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情婦 第四章
    自從認識杜紹均之後,接下來的將近半個月,蘇千斐過著前所未有的愉快幸福的生活。

    平常上班的時候,杜紹均偶爾會打電話來,一聽見他的聲音。即使只是幾句簡短的問候與關懷,也足夠讓她開心個老半天。有時候,他還會請人送花到公司,帶給她浪漫的驚喜。

    除此之外,只要有空,他就會來接她下班,帶著她到各種不同的餐廳去吃晚餐,有時候是格調高雅的日本料理。有時候是熱情洋溢的義大利餐廳,有時候是道地的中國美食,不論是哪一國的料理,都讓她吃得很開心。

    豐富愉快的生活,讓蘇千斐突然覺得自己過去的生活好平淡。只要和他在一起,每一天都過得既精彩又充實。

    這一天,杜紹均帶她到一間充滿歐洲風情的餐廳去吃飯。一走進這幢以白色為主的歐風建築,蘇千斐的心情麓愉悅了起來。

    「這裡的奶油燭龍蝦很好吃喔!你要不要試試看?」杜紹均微笑地推薦。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正好最喜歡吃蝦了呢!」蘇千斐二話不說,立刻決定今晚就吃他所推薦的主菜。

    「喜歡吃蝦?那看哪個週末我們都有空,我帶你去海邊吃最新鮮的蝦子和其他海鮮,要不要?」

    「好啊!太好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呢!」蘇千斐興奮地笑道。

    這段日子以來,他總是讓她覺得自己備受寵愛,比方說,他只要一聽她說喜歡吃蛋糕,隔天就會帶她到台北最富盛名的西點咖啡屋去;聽她不經意地提起在電視上看到日本拉麵的介紹覺得很不錯,幾天後就會帶她到一間日式餐廳去大快朵頤.

    他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個被捧在掌心上呵護的公主,那種受寵的感覺讓她滿心洋溢著幸福的感受。

    「你的心情很好?」杜紹均望著她唇邊的那抹笑意。

    「你每次都帶我到這麼棒的地方,我心情當然好嘍!只不過你這樣會不會太辛苦了?都沒有時間好好休息。」

    「沒關係,只要看到你開心的笑容,就算再怎麼累也值得。」

    「紹均,你對我真好。」

    「那是一定要的呀!」杜紹均微笑地說。

    「好了,先點餐吧!都已經快七點半,我怕你餓了。」

    杜紹均說著。伸手招來侍者為他們點餐。

    一會兒後,前菜、沙拉和濃湯陸續送了上來。

    當蘇千斐正要開始享用她的鵝肝醬麵包時,掛在餐廳玻璃門上的鈴鐺突然響起,那清脆悅耳的聲音讓蘇千斐不經意地抬頭,就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平常她是不太會盯著一個陌生人猛瞧的,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實在太美了,讓她忍不住將目光停駐在那個美女身上。

    約莫一百七十五公分的高姚身材,讓人很難忽視她的存在;那一張艷麗精緻的臉孔,讓人眼睛為之一亮;而那一頭幾乎長到腰部的秀髮,則宛如洗髮精廣告明星那般的烏黑柔亮。

    這女人真是美女中的美女呀!即使同為女人,蘇千斐也忍不住由衷地讚歎對方的美麗。

    「怎麼了?你在發什麼愣?」杜紹均發現了她的異樣。

    「喔。沒什麼,只是看到一個美女,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美女?比得上你嗎?」

    蘇千斐搖了搖頭,笑道:「我怎麼敢跟人家比?要是跟她站在一起,我大概會立刻變成醜小鴨一隻吧!」

    「哪可能這麼誇張?」杜紹均一點兒也不相信。

    「是真的,不然你自己看。」

    「好吧!讓我看看你說的美女到底有多美?」

    杜紹均回頭一看,當他看見蘇千斐口中的美女時,整個人突然愣了愣。

    就在這個時候,美女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也轉頭望了過來。

    當她看見杜紹均時,忽然訝異地瞪大了眼,怔了片刻後,目光隨即望向蘇千斐,眼底立刻浮現顯而易見的敵意。

    就在蘇千斐對她的敵意感到錯愕不解之際。她已扭腰走了過來。一臉不滿地望著杜紹均。

    「你說最近很忙,就是在忙著和她約會?」

    「呃?你們認識?」蘇千斐感到好訝異。

    「豈只認識,我跟他可以說是關係匪淺!」美女哼了聲,望向杜紹均。

    「怎麼,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

    「當然要啊!她叫蘇千斐。是上次拍平面廣告時認識的代班模特兒。」杜紹均簡單地介紹完後,轉頭對蘇千斐說:「千斐。她叫Yvonn,是「愷麗模特兒經紀公司旗下的模特兒。」

