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得全身無法動彈,第一個想法便是,他在開玩笑吧!
雖然兩人曾經裸裎相見,但是要她看著他全身赤裸,並替他沐浴,這還是頭一遭。
皇甫邵將干淨的衣物放妥後,遲遲不見她入內,於是又走出來,抓住她的小手,「怎麼了?快進來。」
「可是……」金伝懿力氣小,無法與他抗衡,只能任由他將自己拉入沐浴間,小臉通紅。
「伝懿,別站在那裡,幫我將衣服脫下來。」他笑睨著背對自己的她,現在才了解,原來總是對任何事都無感的自己也喜歡捉弄心愛的妻子。
金伝懿咬著牙,決定豁出去了,轉身面對皇甫邵,水亮的眼眸隨即瞠大。
他已經解開外袍,露出古銅色的精壯胸膛,從右肩開始,有一大半胸膛包裹著白色紗布,接近右乳的地方清晰可見暗紅色的污漬,可以想見當時的傷勢有多危急。
「怎麼……」眼眶逐漸灼熱,她哽咽得說不出話,心疼不已。
瞧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皇甫邵既心疼卻又開心,佯裝輕松的開口,「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神情?你不是早已知道我受傷了?」
金伝懿走向他,小手輕輕的覆上滿是血漬的胸膛,貝齒緊咬著下唇,過了好久才找回聲音,「一定很痛吧?」
「痛,當然痛。」他的長指掐住她的下顎,要她抬起頭,與自己四目相接,流露出溫柔的眼神,「當箭射入胸口的當口,我的痛全來自於毀了對你的誓言,我不曾忘記對你立下的誓約,我會好好的愛惜自己、照顧自己,然而在戰場上,我卻無法掌握自己的生命,讓你遠在京城還替我擔憂且心痛。」
淚水滑落她的臉頰,熱燙了他的手指。
「伝懿,你知道嗎?從前我總是不在乎今日上戰場,明日還回不回得了家,但是自從你踏入我的生命後,箭刺入胸膛,熱血不斷的湧出,而我卻只有想著一件事。」皇甫邵用粗糙的拇指替她拭去淚珠,輕聲的說:「回家,我要活著回家。」
金伝懿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他的腰桿,小臉貼上他的胸膛,熱淚染濕了他胸口上的紗布。
「我永遠都會在家裡等你回家,無論你去多遠的地方,我和爹爹,以及皇甫家所有的人,都會引頸期盼著你返回家中。」她哽咽的嗓音是最甜美的樂曲,訴說皇甫家所有人最渴望的事情。
「爹?我想他是不會等我的。」皇甫邵似乎不認同她的話。
「爹怎麼不會等你?你知道嗎?當我接到小七寫的信後,是爹親口答應派人保護我到邊疆,而且他還說了……」金伝懿仰起頭,美眸裡盡是對他的依戀。
皇甫邵總是冷然的神情,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緊張。
是的,雖然他不斷告訴自己,不需要期待父親的一句肯定,甚至一個關愛的眼神,但是騙不了自己的心。
金伝懿明白他內心對親情的渴望,因為她也同他一般,對家庭的溫暖十分渴望。
「爹要我轉告你,要你多多保重,皇甫家的未來就靠你了。」
皇甫邵微蹙眉頭,嘴巴微張又緊閉,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邵,爹等著你平安歸來,皇甫家上上下下全都等著你回家。」她明白他百感交集,踮起腳尖,紅唇輕輕的貼上他的薄唇,借由肌膚相親,把自己的無比依戀全數傳達給他知道。
下一刻,他抱住纖細的腰肢,舌頭撬開柔軟的唇瓣,激狂的、猛烈的吮吻著她。
滿室氤氳,皇甫邵曲膝坐在盛滿熱水的木桶裡,嬌小的金伝懿則與他面對面,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薄唇含 住她早已挺立的花蕊,舌尖點玩著,雙唇吸吮著,令早已動情的她嬌喘不已。
