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館秦樓裡,處處洋溢著輕歌曼舞的歡樂氣氛。
被孫福坤邀來到花街柳巷的聿頊左擁右抱,懷裡偎著兩名濃妝艷抹的青樓姑娘。
在鬧烘烘、觥籌交錯中,孫福坤有些口齒不清,雙手舉起酒杯,朝坐在他對面的聿頊說:「這、這貝、貝勒爺,小的敬你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聿頊住在孫府裡將近一個月多的日子裡,就是他帶領著聿頊縱情聲色,夜夜笙歌。
聿頊笑眼瞇看著微有醉意,原本黝黑的臉孔被酒精染成豬肝紅色的孫福坤,「孫公子,你醉了!」發現他比平常多喝不少。
孫福坤放下酒杯,頭搖得像博浪鼓,「我沒有醉,我還能喝。」
「是嗎?」他的否認讓聿頊心底暗笑。
看著孫福坤蠢著一張臉呆望著他,他不改臉色,溫和帶笑意的說:「這些日子朝夕相處下來,我對孫公子也有些瞭解,感覺出孫公子因某些事而對令尊有微辭?」
孫福坤詫異,隨後老實承認,心中有藏不住的憤懣,「連你也看出來了?是啊!我家老頭最近看我很不順眼。」
他發現父親愈來愈不喜歡他,把二娘最近生下的弟弟當成寶,看他連狗屎都不如,他因此事而怏怏不樂著。
「不敢說看出來,只能說發現不對勁。」在接觸孫福坤一段日子後,聿頊很快的就察覺出孫福坤和父親之間有些矛盾。
孫南天雖然讓孫福坤在鄉里為所欲為、作威作福,但實際上並不看重他,很多的事情都不讓兒子插手,所以旁人若問他有關他父親的事,他則是一問三不知。
「我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都幾歲人了,還強留我在鄭縣,不如讓我去京裡闖蕩。」想起前些日子父子兩人為這件事起了口角,孫福坤忿忿不平的抱怨。
「想不到孫公子也有雄心壯志。」聿頊假裝欽佩的說。
「是啊!」聿頊恭維的口氣,讓孫福坤神氣的回答。
其實,會讓他有這個想法,是聿頊的關係。他看到聿頊頂著貝勒的頭銜威風凜凜、不可一世,連他老頭都要懼三分,這不只令他欣羨萬分,更令他油然生起不切實際的想法,以為自己憑著親姑姑是太妃的身份,可以到京裡謀得一個官職。
他還更進一步妄想著,哪天他衣錦還鄉,絕對要小覷他的父親好看。
聿頊抿唇輕笑,「那麼我有幸能聽聽孫公子的志向嗎?」私底下卻在嘲笑孫福坤的無知。
孫福坤儘管微醺,卻還不到說不出自己的想法,他鼓動著遲鈍的舌頭,狂妄的口氣彷彿皇上給一個官職是理所當然的,「我要到京裡向皇上求個功名!」
「喔!」好跋扈自恣的人!聿頊眉梢一揚。沒一丁點本事,還妄想著皇上賞賜官職,真以為有個親姑姑在宮裡就可以予取予求嗎?他父親孫南天只能做到巡撫都不能仗著姊姊謀得更高的官職,愚不可及的他更是不可能。
再說,他的親姑姑蕙太妃不曾為先皇生下一男半女,在宮裡人微權輕,沒大家想像的風光得意。
不過,孫福坤的這一番話,讓他終於有機會教唆孫福坤背叛孫南天,「是嗎?孫公子大概不知道吧?沒立下功勞,皇上是不會隨便給個官位的。」
「不能嗎?」孫福坤好驚訝,像是第一次聽到似的,他不假思索的說:「那花錢呢?」
聿頊臉上忍不住泛出鄙夷,極度輕視他捐錢買官的念頭,「捐錢買官是有,但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想必孫公子做來也不過癮。」
