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溫度陡然升高,陶子安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都紊亂起來,她的手也完全不聽大腦的指揮,竟然不知何時摒棄了那方浴巾,用手一寸寸撫摸著聶兮遠的肌膚。
陶子安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白瓷皓腕,一會兒滑過聶兮遠堅實的胸膛,一會纏繞住他的脖頸,嘴角露出美艷的笑容,眉目如畫。
聶兮遠看到陶子安含笑的媚態,竟也一時忘記身處何地、眼前為何人,心中怦然心動,隨著胸前那雙柔弱無骨的手,意亂情迷起來。
“聶兮遠,你終究是忘了我嗎?”
陶子安情動之間,似嗔似怪地在他耳邊呢喃著,聶兮遠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心中的疑惑不由得加深兩分,聽她如此嗔怪,看來他們以前的關系絕非泛泛之交,也許是……
念頭剛一動,陶子安卻忽然一口咬住他的脖子,說是咬,不如說是吸吮。
她忘乎所以地沿著他頸側,一寸寸吸吮著,像是用了全力,一定要在他的脖子上種出一顆特大號的“草莓”來。
聶兮遠一痛,眉頭一皺,輕哼一聲,“呃……子安。”
聶兮遠不敢推她,此時他身上大部份的水痕都被陶子安蹭到自己身上,她單薄的白色套套裝已經半濕,胸前一片濕潤,乳溝微露。
陶子安當然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勾引聶兮遠,讓他在自己的情欲裡淪陷,思及此,她就越發賣力地挑弄著他的身體。
陶子安騰出一雙手,右手繼續纏繞著他的脖子,左手沿著他堅持的後背,一路向下摩挲著,手指仿佛染上了無窮的魔力,一寸寸摩挲著,她修長的手指撫摸著他的翹臀,似水般溫柔。
情欲決堤只需要一秒鍾,也許更短,一眨眼的工夫,聶兮遠就在陶子安挑弄下呼吸急促,他想要迎合著她的動作,可是最後一絲理智卻緊強地告訴他不可以。
他好想、好想把她摟在懷裡,那是致命的吸引力,仿佛陶子安本身就屬於自己身體裡的一部分,他想填滿她的身體,仿佛與她結合在一起才能夠感到心滿意足。
“子安……”聶兮遠幾乎是咬著牙才能喚出她的名字,可是一張嘴,情欲煎熬的嘶啞便洩漏無遺,“不,不要……”
陶子安的手指正順著他的腰肢向兩腿間摸去,聶兮遠的呼吸一滯,在那雙手碰到他已經挺立起來的昂揚之物前,猛地推開懷裡的陶子安。
“子安,不……”
陶子安被他突然一推,踉蹌倒地,頭發散落肩頭,昏黃燈光下,細碎的流海遮去她此時的表情,陰影裡看不出她的喜怒。
聶兮遠比陶子安更狼狽,他一把抓過一旁的浴巾,匆匆披在自己的身上,跳出浴缸,俯身想要扶起坐在地上的陶子安,他彎下腰伸出手說:“對不起,子安,我不能……至少現在不可以。”
他不能在還沒有弄清楚真相前,就接受陶子安的挑逗,雖然他的身體比他的心更誠實,現在他身上的灼熱還在向他叫囂著,他是想要她的!
可是,聶兮遠用殘余的理智控制了自己的欲望,現在真的不可以;如果這是陶子安為了過去而報復自己,他完全可以接受,可是,他怕自己的心會淪陷在這場以報復為名的游戲中。
陶子安真的是來報復他的嗎?那報復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聶兮遠的理智漸漸回籠,他剛才絕對沒聽錯陶子安的話,他們之間以前一定是認識的。
他們會是情人嗎?所以,他的身體甚至連他的心,才會都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飛蛾撲火地向她湧去。
陶子安突然猛地一抬頭,揚手一揮,“啪”的一聲清脆,拍掉舉在眼前的手,“聶兮遠,別再假惺惺了!我很佩服你,沒想到你還真是個柳下惠!”
聶兮遠聽了她的話並不生氣,蹲在她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問:“子安,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當真不記得?”陶子安幽深的目光投射進聶兮遠的眼睛裡,像是要從裡面辨別出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聶兮遠絕對真誠地回答:“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所以請你告訴我,好嗎?”
