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愛:我的巧克力情人 第五章
    「我一直在等待他開口說,我們未來還要繼續發展,未來還想要一直、繼續在一起!」

    「你為何不自己主動開口先說呢?」

    「我怕……」

    「怕什麼?」

    「我怕他拒絕我,這將會讓我一點希望都沒有,甚至會怨恨……」

    「怨恨?」

    「恨為什麼要相遇?為什麼要讓我迷戀上他?為什麼要讓我——不再是過去的我?我怕——失望會扭曲了原先所有美好的回憶……嘉薇,你為何哭了?」

    「我哭了嗎?」

    「是的,你哭了,你……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不過,我想我是羨慕你的。」

    「為什麼?」

    「因為我相信——你還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改變?!

    在看到底褲上那抹熟悉的紅跡時,寰琳的眼眶立刻濕熱。

    果然還是沒有懷孕嗎?

    是否意味著與他所有的牽連,他在她體內烙下的愛痕,也將隨著這經血給排除出來了,讓她一點念想跟藉口都沒了?

    她神情木然的拿出衛生棉展貼好,木然的走出洗手間,只是走沒幾步,就忍不住抱腹停下,這次經痛比往常都來得劇烈,她咬咬牙,轉身走向公司附設的醫務室。

    擔任他們公司醫生的魏曉選一看見她表情難受,抱腹走進來立刻迎上去。「楊科長,怎麼了?」

    「MC來了,要跟你討個止痛藥。」她臉色蒼白地說道。

    「你以前有吃止痛藥的習慣嗎?」魏曉選扶著她坐在診療台上。「你要不要先躺一下,你臉色很難看,頭會不會暈?」

    「不會,以前沒有痛那麼厲害,所以沒吃藥,但是等一下我有月會要開,所以想先吃藥止痛一下。」

    「你上次來經時是什麼時候?」

    「也差不多是上個月這個時候。」她苦笑。「我的經期一向都很固定準時的。」

    「這樣很好呀,這說明你的身體很健康,不過你真的要吃止痛藥嗎?我這裡有暖暖包,你可以稍微熱敷一下減輕痙攣,若疼痛還是沒減緩,你再吃藥好嗎?」

    她點頭同意了,拿著暖暖包走進內室,將之貼在內褲外頭,走出來時,魏曉選拿著一杯熱騰騰飲料。「這是黑糖姜母茶,你喝一下暖暖身子。」

    她笑著道謝接過。「魏醫生,你真的很細心,難怪公司裡這麼多人都寧願來找你看病,也不想去外面醫院看。」

    「這樣不是很好嗎?不然你們請我來公司是當擺設的嗎?」魏曉選笑道。

    「當然不是呀!」

    寰琳是在一家上市的電子公司工作,全公司包含製造部門就有將近七千名的員工,所以他們公司設有醫務室,特聘專業的醫生與藥劑師,提供員工醫療服務。

    過去很多員工都以為公司聘請的醫生水準不如外面大醫院的醫生,只有臨時發燒、不舒服時才會到公司這個單位報到救急,所以擔任他們公司的醫生相當悠閒,可直到這個魏曉選醫生到來,情況立刻改觀,上公司醫務室求診的人增加了許多,當然除了因為魏醫生的醫術挺不錯的,他的專業態度贏得公司的人信賴,此外,魏醫生年輕英俊外表及細心和善的態度更是吸引人想親近,所以現在公司的醫務室成了熱門單位。

