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結局 第九章
    「重感冒?」展名威手邊所有的動作皆因聽到手機內傳來的訊息而全面靜止。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頗為擔憂的問。

    「早上上班的時候,社長的臉色看起來就很不好,我們要她去看醫生,她卻推說沒關係,直到剛剛她的體力大概是撐不住了,這才決定先行回家休息。」婚友社內的員工說道。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他臉色一沉,掛斷了電話之後,迅速又撥了一通電話給她,但電話的那一頭,她並沒有接聽電話,這讓頓感不安的他,決定在收工後,前往她住家探視。

    拎著一袋剛從藥局買來的感冒藥,以及他特地從市場買來一碗她從前最愛吃的海鮮粥,展名威如同走自家廚房一般,在恍若迷宮般的大型社區之中,找到她住家的大樓。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此時已經接近晚間十點鐘了,當他抬頭往五樓的方向望去時,發現裡頭的廳燈還亮著,這表示她已經到家了,並且應該還未睡下。

    「雖然是突然拜訪,她應該不會介意吧?」他喃喃低語,最後在憂心大過於唐突行為的思維後,他毅然下了車,踏進大樓電梯,並按下了前往五樓樓層的按鍵。

    隨著燈號不斷往上跳,他不禁暗睹心付,那個從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小女人肯定為了怕吞藥,連去醫院掛診都沒有,寧可選擇土法煉鋼,隨便在家煮碗黑糖姜茶便想打發!

    以前他就提醒過她,這老祖母的治病偏方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生病了還是得看醫生、吃藥,才能快速痊癒,但她總是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固執得像頭牛,從他聽得婚友社員工的簡短敘述後,他就知道她一定又沒聽話了。

    果然,當他來到她住家大門時,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薑糖味兒,他忍不住笑歎了口氣,按了按牆上的門鈴。

    「是誰啊?時間都這麼晚了……」

    當門被推開,他原本打算先給那個小女人一頓耳提面命的,卻在她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間,撞見一幕令他相當訝愕的景象!

    「名威?」因為重感冒,前來應門的葉凱茵,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解地看著深夜來訪的他,「你怎麼來了?我們今天……有約嗎?」

    只見他一言不發,目光卻有著明顯的敵意,筆直地往她身後方向凝去。

    葉凱茵這才發現,她那特地從德國遠赴台灣的前夫丹尼爾的兩隻手還停留在她肩頭,預備替她脫下因為感冒而汗濕的毛衣外套的動作。

    最糟的是,丹尼爾因為剛沐浴完,現下還半裸著上身,而她又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就算是白癡也能猜得出來,兩人可能正打算進行某種火熱而激情的親暱行為?

    風水輪流轉,昔日面對這尷尬一幕的人是她,而今轉為他,她當然明白這種滋味有多難堪,她得對他解釋清楚,免得他遭遇和她同樣的煎熬!

    「你、你千萬別誤會,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樣子……」

    展名威的心緊縮著,試著冷靜傾聽她略微顫抖的解釋,但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並不打算讓她說完。

    「嘿!你在緊張什麼?為什麼要跟這傢伙解釋我們的關係?難道這個男人是你在台灣的新情人嗎?還是……」驀地,丹尼爾止住了聲,想起以前葉凱茵曾經向他提過,在台灣,她曾經有過一段難以忘懷的初戀。

    就是這一段初戀將她傷得太深、太重,以至於她的人就算嫁給了他,心中卻還保留著這一段記憶,在他們之間如影隨形,成為破壞他們婚姻最大的絆腳石。

    思及此,丹尼爾抬眸與展名威對視了好一會兒,銳利的視線直近著他,英俊的臉上滿是怒氣。

    「你就是茵的學長?」丹尼爾冷冰冰的灰眼睛裡,隱藏了一股恨意,語氣相當緩和,卻略顯諷刺的問:「就是那個愚蠢到偷吃還不懂得擦嘴的台灣笨男人?」

    茵?

    乍聽男子對葉凱茵的稱呼,展名威的臉色又是一沉。這樣的曖昧,遠比被對方用著羞辱般的言詞嘲諷,還要令他感到不悅!

    頓時,他的語氣轉變為嚴肅,「我是展名威,請問您是?」

    在看出展名威眉間的疑惑後,丹尼爾並沒有當場回應他,而是低下頭來,用著一口流利的德文,詢問著葉凱茵,「茵,難道這傢伙還不知道,我們有一段婚姻關係嗎?」

    「不,丹尼爾……」她低喘了聲,一副失措的模樣,對著他猛搖頭,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

    不明就裡的丹尼爾,仍繼續以德文與她交談,「親愛的,你應該告訴他,這一次我來台灣,就是為了找回我們可愛的女兒麗莎的母親以及我所深愛的妻子。」

    「丹尼爾,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說了。」她出聲喝止,聲音中還夾雜著羞愧,幾乎無法抬頭往展名威所站立的方向望去。

    「噢!拜託。」丹尼爾噓聲回她,「這個黃種人根本就聽不懂我們在說些什麼,你怕什麼?」

    喀嚏!

