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秋
女孩踏出了曼妙的舞步,
在蕭瑟秋季裡跳進了另一國度。
舞伴不請自來地主動加入,
女孩也只能祈禱宴會快點落幕。
別管曲終人散各自要走哪條路,
畢竟,這終究是一場千年不變的單人舞。
上海,宛若一座不夜城!
「真不愧是舞場天堂——上海!」從台灣來到上海已是凌晨時分,夜曼秋從酣睡的狀況清醒過來定睛一看後,這就是她的第一句話。
密集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行人和有著不同文化的民族,原本該是一片寂靜的子夜,卻因五光十色的絢麗燈光,誘惑得令人無法甘心悄然入眠,這裡的街道,四處歌舞昇平,整個城市完全籠罩在一片金碧輝煌之中。
也難怪許多現代小說家都喜歡拿上海這個城市當主題背景來寫作,雖然夜曼秋喜歡看武俠小說遠勝於文學作品,但她至少還知道許多台灣的現代文學裡只要提到上海,多少都還會提到上海的百樂門舞廳。
背著行李呆呆地跟著雷鏡天沿路走著,隨意瀏覽街上燈紅酒綠的商店,夜曼秋意外發現這裡的舞廳遠比她想像中的還來得多,而且每間舞廳的內外裝飾都極為豪華與亮麗,教遊客不禁駐足觀望。
「你沒來過上海?」也許是因為尷尬,雷鏡天適當的找了個時機與夜曼秋進行對談。
在那數小時的飛行之中,夜曼秋以睡覺來拒絕和雷鏡天談話,就連下機後,搭計程車來到這裡,她還是一句話也不願跟他說,只是安靜地跟在他後頭走著。
「沒有。」夜曼秋懶懶的回了句。
其實夜曼秋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態度很不對,也一直在尋找跟雷鏡天相處的最佳模式,但是她只要看到雷鏡天那宛如老人的駝背模樣,她就沒辦法好好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
夜曼秋那不給別人接話餘地的回應,令雷鏡天更是直冒冷汗,他不知道該怎麼打破他倆之間的僵局,只得拿起身上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看到他那令人倒盡胃口的懦夫動作,個性率真的夜曼秋忍不住滿腔怨火,直接拎起裝滿衣物的粉紅色包包往雷鏡天頭上甩去,「你不要那麼像個女人好不好?我看了很生氣耶!」
話一脫口而出,夜曼秋直覺自己太失禮,於是趕緊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吹起口哨,欣賞起路景。
看到夜曼秋演了一連串的獨腳戲,雷鏡天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好笑的在大街上毫無形象的大笑出聲。
「秋,如果我像女人,那你不就像男人了嗎?哈哈……」雷鏡天越笑越誇張,絲毫沒看見夜曼秋又尷尬又氣憤的嘴角正在微微抽搐,他繼續邁步邊走邊笑著說:「沒辦法,我從小就被強迫必須要像個女生……」
不管他在說什麼,夜曼秋都已聽不下去,她只知道他在笑她是個男人婆!
「雷、鏡、天!你不要以為你是委託人就可以這樣嘲笑我,小心我殺了你。」夜曼秋跟上他的腳步,在他身後宛如背後靈似的碎碎念。
話雖是這樣說,不過「四季」的宗旨中,一向教導他們不能對委託人不敬,何況她是來保護雷鏡天的生命安全,她可不想在任務還沒完成之前,自己就先奪下他那條小命!不過,上海人都是那麼的奇怪又難伺候嗎?她記得之前春執行任務時,也遇上一個叫作尹艷,十分令人討厭的上海人。
「我開玩笑的嘛!你可別生氣。」雷鏡天慢慢轉過身,向夜曼秋道歉,卻突然看見夜曼秋身後出現一個面目猙獰的男子,正向她的背後偷偷靠近。他兩道劍眉一皺,原本想要開口提醒夜曼秋小心身後的,卻沒想到——
「你想幹嘛?」該名陌生男子被機伶的夜曼秋轉身狠狠劈了一記手刀,接著還反被她使了一個過肩摔,整個人摔到地上,骨頭差點散光。
「我……」男子欲找藉口辯解,卻被夜曼秋堵住了嘴。
「哼,你根本是一臉的扒手樣!想偷錢嗎?很不幸,你找錯人了!」她很不給面子的當眾將男子踩在地上訓話。
夜曼秋方才早就從雷鏡天的瞳孔中,看見這名在她身後偷偷摸摸的男子,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這下可好,她的一股怨氣正愁找不到人來發洩呢!
