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捨不得了?”雷厲海揶揄地道。
“你不是說真的。”白冰月的語氣不是很肯定。
“你會知道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雷厲海轉身准備離開。
“等等。”白冰月撲上去抓住他的衣角。
“別動他好嗎?”
“你這是在求我嗎?”但他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這女人,即使生命被他踏在腳下、清白毀在他手上,都不皺一下眉頭,此刻竟然肯為別的男人向他低頭!
“只要我求你,你就會答應嗎?”
“終於讓你逮到機會了是不是?你以為你堅守的傲氣終有一天能拿來跟我做交換?你把自己的身價看得太高了……”
“我求你,求你別傷他。”白冰月不給他機會拒絕,軟著語氣懇求他。
“白冰月!”她的示弱令他惱火。
他不知道的是,白冰月只是不想再讓尤貴同尤富一樣,為她丟掉性命。
她指正他,“冰月,我已經不再有資格姓白了。”
“哼!”他冷嗤地道:“他們不要你,我要你。”
白冰月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但不管如何,隱約中,心底有股小小的喜悅感覺湧現。
“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就跟過去一樣只聽命於我,完完全全的只屬於我,不再私下背負白雲天的使命。”
白冰月靜靜聽著,衡量他的命令中有幾分惡意存在。
“不同的是,你不再是可以參與政事和擔任護衛之職的冰月小姐,你只是後宮中一個任我享用的女人,一個沒有聲音、只需滿足我生理需要的女人。”
“這就是你要的?”
“不,應該是我問你,這是你能接受的條件嗎?”
意思就是,她若不接受,那只猴子就有得好受了。
“我接受。”
“不需要再考慮?”
“不需要,你只會逼我接受更殘酷的條件,這樣就夠了。”白冰月心知肚明地說。
“我就知道你懂我。”
“我能相信你嗎?尤貴只是想救我,他以生命來保護我的安全,你能不能……”
“只要他不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可以饒過他。”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你不能挑釁他。”她只怕雷厲海會誘引尤貴。
“我不會,但如果他主動襲擊我的話,我會很高興親自送他下地府。”
這個話題算是結束了,他低頭瞥見困住她皓腕的手銬,有絲得意的笑開。
“這手銬是某位高人用精鋼煉造而成的,一般兵器根本無法砍斷它,除非砍了手……”他挑眉,因為見到她歛下的雙眸中有著被料中的心虛。
“你不會傻得想砍了自己的手吧?”
“反正我的手還在。”
“是還在,我希望它能一直完好無缺的在你身上,要不然,只要讓我發現你身上缺了胳膊或是少了腿,我的怒氣不僅會發洩在那只猴子身上,還會延燒到西方那個叫白鄂的國家,你好自為之。”雷厲海威脅道。
“你沒必要拿白鄂國威脅我,我跟他們已經沒有關系。”
“是嗎?那不正好,以後就算我對他們采取任何手段也不關你的事,相信你應該不會有什麼感覺。”
白冰月瞪著他,不想承認他把她的心思猜得准准的。
“冰月,你並不像你自以為的那麼冷漠無情,你有一顆柔軟的心,就包裹在你淡漠冰冷的外表下,你不知道的是,你的偽裝早已經被白雲天識破,所以他才能利用你的仁慈把尤氏兄弟安插在你身邊,他知道你沒有長壽的打算,但身邊有了羈絆你就會讓自己活得久一點,只要你活著,我報復的目標才不會轉移到白鄂國上頭,白雲天是個真正陰險的小人。而我算是第二個或是第四個識破你偽裝的人,並且同白雲天一樣善加利用你的弱點。”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不懂沒關系,我只當是你膽小不敢面對現實。”他目光落在她掩藏不住的春光上,瞬間轉為火熱。
白冰月注意到了,不自在的拉緊身上的錦被,手的動作帶動腕上的鎖鏈,清脆的聲音在寢宮內響起。
“為什麼不放開我?這樣……我很不方便。”
“鑰匙在我身上。”
什麼意思?白冰月不解的看著他。
“我可以給你少許的自由,只限於在極樂宮內。”他握起鎖鏈,輕輕一扯就將她整個人扯進懷裡。
“不……現在是白天。”
“那又如何?我想要你時,何時何地都可以。”
“雷厲海!”白冰月倒抽了口氣,因為身上的錦被被他抽走,此刻的她正光溜溜的貼在他身上。
“你可以自己拿鑰匙開鎖,順便為我寬衣。”
白冰月馬上照辦,她不知道他會把鑰匙藏在哪裡,所以一邊在他身上摸索一邊解著他的襟扣,每脫下一件衣服總仔細的抖一抖。
直到一把銀亮的鑰匙從雷厲海內衫的袖口掉出來,她馬上興高采烈的彎身去撿。
不料,剛彎身的勢子馬上被雷厲海阻撓,他一把將她抱上床榻,看著她一臉驚詫和懊惱,他只是同情的聊表遺憾。
“雖然我很喜歡你在我身上摸索的感覺,但是你的動作太慢,我決定自己來。”
“等一下……”鑰匙還在地上。
“不用等了,這樣不是很好?一個被縛在床榻上的無辜女人可以滿足任何男人的所有想像。”
“瘋子才會……”
“瘋了又如何?這次我就要你跟我一起瘋。”
白冰月是真的被他嚇到了,她不知道他打算怎麼讓她跟他一起瘋,但肯定不會太好受。
還來不及想出應對之道,雷厲海已經開始對她侵略。
她的淪陷從開不了口的紅唇開始,在他火熱的吮吻之下,她的堅持並沒有持續太久,然後是胸前的柔軟乃至令人感到羞恥的小腹間都成了他嬉戲的地方,他的溫柔很快的又轉變為狂野。
那一向是他的風格,他又開始用他的方式要了她一次。
只是這一次,白冰月不自覺的跟著他小小瘋了一回。
日子並沒有前進多少,但已經自成一種讓人勉強能接受的模式。
雷厲海同意白冰月只要在極樂宮內就可以解下手銬,但一出了極樂宮,就得戴著手銬受苦。
他想得可真周到,明知道她一定不肯戴著那個鬼東西出現在眾人面前,受人指指點點,這樣一來,她當然得乖乖的躲在極樂宮內了。
至於尤貴,好久沒有他的消息,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早就被雷厲海偷偷“處理”掉了?
