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夏傑來到新加坡培恩生技位於台北的分公司。這幾年他打算擴展公司業務,目標是醫療器材,而培恩生技的產品得到許多優良評鑒,連歐美國家都向他們下訂單,但他這回不是想向他們買產品,而是想要和他們長期合作,成為他們在台灣的唯一代理商。
不過這事談了好幾個月,培恩總公司那邊的回應一直是還在評估中。真是的,不過是談個合作,居然拖這麼久?而且以前和他們接洽的台灣區主管何代表聽說請長假去了,總公司那邊不久前派了個新代表來接手,今天就是新代表的主力打電話給他的,怎麼,終於決定和他合作了嗎?
聽說新代表是個女人,還是個漂亮女人,這倒是讓人很感興趣。
只是當他見到培恩派來的新代表時,當場傻眼的張大嘴巴。
「苡、苡晨學妹?」
不會是他老花眼看錯了吧……哇!他哪來的老花眼,那麼真是苡晨學妹了?
「夏總經理,請坐。」不若夏傑的驚愕,嚴苡晨倒是相當鎮定,因為在新加坡時,她就知道這次來台灣是要和阿傑學長談合作案了。
「你真的是苡晨學妹?幾年不見,原來你跑去新加坡了?」
嚴苡晨沒有回答,只是淡漠的對一旁的女助理說:「給我們兩杯咖啡。」
「是。」
夏傑還處在震驚之中,看看眼前人,幾年不見,她表情依舊沉靜,唯一不同的是頭髮變長了,可她將長髮挽成髻,又更有女強人的感覺。
當年他去德國出差,先是接到秘書來電告知她突然遞出辭呈,火速閃人,還沒來得及處理,隔天又接到杜於平發生車禍的電話,讓他急得將原訂二十天的行程硬是壓縮在十多天就解決,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他知道苡晨不是會把工作丟下不管的人,而且於平都車禍住院了,她卻彷彿人間蒸發似的完全不見人影,所以他猜肯定是發生大事了。
但大難不死的於平清醒後,卻只是輕描淡寫的說苡晨誤會了他和方渝有什麼,兩人發生爭吵,之後苡晨離開,而他為了救過馬路的老人家而發生車禍。聽起來好像於平的車禍和苡晨及方渝都沒有關係,可是仔細一想又關係甚大,只是他看得出來,於平想將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
如今面對多年不見的苡晨,他有很多話想問,先不追究她當年只做了簡單的工作交代就辭職的事,於平那邊呢?就是分手,好歹兩人也曾交往過,再怎麼說她都應該去醫院看於平的,他知道好友住院期間,一直在等她去醫院看他,可是後來卻再也聯絡不上她,連她的住處都空無一人。
一分手就完全斷絕聯絡,他真的替好友感到不值得,不過於平都沒有怪她了,他當然也沒有立場指責她。
「……你回來,有和於平聯絡嗎?」夏傑試探性地問。
此時女助理正好端咖啡進來,嚴苡晨讓她先出去,然後才生疏的開口。「夏總經理,抱歉,今天找你過來是要談公事。」
「這麼多年不見,你的個性還是跟以前一樣龜毛……不是啦,是嚴謹。」夏傑乾笑著改口。「我知道了,先談公事。」
本來以為今天過來,又要失望離開,沒想到卻是讓人興奮的消息,培恩決定將代理權交給他,只是對合作案的內容提出了部分修改。
關於修改的部分,夏傑仍得回去好好跟律師商量一下,不過基本上他拿定代理權了。
「苡晨學妹,你做事還是跟以前一樣,很講求效率,照我說,培恩早就應該派你過來當代表,這樣也就不會白白浪費我那麼多時間了,呵呵。」
嚴苡晨只是微微頜首。「關於修改內容,希望可以盡快得到貴公司的答覆。」
「我知道,我比你們還要記著簽約,所以你放心,我一定會在近日跟你聯絡。」邊說,夏傑邊將資料放進公事包裡。「對了,於平他應該不知道你回來台灣吧?要是知道你終於出現,他應該會很高興——」
「夏總經理,我對於別人的事,特別是私人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我只是代理代表而已,很快就會回新加坡。」她上個月回到台灣,預計待三個月,除了代理權的問題,另外也得重整分公司的人事安排。
夏傑對於她如此冷淡的態度感到很不解,畢竟大家又不是不熟,更何況他還是她的前老闆兼大學學長。
突地,一名長相斯文的男子走進辦公室。
「抱歉,你們還在談嗎?我以為談完了,那麼我待會兒再過來。」
「明翰,已經結束了。」