    「你這次去印度玩得還愉快嗎?」

    聽到印度二字讓她一驚,隨即想起自己出發前還特地來這請魏醫生幫她開一些腸胃藥及綜合感冒藥讓她在旅途上帶著,所以魏醫師知道她的印度之行。

    「還蠻愉快的。」她低頭啜飲著黑糖姜母茶,甜辣的熱飲一進入喉間,打了個輕嗝後,身體便開始暖了起來。

    「沒有碰到泰姬瑪哈飯店恐怖事件吧?」

    她手微微一抖,苦笑。「遇到了。」

    「咦?」輪到魏曉選吃驚了。「新聞怎麼沒有報導台灣人受困在飯店的事?」

    「可能是沒有人知道我是台灣人吧?我們這些東方面孔不是被認為韓國人,就是日本人。」還好沒上新聞,不然肯定飽受那些記者騷擾。

    「哇!沒事吧?」魏曉選上下打量她,真訝異她竟會碰到這個恐怖事件。

    「當然沒事呀!不然我現在怎能回來上班?」寰琳擔任人資科科長,專門負責招聘訓練公司員工,突然間她想起了魏醫生的經歷,心跳不禁加速了起來。「魏醫生,你以前是不是有做過無國界醫生?」

    「是呀!」

    「那你認不認識——」她倏地止口,她在想什麼?又不是每個擔任「無國界醫生」的都會彼此認識。

    「認識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問——你是不是去過許多地方了?」她轉變話題。

    「是去過不少地方,不過每去一次就很受傷。」說到那段經歷,魏醫生臉上的神情變黯然了。

    「怎麼說?」

    「有時候會痛恨自己為什麼是醫生而不是革命家,如果是革命家,也許做的事可以比擔任個醫生還多一點,畢竟搞好一個國家的內政,受惠的人更多。」魏醫生語氣有些無奈。

    寰琳一驚,從沒想過外表如此斯文的魏醫生居然會有這麼犀利的想法。

    「我的說法嚇到你了嗎?」

    「……有點,那你現在不再參與無國界醫生的工作是覺得自己能做的事太少了嗎?」

    「多少都有這樣的想法,但我也的確累了,所以想退下來暫時休息一下,充完電後,或許會再出發。」

    她揚揚眉。「原來魏醫生到我們公司是來休息、充電呀?」

    魏醫生大方地朝她眨眨眼。「這裡的確很適合,不用到處跑換地方,而且福利好,善人又多。」

    「善人?」

    「和善的人。」

    她笑了。「還好你不是說『擅』於逢迎拍馬的人多。」

    魏醫生呵呵一笑,然後像想起了什麼啊了一聲,拉開抽屜拿出一張小卡片給她。「這張卡片給你寫。」

    「這是?」

    「聖誕節快到了,你可以在卡片上寫下你的願望,然後我會把它掛在聖誕樹上,天天在樹前誦經祈福,祝你可以心想事成。」魏曉選笑瞇瞇地說道。

    三條黑線落下。「誦經祈福?你到底是拜哪尊神明呀?」

    「什麼都拜,只要其中一位神明聽見了然後實現我們的心願,那就賺到了。」

    被他的幽默語氣給逗笑了,寰琳笑接過,想了一下後便提筆在卡片上寫下自己的心願。「魏醫生,你不可以偷看喔。」

    「當然,這是給眾神跟聖誕老公公看的。」魏醫生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看了一點用都沒有。」

    寰琳笑著搖搖頭,寫下自己的心願後,將卡片放進綁著小帶子的封套裡後,跟著魏醫生來到聖誕樹前。

    「好久都沒許願了。」她喃喃地說道,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真正在乎的事,可惜卻是落空了……

    「很久沒許才好,現在所許下的願望才愈容易實現。」

    「承你吉言,希望真的會如此。」她墊起腳尖,將卡片掛在一叢突出的針葉上,小心繫緊,讓它不會掉下。

    如果可以,希望還有機會可以跟「他」見一面……

    雙手合十誠心默禱一會兒後才放下手,誰知一轉身,就看見魏醫生臉上掛著好大的笑容。「怎麼了?」

    「這個願望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

    「咦?」

    「因為你是拜這棵樹拜最久的人。」

    「……魏醫生。」

    「是?」

    「我突然想起你好像還沒交上明年度公司員工的醫護計劃吧?」

    笑臉頓時一僵。「啊!那個——楊科長,我過兩天一定會寫好交給你。」魏曉選默默哀歎,沒事逗弄公司的女王大人做啥呀?

