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二點。
嘴裡不知哼著哪國調調的防罌羽,一手插進褲袋,神態慵懶,腳步散漫地踱進外表看似不起眼的酒吧,背後,用白色長巾隨意紮起的及肩長髮隨著他的步伐微微甩動。
一走進酒吧,迎面撲來的,除了高分貝的動感樂曲以及此起彼落的呼喝聲外,充斥在他鼻間的,儘是那股再熟悉不過的煙味及酒味,他沒停頓下來,直接朝吧檯走去。昏暗不明的光線,偶爾前來搭訕的浪女,都沒有讓他有片刻的遲疑。
他從容地坐上吧椅,帶著迷死人的笑容向酒保要了杯威士忌。
酒保俐落的調酒手法,在瞧見防罌羽的那一剎那差點失手,他暗自啐了聲,將他點的威士忌盡快倒給他。
啐!又不是沒見過美人,他在發什麼愣?
不過,男人能長得像他這麼媚,確實少見。
「你在看我嗎?」被人用這種無禮放肆的眼光窺視並非頭一遭,想當然耳,往後也絕對會一直發生。不過,呵,他無所謂啦!真的,只是,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別偷偷摸摸就是了。
酒保一驚,但見多識廣的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先生,我是在看舞池中央那位火辣辣的性感美女啦。」他回答得一本正經,心裡卻心虛得很。
「是嗎?」防罌羽要笑不笑的回頭睨向他口中的性感美人。
嗯,是不錯。
身材比例的確無可挑剔,尤其她身上那套勁爆的超短辣妹裝,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襯托得更加出色,在滿場的尖叫聲中,這位性感女神更是盡情地扭腰擺臀,完全融入在忘我的境界中。
咦?
防罌羽微瞇起美眸,眸中,摻有一絲興味地盯住性感女神那張濃妝艷抹的嬌顏。
有點眼熟喔!防罌羽唇角勾笑,一手支腮,眸光瞬也不瞬的盯住舞池中央那位狂野性感的女子。
嘖嘖!準是他眼花了,人家「那位」可是名門閨秀,不但有教養風範,舉止談吐更是優雅大方,出入一律是高級房車專人接送;可眼前這一位嘛,欸!簡直是天壤之別,完全無法比擬。
「先生,你是第一次來吧?」酒保刺探性地問。
「嗯哼。」防罌羽詭亮的目光依舊定在那張瘋狂舞動的俏顏上。
「嘿,先生,我得提醒你一句,那位美女可是超級的難追喔。」無論是表情或口吻,皆帶有看好戲的成分在。
「喔。」防罌羽揚眉睇向酒保。
他的話意,說明性感美人已經在這間酒吧流連多時,按理講,她就更不可能是他所想的「那位」,防罌羽懶懶地搓揉著下顎,眸底依舊藏著濃厚的興致。
「老兄。」酒保明顯地想與防罌羽拉近距離,口氣陡地轉為熱絡。
若這位美男子能時常光顧這家酒吧的話,那麼……呵!相信他的店面很快就能擴充了。
當酒保的手欲搭上防罌羽肩膀的一剎那,不知何故,他的手卻硬生生僵在半空中,直到防罌羽詭異地輕輕佻眉,他才突然驚醒,急忙縮回手。
媽的,這是怎麼搞的,莫非他身上有強力電流,他都還沒碰到就感到一陣痛麻?酒保皺著眉嘀咕。
「她常來?」防罌羽好奇地問。
「呃,最近比較少了。不過只要她一來,場子就會熱鬧許多。」酒保小心翼翼地與他保持距離,「老實說,自從她來這家店後,前前後後至少有一、二十位客人說要泡她,不過,嘿嘿……到最後全碰了一鼻子灰。」奇怪,他原本不想跟他多講的,可只要他的眼神一瞟向他,他就停不了口。
防罌羽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麼。
「還有,每次她跳完舞,總會坐在最末端的吧椅上,點一杯一般人喝上一口就會掛了的高濃度調酒。」酒保不堪被冷落,再度爆料。
「那你就快調吧!」防罌羽要笑不笑地提醒他。
酒保愣了下,直到眼角瞥見一抹火紅身影款款走向吧檯的最末座,他才猛然意識到什麼。
與女子相隔三個吧椅的防罌羽,嘴角噙著微笑,靜靜地打量她。
她用的化妝品不錯嘛,至少熱舞過後,她臉上的妝幾乎沒掉,唯有一顆顆欲滴的細汗在她艷麗的臉蛋滾動。
一杯色彩鮮麗的調酒很快地送至她面前,她端起酒杯仰首就是一大口,登時,濃烈的嗆辣感席捲整個味蕾,讓她感覺痛快,但也許是喝得太猛,她忍不住嗆咳。
「小姐,沒事吧?」酒保上前關心。
她邊咳邊搖頭,還揮手示意要他別來煩她,因為她最快樂、最享受的就屬於這一刻,尤其當整顆腦袋被酒精麻痺時,那種滋味實在是棒透了。所以,在她止住咳嗽後,她又端起酒杯猛灌,直到涓滴不剩。
呼——痛快!