男子頓時止住腳步。「是嗎?我已經訂好餐廳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可以。」嚴苡晨微笑。
夏傑錯愕的看著她和那個叫明翰的男人,看見她對他露出外人很難得一見的笑容,更加好奇他們的關係,因此直接問:「苡晨學妹,他是誰?」
嚴苡晨大方地為他們介紹。「夏總經理,他是章明翰,幾天前總公司派來協助我處理台灣事務的同事,新加坡人。明翰,這位夏傑先生是我大學的學長,也是我的前老闆。」
「是嗎?夏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很高興認識他?可是他卻不怎麼高興認識他啊……不過見對方伸出手,夏傑還是禮貌性的和對方握手。
「苡晨,你和章先生——」
「夏總經理,很抱歉,我要離開了,也請你小心慢走。」嚴苡晨打斷了他的話,有禮卻不容拒絕的下來逐客令。
晚上下班後,夏傑馬上把好友找出來喝酒,因為他要跟他說的事絕對會讓他很吃驚,需要喝點酒來培養勇氣,而且聽完之後,或許還可以順便喝酒解愁。
杜於平餐廳的工作很多,原本想要改時間,但一聽到好友說今天見到苡晨,他就毫不猶豫的來了。
一見面,夏傑便把今天見到嚴苡晨的事劈里啪啦的說出來,杜於平這才知道原來當年她去了新加坡,現在好像過得不錯,最令他五味雜陳的消息則是,她身邊有人了。
「你都不知道苡晨多過分,我想說你的事,她居然回她不想知道別人的私事!
拜託,你是別人嗎?雖然她看起來是愛恨分明的人,但就算分手了,好歹也是朋友啊,她卻擺明了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係。」
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係……杜於平內心一陣澀然,但是,當年的事,是他對不起她,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他只能感到欣慰而已,沒有資格埋怨什麼。
「沒關係,她現在過得不錯就好。」
「你不生氣?當年是她誤會你耶!」
「不是那樣,是我沒有做到對她的承諾。」杜於平苦笑,也許該說是老天爺捉弄,又或許是他們之間真的沒有緣分……
他的心倏地揪緊。
看到好友頹喪的模樣,夏傑既不捨又生氣。「於平,其實這樣的結果也好,你就徹底忘了苡晨學妹吧!」
這場戀愛讓好友可說是損失慘重,不只身體受到傷害,左腳知道現在還有後遺症,連心也跟著封閉了,一直拒絕他介紹女朋友給他,說什麼不需要。
男人怎麼可能會不需要女人?偶爾也得發洩一下嘛!但看於平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沒有了以往那種神采飛揚的風采,現在的他,只能算「半個」萬人迷。
杜於平沒有答腔,只是喝著悶酒。
「有過一次教訓,以後你挑對象記得一定要挑個軟柿子,不要再找那種硬邦邦的女人了,那根本就是自討苦吃,折騰自己罷了。」
「可是我不喜歡吃柿子,比較喜歡吃香蕉。」
「什麼?」夏傑一時反應不過來。
杜於平輕笑。「沒事,開玩笑而已。」
夏傑忍不住瞪他。「拜託,我可是很為你的下半『身』擔心耶!人家是說身體要健康,一定要心理跟生理都舒坦平衡的嗎?」
「是,謝謝你的關心。」
「那麼要我替你介紹女朋友嗎?看你是要志玲姐姐那種嬌嗲美麗型的,還是像舒淇那種性感美女都行,要胸大的也有,怎樣,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女人?」
「謝了,那些美女你就自己留著吧,我沒興趣。」他很謝謝好友的關心,但目前他真的沒有和任何人交往的意願。
夏傑頓時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你真的不要?」
「對。」
「嗨,老同學,你們在聊什麼,什麼要不要的?」方渝微笑著來到他們面前。
其實她比他們早進酒吧,只是他們一進門便只顧著談話,完全沒有發現她。
「我可以坐下嗎?」
見杜於平沒什麼反應,夏傑便點點頭。「可以。」
方渝在杜於平旁邊的位置坐下。「你們在談什麼呢?」
「沒什麼。」杜於平不太想多說,但一旁的夏傑卻義憤填膺的將遇到嚴苡晨的事又再說了一次。
「有苡晨學妹的消息了,而且她身邊已經有男朋友了?」方渝看來眼身旁的男人,發現他沒有特別的表情,她不禁有些難受。