    只見丹尼爾的話剛落,展名威已一臉陰鬱地將手中的藥袋連同那一份消夜緩緩擱置在門邊的矮几上。

    接著,他不發一語的退出門外,看似預備轉身離開,只見他臨走前,僅冷冷地丟下一句,「這是感冒藥,一天三次,餐後吃。」

    在怔愣了幾秒鐘之後,一臉愕然的丹尼爾,這才恍然驚覺,展名威最後的那一句囑咐,完全是以一席明暢而流利的德語,清楚地向他提醒的。

    她很快就追了出去。

    「名威,請你冷靜下來,先聽聽我的解釋!」

    隨著她心焦如焚的呼喊,展名威頎長的身子有片刻猶豫,最後還是停下了腳步,慢慢的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向她。

    待他一停下腳步,她立刻就衝上前去,先做了個深呼吸後,解釋道:「請你相信我,事情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那應該是怎樣?」他冷冷的看她,俊俏的面容仍佈滿陰霾,「難道你還想告訴我,剛剛我所看到的、聽到的都是一場幻覺嗎?你認為我看起來像個傻子嗎?」

    他語氣之森冷,似刀鋒穿刺,讓她有片刻的不寒而慄,「我承認,我與丹尼爾之間,確實有過一段婚姻,但我們已經——」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他猛然的打斷她,「我不是惡霸,也不是鬼難纏,如果你早告訴我已經結婚生子的事,我絕對會保持分際,不會放任自己再對你有任何癡心妄想!」

    他的聲音冷漠不帶感情,尖銳犀利的言詞,是她從沒聽過的,即使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也不曾如此。

    「名威,拜託……」她哭喊著,心已經痛得疲乏,一點一滴都是洞,「我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本想朝她繼續大吼,卻在瞥見她眸中的淚水後,懊悔地垂下眼簾,彷彿全身精力都被抽光了。

    「事已至此,難道你把我傷得還不夠嗎?」他臉上帶著抹淒然的笑,恨聲的道:「我花了整整十年的等待,到最後什麼也無法挽回,還是得靠這種殘酷的打擊,才能讓我完全的清醒過來,面對這種結局,真是令人可悲到想自殺啊!」

    現在,他極需大量的時間來撫平與沉澱心中的這個死結,但她不知何故,硬是阻擋他在他車門前,堅決不讓他上車離開。

    「讓開。」他聲音冷硬。

    但她無所畏懼,頑固的道:「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霎時,一股窒息難礙的濃重氣氛在他們之間醞釀開來,兩人各不相讓,對峙了好半晌後,展名威深攝了一口氣,率先開口,朝她冷冷一問——

    「葉凱茵,你就那麼想要報復我嗎?」他聲音堅硬,暗藏怒氣,「不管過去我怎麼解釋,在你心底早已經給我貼上背叛的標籤,不分青紅皂白地恨了我十年,讓我……」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壓抑,將目光放遠,平穩了一下心緒之後,才又轉過臉來,冷眼看著她,續道:「也許一開始,你就是對的,是我不應該心懷希望,以為極力填補我們空白了十年的感情,就能順利找回過去那一段相愛的記憶。」

    但他忘了,在過去整整十年中,她沒有一天是不活在怨恨他的記憶裡,他與她之間,終究還是一場空。

    這時,他意外發現,她手上還拎著一雙鞋子,看起來像是因為一時心急追出,還沒來得及換上外出鞋,就這麼一路赤腳追了出來。

    而她,還在病著呢……

    眼見於此,展名威什麼話都再沒說,靜靜取過她手中的鞋,在她面前緩緩蹲跪了下來。

    就在她一雙微愕的目光中,她看著他先是拿出手帕,細心地把她踩髒的腳底板擦淨,接著為她一一把鞋子套妥、穿好。

    「回去吧!別再讓今晚的我,顯得更加悲哀……」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他努力嚥下梗在喉頭的淚水,臉色蒼白,一副極度疲憊的神情。

    「如果注定不能給我期待的回應,那麼就讓我們永遠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外……」言及此,他在這一刻抬眸看向她,勉強堆起一絲笑容,給她一個機械性的微笑,問道:「現在,你可以放我回去療傷了嗎?」

    他語氣中深濃的感情及痛苦整個淹沒了她,直到他站起身,將痛苦、濕潤的眸子迎上了她的,她突然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就在他冷硬的目光中,她默默無語的退開了一步,卻在他繞過她,打開車門時,不甘心地從身後緊緊抱住他,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的問——