不過,今晚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有一道討人厭的目光直纏住她不放?而且,她敢肯定這道目光絕不是驚艷,更非調情,而是……哼!他在觀察她什麼?她佯裝自然地撥弄乾澀無光澤的大波浪捲發,意圖遮掩那道令她坐立不安的目光。
即便如此,那道目光依舊沒放過她。
哼,算了,今夜大概不適合她出來玩樂吧。
她譏笑,側身就想……啊!他是什麼時候坐在她身旁的吧椅上的?而教她的心臟差點蹦跳出來的,卻是他的臉!
防、罌、羽!
那個美得像人妖的男子!
她盡可能的不動聲色,還緊咬住牙不准自己發出驚叫,甚至在努力抑制住心跳加速的同時,還得顧及到最容易露餡的雙眼,不過,她對自己極有信心,即使面對最不利的突發狀況,她依然有辦法迎刃而解。
更何況,她所面對的人還是防罌羽,一個看來最容易應付,而且自以為可以靠一張女人臉吃飯的爛傢伙。
即使短促到只有半秒鐘,防罌羽仍然輕易便捕捉到她眸中乍現的驚措,但,這就足夠了。
呵呵,想不到他隨便一逛,竟給他逛出個這麼大的驚奇。
但是,他不解,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瞭解,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與其有閒情逸致玩這種無聊的「變身」遊戲,還不如將精神花在抓住咱們何大少爺的心。
「滾開!」她很不客氣地橫他一眼。
他不可能認出她!
好,就算他認為她有點眼熟,只要她不承認,他也拿她沒轍。況且,現下的她與他所知的那位名門閨秀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他應該不會笨到硬是將「她們倆」
兜在一起吧!
「請問小姐芳名?」防罌羽沒被她的冷眼嚇退。
想玩?可以,他絕對奉陪到底。
她冷嗤一聲,壓根兒不理睬。
一旦她急著想走,反而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對,她毋需太過緊張,見機行事才是上策。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防罌羽將方纔所點的調酒推到她面前。
她死死地瞪住面前的酒杯,硬是不吭聲。
雖然他們並沒有近距離接觸或者交談過,但無論是他或是她,對彼此的印象都該十分深刻才對。
他,防罌羽,是僅次於主掌暗天盟的何氏兄弟外,最受倚重的副首;而她呢,可說是目前最被看好入主暗天盟盟主夫人的候選新娘之一。
說真的,她跟防罌羽應該不會有所交集,喔不!如果她有幸入主暗天盟,他還得恭敬地喊她一聲夫人呢。不過,她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並不是因為他的地位,而是他那張臉。
她不曉得在黑白二道呼風喚雨的暗天盟,是憑藉什麼拔擢他們所需要的人才;不過,她相信「美貌」這項所佔的比例肯定滿大的,好比說,萬一需要男扮女裝的話,姓防的肯定派得上用場。
所以,防罌羽八成是靠他那張美得教人嫉妒的臉爬上暗天盟的高位,至於他的身手如何就不用多想了,就如同男人譏笑女人胸大無腦一樣,防罌羽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
若是可以,她真想好好取笑他一番。
「你在笑什麼?」
防罌羽略帶磁性的嗓音讓她險些撞翻酒杯。該死的,她居然想到失神。
「干你屁事。」她用詞盡量粗鄙。
「也對。不過,你真的挺面熟的,我……」
「你有完沒完,再不滾,我就叫人了。」斜瞪他一眼,她迅速板起臉,以免屆時被他瞧出端倪。
「叫人?原來你還有同伴,我有榮幸見她們嗎?」他故作訝異地道。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排斥氣息,可見得對她而言,他的存在令她很不舒服,不,應該是說,她極度厭惡他。
為何?