只是面對他的冷淡,她無話可說,因為當年的事,她也該負一半的責任。
突然,夏傑嘖了一聲。「說人人到,說鬼鬼到!」
「你在說什麼?」方渝不懂他怎麼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你們看,門口那兩個人,不就是苡晨和她的姘頭……男朋友啦!看看他們,有必要在公開場合這麼親密的摟在一起嗎?」
杜於平也看見了這一幕。嚴苡晨和男伴走進門時,被旁邊的男酒客撞了下,她身邊的男人立即扶住她。
他終於再見到她了,這次夏傑的話是可以信任的,她的氣色看起來很好,他看見她微笑,像是在對身邊男伴道謝,他有些意外她也可以對其他人笑得這麼自然,而且笑容裡還有著他不曾見過的柔和……是因為身旁的男人嗎?
緊盯著那張美麗的臉蛋,杜於平下巴不自覺的繃緊,好似在隱忍自己忍不住上前去抱她的衝動。
她的身邊已經有其他人了……無法言喻的強烈苦楚湧上,他拿起酒瓶,猛灌了好幾口。
方渝從剛剛便偷偷注意著他的反應,只見本來沒有什麼表情的男人,如今反應激烈的猛灌酒,果然,只有嚴苡晨才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也依然如此。
嚴苡晨和章明翰一進入酒吧,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人一直注視著她,本來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想,沒想到找位置時,竟發現左前方的位置上坐著熟悉的三個人,她表情不禁一僵。
方才與明翰兩人吃晚飯後,他又要她這個台灣人盡地主之誼陪他逛逛,說想去台灣的酒吧見識見識,老實說,她對酒吧根本不熟,以前也很少到這種地方,因此她只是隨意找了間看起來氣氛比較好的小酒館,而不是年輕人愛玩的酒吧。
誰知道這樣居然也會遇上舊識?她在內心苦笑。
該說是台灣太小了,還是……
「咦?那個人不是夏先生嗎?」章明翰也看見夏傑了。
若是現在轉身離開,實在不怎麼恰當,所以嚴苡晨只得深吸口氣,看向那桌早該塵封於記憶中的人。
只是和那雙久違了的深邃黑眸交會,她的心仍是震盪不已,儘管兩人之間還有點距離,對方熱切的注視卻已夠讓她發熱。
不是早想過回來見阿傑學長,便有可能會和他見面的嗎?怎麼做好心理準備後見了面還這麼失常?她在心裡不停數落自己。
可惡!她依舊為他心跳加快,從以前到現在都這樣,這麼多年過去了,早該改掉的。
何況他身邊還坐著方渝學姐……她的心驀地揪緊。不過,不管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都和她沒有任何關聯了,他們之間,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結束。
重新做好心裡建設,嚴苡晨暗自又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苡晨,你認識和夏先生坐在一起的另外兩位嗎?」狀況外地章明翰問。
「……他們都是我大學時的學長學姐。」
「這麼巧?那我們要過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吧?他們正看著我們呢。」
嚴苡晨想了下,不過去的話,明翰應該會更覺得奇怪吧?再說,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嗯,應該過去和學長學姐們打招呼的。」
抿了抿唇,她定下心,坐過去。
「這麼巧,學長學姐們,好久不見了。」她冷靜的說著,但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像個機器人。「這位是我新加坡的同事,阿傑學長知道的。那麼我們就不打擾學長學姐們喝酒了。」
「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當她正要離開,杜於平倏地開口,沉穩溫柔的嗓音在多年後聽來,依舊讓她心悸不已。
嚴苡晨看著他,心裡面五味雜陳。
杜於平不是沒有看見她的刻意冷淡,連正眼也沒有看他,但是一見到她,他就是忍不住想關心,說是習慣,或許更像是一種病,一種無法根除的病。
這幾年,她過得好嗎?
