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戲戀 第四章
    風雲皓戀幾乎可以說是逃出府衙的。

    一思及方纔那個大膽火熱的吻,她的臉便無法抑止的紅了起來。她氣惱的絞著小手,小嘴已毫不留情的咒罵起來。

    「不要臉的大色魔、大淫蟲,居然把人家的初吻給奪去了,哼!」

    她氣呼呼的走在大街上,一張小嘴從出了府衙便沒停止過咒罵,想起帝昊最後戲弄似的狂笑,她的臉色頓時更是難看。

    「王八蛋,這不是存心在耍我嗎?回去非讓你好看不可!」

    拐了個彎,風雲皓戀本想直接回御史府,才猛然想起她原先到蘭陽城來的目的,不禁在心裡暗咒自個兒糊塗。

    是呀!她還真是給忘了,她當初之所以會來蘭陽城就是為了要投靠爹娘生前的至交伍伯伯。

    她怎麼給忘了呢!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現在她已經住進御史府裡了,她還應該去找伍伯伯嗎?可是伍伯伯是爹娘生前的至交,如果不去找伍伯伯的話,他一定會很擔心的,可是帝昊曾告誡過她在這種非常時期最好不要亂跑,那她到底要不要去呢?

    她握緊小手,腦子快速的轉動著。

    反正伍伯伯是爹娘的好朋友,也一直很疼她們五姊妹,就當作是報平安吧!只要她不要逗留太久不就好了嗎?

    想著想著,她終於露出了笑。

    嗯,就這麼辦吧!

    不再耽擱,她立刻沿路向人打聽伍府怎麼走,就這麼東拐西繞的,約莫一刻鐘後,終於讓她抵達伍府。

    「伍伯伯見了我一定會很開心的,呵呵!」

    她滿懷喜悅走進伍府,下人見了她馬上進去通報,並請她入府。等沒多久,一名雙鬢泛白的男子立刻自門外走了進來。

    「戀兒。」

    風雲皓戀想也不想便興奮的撲進伍永萊的懷裡。

    「伍伯伯。」

    風雲皓戀見了他就好像見到自己的親人,想起枉死的爹娘、不知下落的姊姊,她的眼眶已忍不住泛紅了。

    「伍伯伯……」

    連日來的委屈讓她再也忍不住地埋進伍永萊的懷裡啜泣著。

    伍永萊見她掉淚,心裡對這個有若自己親生女兒般的風雲皓戀是不捨得很,趕緊扶著她在椅上坐下,然後倒了杯水給她。

    「丫頭,別哭了,快告訴伍伯伯,你這一陣子都上哪兒去了?自從朝廷抄了你們家後,伍伯伯便一直派人四處打聽你們姊妹的下落,可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風雲皓戀擦擦眼淚,語帶哽咽的道:「爹娘知道朝廷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所以要我們姊妹五人分開來逃,這樣才比較不容易落入朝廷的手中。」

    「原來如此。那你其他四個姊姊呢?」

    想到她們,她又想哭了。「我也不知道。離開家後,我們便依爹娘的話分開來逃,我在外頭躲了好幾天,才突然想起伍伯伯,所以想來投靠您。」

    伍永萊慈祥的拍拍她的肩膀,「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你就等於是我自個兒的女兒一樣,而且我與你爹娘從年輕便認識,我們就等於是一家人啊!」

    風雲皓戀好感動,「伍伯伯!」

    又安撫了她好一會兒,伍永萊才問出積於心中數十日來的疑問。

    「你們風雲家再怎麼說也是先帝冊封的京城第一世家,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皇上會突然抄了你們家呢?」

    想到此,風雲皓戀噙淚的眼底不由得凝聚了抹恨意。

    「還不是為了焰火五寶。」

    伍永萊一臉驚訝,「你是說你們家歷代流傳下來的傳家之寶焰火五寶?」

    伍永萊與風雲霆夫婦是相識了好幾十年的至交好友,自然也清楚一切有關於焰火五寶的傳說與來龍去脈。

    風雲皓戀氣惱的點點頭,「是呀!也不曉得是誰去向那個狗皇帝密報,狗皇帝知道了焰火五寶的存在,便向爹要求想得到那五樣寶物,爹不肯,他居然就編派了一個欺君犯上的罪名給爹,然後我們風雲家便給滅了。」講到最後,她已難過的低下頭,哽咽不已。

    伍永萊聽後才恍然大悟。「那你們查出是誰去向皇上密報的嗎?」

    她搖搖頭,「一點線索也沒有,從何查起?」

    「那焰火五寶呢?」

    風雲皓戀抬起頭道:「娘把它們交給了我們姊妹五人,要我們好好的守著它們,千萬不能落入朝廷的手中。您瞧,我的鳳凰羽藏在這裡,好好的,沒掉。」

    她拉出掛在脖子上的一個小荷包,然後掏出藏在裡頭的一根金色羽毛,那根金色羽毛若隱若現的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像是訴說著它的珍貴。