    原來她是模特兒啊,難怪長得這麼美!此刻近距離一看,蘇千斐發現Yvonne比剛才遠遠地看還要更加美艷動人。

    「你好。」蘇千斐客氣地打招呼。

    「不,我不太好!」Yvonne的神情和語氣充滿了不友善。「小妹妹。大人的遊戲你真的懂得怎麼玩嗎?』』

    「大人的遊戲?」蘇千斐愣了愣,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你懂得怎麼當個情婦嗎?我看你什麼都不懂嘛!

    「情……情婦?你在說什麼呀?」

    「難道你不知道紹均有個稱號,叫做「情婦搜集者」嗎?」

    「什麼?!這怎麼可能!」蘇千斐錯愕地瞪大了眼。

    「怎麼不可能?這就是事實!除了我之外,紹均同時還有好幾個女人,你只是其中的一個罷了,只不過你正好是他的新歡,所以現在比較受寵一點兒。相信我,過一陣子他就不會這麼慇勤地陪你了!」

    蘇千斐拒絕相信Yvonne的話,卻發現杜紹均竟然沒有否認的意思,只是皺起了眉頭,像是對Yve咄咄逼人的態度有些反感。

    「夠了,有必要把話說成這樣嗎?」杜紹均睨了Yvonne一眼。

    「我說的是實話呀!難道你能否認嗎?平常你和別的女人約會,我沒話說,但上次你明明答應我要陪我去看夜景,結果卻臨時爽約,之後說要補償我,卻又接連好幾天不聯絡,什麼意思嘛!」

    答應了又臨時爽約?蘇千斐愣了愣,難道Yvonne指的是她和杜紹均第一次上山去吃飯的那次?

    「夠了!Yvonne,別在這裡鬧,別忘了你也算是個公眾人物,難道你想上那些八卦雜誌的版面?」

    Yvonne咬了咬唇,像是不甘心就這麼放過蘇千斐,卻又不得不忌憚台灣狗仔隊的神出鬼沒。

    「好吧!你想要先陪你的新歡,我也不阻撓你。但你必須答應我,這個週末一定得空出來陪我。」Yvonne有些下情願地提出交換條件。

    「好,我答應你,這總可以了吧?」杜紹均有些無奈地說。

    「這還差不多,好了,我的朋友們還在那邊等我呢!今天咱們就各玩各的吧! Bye—bye!」Yvonne說完後,又瞪了蘇千斐一眼才轉身離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蘇千斐有股衝動想使勁捏自己的臉一把,看看她是不是作了一個詭異而荒誕的夢。

    杜紹均怎麼可能會是號稱「情婦搜集者」的花花公子?不!她不相信!這絕對不是真的!

    「千斐,你還好吧?」杜紹均關心地望著她蒼白的臘色。

    蘇千斐難以置信地望著杜紹均。無法理解他為什麼還能表現出一剮沒事人的模樣,俊臉上半點心虛、愧疚的神情也沒有!

    「剛才她說的那些……是在開玩笑?」她心存一絲希望地問。

    杜紹均沉默了會兒,黑眸不閃不避地直視著她的眼。

    「不,並不是。」

    他的回答彷彿—根巨大的棒子,狠狠地敲打著蘇千斐的腦子,讓她有一瞬間幾乎不能思考了。

    他說Yvonne並沒有在開玩笑,所以他是承認了Y-vonne所說的一切?但是……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會?

    「你騙我……」蘇千斐的嗓音開始顫抖。

    「不,我從不騙女人,否則我剛才大可以否認Yvonne所說的話,但她說的確實沒錯,我身邊的確有許多女人。」

    「所以……我真的只是你眾多女人之中的一個?」

    蘇千斐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她忽然覺得原來身處的世界突然問分崩離析、天崩地裂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浪漫又專情的好男人。豈料她心目中的好男人竟在一夕之間變成了花花公子!