    「好!那兩天後我一定要看到喔。」

    「呃,三天……,不!五天,可以嗎?」

    寰琳離開醫務室時,心情跟身體明顯好很多。

    她輕按著小腹,雖然沒有懷孕,但日子還是要繼續地過下去,不是嗎?

    深吸口氣,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開電腦,準備整理一下待會要開會的資料。

    這時她的msn傳來了一個訊息,顯示有人想與她加好友。

    看著那早已背熟的帳號,她的心跳以及呼吸幾乎為之一停。

    十天!整整十天都完全沒有給予任何訊息的人出現了。

    她沒有按下確定,只是按著胸口,感覺心跳如鼓般撞擊著。

    半個小時後,她拿起電話撥內線給醫務室。「魏醫生,我准你十天後再把那個報告交給我。」

    * *

    她發出哭泣般的呻吟,整個人如水蛇般的緊緊纏繞著他,隨著他的動作迎合起伏,凝著他的目光充滿了熱情與渴求。

    感覺到她像一朵花般的在他身下綻放著,感覺到兩人一起創造出的歡愉不斷地從相連之處擴散開來,讓他如置天堂,在高潮的顛峰到來時,他任自己毫不保留的噴發出去,在得到她同樣的攪緊回應時,他最後的意念是——就此死去亦無憾了。

    是下體如尿濕般的冰冷不適感驚醒了他,朱元皓拉開被子半支起身子審視災情,熟悉濃烈的氣味撲鼻而來,他懊惱地咒了一聲,整個人從床下翻下來,先換上乾淨的褲子後,便將被子跟床單都抽起,抱進浴室裡洗滌被精液沾染到的地方。

    由於污染到的只有一處,清洗並不困難,麻煩的是「弄乾」它們,家中沒有烘衣機,唯一的方式就是靠大自然的威力,但此刻家中天台的衣架上仍掛著他昨天才剛洗的床單……

    思及此,他臉熱了熱,連續兩個晚上了……

    昨天洗床單的理由是久未回來,睡不舒適所以重新洗過,那令天呢?難道還能用同樣的理由混過嗎?好歹這個床單是全新的……

    朱元皓打開房門探頭出去,傾耳聽了一下,屋子裡靜悄悄的,似乎只有他一人在……

    像做賊似的快速將被了跟床單抱出去朝樓上天台走,那裡是家裡的晾衣處,正要拉開通往天台的門時,位在三樓的另一個房間門卻打開了。「咦,哥,原來是你呀!我還想爸媽都出去了,怎麼會有人上來……」

    他暗暗吞下歎息,轉頭看向小他近十歲的弟弟朱元智。「吵到你了嗎?爸媽他們去哪了?」見鬼了,明明上來腳步很輕,怎麼還會驚動到人?

    「他們去參加僑社辦的聯誼活動了,唔!哥,你床單……『又』需要洗啦?」

    看到朱元智臉上露出瞭然的笑容,他沒好氣的。「對!」拉開門走進裝設玻璃屋頂的天台,將他昨天晾曬的被單收起來,掛上新洗的。

    「哇!哥,看不出來耶,沒想到現在的你還能這樣精力充沛,夜半起來『畫地圖』。」看到哥哥床單上那明顯的濕痕,朱元智忍不住出言調侃了一下。

    要知道這個兄長一向是家中的典範,是老爹老媽三不五時要他傚法學習的榜樣,在他心中,這個兄長的地位簡直快高與天齊,難得有機會看到他這麼「人性化」的一面,怎能不趁機消遣一下。

    朱元皓沒吭聲,被自己的小弟看見自己的「糗」事,威嚴自然大損,不過心頭那個鬱悶呀……

    在拉整被單的同時,腦海中卻忍不住閃過那個讓他不得不「畫地圖」的禍首,胸口不禁竄過一絲刺疼,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身體狀況自從離開印度後就不太對勁了,尤其是胸口,經常會感到些許刺痛。

    他心臟出問題了嗎?還是——有其他原因所引起的呢?

