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飛,你快點替我想想辦法,否則我就慘了。」藝麟沖進裴念飛的辦公室,一開口就放聲求救。
裴念飛一聽見他的聲音就開始頭痛,藝麟的父親與他的外公是忘年之交,外公去世前千交代、萬囑咐,要他對這個同年齡的「生疏知己」多加照顧。
也因為他的縱容,才會讓藝麟擁有隨時都能直闖他辦公室的特權。
裴念飛對這一位生疏知己有太多的無奈,或許是因為他生性懦弱,讓裴念飛很難拒絕他的央求。
「生病了就找醫生,欲求不滿就去找女人,對症下藥你應該懂吧?」裴念飛埋首於公事之中,照慣例先對他的求救無動於衷。
不是他心狠,而是藝麟太軟弱了,每回碰到事情,除了慌亂還是慌亂,接下來就是找別人想辦法,一點主見也沒有。
「要是有那麼簡單就好了。」藝麟頹喪的在沙發上坐下。「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我那一群同學堅持要替我辦一場『最後單身派對』,但是我怎麼可以背叛我的未婚妻,你說這該怎麼辦?」
「明白地告訴他們,你不想參加派對不就得了?」或許是自己的朋友都不敢這麼對待他,所以他不懂藝麟為什麼會有這種朋友。
「這怎麼可以!他們一定會笑我是『妻管嚴』,而且還是一個沒結婚就怕老婆的男人。」他可不想被朋友笑話。
「你要我幫什麼忙?」聽見有損男性尊嚴的議題,裴念飛終於抬起頭來詢問。
就女人這一方面而言,藝麟是個老實人,長這麼大身邊所圍繞的都是覬覦他家財產的女人,讓藝麟對所有的女人產生戒心。
這一次好不容易藉著相親看上一個對象,聽說對方是個非常乖巧的女孩,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連一個男朋友也沒交過,難怪他會如此緊張。
「派對當天,他們會找來一個女人,要是我沒跟那個女人上床,我還是難逃被笑話的命運。」
「給她一筆錢封口不就得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無法解決,裴念飛有點懷疑他將來怎麼接管伯父的公司。
「不行啦!他們已經警告過我了,那個女人錢會照收,如果我沒有跟她上床,她一樣會出賣我。」
藝麟很傷腦筋,他不想背叛未婚妻,更不想讓朋友笑話。
要不是看在伯父好不容易才替藝麟找到一門親事的份上,他實在想教教他,男人絕對不能太軟弱,想忠於老婆不是一件壞事,但是男人偶爾使一點壞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啊!
不過看藝麟這副緊張、擔心的模樣,裴念飛打消想點醒他的念頭,什麼個性的人做什麼事,似乎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定論。
藝麟和他的個性完全不同,當然無法像他一樣果斷。
「你說吧!到底要我怎麼幫忙?」
「你……我……」藝麟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啟齒。
「是男人說話就別吞吞吐吐的!」裴念飛動怒了。
「我想拜托……拜托你幫我跟那個女人做……」
藝麟尷尬得說不下去,但是裴念飛已經聽懂他的意思了。
「你的朋友想盡辦法設計你婚前出軌,我想他們也一定將你的照片給對方看過了,我如何冒充你?」裴念飛細心的替他分析。
「不會的!我警告那群朋友,千萬不能讓我的未婚妻知道這件事,所以他們絕對不會把我的照片給那個女人看。而且他們還答應我把燈光調暗,甚至可以戴著面具跟她做,我保證那個女人不會知道是誰跟她做了這件事。」藝麟拍胸脯保證。
「為什麼不請別人代替你?你知道我不愛亂搞男女關系。」裴念飛不好一口回絕,只能胡亂搪塞。
「除了你之外,我不相信任何人。」藝麟知道裴念飛為人正直,絕不會亂嚼舌根,所以才來找他幫忙。
「看來我是怎麼也躲不掉了。」裴念飛歎口氣。「告訴我時間、地點吧。」既然躲不過,就只好接受。
「明天晚上,你的別墅。」藝麟嘻皮笑臉地道。
「什麼!?」裴念飛無法置信。「我哪來的別墅?」
「我總不能跟朋友說那棟別墅是我的吧?」藝麟苦著一張臉。「如果你喜歡,那棟別墅送給你也無所謂。」
裴念飛真的被他打敗了。
「行了!我答應你就是了,快回公司吧!免得伯父打電話來這兒跟我要人。」裴念飛打發他離開。
「儀方,你確定這裡是雅敏說的地方?」喬語晴看著富麗堂皇的別墅,內心忐忑不安。
雅敏只不過是酒吧裡的小會計,怎麼有能力借到這棟豪華的別墅度假?
「我都拿著鑰匙開門進來了,你還在懷疑什麼?」林儀方揚揚手裡的鑰匙,要姐姐安心。
「這麼大的別墅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喬語晴內心很忐忑,早知道就不要答應儀方來這裡度假。
「你不要疑心病這麼重,很多大老板喜歡在郊區安排第二個家,人家就是錢多多啦!那些大老板自己忙得沒時間使用別墅,就用來獎勵高級主管,讓他們在別墅度假開Party。那些大老板從來都沒閒過,買別墅只是自我安慰,所以雅敏才有機會跟朋友借來過過癮。」
儀方的話聽起來也有點道理,聽說外國的企業家還會買下整座小島請員工去島上度假,區區一棟別墅算什麼!