「好強悍啊!」雷鏡天為夜曼秋機伶的反應感到佩服,他站在一旁喃喃自語。
這男人肯定不想活了,也不先調查一番就想偷錢偷到秋身上,他肯定不知道秋這女人有多愛錢。雷鏡天在內心替這名被夜曼秋抓住的可憐男子哀悼數秒。
經過了一番爭吵,圍觀的路人漸漸散去,夜曼秋便報警把這名男子抓走,這件突發事件才畫上了句點。
「哼,想偷我的錢,門都沒有!」夜曼秋得意的雙手叉腰笑著,方才事情發生得太快,她壓根兒就忘記了自己要保護的委託人到底跑去哪裡了,於是,東張西望的叫喚著,「膽小鬼雷鏡天,你還活著嗎?活著的話,就請回答我一聲。」
「我在這裡呀!」
雷鏡天用著說悄悄話的音量從夜曼秋背後出現,她才發現原來雷鏡天一直都躲在自己的身後避風頭。
他也太膽小了吧?夜曼秋真想開口罵他,最後卻只能無力的歎口氣。
就這樣,夜曼秋看著雷鏡天猛歎氣,而他則是傻愣愣的望著她,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哈哈……你真的好笨!哈……」
「哈哈……」
最後,互看的兩人一同扯動變得僵硬的嘴角,在繁華的上海街道上,有默契地相視大笑了起來。
一場突發事件,兩人之間的僵硬關係就這般巧妙地破除了。
記得才剛進入舒服的睡眠中沒多久,還搞不清楚自己身處何方,夜曼秋就被一堆雷鏡天差遣來照顧她的女僕們吵醒。
九點,是該起床的時間。
偏偏她大小姐就是覺得沒睡飽而生起悶氣,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拉下床,到餐廳陪雷鏡天和一個陌生男子吃著一頓鴉雀無聲的早餐。
「你好,我是雷的表哥——陸爾,謝謝你願意接受任務來這裡保護我表弟的安全。」陸爾很有紳士風度的站起身,朝夜曼秋敬禮,再度就座後,拿起刀叉享用他特愛的西式早餐。
看到人家那麼有風度,夜曼秋當然也不能失禮了。
於是,夜曼秋提起精神朝陸爾點頭微笑,很有禮貌的回答:「你好,我叫夜曼秋,你叫我秋就可以了。」
「秋,你昨天睡得還好吧?會不會不習慣?」相對著陸爾表現出的禮儀,雷鏡天嘴裡塞了滿口的火腿夾蛋吐司,說著語焉不詳的語句。
儘管早已和雷鏡天言歸於好,但看到他這種樣子,夜曼秋的火氣還是不自覺地冒了起來。
雷鏡天這個男人真的是不曾給過她好印象哪!
他整天不是膽小怕死的樣子,就是這麼一副傻大少的白癡模樣,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假如她是那一位蒼鷹先生,她絕對不會想派殺手來殺雷鏡天這個人,因為——殺他太沒成就感了,一點格調和品味都沒有!
「很好,謝謝你特地派了一堆僕人來替我更衣。」夜曼秋以著輕鬆的口氣回答,但心裡卻已是咬牙切齒。
她知道他家有錢,但也不見得私人的生活起居就不能靠自己來做呀!