要不然,依照尤貴那只潑猴的急性子,即使是刀山、油鍋他都會拼了命的闖進來。
希望不是。
“想什麼?這麼入神。”雷厲海扯了下她的發尾,非常不高興這個女人當著他的面出神。
想他到底殺人了沒有?
白冰月沒好氣的瞪了雷厲海一眼。
“原來你人明明就在我身邊,卻還是能想我想得出神,真是有趣。”他有點太自負了。
“你真的沒對尤貴怎樣?自從上次之後他一直沒再找來。”
“雖然我很不喜歡你心裡還想著我以外的男人,但既然你這麼想他的話,我可以為你馬上叫人把他捉來,但不保證他的生死。”
“不需要這麼麻煩,我會當作沒消息就是好消息。”這個人真是一點都不能輕忽。
“你的問題處理完了,現在換我了。”雷厲海抬起她的下巴,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什麼?”
“你剛才都沒聽我說話?”他憤怒地低吼。
白冰月不動聲色的努力回憶,一定要想起來。
“你問我要不要去?”她的語氣聽起來不怎麼有把握。
“去哪裡?”他可沒她想的那麼好打發。
“去……白鄂國?”她好像有聽到這三個字。
“你的運氣不錯,猜中了。”
去白鄂國做什麼?
她剛才實在不應該想得出神,現在又不好發問。
“我能不去嗎?”既然他問了她的意願,那就是說她可以拒絕羅。
“不行,你一定要去。”
“可是你剛剛明明問我……”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雷厲海壞心的出爾反爾。
“下次別又在我面前閃神,否則我就一直當你自動放棄自己的權益。我本來也不想帶你去白鄂國的,但又擔心回來以後見不到你,現在剛好,你的表現決定了你的命運。”
啊,可以重來一次嗎?白冰月苦著臉暗暗悔恨。
雷厲海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暗地裡猜測她真正的想法。
其實他原本不想帶她去的原因,是顧慮到白鄂國內或許會有人對她伸出援手,那裡是她的故鄉他不得不防,但也有可能會有另一種發展。
“你不想知道此行去白鄂國的目的?”
“我能問嗎?”
“為何這麼說?”
“你說過要我當個沒有聲音的女人,我還能有過問的權利嗎?”
很顯然的,她的問題又一次惹惱了雷厲海,只見他突然沉下臉,陰鷙得讓人膽寒。
“這就是你沒事在我面前出神的原因,你在跟我抗議?”
“我沒有。”
兩人以同樣冷酷的目光對視良久後,雷厲海首先開口。
“無所謂,太溫馴的冰月一點都不合我的胃口。”
“我並沒有討好你的意思。”氣死他還有點可能。
“三天後出發,我會吩咐天美幫你准備瑣碎的事情。”
“何必麻煩,我保證不逃跑就是了。”
她的保證一點都不能安他的心,更何況……
他突然又笑了,“別擔心,搞不好會很好玩。”
對雷厲海而言當然好玩!
能夠當著所有白鄂國的人面前,把這個當初害他在追風崖慘敗的白冰月當成罪人使喚,當然能滿足他的玩興。
豪華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前進白鄂國皇宮,白冰月一直到出發的前一刻才從天美和那些興奮的侍女口中知道,她坐上的不是普通的車隊,而是個迎親隊伍。
原本應該是雷厲修入贅白鄂國的,之後因為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這個原因剛好白冰月因涉入其中而了解真相;反正就是兩國聯親,變成了白鄂國的長公主嫁入黑岳國成為新一代的聖後。
這樣的情況以她曖昧的身分而言似乎有點尷尬,雖然天美很體貼的叫人不准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但她還是知道了。
她承認自己有點傷心,但不是為聖後之名,而是因為那個即將成為聖後的女子,她是誰?
不管是誰,總是白氏一族,是她的姊妹,她會怨她嗎?