    看見哥哥沒有理他,朱元智摸摸鼻子,知道別太過火,真惹惱了他,別想要有好果子吃。

    「哥,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你還記得碧鈺姐嗎?」

    一聽到這個名字,朱元皓愣了一下。「……怎麼會突然提到她?」

    「我碰到她了。」方碧鈺,他哥的前女友,差一點就成了他的大嫂。

    眉頭微蹙。「在哪碰到的?」

    「台灣。」

    元皓吃驚的看向弟弟。「你去台灣了?」

    「是呀!兩個月前去的。」

    「你去台灣做什麼?」

    「回去參加國小同學會呀,都快十幾年沒見了。」

    元皓瞪著弟弟,一邊努力消化這個訊息,他以為元智這輩子都不會想踏上台灣這塊土地了,沒想到他居然會為了見「老同學」回去,細細打量弟弟後,他驚覺到自己似乎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好好注意這個弟弟。

    朱元智已大學畢業,也找到了一份穩定工作,他的身高跟他差不多,連肩膀都跟他一樣寬闊了……,如今已經強壯到能放下過去,能勇敢去面對了嗎?

    「你這次回去多久?」

    「我待了兩個星期,除了參加同學會外,我還有去掃爺爺奶奶的墓,之後就跟幾個朋友騎單車做環島旅行咧,台灣真的變得好多,以前都不曉得它會變得這麼美麗。」元智興致勃勃地說道。

    元皓看他臉上的表情是真開心,不禁也跟著露出微笑,但想起方纔所提之人,臉色再度一正。「那你跟方碧鈺是怎麼碰上的?」

    元智尷尬笑笑。「那個……嗯,因為玩得太high了,結果就重感冒,便趕緊回台北就醫,然後就在XX醫院裡碰到了碧鈺姐,她現在很厲害喔,已經當上XX醫院小兒科主任了。」

    原來她還待在XX醫院呀,完全都照她的人生規劃進行,他不禁有所感歎。

    見兄長聽到前女友的消息時一點都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元智便大著膽子進一步說道:「哥,碧鈺姐跟以前變化不大,不!更漂亮了,我沒想到她能認出我來,還很開心地過來跟我打招呼呢。」

    眉眼未動,靜靜地聽著元智述說跟方碧鈺碰面的經過,在聽到她已離婚三年消息時,他神色才有了變化。「她離婚了?」有些難以置信地提高語氣問道。

    「是呀!」元智頓了一下。「哥,碧鈺姐有問起你,我有約略講了一下你的情況,然後她說想要跟你聯絡……」

    他微扯嘴角。「她有說為何要跟我聯路?」是應酬話還是真心的?

    元智聳聳肩。「是沒說,也許……她對無國界醫師工作有興趣?」

    她有興趣?!元皓不置可否。

    「哥,可以嗎?」

    「什麼可不可以?」

    「就是把你的聯絡方式給她呀,我本來是想直接給的,可是沒經過你的同意我不敢給。」

    元皓眼眸閃過一絲笑意。「嗯,很好。」

    這好的意思是說他做得對嗎?「那--?」

    「你給我她的聯絡方法吧。」

    「好的,沒問題。」

    稍後,元皓拿著寫有前女友最新的聯絡方式的紙條,沉思一會兒,便伸手打開電腦,上網,先進入信箱,他一一檢查所有來信的寄件者,在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寄來信件後他縮小視窗,再開啟所有可以對外聯繫的程式,不一會兒,他的視窗便閃個不停,他耐著性子和每個與他線上招呼的友人們Say hi,簡單的報告現況後便掛著。