昨晚那群聽從他指令的僕人,也不管她到底喜不喜歡或是習不習慣,居然一看見她就拚命剝光她的衣服,還很粗魯的把她推進浴池裡洗澡沐浴,差點將她淹死在浴室裡。
要不是看在陸爾這個紳士在場的話,她早就開口跟雷鏡天大聲理論了!
「那就好,我很怕你不習慣呢!」雷鏡天對她傻傻地一笑後,又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另一方面,看著夜曼秋這張新面孔,陸爾倒是觀察得十分仔細,他發現夜曼秋的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似乎是由貓眼石琢磨成的戒指。
「你結婚了嗎?」陸爾看著夜曼秋,好奇問道。
被陸爾這麼一問,夜曼秋猛地被剛喝進口中的奶茶嗆了一下。
夜曼秋拍了拍胸口,鎮定看了陸爾一眼,隨即摸著手上的戒指,笑說:「怎麼可能?我是不可能結婚的啦!這戒指我戴了大約十年,是我爹地送我的。」
「是這樣嗎?」雷鏡天把最後一口吐司塞進嘴裡,似有若無的反問著,目光落在光可監人的地板上。
陸爾沒有繼續搭腔,這段談話也就到此結束,夜曼秋倒也樂得輕鬆,不在意地聳聳肩,開始享用她的早點。
「雷,你在幹嘛?」陸爾從剛才就看見雷鏡天神情慌張的左右張望,整張臉佈滿了如坐針氈般地痛苦表情。
雷鏡天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繼續看著地板,最後終於忍不住的跳了起來,往離他距離最近的夜曼秋身上靠了上去,他緊緊地抱住她,驚聲大叫:「啊!有蟑螂!有蟑螂啦!好可怕喔!」
這下倒好,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被一隻蟑螂嚇了一跳,而夜曼秋卻是被他的誇張反應給驚嚇得幾乎失去了三魂七魄。
「啊!」來不及會意雷鏡天說了什麼話,夜曼秋也跟著從座位上跳起來尖叫,正巧與雷鏡天抱在一起。
反之,陸爾就顯得鎮定多了。
他彷彿對此種場景早已司空見慣,什麼也沒說地只是拿起室內拖鞋往蟑螂打了下去,等到蟑螂已經在地板上奄奄一息動不了時,他才用著很平常的口氣對那相擁著尖叫的二人道:「沒什麼好怕的,就只是一隻小蟲嘛!」
「小蟲?」夜曼秋在聽見了這兩個字後,她眼神一冷,看見躺在地板上大勢已去的蟑螂,直到重新細想方才事情發生的來龍去脈,她轉而用著很詭異的聲音冷笑了起來。
「爾,你真是我的英雄!」雷鏡天用著崇拜的眼神向陸爾道謝,一雙手卻還持續的抱著夜曼秋,完全不知道夜曼秋對他的膽小性格已經忍無可忍了,仍兀自天真的問她:「秋,你的笑聲變得好奇怪喔,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很怕蟑螂呀?」
「你這可惡的膽小鬼色狼!」管他陸爾會不會生氣,又管他雷鏡天是她必須尊敬的委託人,察覺到雷鏡天從剛才就一直用力抱著她,夜曼秋直覺就賞了他一記火辣辣的巴掌,直想把他打到九霄雲外去!
這男人簡直可以用色膽包天來形容!平常看他什麼都怕,沒想到他居然有膽子來抱她,而且還……還把手放在她的胸部上!
