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頭,你這是做什麼?」
她模模糊糊地感覺到石磊在她耳畔吹著氣,那股狂熱的意識衝擊著她,她不明白那代表著什麼?她只知道一種無可言喻的悸動,自耳畔蔓延開來……
他在親吻她的手指?
「大石頭,這究竟……」指上的酥麻帶著濕熱的疼痛,帶給她一種奇異的興奮感受。
「噓!」
她的手指帶著紅腫,還有些許破皮,看得他的眉都攏聚了。
「該死的,他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他咆怒道。
「夾棍。」她萬般委屈地說著,想起那場牢獄之災,至今她仍心有餘悸。
「夾棍?」他深如子夜的眸燃著殺人的怒火,他明白這些罪是她代他受的,那幫人亟欲置他於死地,當然也就不會輕易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身上還有其他傷勢嗎?」說著,他便急著往她身上探去。
她紅透了臉,心跳險些不能負荷,「大石頭,別瞧了!」她努力地推著他,卻阻止不了他的舉動。
他愣了一下,抬眼看著她,瞧見她滿臉嫣紅,他唇邊帶著戲謔的笑容。
「連瞧都不能瞧嗎?難道你忘了,你是屬於我的,看來我最好留點證據好時時提醒你!」說著,他便低頭尋找她的唇。
渡情想開口抗議,卻被他的吻封住來不及說出口的話語……
他熾熱纏綿的吻有如他的誓言,她任由他親吻著,任由他喚起她身子前所未有的異樣熾熱……
他的大掌探入她的衣衫之內,她嬌喘一聲,「大石頭?」
「噓!現在別說話。」
渡情羞紅了臉,索性閉上眼睛,任由身體去感受兩人的氣息,她是屬於他的呵!
他勾起唇角,在她的粉頸、她的肩灑下無數細碎的吻,一手解開她的衣服,輕輕地褪去,雪白的肌膚登時呈現他眼前,他屏息地凝望她白嫩的肌膚……
頓時,她身上無數猙獰的鞭痕映入他的眼簾,他瞇細了眼,臉上佈滿危險的殺機。
「這又是什麼?他們到底對你下了多少毒手?」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正極力地壓抑著滿腔的怒火。
她羞紅的臉上有著無限的懊惱,只見她急急地欲拉衣服起身。
他制止住她,抓住她的柔荑。
「情兒,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懊惱著自己竟讓她受那麼多苦。
渡情摀住他的口,搖搖頭。「都過去了,不疼了。只是……只是……好討厭呀!」
「討厭什麼?」石磊有些迷糊地盯著她撒嬌的臉。
「人家……人家原來是很漂亮的,可這會兒……可這會兒……」她的話都還沒完全說出口,人就已經哭得像個淚人兒似地倒在石磊的懷中。
他愣了一下,才意會過來她的「可這會兒」是指他瞧見了她不美的身子!
他失笑地將她摟進懷中,手指愛憐地在她身上游移,碰觸那大大小小的傷痕,雙眸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很美,真的很美!這是我看過最美的身子。」他盡其所能地安慰著她。
她的小臉迅速地紅到耳根,不勝嬌羞地將頭埋入他的懷中。
但很快地,她又抬起頭來,這會兒她怒瞪著他,臉上寫滿了——我不悅!
「又怎麼了?」他無辜地瞧著她的怒顏,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啊!
「什麼叫作我看過?說,你到底看過多少女人的身子?」她怒吼道。
「呃!」他一時愣住,這麼說難道不對嗎?
「呵、呵、呵!」玉女仙子笑得一塌糊塗,「瞧見了嗎?這丫頭該細心的時候不細心,該粗心的時候不粗心,這不笑死人嗎?」
「你呀!別笑了,瞧,這會兒是誰來了。」白馬嘶叫一聲提醒著玉女仙子。
玉女仙子歛住笑容,往東方一瞧,這來人不就是王母娘娘!
「娘娘,蟠桃大會結束了嗎?你怎麼有空來這兒呢?」玉女仙子心虛地瞧著王母娘娘,不知她是否已知道她闖的禍。
王母娘娘坐下來,優閒地飲著茶水。
「我是快忙壞了,但心裡總惦記著要來你這兒一趟,不來心不安哩!」王母娘娘慧黠地瞄玉女仙子一眼。
玉女仙子心虛地趕緊端起杯子,掩飾地喝著茶。
王母娘娘瞧了一下塵鏡,蹙著眉頭,嘴裡卻不甚在乎地說:「剛剛發生什麼事嗎?怎麼我一路來淨是聽見仙子的笑語?」
玉女仙子發現她未關塵鏡,躡手躡腳地往塵鏡旁閃去。
「嗄沒事、沒事。」
玉母娘娘見她那模樣,好笑地道:「別遮了,我那孽徒做了啥事,我會不明白嗎?」
「呃!」明白了,她怎還能優閒地喝著茶?「怎麼?娘娘想通了,願意放行了嗎?」
玉母娘娘意味深長地瞧玉女仙子一眼,開口:「我查了一下生死簿與姻緣簿,上頭記載著:大宋,石磊,石家堡人氏,年二十五歿,一身未娶,火厄。」
匡噹的一聲,玉女仙子的杯子登時落地摔得粉碎,她張著嘴巴久久無法言語……
碧波萬頃,粼粼瀲灩的湖水在群山圍繞下,襯得湖山相映成趣、景色怡人,湖邊楊柳低垂,百花盛開,花叢中蝴蝶飛舞,為眼前美景更添上詩意。
花叢中乍見一抹白色嬌俏身影,似飛舞的蝴蝶般在花叢中穿梭,時而傳出輕笑聲,她精緻的臉蛋表情生動活潑,只見她自得其樂地玩得不亦樂乎。
「情兒姑娘,身子感覺好些了嗎?」太子妃自前院走來,對著花叢中的人影和善地打著招呼。
原本在花叢中與蝴蝶嬉戲的渡情抬起小臉,面露喜色地回道:「謝太子妃關心,情兒現在可以跑上幾里路了。」
太子妃不禁掩起嘴來輕笑,她可真是個粗鄙的丫頭,就不知石磊究竟是看上她哪一點?