呵呵,他還以為他人見人愛呢!
見他無動於衷,她轉而瞪向酒保,擺明要他將防罌羽趕離她的視線。
這會兒,反倒令酒保為難了,因為兩方他都得罪不起,「這……」他瞧瞧女的,又看看男的,最後,他乾脆轉過頭忙別的事。
「你好像不太喜歡我。」防罌羽提出疑問。
「哼!」她豈止不喜歡,簡直是厭惡透頂。
「老實說,我也不太欣賞你。」
「你!」她睜大圓眼,側首瞪著他。
不男不女的臭人妖,竟敢當著她的面說出這種該死的話。
「這麼一瞧,就覺得你更面熟了。」被她歸類為不受歡迎的人,感覺還滿差的,尤其是被這種人前人後表裡不一的女人討厭,那就更冤枉了。
「得了吧,你這種搭訕伎倆早就落伍了。」她不屑的冷哼。
「搭訕?我有嗎?」他的表情甚是無辜。
「你……」呼!冷靜點,跟他在這裡吵架對她壓根兒沒好處。不過,她還是必須要說,暗天盟有他這號淨會耍嘴皮的人存在,遲早會垮掉。一旦她登上盟主夫人的寶座,頭一個要懲治的人就是他!
「認輸了?」這樣就玩完了?未免太無趣了吧!
她好想將手中的酒潑向他!只要他再囉唆一句,她一定會這麼做!
就在這個時候——
「漂亮的小妞,陪偶跳支舞吧!」一名理著超怪龐克頭,嘴裡還叼了根煙的小混混吊兒郎當地走向她。就在他輕佻的將手伸向她的臉時,她二話不說,旋身就是一拳。
被擊中胸口的龐克少年在一陣錯愕後,立即將嘴裡的煙用力地扔在地上以腳踩熄,「臭娘兒們,跩什麼跩,老子請你跳舞是給你面子!」
她嗤鼻冷哼,根本不把龐克少年的威脅放在眼裡。
「臭婊子,老子給你臉你不要臉。」
砰的一聲!龐克少年冷不防地插入她與防罌羽之間,握拳擊向桌面。
防罌羽旋身一閃,只是站在一旁,毫無動作。
她冷冷地睨向龐克少年,然而此刻她比較在意的卻是防罌羽的反應。
哼!她就說嘛,防罌羽的身手就如同他那張臉,徹底的中看不中用,所以她壓根兒沒指望他會英雄救美,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大概也有自知之明,否則,堂堂暗天盟副首被不良少年修理的醜事一旦傳開,豈不是壞了暗天盟的威名。
「滾開!」她冷冷迸出聲。
「臭婊子!」龐克少年凝起兇惡的臉,擺出修理她的架式。
「再罵一句,我就割斷你的舌頭。」
一聽,龐克少年旋即一個巴掌呼過去,誰知,她的身手更快、更狠,在一手格開他的手掌後,抬起腳往他男性脆弱的部位重重踢去。
龐克少年發出一聲慘呼,同時亦驚覺到性感的跳舞女郎其實是朵帶刺的野玫瑰,於是乎,他氣急敗壞地護住重點部位回頭大叫:「小寶!大蒜!」
被點到名的同伴忍住發笑的衝動,急忙衝到龐克少年身邊。
在龐克少年惡狠狠的「明示」下,他們端起絕對會讓她好看的架子,獰笑,慢慢接近她。「找死呀,臭娘兒們,竟敢踹咱們大哥的寶貝!」
「呵,現在是一對二喲!」