陶子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雙眼,沒有作假的痕跡,要嘛他其實是個說謊高手,要嘛他說的就是真話;忽然,陶子安笑了,笑得很諷刺,也就是說,聶兮遠在三年前出了車禍,記得所有的事情,卻惟獨忘記了她這個叫陶子安的前妻。
那麼是不是也說明,她這個前妻確實是個可有可無,在記憶裡不需要存在的人物?
她笑著瞇起眼,倔強地抬起下巴,從地上站起來,她俯視著蹲在地上的聶兮遠,用惡劣的口吻說道:“好,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要講故事,在浴室的地上當然不適合;陶子安轉身走向客廳,聶兮遠也從地上爬起來跟在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分別坐到沙發的一角。
“這個故事其實很狗血。”陶子安在心中思考了一下,語氣忽然低沉起來,氣氛也跟著壓抑許多,“我下面說的話,你可以選擇不相信,但是無論你信不信,都不會改變我恨你的決心。”
聶兮遠迎著陶子安冰冷的眼神,打了個寒顫,他點點頭,“我相信你。”
陶子安心中冷笑,張嘴便開始講道:“七年前,我養父母送我去密西根大學,在那裡,我遇到了我此生最愛的男人。”
她頓了頓,抬起頭,冷眉冷眼地看著聶兮遠,“我和他很相愛,那種愛是深入骨髓的,讓人永世難忘;我們在校園裡的櫻樹下,彼此許下今生不變的誓言……”
雖然陶子安說話的語氣冰冷至極,看她的冰冷的眉眼中,卻有那麼一轉瞬的溫柔,聶兮遠為這種溫柔的飛逝而心碎,那般美麗的愛情故事令他向往。
“可是,誓言再美好也經不起惡魔的毀滅。”
陶子安冰冷如錐的語調,敲破聶兮遠的幻化在眼前的畫面,“沒過多久,你突然出現在我們的世界裡,或許是天意弄人,天之驕子的大少爺竟會看上我這個包子臉,從遇到我的第一天,你就開始瘋狂地追求我,用各種手段威脅我離開他。”
陶子安撇了撇嘴,似乎在自嘲,“聶兮遠,你當初為什麼會看上我?”
“我……做了這種事情?”聶兮遠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他不相信自己會干出這種事情。
“哼!”陶子安冷笑,“我知道你不信,我說過你可以選擇不信,你先聽我把故事講完再去疑惑吧!”
“後來,我再也無法忍受你的追求,於是我對他提出要回台北,他欣然同意,可是那一天卻還是出了事;你得知我們要回台北,第一時間找到他,企圖用這種方式留下我;那一天,我沒等到他,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回台北,沒想到他卻再也沒回來。”
陶子安似乎累了,她的神情有些莫名的哀傷,“直到昨天我見到你,我才知道,原來那天你們發生了車禍,所以你失憶不記得我們之間的愛恨糾葛,可是這並不能讓我原諒你;如果不是你的話,也許我們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至少……我還有愛上別人的力氣。”
聶兮遠像是被人拿著皮鞭狠狠地抽打,每一下都抽在自己的心上,陶子安的話、她的神情,都在無情地折磨著他。
陶子安說的是真的嗎?他以前竟然做過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所以……”聶兮遠的聲音都在顫抖,“你現在是要報復我嗎?是想讓我身敗名裂?還是……”
“不!”陶子安打斷他的話,“我是想讓你愛上我。”
“愛上你?”聶兮遠訝異,“為什麼一定要愛上你?”
陶子安也不避諱地直言:“我要讓你愛上我,得到你的人、你的心,然後再無情地拋棄你。”
看到聶兮遠一閃而過的痛心,陶子安垂下眼,假裝沒看見地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很幼稚?”