老實說,要不是想離間這對父子,調唆孫福坤達成他的任務,他壓根兒不想浪費時間跟這個沒出息的蠢蛋廝混、交往。
孫福坤抓耳撓腮苦思半晌,垮著一張肉臉,比平時更醜陋三倍,「那怎麼辦?」
聿頊嘴角彎起,喝下偎在身上青樓女子喂來的酒,才慢條斯理的說:「我是有個法子讓孫公子立大功,只不過……」他炯炯的眼神掃過周圍,「這裡人多嘴雜。」
孫福坤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攆走保護他的親隨和妓館裡的姑娘,大手一揮,「去、去、去,沒聽到貝勒爺說什麼嗎?全部的人都給我滾開!」
不一會兒,其他不相干的人全被他趕出去,只剩他和聿頊主僕兩人。
孫福坤努努下巴,指著像根樑柱杵在聿頊身後的展元,問聿頊,「他不用走嗎?」
「不用,他是自己人。」聿頊以不礙事的口氣回答。
誤以為聿頊也把他當成自己人,孫福坤當下有些樂陶陶,心花怒放著,「對、對,我們是自己人,哈哈哈!」
聿頊看他的反應先是抿嘴輕笑,隨後正襟危坐的說:「叫不相關的人走開,是因為接下來要說的,和令尊有關。」
「令尊?」孫福坤想了想,赫然明白說的是他父親,「我爹怎麼了?」
聿頊忽然低頭向前傾,悄悄的耳語,「我曾聽朝中的人提起,令尊因為兩年前的官銀被劫而下台。」
孫福坤知道父親為何提早告老,「對啊!我早知道了。」這根本不是新聞,他不明白聿頊究竟要說什麼?
「那你也知道你爹身上有本秘密帳本嗎?」聿頊神秘的問道。
「什麼帳本?」孫福坤抓抓頭,一臉無所悉的樣子,「我不知道有什麼帳本。」
聿頊明白孫南天會對兒子隱瞞,不過,聿頊假裝很吃驚,「你不知道嗎?據說這本秘密帳本記載著當年被劫官銀的下落!」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爹劫走這批官銀?」孫福坤恍然大悟似的說。
孫南天當官時不管被外派到什麼地方,都沒有把兒子帶在身邊,一直讓他住在鄭縣,所以孫福坤對父親在外幹什麼勾當,並不清楚。
聿頊縮回身子,撇得一乾二淨,「不,不是我說的,是朝中有人在耳語,當然,是不是就等你取回這本秘密帳本才能證實。」最後一句話,他輕輕的帶過去。
「你是要我去取這本帳冊,交給皇上?」孫福坤驚呼,終於明白聿頊要他幹什麼事。
「是啊!你不是要向皇上討個官職做?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聿頊提醒著他。
孫福坤沉吟不決,「可是……這、這會不會害到我爹?」他擔心官銀若是真被他父親派人劫走,會害父親身陷囹圄。
「你有個姑姑在宮裡當太妃,皇上不會動你父親。」聿頊口蜜腹劍,極力的慫恿他,「再說,你立下這等汗馬功勞,看在你大義滅親上,皇上賞你都來不及了,怎會降罪?」
孫福坤簡單的腦袋想一想,好像言之有理。沒錯、沒錯,有他姑姑在,皇上也不敢拿他們家怎樣。
他拿眼斜睨聿頊一眼。哼!一旦皇上給我官做,我連王爺都不看在眼裡,何況你這個小小的貝勒。一想到可以把聿頊給比下去,霎時,一股志得意滿充斥在胸口中。
他猛然想起,當了大官就不一樣了,是不是可以要什麼女人就有什麼女人?