    原來Irene的警告是對的,她真的不應該接近杜紹均這個危險的男人,怪只怪愛情令人盲目,當時的她根本就聽不進去。

    「你……怎麼可以冷旭樣……」

    「大家在一起很愉快,各取所需,沒什麼不對呀!」

    蘇千斐一陣語塞,她突然覺得自己和杜紹均彷彿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對她來說,感情該是專一的;但是對他來說,忠誠似乎不是感情的必要因素!

    「你是不是很不能接受我這樣的觀念?」杜紹均的黑眸沒有忽略她那難以接受的表情。

    「……的確是很難。」蘇千斐困難地開口。

    「是嗎?」杜紹均輕歎了口氣,說道:「如果你真的沒辦法接受。想要離開的話,我絕對不會勉強你。」

    這番話說得瀟灑,他對於女人也向來秉持著這樣的態度,可為什麼這次說出這番話的對象換成了蘇千斐,他的心裡卻驀然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像是不願意她離開他的身邊?

    是因為她比其他女人特別,不但多了分純真,對自己的感情更是專注而熱烈,所以他才會對她特別不捨嗎?

    不過,既然他都已經說了不勉強她,也只好繼續故作瀟灑下去了。

    聽了杜紹均的話,蘇千斐的胸口一陣抽痛,那感覺就像有人拿了一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地朝她的心窩捅了一刀,痛得她幾乎當場落淚。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全心全意的愛戀。竟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想要離開的話,我絕對不會勉強你……他這番話說得多麼輕鬆瀟灑,彷彿有沒有她在身邊都無所謂似的!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一時間亂了方寸。

    放下下這段感情。又不願意和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的她,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見她一臉猶豫與為難,杜紹均說道:「不急,不必現在就立刻給我答案,你可以好好地考慮過後,再作出決定。

    「嗯。」蘇千斐語氣凝重地應了聲,面對著滿桌的美食,她突然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了。

    「怎麼了?不想吃了嗎?

    「突然沒什麼胃口了。」

    「是嗎?」杜紹均又輕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那我送你回去好了,你早點休息。」

    今天的氣氛已被破壞殆盡,再勉強撐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蘇千斐望著抓起帳單正打算去結帳的杜紹均,忍不住衝口問道:「你對我到底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只是玩玩而已嗎?」

    聽見她的問話,杜紹均回過頭。一臉認真地回答。「千斐。我很喜歡你,那份心動的感覺是真的。」

    聽了他的話,蘇千斐不知道該不該感到安慰?

    她知道他是說真的,他的確是很喜歡她,但這卻改變不了他同時擁有很多「情婦」的事實。

    一般想哭的酸楚湧上心頭,她必須很用力地眨眼,才能克制住盈眶的淚水,然而傷心的淚水雖然是止住了,但心裡的茫然無措卻像個無底的黑洞,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到底該離開?還是要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大家在一起很愉快,各取所需,沒什麼不對呀!

    如果你真的沒辦法接受,想要離開的話,我絕對不會勉強你……

    杜紹均昨天在餐廳裡所說的話,不斷地迴盪在蘇千斐的腦中。

    一整個晚上,她難過得睡下著,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反覆思考著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每一次,當她狠下心決定要斬斷這段感情,和杜紹均分手,卻又在下一秒鐘立刻後侮。這段日子以來,和他在一起的種種浪漫情景,不斷地浮現腦海,讓她怎麼也割捨不下。畢竟,她是全心全意愛上了杜紹均,那種沈淪陷溺的程度,就連她自己都無能為力。

    即使她一再地告訴自己,杜紹均不是一個可以托付感情的男人,儘管她一再地逼自己回想Yvonne所說的一切,甚至提醒自己他是個有著「情婦搜集者」稱號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用心去愛,無奈她的心卻還是無法克制地愛戀著他,她又能怎麼辦?