耳邊,陡然傳來防罌羽揶揄的笑語,教她捏緊的拳頭險些揍向他。
他不幫忙也就罷了,還有臉在一旁說風涼話,哼!要不是她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否則她還真想替暗天盟清理門戶。
砰!砰!不知道是他們兩人精神不濟,抑或是跳舞跳到全身無力,才一轉眼,二人就被她撂倒在地。
眼見情勢一面倒,龐克少年再也忍受不住眾人的訕笑,與同伴速速逃離現場。
迅速解決完他們,重新坐回吧椅的她,甩也不甩防罌羽一張美得邪惡、更笑得讓人全身起疙瘩的臉。
她極力忍住想搓揉雙掌的念頭,拚命深呼吸。
「原來你的身手如此了得。」在一旁瞧得津津有味的防罌羽不吝給予讚美。
為了確保自己不會做出糊塗事,她立刻滑下吧椅,轉身就走。
「小姐,再、見羅!」防罌羽僅差沒揮著手帕與她道別。
背後傳來的道別話,教她的雙腿沒來由的一顫,隨後,為了穩定住情緒,她刻意頓步,回眸掃瞪他一眼,「我們不可能再見!」驕傲地丟下話,隨即離開。
喔,是嗎?
很顯然的,她的記性不太好,要不然,她怎麼會回答得如此篤定。
由此看來,咱們最有希望榮登寶座的候選新娘患了嚴重的人格分裂症,為了主子的幸福著想,他理當設法導正她的錯誤觀念,並讓她徹底瞭解到他這個人其實是非常好相處的。
對,就這麼辦吧!
賀軟濃著實不明白,論外表、內涵、家世,她有哪一點匹配不上何枕謐,再加上她還是何家老太爺欽點的新娘人選,試問,他還有何不滿的?
尤其,當她懷抱著興奮與嬌羞的心情與他第一次會面時,他不睞她也就算了,可他竟還任由一名女僕當眾羞辱她,縱使她的修養再好、脾氣再佳,也難以忍受被人如此輕視,甚至是欺負呀!
老實說,她真的好想回家向父母哭訴自己所受到的不公平對待,可是,她又必須承認,俊美寡言的何枕謐確實讓她十分心儀,讓她寧可忍受種種的屈辱也要繼續留在何家。
一首首動聽的世界名曲在她纖美玉指的彈奏下迴繞在鋼琴室內,可她的心情卻如喪考妣般沉重。
幾度,她都厚著臉皮去找他,可每每不是被他的待從凌熙擋下,就是他根本拒絕見她。
「我到底該怎麼做……」這種情形若再持續下去,她就真的半點希望都沒有了。賀軟濃登時失了彈琴的興致,緩緩站起。
「很簡單,再去找他呀!」
賀軟濃一嚇,倏然回身,「你、你是……」
「嚇著你了嗎?軟濃小姐。」倚在門邊的防罌羽被她過度的驚嚇反應給激出一絲哂笑。
「沒、沒有,是我正好在想事情,所以……您是防副首吧,您好。」初來何家時,她曾經遠遠地瞧過他一眼;之後,他們倆就沒有再照過面,所以她對他的到來,感到有點錯愕;不過,她還是友善地微笑,點頭示意,畢竟他在暗天盟裡也算是主事者之一。
防罌羽揚起眉,唇邊笑痕隨之擴深,「賀小姐是不是正在煩惱該如何才能親近大少?」
「我……」被聽見了,好羞人喔!