他立刻把他的貪得無厭表露無遺,冷不防的冒出這句話,「好,我不只要當大官,還要娶季仲檠的妹妹季仲茵。」
聿頊猛然愣住,詫異他突如其來的宣佈,不過很快的回神,冷然的口氣使人誤以為他對這個名字很陌生,「季仲茵?」
「對啊!我是聽手下說,他們送季仲檠那個傢伙回家時,他妹妹季仲茵出來見面,人長得如花似玉,不管比起我抑或是我爹的小妾都美上十分。」孫福坤興高采烈的說,他愚笨的腦袋瓜子還未聯想到因為聿頊的關係,季仲檠才得以釋放。
聿頊眉頭一皺,發現自己很不喜歡季仲茵的名字從這麼猥瑣的人口中逸出來,彷彿玷污了她。
可是他不能洩漏出自己的嫌惡,假裝探問,「是嗎?所以孫公子想娶這位女子?」
孫福坤忙不迭的點頭,「對啊、對啊!」口氣忽然兇惡起來,對季家的輕視、無禮的舉動十分的氣結,他恨恨的說:「但是前些日子我叫人去提親,那個姓季的傢伙竟然說他妹妹已許了親事,教我這只癩蝦蟆不要肖想吃天鵝肉,還把我叫去提親的人給攆了出來。」
原來打從他得知季仲茵美如天仙後,就開始癡心妄想,三天兩頭派媒人到人家府上騷擾。季仲檠氣不過,除了斷然拒絕他的提親外,還對外聲明季仲茵已有良緣。
「她訂親了?」聿頊驚訝的問道。前幾天他才夜闖季仲茵的香閨,怎麼沒聽她提起?
瞬間,對她的欺瞞而怒火中燒,他拳頭激動的緊握著。
「是啊!好像真有這麼回事。我派去監視季家的手下回報說,季仲檠真的像為妹妹的婚事忙得不可開交。」孫福坤沒注意到聿頊驟變的臉色,自顧自的說。
「嗯!」聿頊點頭,臉色仍寒著。
是嗎?都準備要嫁人了。
好一個季仲茵,有了他,還妄想嫁人,是將他擺在哪裡?
沒來由的,他心底忽然煩躁起來。他知道此時此刻該誘孫福坤吞下他設的釣餌,卻忍不住為季仲茵那個女人心煩意亂。
半晌,他才勉強按捺住紊亂紛雜的思緒,將心思集中在眼前,「這一切孫公子應該不用擔心,只要你名利都有,還怕季仲檠不會將妹妹嫁給你嗎?」
「哈哈!貝勒爺也這麼認為嗎?」孫福坤雀躍不已,十分高興聿頊也覺得自己有希望能娶到季仲茵,他一高興就痛快的允諾,「好,貝勒爺,我就答應你,將我爹那本秘密帳本偷出來。」
「那麼我就等著孫公子的好消息。」滿意他的應允,聿頊眼底掠過一抹興奮,暢快的敬酒,「來,我們乾一杯,為孫公子將來封高官、娶嬌妻這雙喜臨門而干。」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季仲茵坐在庭園的涼亭裡,趁著午後涼風,清爽掃去一身的陰霾。
她望著花圃裡搖曳的花朵,可是心思卻不在上面。
「季姑娘。」
忽然一個俊雅的男子叫住看似發呆的她。
發現來人,有些無措,季仲茵回神的趕快站起來,望著踩上台階的施承恩,「施公子。」
他是父親好友之子,也是兄長執意將她嫁給的男子。
施承恩走到她面前停住,臉上掛著欣喜的笑意,「季姑娘在休憩嗎?我會不會打擾到季姑娘?」
從季仲檠住處出來要返回客房的他,不意遇到在庭園裡欣賞美景的她。
他看她的眸光中流露出情愫,很顯然的,他鍾情纖纖柔美的季仲茵。
「沒有。」季仲茵搖一搖頭,面泛嫣紅,很不習慣這位儀表堂堂男子熱情的目光,「施公子有事嗎?」
察覺出季仲茵的不安,施承恩明白自己唐突了佳人,他稍微收斂,「沒有,只是路過這裡看到妳,所以跑來問候一聲。」