    伍永萊一看,訝然的瞠大了眼,「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鳳凰羽呀!果然是個好東西。聽說焰火五寶分別擁有著神奇的力量。」

    風雲皓戀皺起眉,「是嗎?」

    他摸了摸鬍子道:「當然。」

    風雲皓戀才不相信。「這鳳凰羽真有那麼神奇嗎?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而且這一路上也沒什麼特別的呀!」

    「可傳說的確是這樣的沒錯。」伍永萊似乎是深信不疑。

    風雲皓戀聳了個肩,重新將荷包塞回衣襟裡。

    「傳說也有可能是假的。要我相信它們真擁有神奇的力量還真是有些困難,我只希望這一切能趕快結束。」

    伍永萊當然瞭解她此刻的心情。

    「好了,咱們就別談這些令人傷感的事情了,你就安心的在這裡住下來吧!士兵絕想不到你會在這裡的。」

    風雲皓戀卻遲疑了,「伍伯伯,我…………」

    「怎麼了?」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坦白:「伍伯伯,其實我現在正住在御史府裡,所以可能不能過來陪您了。」

    她的話讓伍永萊震驚不已。「你說什麼?」

    風雲皓戀只好把一切大致敘說了一番。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我現在住在御史府裡,不過您不用擔心,御史府裡的人對我都很好,我過得很好。」

    回過神來,伍永萊還是試圖說服她。

    「戀兒,再怎麼說你現在也是朝廷欲捉拿的要犯,可你現在卻住在御史府裡,要是御史府的人突然把你捉了去獻給朝廷要怎麼辦?」

    她咬了咬唇。

    「應該不會吧!」

    他不以為然,「那可不一定,畢竟他們是官,你是賊,這種險不能冒。」

    想了好一會兒,風雲皓戀還是只能搖頭拒絕。

    「伍伯伯,我知道您心疼我,怕我落入朝廷的手中,可我現在不能離開。我還巴望御史大人能為我們風雲家洗刷冤屈,捉出陷害我們的兇手。」

    「可是……」

    風雲皓戀笑著打斷他的話:「伍伯伯,您就別擔心了,我會很小心的,而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您說是不是?」

    見她如此堅決,伍永萊也不再堅持。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那伍伯伯也不再強迫你了,不過你可得常常來看伍伯伯,讓伍伯伯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她笑了。「我會的,謝謝伍伯伯。」

    伍永萊也報以慈愛的微笑。「留下來吃午膳吧!」

    她立刻應允。「好。」

    一個上午的時間,風雲皓戀便在有如與親人重逢般的喜悅中度過。

    用完午膳後,風雲皓戀便離開了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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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伍伯伯對自個兒的好,她不禁更加感傷起來,因為這讓她想起了枉死的爹爹與娘親。

    眼看著眼淚又要不爭氣的滾落下來,她連忙眨去,同時告訴自己要堅強,因為可能為他們風雲家申冤的人就是她了呀!

    「是,我不能哭,我要堅強。」

    也不過才剛這麼說服自己,突地她的身後便晃過了幾道身影,她敏銳的想轉身探個究竟,可一股劇痛自頸後傳來,她便沉入一片黑暗中。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風雲皓戀才緩緩自昏迷中清醒。

    一想起中午發生時的情形,她驀地一震,卻扯痛了頸背上的傷處,痛得她是齜牙咧嘴的,差點掉下了眼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居然被人五花大綁了起來,而且還被關在一間殘破不堪的草屋裡,不禁讓她不安了起來。

    「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皺起眉試著回想一切,可想來想去還是不懂怎麼她才一踏出伍府沒多久,居然就讓人給迷昏逮到這裡來。

    風雲皓戀越想越不對勁,心頭不由得開始發毛。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吃力的將身子移正,費了好大的勁兒終於自地上站了起來,可腳被綁著,她只能一蹦一跳的跳到窗邊去。

    可窗被掩著,她怎麼看也看不到外頭的情形,她挫敗的轉過身,雙眼又突地在屋裡打量了起來。

    不行,她得趕快想辦法逃出去才行!

    她蹦蹦跳跳的在角落裡翻找著,可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割斷繩索的東西,不禁讓她心灰意冷了起來。