    只是,要她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同—個男人,那簡直比拿利刃捅她一下還令她難受!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一整個晚上,她就在忍痛分手與委屈隱忍之間猶豫不決,直到今天清晨,她望著鏡子中哭得紅腫的雙眼,忽然有了決定。

    她坐在梳妝台前細心地打扮,甚至還替自己化了個淡妝,選了套自己最喜歡的紫羅蘭色洋裝換上,然後撥了通電話,約杜紹均出來見面。

    「香草天空歐義廚房」——這兒是杜紹均帶她去過的餐廳之中,她最喜歡的一間,因為這裡不只有著浪漫溫馨的氣氛,更重要的是,他曾在這兒情不自禁地吻了她,那回憶每每讓她臉紅心跳不已。

    蘇千斐提前半個小時到了這兒,她選在上次他們坐的靠窗位置,靜靜地等待杜紹均的到來。

    過了大約十多分鐘後,她看見杜紹均那台漂亮的MW跑車停在對街的路邊,他下了車,高大挺拔的身影穿越馬路走了過來。

    看著他的身影愈走愈近,蘇千斐的眼眶也愈來愈濕熱,雖然明知道他很快就會進入餐廳裡,但她還是有股難以克制的衝動,想要衝出餐廳去,撲進他溫暖寬闊的懷抱中。

    叮鈴鈴……

    杜紹均推開了掛有鈴鐺的玻璃門,走進餐廳裡。

    看見蘇千斐就坐在他們上次所坐的位置時,他一點兒也下意外,像是早就料到了她會在那裡等著他。

    他邁開步伐。朝她走近,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美麗的臉龐。

    說真的,這些年來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這麼多,他從來就不在意,但是蘇千斐卻讓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昨天一整個晚上,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會無法接受地離開,他的心裡就彷彿產生了一個填不滿的破洞,那種空虛的感覺讓他徹夜失眠。

    如果她真的決定要離開他的身邊,他還是會讓她走,但他想,他的心裡一定會覺得很可惜、很不捨吧…

    「怎麼不讓我開車接你,要自己一個人先過來?」杜紹均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我想一個人先在這個地方坐一下。」靜靜地回想這段日子以來的一切後,讓她原本的決心更加堅定。「我今天約你在這個地方見面,是想要當面告訴你,我考慮過後的決定。」

    「喔?你的決定是什麼?」

    杜紹均在開口詢問的同時,發現自己竟有些緊張。這樣的反應實在不像他,為什麼會這樣呢?

    是因為他和她交往沒多久,還處於「蜜月期」,所以特別在乎她嗎?抑或是他對她有著不同於其他女人的特別情愫?

    杜紹均還沒找出答案,蘇千斐就已大聲宣告——

    「我決定了——我不離開你!」

    聽見她的話,杜紹均的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俊臉總算是浮現這兩天以來的第一抹微笑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蘇千斐卻又說道:「不過……我也不能接受和其他女人分享你的愛。」

    杜紹均聞言濃眉一挑。「你的意思是,要我為了你放棄其他的女人,和她們斷絕往來嗎?」

    蘇千斐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這麼要求你,我當然希望你不再和其他女人來往。但我希望那是你自己願意那麼做。而不是我去要求、強迫你得來的。」

    「喔?」

    蘇千斐直視著杜紹均,一臉認真地說:「我會靠我自己的努力,打敗其他的女人!既然你是「情婦搜集者」,那我就要成為你的「首席情婦」!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可以升格成為你唯一的對象!」

    聽見她「慷慨激昂」的宣告,杜紹均不禁詫異地愣了愣。他怎麼也想不到,她竟會一臉認真地宣稱她要成為他的「首席情婦」。

    這倒有趣了,她明明是個生澀稚嫩的小女人,根本不懂得愛情遊戲該怎麼玩,卻敢在他的面前大發豪語?

    「想成為「首席情婦」?你有自信嗎?」或許是知道她不會離開自己,杜紹均開始有了輕鬆說笑的心情。

    「當然有!」蘇千斐除了決心之外更有自信,因為她最佳的「武器」就是她的一顆真心。

    其他女人和他在一起,為的只是一時的歡愉與虛榮。但她不一樣,她要的不只是一時的激情與浪漫,她要的是長久的柔情與愛意。

    她相信她可以愛他很久很久,那份真心絕對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少,她相信自己愛他的熱度可以持續一輩子,這絕對是其他女人所比下上的!

    「那好,我拭目以待。」杜紹均含笑地說,他倒想看看她要如何成為一個「首席情婦」?

    望著蘇千斐那張認真而美麗的臉龐,他發現他的心裡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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