“是有那麼一點。”聶兮遠連呼吸都是痛的。
“可是,這些是你欠我的。”陶子安站起來,俯視他,“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既然選擇要報復,就該對你公平些;你可以選擇現在就辭退我,那麼我的報復也就無法進行,或許你是個真正的柳下惠,當真可以做到像今天一樣無情地推開我,那麼也許我會更佩服你;相反,如果你繼續把我留在身邊,像今天的事情會持續發生,一直到我得到你的愛為止!聶兮遠,對你,我不會手下留情,因為,我……恨你。”幾乎是咬著牙說完最後幾個字,陶子安轉身向外走去。
聶兮遠忽然叫住她,“子安。”
陶子安停住腳步,卻並沒有回頭。
“如果我以前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現在鄭重其事的向你道歉,而且我以後會盡量彌補你的。”
“怎麼彌補呢?”陶子安反問。
“我……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
“不用想了。”陶子安瀟灑地揮揮手,“你只要乖乖接受我的報復就好了,報復你,我得到久違的快感呢!或者說,你是害怕愛上我?”
陶子安背對著他輕笑,聶兮遠聳聳肩,說:“我是怕你愛上我。”
“哈!”陶子安轉過頭,朝他撇了撇嘴,眼角輕蔑地掠過他的臉,“那我們走著瞧吧!晚安了,聶兮遠總經理。”
陶子安大步流星地走進客房,“砰”地一下用力關上門。
聶兮遠微微歎氣,這個潑辣又率真的女人,他倒是有些相信自己當初會愛上陶子安,可是他還是無法想像自己會對她做出那麼……惡劣的舉動。
瘋狂的追求她?追求不到她又去威脅她?他聶兮遠真的當過惡人?
可是這段的記憶碎片,像是被人抹去一樣,全部不存在了,即使調查起當初的真相也很棘手。
不過……聶兮遠坐在沙發上,摸著下巴深思起來,現在想想陶子安的話,有幾點自相矛盾的地方。
第一,她沒說那個她深愛的男人現在的下落;第二,在機場留下照片,與他合照的女人,會不會就是陶子安?第三,如果當初是他瘋狂地追求陶子安,那麼是誰把他和陶子安的資料動了手腳?看來陶子安的話也並不能全部相信,至少不能聽她的片面之詞。
聽陶子安說,他們應該是在大學裡認識的,那麼他還有一個方法可以得到答案,就是去找他的大學同學!
陶子安呀陶子安,他只是失憶而已,並不是變傻了!
陶子安懷揣著一顆噗通亂跳的心溜進客房,過了許久,那顆因說謊話而不安份的心,還是沒有放松下來。
沒錯,她剛剛確實是說了謊話。
開玩笑!對待像聶兮遠這種人,當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只許他聶兮遠說謊話,就不准她小老百姓也騙騙他?
至於這謊話,聶兮遠能相信多久?陶子安其實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反正,她只在乎聶兮遠那副嫌棄他自己的表情;現在想起聶兮遠剛才聽她說謊時的吃驚樣子,她為了忍住笑差點憋出內傷來!
聶兮遠呀聶兮遠,你也有今天!陶子安脫掉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光著身子躺到床上,剛剛平靜的心跳,又因想起之前浴室裡的一幕再次狂躁起來。
天哪,她剛才到底做了什麼?浴室裡挑逗的一幕浮現在腦海裡,陶子安突然渾身燥熱,臉上火辣辣地滾燙,她掀起被子蒙住頭上,心中腹誹起來,聶兮遠的身材還是那麼令人“欲血沸騰”!明明是自己勾引他,可是卻差點化作一池春水。
眼看明明就快成功了,聶兮遠卻突然把她推開,難道是自己的魅力大不如前?還是說……人在失憶後,連喜歡女人的口味都變了?
如果是這樣,今後勾引聶兮遠的計劃可是難上加難了!至少,今後要避免像今天這種大膽的勾引;男人嘛,都喜歡欲拒還迎的感覺,要讓他吃不到,最後忍不住主動撲倒自己,才是最好的辦法!
既然這麼決定,當然要按照原定計劃行動!
第二天,陶子安起了個大早,將她工作時的專業素養完全表現出來!