    「完了,我不會出不去了吧!早知道就聽那傢伙的話,不四處亂跑了。」

    她咬唇自責,兩顆眼珠子又突地瞪大了起來。

    「不對呀!怎麼我一出府就讓人給捉了?我不會連被跟蹤了也不曉得吧!」

    越想越急,越想越慌,她焦急的想踏出步伐,才猛然想起自個兒全身上下都讓人給捆綁了起來,可等她要停住腳步時已來不及,她整個人便硬生生的往一旁的柱子倒去。

    「啊——」

    砰的一聲,她整個人撞向柱子,然後又彈回地上,陣陣劇痛立刻自她全身上下傳來。

    「……痛啊!」

    她忍不住淌下了淚,咬唇撫著被撞疼了的後腦勺,發覺那兒腫了個包,差點讓她哇哇大哭。

    「混蛋柱子,沒事兒杵在這兒幹嘛!」

    她又氣又惱的低咒著,可在看到自個兒揉著手臂的手後,她驀地一愣,驚訝的張大了嘴,視線跟著飛快的移向一旁的柱子。

    只見那根柱子上頭此刻正好釘了一根鐵鉤子,許是因為剛才那麼一撞,就這樣好巧不巧的割斷了她手上的繩索。

    想到這裡,她立刻興奮的大笑起來。

    「哇哈哈哈………………我真是太幸運了,啊,不行!」

    笑沒幾聲,她趕緊摀住嘴巴,生怕讓可能躲在外頭的壞人聽見,那到時她豈不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她不過才剛這麼想,屋外還真的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她趕緊手忙腳亂的把地上的繩子纏在身上,不禁氣惱自個兒真是烏鴉嘴!

    她才剛弄好,門已被人打了開來,走進兩個一看便知道不是個好東西的大漢來。

    「原來你醒了。」

    風雲皓戀看了他們一眼,立刻氣得破口大罵:

    「你們是誰,為何把我捉到這裡來?我和你們又無冤無仇,我勸你們最好趕快放了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兩人對看一眼,不給她面子的捧腹大笑了起來。

    「你現在可是我們的俘虜,居然還敢跟我們談條件!」

    眼見目前情勢對她不利,風雲皓戀只好忍氣吞聲,「你們到底把我綁到這裡來幹嘛?我不記得我認識你們。」

    其中一名大漢噙著詭笑道:「我們也不認識你。」

    她有些火了。「既然如此,你們幹嘛要綁架我?」

    兩人又是訕笑。

    「自然是為了你身上的東西了。」

    聽到此,風雲皓戀已明白他們的目的,可她還是不動聲色的開口: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勸你們還是快快放了我,我可是一品御史大人帝昊的朋友,要是讓他知道你們私自將我困在這裡,他不會饒過你們的。」

    兩人當著她的面笑得更大聲。

    「少來這套了,小丫頭,你現在是朝廷欽命要犯,帝昊可是一品御史大人,他怎麼可能會認識你這種被通緝的罪犯?」

    風雲皓戀聽得不由得怒火中燒。

    「是真的,我真的認識帝昊,而且我還住在他家,一旦他發現我不見了,他會立刻派人出來找我,到時你們想逃也逃不掉。」

    兩人耍弄著手中大刀,不懷好意的瞅著她。

    「想要我們放了你可以,先把東西交出來。」

    「什麼東西?」她故意裝糊塗。

    「別裝了,花錢請我們捉你來的人早就告訴我們你身上藏了一個荷包,只要你把荷包交出來,我們馬上放了你。」

    風雲皓戀一聽,臉色登時慘白。

    「有人花錢請你們綁架我,還要我身上的荷包?」

    想她也逃不了,其中一人索性承認道:「沒錯!」

    風雲皓戀踉蹌數步,有些不敢相信。知道她身上有荷包的人只有一個人,因為她今天早上才剛拿出來給他看過,可是……她連連搖頭,心慌意亂。

    不可能的,伍伯伯是個那麼好的人,和爹娘是至交,對她們姊妹更是好得不得了,又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呢?

    她不信,她不信!

    「花錢請你們捉我的人是誰?他叫什麼名字、多大歲數、長得什麼模樣?」

    「是個中年人。」

    「中年人?」風雲皓戀急著再問:「還有呢?他有什麼特徵?比方說他有沒有留鬍子,還是其他什麼讓人一看便很難忘記的特徵?」

    「他沒有鬍子。對了,他臉上還有道疤。」

    風雲皓戀一聽,總算鬆了口氣,可還是不禁有些懷疑,畢竟知道她身上有荷包的人只有伍伯伯一個人呀!

    「好了,你和她扯那麼多幹嘛?快把東西交出來。」

    眼見一名大漢拿著手中大刀步步逼近她,風雲皓戀嚇得連連後退,可直到抵到了身後的牆,她才絕望的明白自己已無退路了。

    「你們別過來,東西我不會給你們的。」

    「找死的臭丫頭!」

    見她不肯交出東西,那名大漢揚起手中大刀便要朝她砍去,風雲皓戀尖叫著甩出身上的繩索,那名大漢被繩索絆倒,一個重心不穩便往一旁的柱子摔去,竟就這樣刺中了被釘在柱子上的那根鐵鉤子。

    「啊——」

    鮮血自他胸口噴灑而出,風雲皓戀看傻了、嚇壞了,拚命的尖叫著,跟著踉踉蹌蹌的乘隙衝出破草屋。

    只見屋外一片漆黑,月兒已高掛在天空,風雲皓戀雖感到震驚,腳步還是一點也不敢停歇,她被剛才那慘不忍睹的畫面嚇壞了。

    「救命啊,救命啊!」

    她不敢再停留,盲目的往前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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