    他從草稿匣叫出一封主旨是:你好嗎?我已經回到家了的信件。

    游標移到內容處,他手放在鍵盤,最終還是沒有打下任何內容,再度將信件鎖在草稿匣。

    離開印度後,他便回到香港,去MSF總部報到,誰知椅子還未坐穩,便立刻被派往非洲做支援,待真正回到加拿大的家時,已是七天後,一回到家,整個人立刻癱在床上不省人事。

    等他清醒過後,第一件事便是上網進信箱,搜尋有沒有楊寰琳寄來的信件,或是登入MSN跟Skype,看她有沒有送來好友請求,發現都沒有,他怕是不是因為隔了這麼多天都沒有跟她聯絡,所以她生氣了,於是他主動送了好友申請給她,但他不知道她有沒有接受,因為跟她有關的帳號顯示都是離線狀態。

    她……不願意跟他繼續保持聯絡嗎?他有些焦躁地猜測道。

    可--就算願意又如何呢?他們能夠繼續發展下去嗎?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一大片楓林,表情有些愣忡,不自覺地又抬手揉著發疼的胸口,那裡緊貼著一個木雕飾品。

    靜立片刻後,他又走回電腦前坐下,他進一入msn將方碧鈺的帳號輸進去,申請加入好友,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是台灣半夜一兩點了,若要回覆也該是明天的事了,就在他欲起身離開時,卻發現原來該是灰色的人頭亮了起來,心頭猛然一跳。

    「你是皓子?」

    不是她,會這樣稱呼他的只有另一個人,按捺下失望。「嗨!是我,好久不見了,這麼晚還沒睡?」沒想到才剛輸入就連繫上了。

    「正在看一份報告,你好嗎?」

    「我很好,你呢?」

    「還不錯,工作上都還ok,你呢?還是在MSF?」

    「是的。」

    「你現在人在哪?」

    「加拿大。」

    「你剛回來?」

    「對。」看著他們交談記錄,平和的好似他們之間的決裂從未發生過。

    朱元皓自問此刻心情如何?……似乎沒太大的起伏。「聽說你離婚了。你跟張俊傑發生什麼事?」

    好一會兒,她都沒有輸入任何文字,五分鐘後字句才跑出來。「他外遇,跟女護士鬼混,把人家肚子弄大了,所以我跟他離了,成全他跟那個小護士。」

    朱元皓苦笑,這果然是她的風格,快刀斬亂麻,完全乾淨俐落。

    「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結婚?」冷不防她拋出了問題。

    他微扯嘴角,難道她不知道當年她提出的分手,對他的影響有多大嗎?

    他回一個吐舌頭的表情給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亦靜默下來。

    當年他倆差一點就進入禮堂,是方碧鈺喊卡的,她所提出的理由讓他暴跳如雷,卻連反駁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做不到的事又如何能強求?

    分手後的兩個月他便離開台灣,不到半年便聽到她與另一個同學張俊傑結婚的消息,聽說婚禮很盛大,由於雙方父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喜宴上冠蓋雲集,出了不少鋒頭。

    從另一個友人傳來mail中得到這個消息時,他直一的很震驚,他跟方碧鈺是在大四那一年分在同組實習後開始談戀愛的,一談就談了快七年,而張俊傑也是醫學院的同學,人長得帥又多金,交際手腕高超,跟他牽扯不休的女生多到用三卡車載也不嫌多,所以他真的無法理解,她為何要捨棄這七年的情感而選擇了這樣一個花蝴蝶做終生伴侶?!當時他還真有個衝動想回台灣問她,是不是腦筋壞了?!只是在他收到訊息的時間點,他們早已渡完蜜月回家了……,生米煮成熟飯,又有什麼好說的?