想到這裡,胸前似乎還殘留著雷鏡天那雙手的溫度與觸感,令夜曼秋不自覺的雙頰泛起紅暈。
「秋……我做錯什麼事了嗎?」雷鏡天被打得往後退了幾步,他滿臉無辜的詢問夜曼秋,自己究竟因何而被打。
「你怎麼什麼都怕呀?你是男人嗎?」看來雷鏡天還不知道他自己對她做了什麼事,於是,夜曼秋避重就輕的反問。
陸爾夾在兩人帶有微妙氣氛的戰場上幫不上忙,他看了雷鏡天一眼,僅是重重的搖首吐了一口氣,很識相地慢慢退場。
「我……」沒時間向陸爾搬救兵,雷鏡天直接靠近夜曼秋,打算立即向她道歉,誰知卻踩中正在死亡邊緣掙扎的蟑螂,反而更助它一臂之力直奔西天。
親眼看到這一幕,夜曼秋一個字也不敢說,須臾之間,她的怒氣全消,額頭上已經浮現三條黑線,心裡直覺大事不妙。
「不會吧?」腳底的噁心觸感令雷鏡天不敢亂動,他的臉色頓時刷白,渾身發抖著挪開腳步,慢慢低頭欲一探究竟——
「啊!」餐廳裡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聲,那慘叫聲就好像看見鬼似的在餐廳裡不斷迴響繚繞著。
但令人非常訝異的是,夜曼秋的惶恐叫聲居然比雷鏡天喊得還大聲。
因為,腳底沾黏著蟑螂噁心遺物的雷鏡天,正在一面喊救命,一面追著夜曼秋跑哪!
「喂,我是秋。」夜曼秋躺在偌大的絲絨床上,懶洋洋的接起床邊的手機。
「秋,這幾天在上海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夜封夏在客廳裡用了擴音模式和夜曼秋進行電話交談。
「很好呀,只是很無聊,好想你們……」
「我就說嘛!像秋那麼「強壯」的女人,誰敢欺負她呀?」此時,台灣這一方的電話裡,傳來夜忍冬的聲音,隨即傳出夜封夏和夜玄的偷笑聲。
「臭冬瓜,你很欠扁喔!」夜曼秋佯裝生氣的回答,臉上卻是甜蜜的笑著。
聽到自己家人的聲音,對她來說,是最快樂的事了,現在就只差……
「對了,春有打電話回家嗎?」夜曼秋問。
自從夜絮春為愛而飛奔到香港去後,夜曼秋就很少有夜絮春的消息。
聽到這句問話,夜忍冬原本還想繼續逗鬧的聲音完全消失,轉由夜封夏的妻子北堂月離代替回答:「有,她說她過得很幸福。」
「那就好。」雖然她不知道愛情到底有哪裡好。至於這句話,夜曼秋僅是留在自己心裡思考用的。
「那任務呢?雷先生最近有遇到什麼危險嗎?」身為四季的創辦人,夜玄當然是無時無刻都在掛念著委託的進度與情況。
「目前沒什麼事。」夜曼秋懶得談論那令她挫敗的任務,草草地回答夜玄的問話。
夜曼秋無聊的舉起右手,端詳著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若非陸爾提醒,她都忘了手上還有這枚戒指的存在,自從她上國中那年收到這個禮物,一直到現在為止,她沒想到這戒指一戴就是這麼長的一段時間。
當初夜玄送夜曼秋這枚戒指時,她只是很開心的把它當成禮物,並沒有問太多問題,更沒去思考它是否隱藏著她的身世之謎,畢竟她很慶幸自己能身為夜家的一份子。
「秋,你要玩什麼都可以,但是凡事一定都要小心。」夜封夏站在哥哥的立場,用關切的語氣叮嚀著她。
「不要搞個大肚子回來呀!我可不想看到一個男人婆大肚子的樣子。」
聽到這類欠扁的句子,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夜忍冬在說話。
「你們放心,我很聰明的,不像春和夏一樣。」為了不讓大家把焦點都放在她身上,夜曼秋乾脆把夜絮春和夜封夏拖下水地揶揄一番。
夜忍冬的語氣雖然像在開玩笑,但夜曼秋知道他所說的都是實話,今年不知怎麼搞的,他們兩人的大姐與大哥居然相繼談起了四季中視為禁忌的戀愛。
「秋,等你回台灣,你就慘了!」遭到夜玄一陣意味深長的白眼,夜封夏好氣又好笑的恐嚇夜曼秋,摟著心愛的妻子找夜曼秋出氣。
「有本事你現在就來上海呀!」夜曼秋挑釁的回應,她在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換個側臥的姿勢繼續與他們說話。
然後,不論是台灣或上海,藉由電話線的傳輸,電話兩端的屋裡皆是同樣的笑語不斷。
播放機緩慢轉動著,眼前所看到的彷彿是民國初年的製片,片裡的背景是由一片白色構成,出場的人物皆退去了色彩。
「這是哪裡?」夜曼秋穿著一襲淡藍色的洋裝,迷失在這陌生的場景裡。
她小心地踏出每一個步伐,仔細看看週遭的環境,眼看身旁連一個可以詢問的人都沒有,她失意的坐在沒有色彩的草皮上,回想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記得剛才她正跟著台灣的家人聊得十分開心,邊笑邊欣賞著夜玄送她的戒指,不知道聊了多少時間,然後她就在床上睡著了……
對了,原來這是夢!她正在自己的夢中!
