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勒原以為韓亦晨還在房裡睡覺,可他料錯了,韓亦晨沒有在睡覺,甚至也不在他的房裡,也就是說韓亦晨「又」逃走了。他氣急敗壞的衝出去詢問僕人,怎知聽到的答案竟是「老爺將少爺房裡的客人放走了。」
爹?谷勒立刻去找他的父親問個明白。
「爹,你為什麼要將我的客人給放了。」谷勒劈頭就問。
「客人?」谷老爺也是一臉不悅,「你又為什麼沒告訴我被你囚禁在房裡的『客人』就是宰相大人?」
「我之所以囚禁韓亦晨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谷老爺追問,他倒是想知道谷勒是基於什麼原因膽敢犯下綁架宰相的大罪。如果谷勒將真正的原因告訴谷老爺的話,谷老爺恐怕會氣昏。谷勒只好含糊帶過:「我無法告訴你,總之我自有打算,這件事爹你就別管了。」「要我別管?私自囚禁宰相大人可是殺頭的大罪呀!」谷老爺絕非危言聳聽,而且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個宰相大人有多受皇上的寵愛。
「呵!」谷勒突然自嘲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谷老爺真是不明白,就要大禍臨頭了,兒子怎麼還笑得出來?
「沒沒什麼。」谷勒只是想到,如果囚禁宰相該殺頭的話,那麼玷污宰相大人又該當何罪呢?
失蹤了兩天,韓亦晨平安無事的回到宰相府,對於失蹤那兩天的事他則是隻字不提。儘管眾人再如何猜測也得不到真相,因為真相只有韓亦晨和谷勒知道。谷勒不明白韓亦晨為何不在皇上跟前告他一狀?難道是他另有打算?經過一天,谷勒終於明白韓亦晨的打算是什麼了,韓亦晨打算徹底的漠視他的存在。他對谷勒視而不見,絕不和谷勒單獨相處,甚至還僱用了兩名護衛。這一切的一切都只為了不再和谷勒有任何瓜葛。然而,韓亦晨所做的一切卻令谷勒對他更加執著;比起他對谷勒的漠視,谷勒更希望他能在皇上面前告狀,指控谷勒的不是。所以,谷勒在第二天上完早朝後,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走向韓亦晨。
「宰相大人,我有事要和你『單獨』談談。」
「元帥大人,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韓亦晨冷冷地回道。
「這件事應該由我決定。」谷勒緊接著在韓亦晨的耳畔低聲說道:「除非你是想讓我將咱們的關係當場說出來。」
「可惡!」韓亦晨咬牙恨道,他根本沒得選擇,而谷勒也是算準了這一點,韓亦晨只好對身後的護衛道:「我和元帥有話要說,你們先退下。」
「是。」等到只剩下他們兩人時,韓亦晨才道:「谷勒,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綁架我的目的是想得到我的身體。你不是已達到目的了嗎?為何還要對我糾纏不休?」
「還不夠。」谷勒凝視著他。
「什麼意思?」韓亦晨皺眉問道,谷勒的話沒頭沒尾的,誰聽得懂啊!谷勒輕佻地托起他的下巴,「意思是我還要不夠你。」
「混蛋,這種話你也敢講。」韓亦晨的臉倏地燒紅,「你休想我會再和你發生任何關係。」
「是嗎?」谷勒揚起嘴角,「這似乎也不是你能決定的。」
「別太過分了。」韓亦晨真想打掉他那張笑臉,而他也真的那麼做了。只不過他的手還沒打到谷勒的臉,就被谷勒抓住。
「你真是學不乖,這雙手除了握筆之外,應該還有更好的用途。」說著,谷勒將韓亦晨的手湊到嘴邊,逐一親吻他的每一根手指。「你你幹什麼?」韓亦晨急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谷勒這個人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是屬於我的。」谷勒還是漾著那自信滿滿的笑容。只要谷勒說出口的就一定會做到,他就是那樣的男人。
「谷勒,你到底想怎麼樣?再擄我回去嗎?我還是會想辦法逃走的。」谷勒心裡也很明白,同樣的方法不能再用第二次,他非得想其它方法不可。「等著瞧吧!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屬於我。」
「不可能。」韓亦晨很篤定的道。
「等著瞧吧!」事情似乎愈來愈有趣了。
隔一天,谷勒在金鑾殿上做了一件令眾人震驚與錯愕的事。谷勒竟然說要辭官退隱。
「什麼!?谷元帥想要辭官退隱,那麼朕的江山該由誰來守護?」皇上以顫抖的聲音問道。莫怪皇上如此苦惱,一直以來,西臬國因為有個谷勒在,所以鄰近諸國才不敢侵犯。現在,猶如西臬國守護神的谷勒竟然說要辭官,這件消息若是讓眾鄰國知道了,皇上簡直不敢想像西臬國會變成什麼樣子。
「江山就交給陸下和宰相大人守護吧!」谷勒挑釁地望向韓亦晨。
「我」韓亦晨手指著自己,他很清楚谷勒這麼做只是想刁難他罷了。聰明的谷勒的確是用對了方法。
