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桌子的菜,艾楨有些呆。
應該說,從戶政事務所回來到現在,她始終有些呆,不過還好,就算發呆,也不妨礙她做出一桌子好菜。
蟹黃豆腐、涼拌三絲、檸檬葉燒雞、黑胡椒牛柳、上湯豆苗……全部都是他愛吃的菜,艾楨蹙眉,她是什麼時候把他的喜好摸得這麼清楚的?
搖搖頭,她起身想去書房叫他吃飯,卻發現他正拿著一個透明的塑膠文件袋走過來。
「喂,顏信野,我們談談。」
「邊吃邊談。」他速度極緩地悠然坐下,就在艾楨準備開口的時候,先將透明的塑膠文件袋遞給了艾楨,「這個以後給你保管。」
想談的話被堵回去,艾楨先接過文件袋,「這是什麼?」
「存摺、地契、房契,可能還有一些投資的檔件。」雲淡風輕地說著。他執起筷子開始品嚐美味的晚餐。
艾楨幾乎是以一種看怪人的樣子盯著他,想要再次確定地說:「你再說一次。」
「再說幾次你都會不確定,自己看吧。」他的黑眸閃過一絲無奈的笑。
滿心疑惑,艾楨打開文件袋,將一本本存摺、地契、房契等資料取出,她拿起第一本存摺打開,就被裡面的金額嚇了一跳,不過還算能在接受的範圍,他邊吃邊解釋:「這是事務所每個月固定薪水,每月十號自動匯入,不過家裡所有的煤氣、電費、管理費等等,都是自動扣除的。」
難怪,所以金額匯入時間固定,但每個月的變動也比較大。
點點頭,艾楨打開第二本存摺,裡面的金額讓她嚇得嚥了口口水,冷汗直冒,「這個呢?」
「這是每次打完官司後的獎金提成,說實話,我不確定有多少,這是BOSS固定匯入的,金額應該沒什麼變動,我記得我沒有動過。」他的表情就像再提一件再自然不過的小事。
嘴角有些躊躇,艾楨深呼吸一口氣,做好一切準備,才慢慢打開第三本存摺,儘管她再怎麼鎮定,第三本存摺的存在,還是因她手軟而結結實實地掉在地上,「那個……」
顏信野彎腰撿起存摺,遞給艾楨,「這是一些朋友幫忙做的投資,嗯,我基本也不會去管,投資獲得的錢,朋友會幫忙匯入。」
艾楨,你要冷靜,你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了,不要這麼小家子氣,她警告自己,最終她還是忍不住追問:「喂喂喂,你不是只是一個律師嗎?」
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多到她實在無法想像的龐大。
「我是。」他給予肯定,然後說:「今天涼拌三絲的味道特別好。「
「因為加了點香油。」艾楨順口回答:「律師這麼好賺?」
「這個問題,我以後會告訴你,因為現在解釋,你也聽不懂。」他淡淡開口,然後思索了一下:「以後家裡正常的開銷,你可以從第一本存摺裡面領取,如果有大事要處理,金額比較大,你就從第二本或者第三本領取。」
艾楨想點頭,卻又點不下去,房契、地契之類的她已經不想再看,怕自己的心臟承受不住,她拍拍自己的臉,回神,「好了,我看完了,現在你跟我談談吧。」
「你說,我在聽。」他繼續吃著。
「顏信野,你受什麼刺激了,或者說,你最近哪裡不舒服嗎?」她覺得自己問得非常委婉了,實際上她是想說,顏信野,你沒病吧?你是腦子進水,還是冒泡了?
「我很好。」
「……」他很好,是,他很好,艾楨不要咬牙切齒,不要,千萬不要,「你知道嗎?你今天跟我結婚了。」
「我知道,老婆。」黑眸微微彎起,他給了她一個笑。
魂魄再次被震飛,她的忍耐也到達極限,低吼:「顏信野,給我一個解釋,我們不是在辦家家酒,你跟我結婚了,你知不知道?結婚!結婚,我們不是小孩子在玩結婚遊戲啊,啊啊啊……」
「老婆,冷靜一點,我知道,我們結婚了。」他揚眉,似乎對她的尖叫怒吼早已非常習慣。
「你知道個屁,見鬼,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你知道結婚代表了什麼嗎?」
「結婚就是在男女雙方自願下達成平等條件協定的婚姻契約。」顏信野很認真地傳授自家老婆法律知識,繼而笑著說:「你不是同意跟我結婚了嗎?而且我也覺得跟你結婚不錯,所以我們就結婚了。」
挫敗!