太子妃走近渡情,瞧見她白色的衣衫早已染上泥塵,髒透了。
她見了不禁蹙起眉頭忖度,真是個野丫頭,這會兒她是更不將渡情放在眼裡了,這樣一個沒教養的回族之女,怎能與她這位高貴的太子妃相提並論?
太子妃牽起渡情的手探問:「情兒姑娘,這幾日石磊可曾向你提起我們的事?」
「你們?什麼事?」她張大眼天真地詢問著。
太子妃的眼眸閃了閃,表情含羞地靦腆開口:「他還沒告訴你嗎?想來是他不好開口吧。」
「他?大石頭嗎?告訴我什麼事?」她的心猛地一跳,突然憶起在馬車上她好像漏掉了什麼。
太子妃欲語還休了半天,最後眼眸含霧地望著渡情。
「請你答應與我共有他吧!我們曾有一段難以割捨的愛戀,但迫於現實無奈所致,我離開他嫁予太子,但我不快樂呀!我愛的人是石磊!我真的好愛、好愛他,而他依舊無法忘情於我。我與石磊都明白這麼做會帶給你困擾,因此他也不敢向你貿然提出,但你放心,我可以不和你計較名分,和你平和共處,只要你答應,我會感謝你的!」
渡情的腦袋裡嗡嗡作響,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以對,這到底是怎麼啦?
接二連三的事情早已超出她所能負荷的範圍,她不願意與太子妃共事一夫,可她曾經救了她,這等大恩她何以回報?
但,哦!不。
她用力地搖著頭,拒絕滿腦子裡的仁義道德。
他騙她,他一直都在騙她,她不要與人共享他的愛,她不要……
太子妃見渡情一路奔了出去,不禁唇角漾起笑意,真是個蠢丫頭啊!
這樣的女孩配給石磊太委屈他了……
太子妃早已將一雙美眸哭得紅腫,怎麼他的心是鐵打的嗎?見她如此哀戚竟無任何心軟之意!
「磊,這全是爹爹的主意,我只是迫於無奈不得不從,怎麼你就不肯原諒我呢?」說著,她又倚向他。
他一閃身,讓她險些摔地。
「舊事毋需重提。」他冷著臉回道。
「你是擔心情兒嗎?這你放心,我會與她說清楚的。」
「不許你對她胡言!」他惱怒且不耐煩地斥喝她。
太子妃明顯地震了一下,看來有幾分狼狽,但很快地她又重振起精神,繼續鍥而不捨地道:
「我明白你恨我,可我這些日子以來一樣也不好過。深宮情冷、度日如年,這使我常常懷念你我相處時的甜蜜,是這些回憶讓我有存活下來的勇氣啊!而今你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眼前,要我如何放棄你?磊,你就原諒了我吧!」
太子妃一張艷容哭得梨花帶雨,哭得令人聞之鼻酸,苦苦的哀求聲稍稍軟化了石磊冷硬的面容。
她見機不可失,假意暈眩了下,石磊眼快地扶住她,她便順勢倒入他的懷中……
渡情一進門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心底酸澀的苦味不斷地湧現,並且開始擴散、氾濫,她的眼眸迅速地蒙上淚水……
只覺心一陣絞痛,她急忙地揩去臉頰不斷滑下的淚,咬住唇不讓自己失控大哭,回過頭她奮力跑走。
不要,不要!她不要相信這是真的,她不要看見大石頭懷裡抱著別的女人,她不要與人共享大石頭的愛!
石磊猛然瞥見渡情跑走的身影,急急甩開太子妃追出去。
「磊!」太子妃踉蹌了下,急喚,無奈卻喚不回石磊。
石磊快速地擋下渡情,見她滿臉淚痕,一時間無從解釋起這過於複雜的情況,他只是急急地喚:「情兒!」
渡情一雙碧眸含恨地瞪視著他。他騙她,一直都在騙她!
她是這麼的愛他呵!可他竟無視她的真心!
陡地,她湊上前踮起腳來在他的唇瓣狠狠地咬了一下,見他帶血的唇,她抹去自個兒唇上遺留的血,冷冷笑了聲:
「這是你欠我的,要不是你當初的戲弄,我不會遺失我的心,現在我收回那顆遺失的心,從此以後你我互不相欠,你就好好的去珍惜你的太子妃吧!」
渡情的話說到後來是瞪著他身後的人說的,她的眼裡滿是妒火,再也看不見石磊的表情,看見的只有太子妃得意的笑容。
她苦啊!好苦、好苦啊!
倏地,她又轉身逃了開去。
太子妃急急地以身子摟住石磊,「現在別追,她聽不進你任何的解釋,這麼追出去,只有壞事罷了。」
石磊回眸瞪視著她,「咱們恩情早已蕩然無存,我心裡只能容得下一個情兒,望太子妃能自重。」
說完,他即毫不留戀地拋下太子妃追出去。
一句「咱們的恩情早已蕩然無存」,將太子妃的美夢徹徹底底的打醒、打碎、打散……
她狠狠地瞪視著石磊的背影,斷然道:「既然咱們恩情已斷,我也沒有理由再護著你了,這一切全是你們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含恨的眸散發出冰一樣的寒光,令人見之不禁起滿全身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