「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你非辭官不可?」皇上語氣激動地問。就算是再平庸的皇帝,也知道在西臬國內沒有人可以代替谷勒。谷勒如此堅決辭官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原因宰相大人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了。」谷勒又將視線移向韓亦晨。
「那還用說嗎?」原本一直沉默的文大臣突然開口:「谷元帥一定是看不慣宰相仗著皇上的寵愛而胡作非為,所以才想辭官。請皇上免去韓亦晨的宰相之位,如此一來,谷元帥一定會改變主意。」一開始,文大臣還不明白谷勒為何要辭官,現在他自以為明白,谷勒這一招就叫作「以退為進」。皇上聽了文大臣的話後卻立刻搖頭,「不可能,宰相是朕最信任的人,朕不可能免去他的宰相之位。」由於谷勒辭官的風波,皇上也無心於早朝,所以早朝很快就結束。
「等一下,谷勒。」韓亦晨叫住正要往門外走去的谷勒。谷勒臉上立即浮現戲謔的笑。「真是難得的經驗啊!想不到宰相大人會主動叫住我,你是要找我聊天嗎?」谷勒早知道若自己一說出要辭官之事,韓亦晨一定會主動找他。當然,這就是谷勒的計策之一。
「我要你收回辭官的命令。」韓亦晨語氣堅定地道。
「看來你真的非常重視西臬國還有那個皇帝。」韓亦晨愈重視西臬國和皇上,他的計畫就愈有可能成功。
「你到底答不答應?」韓亦晨急切地詢問。
「辦不到。」谷勒簡潔地回答。
「難道你沒有一點愛國心和責任感嗎?」明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是對牛彈琴,韓亦晨還是要說,「你明知道目前的西臬國很需要你。」聞言,谷勒只是大笑。「你說的沒錯,我沒有一絲愛國心和責任感,有的只是想要你的決心。」谷勒終於說出他辭官背後的目的,關於這一點,韓亦晨早已猜測到。
「你太卑鄙了。」韓亦晨咬牙恨道。
「選擇權可是在你身上喔!宰相大人,只要同意你成為我的人,我便答應你不辭官。」谷勒表面上是給了他選擇權,可韓亦晨心裡很明白,自己恨本沒得選擇。此時,有個皇上身邊的侍衛慌張的走向他們,對韓亦晨道:「宰相大人,陸下請您過去。」聽到皇上找韓亦晨,谷勒顯得相當不悅,「你就去請示皇上吧!看看皇上是要他的王位,還是要你這個宰相。」
「谷勒」不等韓亦晨說完話,谷勒又低聲說道:「我會在元帥府裡恭候你的大駕。」看著谷勒轉身離去,韓亦晨的心裡充滿不安。谷勒要他去請示皇上,要怎麼請示?此刻他還要趕去安慰皇上哩!
「愛卿,你說朕該怎麼辦?谷元帥若是辭官,西臬國一定會完蛋的。」皇上真希望此刻自己是只駝鳥,可以不用面對現實。
「皇上,不會的,事情不會那麼糟的。」說話的韓亦晨非常無奈,「我會要谷元帥打消辭官的念頭。」
「真的?」皇上眼睛一亮,但馬上又沮喪地道:「他會聽你的嗎?」谷勒的硬脾氣是人盡皆知,他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改變主意。
「會的。」韓亦晨肯定地道。只要他答應谷勒的條件就行了為了西臬國,要做上刀山下油鍋他都願意。
「愛卿,朕就知道朕能完全的信任你,只有你不會背叛朕。」皇上表現出完全的信賴,可這對韓亦晨來說,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名勒想辭官退隱的消息很快地傳到元帥府裡。谷老爺滿是不解地詢問兒子:「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要辭官呢?」
「放心,爹,我自有打算。」他有自信,韓亦晨一定會來找他。儘管谷勒這麼說,然而谷老爺怎麼能說放心就放心?因為谷勒總喜歡做些冒險的事。
「這件事該不會又和宰相大人有關吧?」
「沒錯。」谷勒老實承認。聞言,谷老爺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勒兒,事到如今你還想去招惹宰相大人嗎?」
「爹,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和他『和乎共處』哩!」
「你如果能這麼想就好了。」谷老爺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谷勒只是莫測高深地笑著,這個話題也就無疾而終。之後,谷勒隨即提起另一件事。「對了,爹,我想解除婚約。」
「什麼!?」谷老爺聞言又是一陣驚慌,「無緣無故的為何要解除婚約?」
「因為我不喜歡文家的小姐。」谷勒無所謂地道。
「你不喜歡?」谷老爺更加吃驚,「以前你從來不在乎喜不喜歡。」
「現在我開始在乎了。」谷勒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勒兒,你該不會有喜歡的女人了吧?」谷老爺忍不住大膽猜測。