    「今年……你還願意跟我一起去玉山看日出嗎?」

    此言一出,展名威怔了很久,萬萬沒想到她還會問他這個。

    「不。」他聲音低沉而疲倦,以一種平淡的聲音回道:「很抱歉,我想那一天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不會再去。

    接著,他將還緊緊扣在腰間的纖臂拉開,力道是那樣果斷,卻又如此的決絕。

    就在鬆開她之後,她看著他利落地打開了車門,滑坐進駕駛座內,並迅速扭開了引擎,頭也不回的駛離了她。

    望著他大步離開自己,她兩腳竟像釘在地上似的絲毫無法動彈。

    慢慢的,她眼眶充滿了痛苦的淚水。

    他走了,他們的愛情結束了,過去美好的一切一切,都已化為灰燼!

    她多麼希望他回來,但是過去的經驗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至少在短期之內,那個被她狠狠傷了心的男人,不會想見到她,他會躲在某一處她找不到的地方,直到傷口完全癒合為止……

    秋初,颱風來襲。

    這一天風雨吹得十分強勁,氣象局已在昨天晚間十一點半發佈海上颱風警報,今年的第一個秋台即將登陸台灣,其威力不可輕忽。

    只是身為專業的新聞播報員,是從沒有所謂的防台休假日,隨時隨地都要站在第一線,為電視機前的觀眾,轉播颱風最新的動向。

    「展大哥,您到啦?」

    「是啊!趁風雨變大之前出門,路上才不會積水。」拍拍身上的雨水,展名威微笑地接過助理貼心遞來的熱咖啡與今日的新聞稿。

    「看這雨勢,這一晚大概又得待在攝影棚裡直播了。」助理導播一臉苦哈哈的道。

    「想想那一群在颱風天裡還得外出採訪各地災情的記者們吧!我們還能待在無風無雨的攝影棚內,就應該慶幸了。」淺啜了一口咖啡後,展名威坐在自己專屬的休息室裡,又問道:「今天有哪些頭條呢?」

    談到新聞工作,助理導播一斂笑容,專業地與之交談了起來。

    「因為強台來襲,稍早國際機場那兒已經宣佈全面停駛,另外往花東的台鐵也在上午宣佈停止北上列車。還有……」取出一份剛剛在轉播車內傳來的一條臨時新聞,助理導播又道:「喏!不久前玉山國家公園警察隊也有消息傳來,說是目前還有一支登山隊受困山中,現已派搜索隊前往搜尋。」

    登山隊?

    微蹙著眉,展名威無法掩飾對這一則新聞的關注之情,問道:「是什麼團體登山隊?」

    「聽說那是一個民間組織的團體,在颱風來襲之前已經上山了,原本預定今早從排雲山莊出發攻項,但今早風雨已經增強,其餘的登山隊都已經提早折返,獨獨只剩下那一支隊伍還逗留玉山主峰附近山區。」助理導播專業地將腦海中所得到的新聞資訊,一字不漏的轉述。

    一旁負責主播們梳化的造型師一聽,冷哼了聲,「哎!就是有這種人啦!明明氣象局已經播報颱風即將來襲,還要堅持登項,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要是出了意外,豈不是勞民又傷財?」

    聞言,展名威俊朗的五官僵硬,高大的身驅瞬間凍結,黑眸底閃過一絲不安和憂慮,茫然一問:「今天……是八月的最後一個禮拜天嗎?」

    「對呀!」助理導播點點頭,又問:「怎麼了嗎?」

    「沒……沒事。」他迷惑地搖搖頭,不願去設想任何一個可能。

    她,應該不會跑去了吧?

    還記得那一晚分手後,他從後照鏡中,隱隱看見她愕然的站在無人街頭,無助地愣在哪兒,最後,他看著她慢慢跪坐了下來,就像是迷了路的小孩,開始崩潰、痛哭。

    而那時候的他,就像是要逃避這一幕似的,發瘋般的驀然加快了車速,遠遠駛離那教人心碎的身影,卻在那之後,亦也抑制不住胸口間早已蔓延的痛楚,哽咽失聲……

    那是他在這兩個月多以來,最後一次看到她。

    就這樣,在內心交戰了許久之後,惶惶不安的展名威,決定撥一通電話給她,但手機並沒接通,於是他按照慣例,又打了一通給婚友社。

    只可惜,大概是昨晚新聞即已搶先公佈了停班停課的消息,因此這時的婚友社內並沒有人前來接聽電話,除了一連串制式的客服電話留言服務。

    這時,一抹不安的陰影逐漸由他的心田擴散開來,心底似乎有七、八個吊桶在晃蕩,遲遲不能平靜下來。

    不幸的是,他的新聞播報工作即將開始……

    內線對講系統中,傳來了副控室導播的聲音。「名威,準備直播囉!」

    「嗯!開始吧!」

    提起了精神,這時新聞台的片頭音樂已下,他不再多想,開始逐一專業的播報新聞。

    「各位觀眾朋友,歡迎收看今日八點整新聞,我是展名威,首先新聞一開始,讓我們來關心因颱風來襲而傳來的各地災情。」

    這時監視器上,由棚外傳進一則最新的風災意外,於是他很快的進行播報,「現在為您插播一條新聞,稍早於玉山國家公園失蹤的一支登山隊已尋獲,將畫面傳給棚外的記者,玉潔。」