約一個月前,季仲檠來了一封書信,喚醒了他們許久以前的記憶,他們原本有意和季家結親。因此他們趕忙回復季仲檠有這個意願,並且在沒多久後就出現在季府。
現下,施承恩很欣喜自己從沒懷疑過季仲茵會不如小時候甜美可愛。一看到她,他就知道,今生非她莫娶。
「嗯!施公子。」季仲茵不因他的自製而放鬆,事實上,往往只要一想到將來要嫁給他,她就心生恐慌、坐立不安。
倒不是他人品拙劣,或者相貌醜陋,讓她不能接受,事實上,他溫和儒雅、斯文有禮,稱得上是人人眼中的乘龍佳婿。
只是,他並不是自己的意中人!他再怎麼卓爾不凡,都無法讓她心儀於他。
唉!怪只怪自己死心眼,對感情有一份執著。
她倏地默然,半掩杏眸不去看向施承恩。
施承恩探查似的瞅看她,不明白她為何突然不發一語。有時候在這種情形之下,都會讓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季仲茵對他很疏離,似乎不喜歡他。
施承恩按不住心中的起疑,他是個直率的人,一存有這個念頭,便直截了當的問:「季姑娘,妳是不是不喜歡我?」
季仲茵猛然抬眼,神色慌張,「施公子,我不明白你為何會這麼問?」他心直口快嚇壞她。
將她的慌亂看在眼裡,施承恩口氣認真嚴肅的解釋著,「季姑娘,我希望妳對我直言無諱,畢竟妳已知道我為何而來,我不希望將來妳嫁我後,感覺到一絲的委屈。」
他們很快就要訂親了,他一回去,下次再來就是抬花轎來迎娶,如果她有一絲的不情願,兩人的未來都會受到影響,所以他才希望她能夠坦誠以對,就算她並不贊同這樁親事。
季仲茵看著他,眼底泛出悲傷之色,嘴唇囁嚅著,「我、我心中……」她猛然閉口,即時想到這心事一傾洩,後患將無窮。
大家不但知道她跟聿頊做了什麼交易,同時也知道她是喪德失節的女人。
施承恩看她忽然住嘴,不解她為何噤聲,「季姑娘,妳有什麼話想說嗎?」
季仲茵勉強打起精神,強顏歡笑,笑容有些慘淡,「施公子,你多心了,我哪有什麼委屈。」
她分明有話要說,可是為何住口?施承恩狐疑的看著閃躲他視線的季仲茵,「是嗎?季姑娘。」
驀地,一個男子的聲音從不遠之處傳來。
「妹妹、賢弟。」季仲檠喊住他們。
他們等待季仲檠慢慢走過來。
「你們在聊天嗎?」他雖然已經不須拿枴杖行走,不過走路對他來說仍有些吃力。
兄長的出現化解季仲茵的難題。
「嗯!」她忙著扶兄長坐下,看他氣喘如牛,憂心忡忡的問:「哥哥,走路會不會太累?要不要我叫人來把你扶回去休息?」
季仲檠大力的搖頭,「我不是累,是被氣到了。」
「季兄,誰讓你生氣?」施承恩不假思索的問。
季仲檠沒有馬上回答,視線投向妹妹身上然後拉回來,才氣呼呼的說:「還不是那個貝勒爺!」
「他人來了?為什麼沒見到人呢?」季仲茵顧不得施承恩的側目,拉著哥哥急切的問道。
季仲檠推開妹妹的手,揉著發酸的膝蓋,「他走了。」
適才,府裡的下人來通報他,聿頊又來求見妹妹,他吩咐僕人不要告訴妹妹,一個人獨自去見他。
也不知道是誰惹火他,迎面就罵為什麼又是他,他當然口氣也欠佳的回他,別肖想見到他妹妹。
誰知他話一說完,聿頊不像上一次一樣和他針鋒相對,而是突然轉身離開,留下他一人瞠目結舌。