又或者該問,離開他後,她過得好嗎?
強自抑下複雜的情緒,嚴苡晨冷然以對。「我過得很好,於平學長,謝謝你的關心。」
方渝想為老友盡點心,便開口:「苡晨學妹,一起坐嘛,反正大家又不是不認識。」
嚴苡晨同樣生疏的看了她一眼。「不用了,不方便。」
說完,她便拉著章明翰去找別的位置。
說是刻意也好,最後她故意找了個靠右邊,背對他們三人的位置,只因她不想再看方渝學姐不堪友善的目光,也不願再面對那道依舊溫柔的目光……
「苡晨,你怎麼了?臉色不怎麼好看。」
「沒事。」可能是背對著那些人,她稍稍鬆了口氣。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你們幾個人的表情看起來都怪怪的。」章明翰故作輕鬆地笑問,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異常緊張的表情。
「沒什麼,可能太久沒有見面,所以有些生疏吧。」
「原來如此。不過剛剛特別問你過得好不好的大帥哥是誰?你和他之間……」
他有些曖昧地眨了眨眼,總覺得她和那個大帥哥雖然只是簡單的問候,卻有著奇妙的波動,總之,就是不太像一般的朋友。
她猶豫了一會才回答。「他是我前男友。」
「你的前男友?那他也就是……」
「明翰,我不想在這裡談太多私人的事。」
聽她這麼說,章明翰也只好打住。「好,我知道了。」
兩人喝完一杯酒後,嚴苡晨便提議回家。
「好,我知道你急著趕回家陪人嘛。」
她笑了,感謝他的體諒。
儘管剛剛大家都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和那個男人處在同一個空間,還是讓她很緊張,更何況……總之,還是先離開好了。
離去前,她沒有再過去和那三個人打招呼,畢竟沒有那個必要。
一直注意著他們的方渝一瞄到嚴苡晨和男伴離開,過了一會也起身,向身旁的老同學找了個藉口,便跟著離去。
「嚴苡晨,你給我站住!」
幾近兇惡的口氣讓嚴苡晨有些驚嚇,但看著方渝學姐一臉怒氣沖沖的朝她本來,她頓時只覺得莫名其妙。
一旁的章明翰同樣嚇了一跳,看見來勢洶洶的女人,他立即擋在嚴苡晨面前。
「小姐,你想要做什麼?有話好好說。」
「你放心,我不是來找她打架的,我是有話要跟嚴苡晨說。」方渝說完又瞪向嚴苡晨。「可以請你男友先離開嗎?」
「這位小姐,你……」
嚴苡晨刻意不讓他把澄清的話說完。「明翰,你先到車子裡面等我,我待會兒就過去。」
「沒有問題嗎?」章明翰看著眼前凶悍的美女,有些遲疑。
「對。」
「好,有什麼事就大聲喊。」得到嚴苡晨安撫的淺笑後,章明翰才將空間留給她們。
為了不引起路人注意,兩人走到一旁去說話。
「嚴苡晨,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於平?當年你不說一聲就離開,讓他完全找不到你,你知道他有多傷心難過嗎?」
嚴苡晨沒有說話。
「你這麼無情,真是枉費當年他為了追出去跟你解釋,還發生嚴重車禍——」
「他發生車禍?」她震驚得再也無法維持淡漠。
「沒錯,他追著你出去,但你已經離開,為了救個老人家,他發生了嚴重車禍,在醫院躺了好幾個月,左腳更是不知道動過幾次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好,所以他無法久站,差點連最愛的廚師工作也做不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當年你好好聽他解釋,他就不用追出去,也不會發生車禍了。」
嚴苡晨一臉的錯愕。她不知道他後來發生車禍的事,因為當年她離開不久後,整個心思就全部放在另一個人身上了!