陶子安在聶兮遠起床前,就已經把他的報紙和早餐放在桌前,就連聶兮遠一天的行程,她都熟記於心。
當聶兮遠走出臥室房門時,正好看到忙碌的陶子安從廚房走出來,她向他熱情地打了聲招呼:“早,總經理,你的早餐和報紙已經准備好了,上午十點你有一個商務會議,我已經和你的秘書確認過,在飯店商務會議室舉行。”
陶子安飽滿的精神和燦爛的笑容,像是昨夜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聶兮遠一時不適應,愣了兩、三秒。
“總經理,商務會議後,你需要出席大中集團的午餐會談,和他們洽談合作方案;下午兩點,飯店會有一個……”
“子安……”聶兮遠回過神打斷她的行程報告,“其實,你並不負責我工作上的事宜,只需要打理好我的生活就好。”其實,他本來還想說一句,並不想讓陶子安太累的話,可是心中想了想,他現在似乎還沒有立場說這句話。
陶子安並不介意他的工作安排,她很順從地點了一下頭,如一般的貼身管家一樣張弛有度,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她掌握得很好,“那麼,總經理,你先用餐,有什麼需要就請吩咐我。”
“子安。”聶兮遠再次喚住她,“和我坐下一起吃吧。”
陶子安朝他露出璀璨一笑,一排潔白的牙齒露出,“不了,身為專業的貼身管家,我必須做好份內的工作;在你去上班的這段時間裡,我會回一趟我租的房子裡,把東西拿過來;只要我是你一天的貼身管家,我就會住在這個屋子裡。”
“我已經吩咐李奇去幫你拿了。”
“李助理的工作已經太多了,早上我已經打電話告訴他,我會親自取自己的東西,而且我一個女人家,有些東西他收拾起來不大方便。
進退有度的對答如流。
聶兮遠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不再追問下去;本想再吩咐陶子安和自己坐一張桌子上吃飯,誰知一抬頭,陶子安已經出房門。
今天的陶子安感覺怪怪的,對他的態度和昨天相比,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疏離而又謹慎,倒是有幾分貼身管家的樣子。
不知這一夜中,陶子安那顆小腦袋瓜裡,又想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招數來勾引他!
不過……他倒是有幾分期待呢!
聶兮遠咬了一口陶子安親手作的煎蛋,一股熟悉的味道從唇齒蔓延而來,為什麼會這麼熟悉?難道之前他曾經吃過陶子安作的飯菜?聶兮遠想著,又咬了一口,那種熟悉的感覺親切得讓他想哭。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曾經看過一本雜志,上面分析人失憶的類型,其中一種叫作“選擇性失憶”,這種情況下的病人,有時還會對失憶的事情,保持一定的敏感度。
聶兮遠冷靜地分析著,他對陶子安作的食物有著強烈的熟悉感,這種感覺也許就來自於記憶缺失的部分,它曾經是真實存在的,所以他才會覺得熟悉。
缺失的這部份記憶,經過昨夜陶子安的攪和,現在變得更復雜了,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來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
陶子安離開聶兮遠的房間後,就去了管理部請假,電梯停在管理部所在的十三樓,門一打開,她就看見魏怡然黑著臉站在電梯口;一看魏怡然這幅表情,陶子安心想自己要倒大楣了!魏女王一大早的心情就不好,她肯定成為她的出氣筒……
剛這麼一想,魏怡然猛地抬頭,看見陶子安臉色不定地站在電梯裡,兩人四目相接,空中爆發出無形的火花;自從那天陶子安從聶兮遠的浴室裡跑出來,魏怡然說要炒掉陶子安後,她也莫名其妙被放了長假,直到今天,她才被通知來上班。
公司通知她來上班後,魏怡然一大早就來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要上頂婁去找聶兮遠解釋那天的事,誰知她剛從管理部銷假出來,就在電梯口碰見陶子安這個掃把星!
此時,魏怡然還不知道,陶子安已經回到了飯店來上班,心智一時被怒火灼燒,也沒心思去想,為什麼陶子安會從頂樓的專用電梯裡出來。
魏怡然扭著腰就走進電梯,速度極快地關上電梯門,扯著嗓子,掐著蘭花指,指著陶子安的鼻子,就開始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掃把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回來求情的?我勸你別作夢了,總經理是不會讓你回來的。”
陶子安搔了搔耳朵,她想張嘴為自己解釋兩句,可是實在插不上話,只能倚在電梯裡,聽著面前的女人訓話,忍受著她的口水噴射而來。
她想,長時間並且不間斷地罵一個人,也是一種特長;她需要學習,也許將來用來罵聶兮遠會更有魄力一點!