雷厲海真無情,他果真一步一步的往她的痛處踩。
他找到了所有能讓她痛苦的方法,明知她在白氏一族中永遠抬不起頭來,竟又故意讓她重蹈她母親的覆轍,和白氏之女共事一夫。
他夠狠!
轎簾被人從外掀開,天美的臉出現在外頭。
“小姐,聖主要你過去。”
“告訴他我不舒服,想直接到裡面休息。”
天美雖然面有難色,但還是跑過去覆命,一會兒後,她又喘著氣回來。
“聖主說,小姐若不過去,大家就等著,直到見到你為止。”
這人真是……白冰月無力的歎息,“走吧!你帶路。”
走出轎子後,入目的全是她曾經最熟悉的景物,白鄂國……久違了。
從她開始潛進雷厲海身邊後就不曾再回到此地,然後被驅逐,現在又回來,卻是以這種身分,教人情何以堪!
白冰月跟著天美走向前面等著的人群,大家果真就耗著等她一個,白氏一族的迎接隊伍頗為壯觀,除了女眷外,幾乎所有皇室成員都到場歡迎。
“她來了。”雷厲海看到她的出現,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像是包容她的調皮、不合群一樣。
“就等你一個。”
“抱歉。”她歛下眼,不敢回視他人的注視。
“聽說你不舒服,再忍耐一下。”
他難得的溫柔體貼讓白冰月起了警覺,怕他不懷好意。
“冰月?你不是冰月嗎?”
敵方陣營……不,應該說是未來的親家裡頭有人沉不住氣地出聲喊她。
不得已,白冰月抬眼回視對方。“六王爺,好久不見。”
白雲天的六弟,現在應該是六王爺。
“你怎麼……”
白雲天打斷六王爺的話,客氣又不容反駁的招呼眾人入內。“先進裡面再聊吧!裡頭既有好茶候著,何必待在這裡吹冷風?”
白冰月聽見他熱中帶冷的聲音,下意識的梭巡起他的位置,想看他見到她的出現會是怎樣的表情,但他已經先行轉身帶路,然後雷厲海摟著她的腰跟上,後面又跟著白氏其他人。
在富麗堂皇的接待廳內,她憑著雷厲海的福氣成了座上貴賓。
有人端來飄著香味的茶過來,但她不想動手,只想逃……
“你不渴嗎?喝些熱茶會讓你舒服一點。”坐在白冰月身旁的雷厲海,柔聲勸著。
她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了。
“真的不想喝?瞧你冷得連進了大廳都不捨得脫下披風,雖然這純黑的大氅比白貂毛褂更襯你雪白的肌膚,但總不能一直不脫吧?來,喝口茶暖暖身子。”他催促著,還變本加厲的親手奉上茶,硬是不讓她閃躲。
只要她接過茶杯,勢必得將一直藏在披風內的雙手伸出來,然後所有的人就會見到她手上的東西。
他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給她。
即使心中咒他該下地獄、被千刀萬剮,她表面上還是得應付他。
咬著牙,白冰月咽下屈辱地伸出手,在眾人的驚愕抽氣聲中接過茶杯,清脆的聲音微微響著,在眾人的目光下她面無血色的淺啜一口。
“這是怎麼回事?”先發飆的還是六王爺,“為什麼她會戴著那個東西?”
雷厲海只是低首品茗,根本沒把六王爺放在眼裡,更遑論跟他多費唇舌解釋些有的沒的。
“雷厲海你倒是說話啊!說好是來迎親的,莫名其妙地帶個女人一起來就算了,竟然還是個被白鄂國驅逐的女人,還有她手上的東西也要說清楚,她到底以什麼身分坐在這廳堂上的?”
六王爺詢問的口氣雖然不善,倒也把眾人的疑問全都提出來了。
“你又是以什麼身分跟我說話的?”雷厲海終於開口。
他冷如冰霜的聲音凍得六王爺縮回位子上,再也不敢貿然出頭。
白雲天明白雷厲海表明只和擁有一國之尊身分的人說話,他自是不能忽視眾人的要求。
“這位若是黑岳王的侍妾,我們自當以禮相待。”
話中的意思是,若不是,就應該識相的待在她該待的地方。
“你說她是,那她就是。”雷厲海回答得模稜兩可,一點誠意都沒有。
“哪有人迎親還帶個侍妾同行的?”六王爺就是管不住嘴。
“看來這裡有人不歡迎本王,冰月,你還想留下來作客嗎?不如我們就循原路慢慢游玩回去如何?”擺明了這門親事並不是非談不可。
白冰月回望著他,知道他正等著她的答案,基於前車之監,機會稍縱即逝,她應該馬上附和他的建議的,但下意識的,她又轉頭望向另一邊的白雲天。
她見到他和善的笑容,他到底是怎麼看她的?
她想知道!
“留下來吧!”
她的回答讓眾人松了口氣。
“傻瓜。”雷厲海卻是湊近她耳邊取笑她。
他一定覺得她很沒用,都被無情的驅逐了,竟還以為這麼做能得回一點寬待和尊重,她確實很傻。
但她就是想知道那種感覺究竟是如何?
被當成家人或是值得尊重的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