    現在看她說張俊傑婚後搞外遇,他一點都不意外,但也沒惡劣到幸災樂禍,嘲笑她自做自受,只是存在心頭的疑問依舊未解。

    「皓子,我們可不可以見個面?」

    片刻。「有什麼事嗎?」

    「我們很久沒見了。」

    看到這行字,他沉默了三秒後。「若我有回台灣的話,再找機會碰面。」

    「我也可以去加拿大找你。」

    她話語中的積極讓他一愣,五分鐘後他才回應。「不用,我待在加拿大的時間也不長,反正有機會再說吧,你那邊現在應該是半夜了吧,早點休息,晚安。」

    就在他打算從msn登出時,一個新的對話視窗亮起,當他看到傳過來的帳號時,他心跳倏地加快,暫時停上了呼吸。

    瞪著那個閃動畫面不知是過了幾秒鐘還是幾分鐘,他才移動滑鼠,將對話視窗畫面放大。

    沒有任何文字,但傳來一張名為「想你」的圖檔,他立刻接收,圖檔不到1mb,傳送速度很快,而他心跳也同樣快速不已,當傳送完之後,他迫不及待的將圖檔打開。

    當看到時,他一口氣堵在胸口。

    怎麼會是這個?!

    那是一張照片,一張他背對著鏡頭撒尿的照片。

    照片的畫面倏地將他扯回十幾天前--

    那時他們兩人正前往距離果亞不遠處的杜哈沙加瀑布參觀,在搭著計程車前住的途中,因為前面有車子冒煙拋錨,堵在登山口造成塞車,塞車時間過長,他一時尿急,便在直接到山路邊解決,沒想到她居然偷偷把這一幕給拍下來……

    他忍不住放聲大笑,笑聲驚天動地,惹得元智都好奇來敲房門了。「哥,怎麼了?」

    他邊抹去眼淚邊笑道:「沒事。」說完後,又忍不住捧腹笑個不停。

    朱元智沒膽打開兄長的房門探個究竟,只能納悶地退回自己的房間。

    雖然那一頭的她在傳來照片檔之後就沒再輸入任何訊息,但這張照片足已透露出很多訊息,畢竟檔名就是--想你,不是嗎?

    他臉上的笑再度擴大,此時方碧鈺的對話窗口又閃個不停,但他無心點開,只看著那靜止不動的對話窗。

    難以言喻的開心充斥了他整個胸懷,令他自離開印度後便一直感到的胸悶疼,頓時消失了。

    果然如此,他為何還不肯面對現實呢?不再遲疑。

    等我!

    他輸入了這兩個字後,近乎屏息的瞪著螢幕。

    三分鐘後。

    好!

    他靠向椅背,臉上帶著笑,靜靜的凝視那個「好」,任由底下未點開的視窗閃個不停。

    等我

    這兩個字讓寰琳像被火燒一般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等他?怎麼等?他要做什麼?他想怎麼做?

    她像陀螺般的在電腦前打轉,臉上表情變換萬千,一會兒掛著一抹傻兮兮的笑,一會兒又驚疑不定的咬著下唇。

    待意識自己尚未給予回覆時才又坐回電腦前。微抖著手打下了「好」送出去。

    然後就像癡了般的盯著螢幕。

    到現在她還有些恍惚,在毫無訊息的十天後,他突然冒出申請要加她為好友,頓時讓她有如徘徊在天堂與地獄之間。

    明明是最期盼的,可當直一的突然到來時,她反而不知所措,甚至不敢按下接受好友的確認。

    硬是晾了一天後,才決定跟他聯繫,看到他在線上,她眼淚不由自主地飆出來,這個混蛋,害死她了。

    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訴說,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靈機一動,找出此行去印度拍的照片,選出了那張頗具效果的撒尿照,改了檔名告訴他,她想念他的……小鳥。

    是的,她是故意的,她想要讓他知道,只有她的肉體渴望他,而不是讓她疼得近乎發狂的靈魂……

    偏偏,他只打出「等我」這兩個字,就像甘霖般,讓她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她不禁用手掩面,罵自己窩囊沒用。

    情障呀!直一的是情障呀!

    等他?

    放下手,癡癡凝著螢幕上那兩個字。

    會等嗎,答案不言可喻。

    只是--要等他多久呢?要如何等呢?

    她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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