「邵,別這樣。」
怎麼也想不到剛剛才羞紅著臉看他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坐入木桶裡,而她拿棉布細心的幫他擦背,下一瞬間,高大的他竟然站起身,逕自脫光她身上的衣物,接著逼迫她坐入木桶裡,隨即成了現在這副春光旖旎的模樣。
「難不成這樣不舒坦?」皇甫邵促狹的問,長指探入水中,撥開粉嫩的花瓣,找到藏匿於其中的蕊心,以或輕或重的按壓方式玩弄她的敏感。
「嗯……別……」金伝懿感覺到一陣高過一陣的麻癢堆疊在腹部底層,難以自持的嬌吟出聲。
「真是個貪歡的小家伙。」看著她沉浸在欲 望浪潮的狐媚神情,他得意極了。
「我才……啊……」她開口想要反駁,他卻壞心的將長指探入空虛的花穴中,讓她感受到即將淹沒理智的欲 望無情的襲來。
「我可愛的伝懿,告訴我,你這樣舒坦嗎?」他不斷加快長指的抽撤速度,欣賞著她原先柔白的小臉因為熱氣與燥熱而酡紅。
「舒坦……好舒坦……」她仰起頭,毫無保留的說出內心的渴望。
皇甫邵感覺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聚集在雙腿之間,熱燙的龍欲高高昂起,磨蹭著她柔嫩的大腿內側。
「伝懿,我要你,我現下就想要你。」
他無法再等待了,掌握住纖細的腰肢,輕輕的抱起她。
……
在他一連串的猛烈攻擊後,她雙腿無力的跪坐下來。
他眼捷手快,一把抱住她,讓兩人在他的輔助下到達欲 望的高峰……
皇甫邵抱著金伝懿走出木桶,讓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然後拿起干布,小心翼翼的幫她擦拭嬌軀。
「累嗎?」
「累,真的好累。」好不容易從京城來到邊疆,已經夠折騰她了,一下馬車又來個火辣辣的歡愛,不累才奇怪。
「吃完晚膳,就好好的歇息一晚。」他先幫她穿上衣物,然後自己才穿上干淨的衣服。
「嗯。」一想起今晚能與他同榻而眠,她既開心又期待。
「咱們回帳篷裡吧!」
金伝懿都還來不及反應,皇甫邵便攔腰抱起嬌小的她,走出沐浴間。
「別這樣,快放我下來。」她一臉詫異,尤其發現弟兄們全都以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急忙小聲的央求。
「你不是累了?所以就由我抱著你回帳篷休息。」他有自己的堅持。
「可是大家都看著呢!」她嬌羞的說。
「讓他們看吧!我一點也不介意。」
幸好沐浴間與皇甫邵專屬的帳篷相隔不遠,因此瞧見他們倆親暱舉動的弟兄也只有十多個,不過駙馬與公主的感情甚篤卻成為當晚全營弟兄們茶余飯後的話題。
夜深了,皇甫邵輕輕的將金伝懿放在簡陋的木床上,從床邊取過一把木梳,逕自替她梳理長發。
她可以感覺到他粗糙的手指捧著她的長發,溫柔的撫摸,讓她舒服得幾乎要合上眼。
「伝懿,我問你。」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你不遠千裡來邊疆看我,倘若我傷重得瀕臨死亡,你該怎麼辦才好?」
輕輕的閉上眼睛,見到他之前的慌張情緒再度席卷了她,那是一種對未來茫然的恐慌感覺。
「當小七寫的信交到我的手中時,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來邊疆看你。我想,倘若我來到你身旁,看見你傷重得奄奄一息,那麼我會拿出兩封休夫書,強逼你寫下你的名字,然後以天地為證,將其中一封燒毀,上達天庭,讓老天爺知道我與你已非夫妻,我的克夫命將不再侵擾你。」金伝懿緩緩說出她來邊疆的最重要目的。