「小英,你快一點過來好不好?」突然間,一名大約五歲的小男孩出現在夜曼秋的夢裡,站在她面前大聲叫喚著遠方的小女孩。
夜曼秋好奇地往後方一看,看到了一位穿得像個小公主般可愛的女孩正害羞地朝小男孩走了過來,小女孩的表情看來很彆扭的模樣,好像不喜歡穿這麼漂亮的衣服。
「我不喜歡穿這樣,這樣一點都不好看!」小女孩如夜曼秋所料,一走到小男孩面前,就氣鼓鼓的雙手叉著腰說。
看著眼前這兩個在她夢裡的小主角,夜曼秋覺得十分有趣,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種夢,但她還是乖乖站在一旁,看著自己潛意識所編造的劇情。
「你今天可是小英公主耶!我們要結婚的呀!」小男孩童言童語地說著,霸道地拉起小女孩的小手。
小女孩紅著臉看著小男孩,害羞的拿起一枚戒指,對小男孩說:「這是我媽媽送我的,那我可以用它來娶你嗎?」
「咦?」一直站在一旁的夜曼秋,在見到小女孩拿出戒指時,她忍不住地發出疑問的聲音,走向前仔細看著小女孩手中的戒指。
這不就是她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嗎?怎麼會出現在夢裡?難道……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是她小時候的樣子,只是她自己不記得曾發生過這件事嗎?
「笨蛋!」小男孩性情頑劣,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打了一下小女孩的腦袋,自以為是的以大人的口吻糾正小女孩:「你很笨耶!你是女生,怎麼可以娶我呢?你是要嫁給我的!」
「哦。」小女孩揉著挨了一記的頭,委屈的應聲,看著手上的戒指好一陣子,她害怕的再度換個方式開口問:「那……你可以跟我結婚嗎?」
「當然!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小男孩很大方的一把抱住小女孩,從小女孩手中接過戒指。
看著兩小無猜的小孩子玩起辦家家酒的戲碼,夜曼秋僅是覺得小孩非常的無邪可愛而發出會心一笑。
就在夜曼秋笑出聲的這一刻,一道刺眼的光打進了她的夢裡,接著夢就這麼消失了。
夜曼秋用手遮擋刺眼的光線,眨了眨眼,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然清醒,正舒舒服服的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夜曼秋坐起身子,伸伸懶腰,沒精神地打了一個呵欠,坐在原地望著房間旁的天窗窗口,努力回想著剛才的夢。
奇怪,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夢呢?
如果說剛才那個叫小英的女孩真的是她的小時候,那麼那一枚戒指為什麼現在還會在她手上,而且還是由夜玄送給她的呢?
「算了,這一定是瞎掰的夢!我怎麼可能那麼幼稚的說要結婚呢?」想了半天,夜曼秋逕自為這個怪夢下了結論。
於是,夜曼秋決定下床準備刷牙洗臉,不再去想剛才的那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