她的腦子裡只迴旋著這個詞,他似乎很清醒,又似乎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蠢,她指著自己的鼻尖看著他,「可是你是跟我結婚。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艾楨。」
見鬼的艾楨!她想哭。「對,我是艾楨,我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艾楨,我要外貌沒外貌,要氣質沒氣質,要才華沒才華,我無父無母,我什麼都沒有,我甚至還欠你三千萬,我是這樣一個人。你知道嗎?」
「……我覺得你很漂亮。」
她知道她的表情一定比哥斯拉還奇怪。但她的心卻不受控制地軟得沒出息,她洩氣地說了聲謝謝,然後繼續轟炸:「顏信野,如果你是因為跟我上床了才娶我,根本沒必要,我不在乎那一層薄膜,你因為這個理由跟我結婚太可笑,如果你因為我說喜歡你,你才娶我,那更加神奇,喜歡你的女人可以從台北頭排到台北尾了吧,再者,如果你是因為我欠你三千萬,怕我跑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跑的!」
「都不是。」他放下碗筷。「我都吃飽了,你不餓嗎?」
「我還好。」艾楨順口地接話,然後說:「給我個理由。」
「我喜歡你做的菜。」薄唇彎起,很滿意這個理由。
見鬼的菜,她閉上眼,語重心長地說:「顏信野,我們明天就去離……」
「不可能,」一時間,屋內冰寒籠罩,讓艾楨不由得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因為即使閉著眼,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可怕戾氣,他的臉色非常難看,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意,讓她不自覺地有些瑟瑟發抖,「只要結婚,我就不可能離婚,你記住,我們可以吵架、可以冷戰,你可以跟我動手,我絕不還手,但是,不要讓我從你口裡聽到那兩個字,我願意跟你結婚,就是一輩子,我不會跟你離婚,除非我死!」
近乎呆愣地看著他,她知道他在生氣,但她在乎的不是那些。她只是一時間被嚇到,但她是不怕他的,她在意的是他的話,她的心因為他的話,那層層用倔強包裹的冰面崩裂,不小心露出她的軟弱與脆弱,「你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他的口氣還是不是很好。
她悄悄低下頭,手指在打架,良久,語氣哽咽地說:「你,跟我結婚就絕不會離婚,你跟我一輩子都……」
驀地,他看見淚滴從她低著頭的小臉上掉落,那些平白無故的戾氣很快收回,他又變成了溫和平淡冷靜的顏信野,「真的,不准哭!」
「等一下嘛!」艾楨的淚掉得更凶,卻看不見她的表情,她喉嚨灼燒地難受,「等一下,等一下就好。」
欸,心底歎息,這個小女人怎麼就是這麼彆扭這麼倔強呢?難道一切都非要他說出口,她才明白他是……這麼喜歡她這只張牙舞爪的小老虎?
過了好久,小老虎才抬起頭,用一雙紅腫的眼睛看他,「顏信野。」
「老公。」
「嗯?」
「稱呼變一下。」他強勢地說。
小老虎撇撇嘴,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她才沒有他這麼容易適應。「你跟我結婚一點都不後悔,不是因為一時間玩笑的衝動?」
「我沒那麼閒得慌。」
她真的很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問出一個理由,只是她又很害怕,算了,只要不離婚,只要這個男人是認真的要跟她結婚,有一輩子的,她還糾結個屁啊?
於是她只能指指桌上的存摺之類的,「那這些真的要交給我,你放心?不怕我拿著跑了?」
「你是我老婆。」這是他唯一的理由。
這個男人呵。
心不由自主地歎息,再也沒辦法倔強逞能,只能隱隱痛著又甜蜜著,好吧,她承認自己沒用,她喜歡他,她根本就是愛他,早在他第一次抓著她說太晚了,送她回家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好了。
只是她害怕男人,害怕再被騙,不管他究竟是因為喜歡她,還是因為喜歡她作的菜而娶她,她都認了,因為她一點都不吃虧,娶了她,根本就是這極品男人吃虧,她擁有他,還擁有他全部的財產,這男人,該死的臭男人啊……
不管之前被騙多少次,她都能倔強地挺過來,而這次……
「……老公?」噗,真彆扭的稱呼。
「嗯。」
「如果以後,我說如果,萬一我們之間有什麼變化,你不要騙我,拜託,只要不要騙我就好。」
「沒有這種如果。」
她也希望沒有這種如果,只是如果有,她絕對無法再承受,因為對象是他,她會崩潰。
***
「啊,顏信野……」
咬著唇,艾楨甩著頭,小手緊抓著書房裡書桌的邊緣,身體彎曲著,雪白的臀辦被抬起,雙腿早已最大弧度的打開,棉質小底褲掛在腳踝,家居的直筒裙也全部往上掀起。
一切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艾楨想理清思緒卻又很無力,她不過是給在書房的他送點水果而已,就突然被他拉住開始做些限制級的事情,
沒錯,他們已經有過最親密的接觸了,不過那好歹是在酒醉的情況下,她也沒那麼尷尬嘛,她想抗拒的,她發誓。
只是他用僅僅一句話就將她收服,變成無力的小綿羊。
他說。老婆,這是我們的新婚夜晚。
只是該死的,新婚夜晚為什麼是在書房進行,而且還那麼不節制,她似乎已經記不清他霸道地拉著她高潮過幾回了。
她內衣早已掉在地上,兩團飽滿的雪乳暴露在冰涼的空氣中,粉色紅蕊早已敏感地挺立綻放。
身後男人進得很深,每次都摩擦過最敏厭的地方,惹得她輕顫不已,「唔,啊……該死,顏信野!不要再碰那裡……」
……
男性濁白全數宣洩在她體內深處,發出一聲悶哼……
昏昏沉沉地睡去之前,艾楨跟自己發誓,下次醒來之前一定要在第一時候脫離他的懷抱。
該死的,她怎麼從來沒發現這個時而冷酷又時而雲淡風輕的溫柔男人,在床上是個不加節制的悶騷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