「這又沒什麼,賀小姐本來就是內定的……呵,所以說,想跟大少多多相處也是理所當然。」防罌羽緩步欺近她。
內定?原來他也曉得老太爺屬意她當何枕謐的新娘,賀軟濃不由得暗自歡喜。
「防副首,何少爺好像不在主屋,請問您知道他去哪裡嗎?」有老太爺的支持,她就應該更加把勁才對。
「知道是知道,不過,你不擔心大少他又……」這話聽起來有點殘酷,不過,假設她不盡快想出解決之道,就算她找到他亦只有被驅逐的命運。
驚慌與不安登時籠罩住她,「防副首您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該如何做才能讓何少爺接受我?」在何家,她只能算是個客人。在求救無門的情況下,防罌羽的出現確實帶給她一線生機。
「這個嘛。」防罌羽相信,只要他再往前跨出一大步,就能曉得千金大小姐身上的味道究竟和那位以泡夜店為樂的豪放女有何不同,但是很可惜,賀大小姐卻一臉憂心忡忡地踱向窗邊,讓他沒機會查證。
「防副首,請恕我冒昧問一句,何少爺他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子?」或許,這就能解釋他為何如此排斥她。
「我想,應該沒有吧。」他煞有其事的認真思忖了下,才給她答案。
一張絕美的芙蓉臉蛋登時一亮,可不消三秒鐘,黯然隨之取代。既然他沒有喜歡的女孩,那就表示她一直引以為傲的頂尖條件在他眼裡根本一文不值。
她垂下眼睫,心情頓感受挫。
「賀小姐,你何不試圖改變一下作風?」
「這、這怎麼說?」她不太懂他的意思。
「或許,大少喜歡的是性情較為獨特的女孩。」他美眸一挑,給她提示。
「你的意思是,何少爺不喜歡太軟弱的女孩嗎?」賀軟濃顫聲地問。怎麼辦?她的個性那麼內向。即便父親為了訓練她而特地要她擔任董事長特助一職,可每當她遇到該據理力爭的案子時,總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再者,她以為像何枕謐那種站在最頂端的王者,欣賞的女子應該是溫柔婉約的,誰知道……
防罌羽雙肩一聳,一臉不置可否。
「那我不就——」她提前被判出局了。賀軟濃輕咬住粉嫩的下唇,一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神情。
「賀小姐想打退堂鼓?」
「不!」賀軟濃臉色微變,搖頭否認。
她絕不能輕言放棄。
「嗯,這樣才對。倘若一點小挫折就足以將你擊潰,那我只能奉勸賀小姐乾脆死了這條心。」
「可是我……」要在短時間內改變自己哪有這麼簡單。
「你不試,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
「我……」
「別猶豫了,我相信你絕對沒問題。」他綻開一抹美得不可思議的微笑,末了,還對她投以一記教她失了神的蠱惑眼神。
天哪!防副首真的好美、好出色,尤其他獨樹一格的眩人魅力更是讓人招架不住,只可惜,她心儀的對象仍舊是暗天盟之首何枕謐。
「謝謝你,防副首。」賀軟濃懷著感激之心,柔聲致謝。
「現在謝我,未免太早了吧!」一簇異芒自他眸中一閃即逝,防罌羽懶懶地舉起食指在她面前搖呀搖。
「我、我一定會朝這個目標努力邁進。」她握緊粉拳,表達自己的決心。防副首說得沒錯,倘若不去試,她極有可能會被淘汰出局,到時候,就算她變得再堅強也沒用了。
「那麼,我們就先來試試看羅。」
「試?」她狐疑地問。
「對,試。」
「那要怎麼個試法?」她的軟呢嗓調忽而變僵。
「咦,別緊張,你不是很會——」防罌羽聲音陡地斷掉,接著,他突兀一笑,感覺上,像是隱藏什麼事,卻又不得不配合某種劇情繼續演下去。
賀軟濃則一臉茫然。
防副首是怎麼了?
不過,他真的很厲害,竟然猜得出她在緊張。
「防副首,你想說什麼?」她問得很小心。
「不,我是突然想到我還有要事待辦。這樣吧,關於試法,我明天再詳盡告訴你,就這樣了,拜!」
「防——」賀軟濃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賀、軟、濃,你還想做什麼?
人家已經講得夠清楚、夠明白了,而且,人家肯幫你你就該偷笑了,而不是還要求人家做這做那的。
不過,想來還是挺丟臉的,因為現下的她,已經將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防罌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