。」靳丞予知道她的心思,那嘟起來的嘴可不是一個名模該有的姿態。
那該死的演藝圈,該死的名模身份。
他靳丞予最寶貝的妹妹居然被高高地掛在任何地方的廣告牌上,想到他又覺得自己的血壓不穩了。
「我們是兄妹,還是偷情的情人啊,見面需要分場合的嗎?也對,一個模特兒怎麼能和黃金操盤手靳丞予是兄妹?一定是我糊塗了,都快忘了你那麼不屑崔家的財產呢。」崔琳藍度過了剛才的慌張,馬上就像一個刺蝟一樣把保護衣穿了起來。
「怎麼還是喜歡嘴上咄咄逼人,項楷然的事情我會去跟他談一下,我不會讓你傷心的。」靳丞予真是不懂這丫頭的心思,似乎從他去了英國之後,兩個人的關係一落千丈。
「不要你多管閒事。」崔琳藍咬了咬牙,他這麼看得開她訂婚,那還管她做什麼?
「餓了嗎?我看你臉色不好,也不要一直生氣,我們好好談談。」靳丞予真的是拿崔琳藍沒辦法,換成任何一個人他都絕對不會多說一句。
只是她,他始終是放不下。
即使是沒有血緣的關係,他也是把她看的最重,連參加她訂婚儀式的時候心裡都很不是滋味,什麼時候他保護的妹妹要輪到別的男人去照顧了。
「我現在工作做不成,未婚夫又整日守在別的女人身邊,我這樣還有心情吃飯的話,也太沒心沒肺了吧?」崔琳藍笑著繞過靳丞予向車子繼續走去,太丟臉了,她本想讓他看到的姿態是一切都完美的,可是她居然被他看到了和項楷然談話那麼尷尬的景象。
「那我們就不吃了。」靳丞予也不強求她。
「你說不吃就不吃了,做人到底有沒有原則啊?」真想用手提包丟他的頭,崔琳藍就不僅了,一定什麼話都要女人說明白嗎?這樣的男人是怎麼被八卦雜誌寫成黃金單身漢的,怪不得他一直單身。
原則……
靳丞予挑了下濃眉,他還真不知道原則是什麼,大概是以她開心為標準吧。
兩人坐進了車中,崔琳藍順手遞了瓶水給他,她知道他習慣喝水的牌子,所以才會用心爭取了這個代言。
「又來了!」靳丞予沒有喝水就又火大了,為什麼礦泉水的廣告需要穿得那麼曝露,而且抓起瓶子的時候手指頭到底是放在哪個位置啊。
「看不慣你就不要看,我下個月還有一個維多利亞的秀要走。」崔琳藍其實還沒有打算接這個工作,可是她還是故意說出來。
「不行!你馬上取消,不然我就關你禁閉。」靳丞予黑了臉。
「你說取消就取消,那我要是把訂婚也取消了,你是不是也說好啊?」崔琳藍心裡大快,他終於生氣了。
「也不是不好……」靳丞予也覺得項楷然不能好好的照顧崔琳藍,所以他堅決妹妹恢復單身,下次一定要好好的把關。
「你說的簡單,訂婚取消了我去嫁給誰啊?」
「我會幫你物色個好男人的。」靳丞予在認真思考。
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猛停在了路邊,崔琳藍臉色可以用鐵青來形容了,既然她不可以用棍子敲他那顆愚昧的腦袋,那麼……
「你,給我下車!」
「藍藍……」他無奈的聲音響起。
「下車啊!」崔琳藍幾乎用吼的把一臉無辜的男人趕下車,然後一腳油門就讓車子開走了,她是真的真的要氣死了。
靳丞予站在原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礦泉水的廣告,終於決定要認真的想一想,他到底要作一個什麼樣的決定了。
首席男星車禍持續昏迷不醒,同廣告搭檔的名模崔琳藍單方面召開退婚的記者會,一時間媒體忙翻了天,各種不實的消息揣測也傳遍大街小巷,總之讓人啼笑皆非,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樣的事情始終不會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