這麼想著,陶子安露出虔誠的表情,虛心地聽著。
“你你……你這是什麼表情啊?”魏怡然一看到陶子安這副表情,反而更加火大,說話也越發難聽,“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麼樣,我勸你回家對著鏡子,好好照照自己的樣子!還想勾引男人?就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會有男人愛上你的!也不知道你的男人當初看上你哪點……”
魏怡然罵得正興起,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電梯門何時打開來,她指著陶子安的手有些酸,打算換另一只手時,發現陶子安的表情又變了,有些糾結,好像是想笑卻不敢笑的樣子。
她大為不解地順著她越過自己的視線,扭過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她,只覺得五雷轟頂,全身僵硬,剛才罵人得爽快的嘴皮子,此時哆哆嗦嗦、結巴起來:“總……總經理……”
魏怡然聽不見聶兮遠是否回應了她的話,她心中忽然哀鳴一聲,大歎不已,陶子安這個掃把星,果然是自己的衰神!
雖然聶兮遠有一種,想把魏怡然從三十多層高的頂樓扔下去的沖動,但是他知道他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並不是因為魏怡然有損飯店的形象;當他看到魏怡然罵陶子安,說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會有男人愛上她時,他的心都被扯痛了。
陶子安自始至終都沉默著,被魏怡然指著鼻子罵,就連反駁的話也不說一句,那樣的她看起來好無助,又好堅強,讓他心生愛憐,她的痛,連著他的痛。
聶兮遠深吸一口氣,盡量放平語氣對魏怡然說:“你去財務部領半年的薪水,當作飯店賠償給你的違約金。”
“什、什麼?”魏怡然不敢相信聶兮遠的話,心中不服氣地說:“你居然為了這女人炒了我?”
“魏怡然!”聶兮遠終於沒忍住自己的怒意,“你過去的所作所為,我並不是沒有耳聞,我放你假就是給你改過的機會,沒想到你不僅不反省改過,而且現在還變本加厲!你看看你現在潑婦罵街的樣子,哪一點還有一個經理的形象?你也是個女人,為什麼在罵別人的時候,不去看看你做了些什麼?你剛才的話,正是我最想說給你聽的,如果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你和陶子安,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而不是如潑婦一般的你!”
魏怡然再次被驚得啞口無言,她看了看傳說中一向和煦的溫柔聶兮遠,又轉過頭看了看無辜不語的陶子安,心中認真想了想聶兮遠剛才的意見,不由覺得有幾分道理,霎時覺得臉面無光。
她默默垂下頭,走出電梯,從安全通道默默離開。
電梯裡只剩下陶子安和聶兮遠兩個人時,氣氛反而比剛才更加尷尬。
聶兮遠不明白,他剛才明明為陶子安訓斥了魏怡然,為什麼她此時的臉色比之前還嚇人;好像……好像含了一股惡氣,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子安,你……還好吧?你不要在意魏怡然的話,相信我,如果在你和她之間,我肯定會選擇你的,你比她淳樸、率真……”
聶兮遠把所有能想到的好詞,通通不吝嗇地誇在了陶子安的身上,可是他卻拍馬屁卻拍在了馬蹄子上。
陶子安忍了又忍,迅速壓住下樓的按鈕,在電梯開門時,冷著一張臉剜了聶兮遠一眼。
聶兮遠頓時就懵了,對著緊閉的電梯自言自語:“怎麼回事啊?”
聶兮遠當然不明白陶子安的心思,可是他剛剛的話卻犯了大忌!
剛剛聶兮遠說什麼來著?喵了個咪的!陶子安抱著雙臂在電梯裡走來走去,居然說全世界的女人都死了,在只剩下她和魏怡然的情況下,才會選擇她?
哦,拜托!如果全世界只剩下她和魏怡然的話,她還不選擇他聶兮遠勒!有大把、大把的男人來追求她,用得著他聶兮遠來獻殷勤嗎?更何況,他選擇她,她就一定會欣然同意?
而且,最最可惡的是,聶兮遠剛才話裡的意思也是說,只有在全世界女人都死光的情況下,他才會選擇她!是吧?是吧!是這個意思吧?
陶子安越想越生氣,恨不得在電梯裡撓爪子。
等著吧,聶兮遠,我不會放過你的!哼哼……好戲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