「不,我沒有喜歡的女人,我只是單純地想解除婚約而已。如果你不想在婚禮上找不到新郎倌,就答應我的請求。」「你」這哪裡是請求?簡直是威脅嘛!谷老爺儘管氣得牙癢癢的,卻也拿自己的兒子沒有辦法。谷勒相信韓亦晨一定會來元帥府找他,所以他一步也沒離開,甚至還特別吩咐門房,若是韓亦晨來的話,就直接請韓亦晨到他的房間。也不知谷勒等了多久,就在他快失去耐性時,韓亦晨才來到元帥府見他。當谷勒見到韓亦晨走進他的房間時,谷勒興奮得像是得到了全天下般。
「你總算來了。」
「我能不來嗎?」韓亦晨自嘲。
「那麼過來吧!宰相大人。」谷勒笑著對他伸出手。
「我」韓亦晨忍不住緊咬下唇,心裡還有著猶豫;他現在若是走過去的話,將會一輩子失去尊嚴,谷勒不是個容易擺脫的男人。見韓亦晨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谷勃不禁大皺眉頭,「怎麼了?你現在之所以會在我的元帥府裡,不就代表了你願意接受我的提議嗎?既然如此,你還在矜持些什麼?」
「我並不是在矜持。」韓亦晨嘴上雖然這麼說,可他的腳卻沒有移動半步。谷勒挑起眉道:「那麼你就過來我這裡呀!」韓亦晨輕輕地搖了搖頭,「在這之前,我有幾個條件希望你能答應。」
「你不妨說來聽聽。」
「第一,我們之間的關係對外一定要保密,而且在其它人面前,我們要保持敵對的立場。」
「何必這麼麻煩?」谷勒實在搞不懂韓亦晨在想些什麼,他們之間不能見容於世人的關係保密還有話說,可為什麼他們的立場非敵對不可呢?
「我當然有我的想法,你到底答不答應?」如果他們突然在外人面前變得很親密,一定會引起人家的懷疑,所以,還不如繼續保持敵對的立場較不易啟人疑竇。
「好吧!我答應你,那麼第二個條件呢?」有一就有二,谷勒等著韓亦晨說出第二個條件。
「第二個條件就是你要答應我永遠不再提辭官之事。」
「好,我答應你。」這一次,谷勒倒是很爽快地答應。因為只要韓亦晨肯成為他的人,他根本沒必要辭官,畢竟辭官只是手段而已。
「不行,我要你發誓。」事關重大,韓亦晨慎重其事地要求。谷勒見韓亦晨如此認真,他也只有說道:「好吧!我谷勒發誓只要韓亦晨乖乖地成為我的人,我就絕口不再提辭官之事,若有違比誓,我願遭天打雷劈。」
「很好。」韓亦晨總算有了一點笑容。
「那麼現在該是實現承諾的時候了。」谷勒再次向韓亦晨伸出手。
「等等。」韓亦晨制止他。「我還有第三個條件。」
「還有條件?」谷勒忍不住翻白眼。
「沒錯,我的第三個條件就是你此時此地不能碰我。」
「什麼?」谷勒覺得韓亦晨是故意敷衍他,「還記得前不久我們在這個房間裡所做的事嗎?別說你忘記了,我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哩!為什麼當時可以,現在倒是不行?」
「那是因為元帥府裡耳目眾多,我不希望其它的人發現了我們的關係。」他當然也有他的考量。然而,谷勒卻認為韓亦晨太多慮,只見他自信滿滿地道:「我有自信,在元帥府裡沒有任何僕人敢多說半句閒話。」
韓亦晨聞言搖頭道:「僕人們也許不敢多說閒話,但你的父母親呢?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
「這」老實說,谷勒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好擔心的,被發現時再說嘛!可韓亦晨似乎和自己不同,他非常在意其它人的看法,最後,谷勒妥協了。「那麼你有適合的地點嗎?」
「我的宰相府裡。」他一向深居簡出,很少和人打交道;宰相府裡沒多少僕人,加上韓亦晨又是個孤兒,人口單純,所以,那裡應該是最適合的地點。
「好,咱們就到你的宰相府去。」谷勒二話不說,拉著韓亦晨的手就要往外走去。
「等一等。」唉!這個人還真是急性子耶!韓亦晨急忙阻止欲往外走的谷勒。
「又怎麼了?」韓亦晨隨即解釋:「你現在不能明目張膽的和我回宰相府,否則別人一定會覺得很奇怪,所以,今晚不要被任何人發現,偷偷地潛進宰相府找我,我在那兒等你。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
「的確不是難事,但有必要做到這麼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嗎?」谷勒皺眉問道,他一向最討厭那些偷雞摸狗的事。「這種事能夠光明正大嗎?」韓亦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而且,你可別忘記了,這也是我的條件之一。」
「這麼說我必須等到今晚囉!」在谷勒的凝視之下,韓亦晨的臉又紅了起來。
「當然。」
「記住,我的退讓只能到此為止。」谷勒走向韓亦晨,捧起他的臉,「還有,吻你應該不算違規吧!」
「唔」韓亦晨還來不及表示意見,谷勒的唇就已經覆上他的。今天就先到此為止!谷勒發誓,今晚他絕對不會再容許韓亦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