    只見一名穿著雨水,仍渾身濕透的女記者,在一片風雨中,大聲扯著嗓,在與主播打過招呼後,開始做現場實況轉播——

    「各位觀眾朋友好,稍早玉山國家公園已傳出最新消息,最後一支尚未下山的登山隊已經尋獲了,但日前傳出有一名女性登山客因為天雨路滑失足摔入山谷,頭部嚴重撞擊,渾身多處擦傷,目前陷入昏迷當中,恐有重度腦震盪疑慮。」

    聽完,展名威驀地一愣,對著連線的記者罕見的插話,問道:「已知傷者資料嗎?」

    不一時,對講機傳來了女記者的聲音,逐字逐句的回應他道:「剛剛搜救隊從傷者的背包中找出一張登山證,女性,台灣人,三十歲。」

    「那名字呢?傷者的名字呢?」此刻,漸漸失去沉穩的展名威,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來嗎?」

    他略微激動的嗓,讓連線的女記者與外景攝影師都聽得一愣,只見女記者回過神來後,趕緊回應,「已經查出傷者名字,姓葉,台北人,全名是葉凱茵,稍後我們會將所有搜救過程的影片回傳棚內。」

    就在下一秒鐘,一支清晰的影片回傳,在鏡頭前,一名體型纖瘦的女子倒躺在擔架上頭,由於頭部明顯出血嚴重,被搜救人員用卷一塊方巾緊緊壓住傷口止血。

    然而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跡,幾乎染紅了女子佈滿凌亂髮絲的臉龐,也深深震撼了展名威的心房。

    這時候的他幾乎已能確定,心中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後來因為畫面過於血腥,很快的被導播以馬賽克處裡,但坐在主播台上的展名威卻仍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只見他的臉色蒼白如雪,眸子有些散渙,不但頻頻出現讀稿不清的失誤,並且開始出現了發怔的狀況……

    「奇怪了,名威今天怎麼啦?怎麼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似的!」看著螢幕畫面上,一張像是被摻進了恐懼的僵凝臉龐,導播不解地抓了抓頭,「名威,你倒是接著播報啊!光是有畫面,都沒聽見主播在說話呀!」

    「目前已證實,這一名登山客的身份是名女性,三十歲,她的名字是……是……」儘管他不斷嘗試發出聲音,但葉凱茵三個字,就是沒有辦法從他僵硬的唇間被吐出來。

    這樣的失常狀況就連棚內技術工程人員都看出了一絲端倪,忍不住在一旁提醒他。

    「展大哥,你怎麼啦?怎麼一直傻愣著不說話啊?」不怕等一下導播火爆開罵嗎?

    瞪著螢幕上仍是一動也不動的當家主播,副控室上的新聞工程人員,已是嚇成一團,冷汗遍體了。

    「他怎麼變啞巴啦?」

    「這個人是一向以沉穩著稱的展名威嗎?」

    「這未免也太失常了!」

    「咱們的展主播今天會不會是被髒東西給附身啦?」

    就在各式各樣的言論、竊竊私語紛紛出籠之後,終於有人開口向已然看呆了的導播提醒了一句——

    「導播,請問……這樣的新聞畫面,還要繼續播出去嗎?」

    終於反應過來的導播,很快的下達了一個指令,「先將畫面進廣告,再與下一則新聞的外景記者連線,讓螢幕暫時出現外景現場的直播。」

    說到最後,導播一臉悲哀的說:「另外,還有誰可以幫我一個忙,把我們主播的魂兒給叫回來吧!」

    很快的,主播台的畫面被切換,由另外一位外景主播開始播報即時新聞,而這時候的展名威卻又出現了另一個更加失序的行為。

    他毫無預警地從主播台站了起來,並且一臉鐵青的拔掉耳機,接著就要往棚外衝去。

    見狀,心情尚不能平復的導播連忙又大聲喊道:「喂!他瘋了嗎?下一段新聞都還沒播報完呢!那傢伙要去哪裡啊?」

    驚見這一幕的導播,他終於崩潰的哭了。

    「快,你們一個個全愣著幹嘛!趕緊趁進廣告的時候,讓下一個時段的主播先頂上,不然今天新聞台就要開天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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