沒見到她一面就揚長離去,季仲茵猜測一定是哥哥趕走他。
「什麼?!他為什麼走了?是不是你又趕走人家?哥哥。」她惱火的問,沒發現到驚見她花容失色的施承恩在觀察她。
季仲檠甩過頭,不去看柳眉橫豎的妹妹,「哪有?我只說別肖想可以見到妳而已。」隱隱察覺出妹妹和聿頊兩人之間不單純,他極力的防堵兩人見面。
他這麼做是為妹妹好,他們不該和個京裡來的貴族扯上關係。他這樣想著。
「哥……」她對聿頊朝思暮想,哥哥卻沒有傳達,還逕自決定她要不要見人家的面,她正想抗議他的專橫,卻注意到施承恩以奇怪的眼神目不轉睛的注視她。
她猛然想起自己的失態,責備的話到唇邊就吞下,「哥,貝勒爺來兩次,你都下逐客令,別忘了你還沒向人家說聲謝謝。」她忍氣吞聲的說,畢竟見不著聿頊還是令她不悅。
「那個人和孫福坤是同一夥人,要我向孫福坤的朋友道謝,是萬萬不可能的!」季仲檠不理會妹妹的數落,義正辭嚴的反駁。
「哥……」季仲茵十分無奈兄長的冥頑。
「這是怎麼回事?」在一旁觀看他們兄妹你一言我一語的施承恩突然出聲詢問。
他們兄妹同時看向專心盯視他們的施承恩,季仲檠有些難為情的說明,「我能從孫福坤那個惡霸手中逃出來,多虧這位京裡來的貝勒爺。」隨後指著有些著惱的季仲茵,「妹妹現在怪我,每次他來,我都沒有好臉色。」
「想必季兄有個很好的理由。」施承恩說道。
「沒錯!那個傢伙明明就是高高在上的大清貴族,居然自甘墮落,和孫福坤那個混帳廝混,要我向他說聲謝謝,下輩子吧!」季仲檠氣憤填膺的說。
施承恩知道他曾吃過孫福坤的苦頭,「嗯!我瞭解季兄的立場,只是為什麼這位貝勒爺會來找季姑娘呢?」他不禁將他的疑惑說出來,他十二分不明白這個讓他們兄妹吵起來的禍首聿頊,為何接連兩次來找季仲茵?
當然,季仲茵不尋常的表現也令他起了疑心。
「這、這個嘛……」沒想到他有此一問,本來滔滔不絕的季仲檠忽然口鈍。他歪著頭覷向妹妹,發現她滿臉飛紅,投來的視線乞求著不要說。
他當然不會說出妹妹和聿頊兩人之間似乎有曖昧,不過,淺而易見的是,妹妹可能將芳心給了那個男人。
然而,他不能因為妹妹喜歡上那個男人,就成全妹妹。要明白,會和孫福坤稱兄道弟的,絕非善類,與其讓妹妹將來所托非人,倒不如現在就讓妹妹死了這條心。
他以他的觀點來決定妹妹的終身大事,如果讓她傷心,也期盼她能體諒他為人兄長的苦心和不得已。
施承恩看他們兄妹兩人很有默契的都不吭聲,心裡的疑惑更加深。
難不成困擾著季仲茵的人就是這個貝勒爺?施承恩心裡有些底了。
他不想勉強兩人,話鋒一轉,不著痕跡的化開凝滯的場面,「這幾天的天氣很不錯,不知道有哪裡可以遊玩的地方?」
季仲檠兄妹頓時鬆了口氣,季仲檠更是輕鬆自在的和施承恩攀談起來,他因為施承恩的問題,熱忱的介紹起鄭縣聞名的景點,「是啊!天氣不錯,出去游賞是挺好的主意,我們這裡有幾個從以前以來就聞名的地方……」
季仲茵看著哥哥和施承恩相談甚歡,沒有理會她,她幽幽的歎口氣,然後轉開臉。
本來亂七八糟的心情更因為聿頊的出現又離開,更加的雜亂無章。她眺望著遠方,忖度,今晚聿頊大概又會來找她。
其實,她也是盼著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