「當年我被男友暴力以對,因此才跑去找於平,請他幫我,結果你一來,什麼都不問清楚,以為於平跟我有什麼,完全不聽他解釋,害他發生嚴重車禍,而你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嚴苡晨,你這樣折磨深愛你的男人,看於平現在孤孤單單一個人過日子,你高興了嗎?」
方渝真的很生氣,與嚴苡晨說她這幾年過得很好,還有了新男友的情況相比,於平真是太淒慘了,直到前幾年還在不斷的開刀、做復健。
嚴苡晨微偏過臉去,深吸了口氣,隱藏起眼裡的痛苦與不捨,重新讓自己面無表情,語氣更像是凍結了般,沒有一絲溫度。「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我跟於平,五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什麼?」方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在我說了那麼多之後,你怎麼還可以這麼冷漠?你真是太無情了!難道你都沒有一絲絲的愧疚嗎?」
「請問我為什麼要感到愧疚?」
「因為你誤會他——」
「有沒有誤會,學姐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你……」
她一臉平靜的說:「所以我不需要歉疚,因為是他沒有做到對我的承諾,他說他不會再對其他女人溫柔,可是卻失信了,你跑去找他尋求安慰了不是嗎?」
「我不是說你誤會了嗎?我跟於平——」
嚴苡晨假意不耐地打斷她的話。「方渝學姐,你真的讓我百思不解,當年你不是說還愛著於平,要把他給搶回去嗎?那麼我都已經離開了,照理說,你早就該把他給搶回去,為什麼還讓他孤孤單單過日子,你不覺得太好笑了?」
「……嚴苡晨,你真的是一個殘酷的壞丫頭!」被人直戳痛處,讓方渝更加生氣。「沒錯,我愛於平,始終對他餘情未了,先前被男友打了之後會跑去找他,也是想讓他關心我,可是因為你,他連給我我一個安慰的擁抱也沒有!這些年來,我不是沒想過跟他在一起,可是他心裡只有你,一直在等你!聽到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吧?」說完,她不甘的抬手擦去臉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淚水。
聞言,嚴苡晨只能迅速轉過臉去,緊咬著唇,不洩露此刻激動又難受的情緒。
「這些年來,於平 一直遵守著對你的承諾,與所有女人保持距離,臉上溫柔的笑容也沒有了,儘管他不說,但大家都知道,他一直在等你,一直愛著你。」方渝挖出了自己內心最不想面對的現實,當作是她對於平的虧欠,她這麼做,無非就是希望心愛的男人能幸福。
這麼多年過去,她早就看清也看透了,她和於平,早在大一那年就已經結束,是她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嚴苡晨,你別再折磨他了,回到他身邊吧。」
「回到他身邊?」控制住苦澀與一點喜悅交雜的矛盾情緒,嚴苡晨一臉似笑非笑的搖頭。「我不會也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
方渝頓時火氣更盛。「我都說了這麼多,你還不夠清楚嗎?」
「是學姐搞不清楚,剛剛我就說過,一切都已結束,我跟於平,五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可是他還愛著你——」
「他要愛誰,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嚴苡晨!你真是太狠心了!你還是不是人?明知道於平有多愛你,你真的要這樣對他嗎?」
沒有再浪費心力回應,嚴苡晨只是邁開步伐,不顧後方方渝氣憤的咒罵,逕自走離。
就當作他們之間已經錯過,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