「你真的好傻,我不是說過了,這種無聊的言論不需要在乎。」皇甫邵由後背擁住嬌小的她,下顎靠在她的肩頭上,輕輕說著責備的話語。
「無論這種言論是否危言聳聽,我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只要你能安然無恙,不論要我做什麼,我都樂意至極。」
「傻丫頭,倘若你離開了我,不就得再回到宮裡,面對無聊的人們所說的閒言閒語?」他的心頭一陣溫暖。自從她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他才逐漸感受到生命的喜悅。
「只要你好好的,我都無所謂。」金伝懿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心底滿滿的都是皇甫邵。
「你無所謂,我卻有所謂,你的未來生命是與我共享,而我的生命也將與你分享,所以無聊的克夫命說法不能阻擋我們的未來。」他發自內心的傾訴甜言蜜語,溫柔的吻住她的耳垂。
她沒有說話,輕淺的笑了。
薄唇再度貼上她柔嫩的唇瓣,無聲的綿綿情話在他們的心底不斷回蕩。
茫茫天地間,皇甫邵這才知道有個能心貼著心的伴侶,這種甜膩的感覺竟然是如此的美好,那是任何財富、任何崇高地位都無法取代的感受。
金伝懿再度返回京城,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
皇甫邵深怕愛妻無法忍受邊疆詭譎多變的天氣,因此只讓她留了三日,便要她趕緊回家。
她明白他身為將領卻把妻子留在身邊,對部下很不公平,於是貼心的答應返家,而臨走前他允諾她,待她返回京城不消半個月,他就會回家與她相聚。
但是金伝懿首先等到的不是皇甫邵,而是一名帶著一整車行囊的姑娘。
那日,她在小廚房裡切菜,喜春大呼小叫的跑過來,害她差點劃破手指。
「公主,不好了,外頭有一名姑娘帶了好幾名奴僕,來府裡指名要找駙馬爺。」喜春氣喘吁吁的報告。
「姑娘?」金伝懿微皺眉頭,放下刀子,整理一下儀容,走向大廳。
看見金伝懿,身穿淺綠色衣裙的典雅女子隨即站起身,朝她行個禮,禮貌的笑了笑,「你就是十七公主嗎?」
「我是,敢問姑娘是?」
「我叫做柳綰芯,來自江南,多年前曾與駙馬爺訂下姻緣,但是在與公主成親之前,駙馬爺卻命人來家中解除婚約,今日我上門來,是想拜托公主一件事情。」柳綰芯一開口,便說出令金伝懿與在場所有奴僕都震撼的話語。
「駙馬爺既然已經與公主成親,你就不該再上門來。」喜春先發制人,想要從主子的手裡搶走駙馬爺,門都沒有。
「正是如此,因此我才斗膽來找公主。」柳綰芯有備而來,面對怒氣沖天的喜春,一點也不在意。
「柳姑娘,你有什麼事情,就請說吧!我聽著呢!」金伝懿知道自己必須沉住氣,畢竟皇甫邵曾經與眼前的姑娘訂過親,就算解除婚約,他們還是舊識,所以她理當禮遇丈夫的朋友才是。
「我有個不情之請,請公主讓駙馬爺納我為妾,我很愛駙馬爺,得知駙馬爺將與公主大婚的消息時,還病了一個月,無法起身,請公主看在我用情如此深的份上,成全我與駙馬爺的愛情,好嗎?」柳綰芯話說得誠懇,卻露出高高在上的驕傲神情。
她在家裡頤指氣使慣了,就算面對的是公主,還是一樣桀騖不馴,才不相信以她的美貌與皇甫家欠他們家的恩情債,他會翻臉不認人,趕她回江南。
金伝懿詫異不已。她是毀了柳綰芯與皇甫邵的愛情的凶手嗎?
但是他擁著她時,深邃眼眸裡流露出的深情是如此的真實,惜字如金的他脫口說愛她是如此的懇切,她怎麼也不相信他的心裡其實住了別人。
是的,她相信他,相信他低沉的嗓音說出的愛意是真真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