想通了之後,喬語晴總算比較安心了。
她放心的打量起別墅裡的設備與裝潢。
這裡環境靜謐,花園裡綠意盎然,室內雅致舒適,整體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完全不會覺得有壓迫感。
別墅的裝潢大量使用原木,輔以歐式典雅的家具陳設,可以想見屋主的人文素養非常高。
喬語晴喜歡這一棟別墅,尤其是大廳的牆上掛著兩幅書法作品——「事能知足心常愜」、「人到無求品自高」,如果能做到這樣的境界,可真是大大的不易。
「如果能和心愛的人一起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一定很幸福。」喬語晴陶醉不已的說著。
「下個月你就要嫁給有錢人了,聽說他們家的房子一點也不比這裡遜色,你還有什麼好不滿的?」林儀方說得酸溜溜的。
「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喬語晴總覺得林儀方的價值觀有點偏差。「我也希望你明白,金錢不是萬能的。」喬語晴知道林儀方的觀念不是一、兩天就可以改變的,所以不再多言。
「是啊!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萬萬不能的道理你懂嗎?」林儀方顯得非常不耐煩,「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不都是錢買來的嗎?」
「你的觀念有點偏差,有錢絕對不是罪惡,但若是人心貪婪,鐵定就是罪惡之源。」喬語晴規勸妹妹不要太拜金。
「我又沒說錯!」林儀方非常不滿喬語晴的故作清高。「就拿你欣賞的書法來說好了,牆上那兩幅字皆出自於名家的手筆,沒有幾十萬根本買不到,你說品味是不是金錢堆砌出來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明白,有什麼能力就過什麼生活,人要知足常樂。」
林儀方覺得自己的觀念和姐姐有太多不同之處,怕引起姐姐不必要的聯想,連忙轉移話題:「姐,對不起,你不能怪我把錢看得那麼重,從小養父母的經濟條件差,不快樂的童年讓我害怕貧窮。」林儀方忙著解釋自己過於激動的原因。
其實喬語晴非常羨慕林儀方有父母陪伴長大,但是聽見林儀方對生活的抱怨後,她不敢說出羨慕的話語,免得引發林儀方更多的牢騷。
「好了!我們是出來玩的,又不是出來抬槓,別談這種無解的觀念問題。」喬語晴就此打住這個話題。
「是啊!我們別談這些。」林儀方也同意不再談論。
但事實呢?
事實是林儀方一直很嫉妒喬語晴。
為什麼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命運卻如此不同?
她們的母親因為生下林儀方而難產過世,父親一個人無法照顧兩個孩子,於是將林儀方送給了一個不能生育的朋友,喬語晴則一直住在姑母家。
因為姑母沒有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將喬語晴視如己出,她們的父親去世後,姑母便順理成章的領養了喬語晴。
起初姑父的生意做得十分順遂,因此喬語晴才能順利的念到大學畢業,現在在一家知名的廣告公司上班,一路走來可以說是一帆風順。
不過好景不常,去年姑父因為投資失利,若是無人伸出援手,他的小公司就會倒閉。
這時有人從中牽線,希望喬語晴能答應一個企業家第二代的婚事,如此一來姑父的公司就能免於倒閉的命運。
對於這件事姑母一直都持反對意見,認為不該拿她的終生幸福挽救姑父的事業,但是心地善良的她,認為這是報答姑父養育之恩的最好機會,堅持答應這一樁婚事……
這些事情林儀方都不知道,也一直以為她命好,找到了一個金龜婿,即將嫁入豪門,但是她的痛苦卻只有自己知道。
和一個沒有感情,甚至是陌生的人結婚,會是什麼情況?她想都不敢想,怎麼敢讓儀方知道這種情形。
儀方已經夠可憐了,養父母在她高中時離婚,留下她一人孤苦無依,因此她才會瞞著姑父、姑母拼命的打工賺錢維持兩人的生活,只希望儀方能好好的念完大學,然後找到一個好歸宿。
後來姑父發現此事,心疼她對儀方的付出,答應替儀方繳學費,但是生活費儀方必須自己去打工賺取。
「有些事情不是金錢能換取到的,例如幸福。」喬語晴幽幽的問:「你覺得自己不幸福嗎?」
「我當然幸福,有這麼疼我的姐姐,供我吃、供我住,還幫我繳學費,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林儀方拉著喬語晴的手撒嬌。
喬語晴開心地笑了,輕輕的拍著林儀方的手,如果儀方懂得她的苦心,那麼她對儀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雅敏什麼時候才會到?」看看天色,都已經過了晚餐時間了,雅敏怎麼還不見人影?
「大概等一下就到了。」林儀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姐,雅敏說這屋子的主臥室有一個很大的按摩浴缸,你要不要試試?」
「這是別人的房子,亂使用別人的設備,會不會太隨便了?」喬語晴還是放不開。
「拜托!人都進來了,干嘛擔心這些?」來到浴室前,她把喬語晴推了進去,「你去放水,我幫你調一杯酒放松心情。」
「好吧!反正雅敏也還沒來,我就先洗個澡等她。」喬語晴終於放開心胸,放滿一浴缸的熱水,脫掉全身的衣物泡澡。
不一會兒,林儀方進來了。
「酒來了。」她把酒杯遞給喬語晴。「喝喝看,我最近在PUB打工,調酒技術好得可以去比賽了。」
喬語晴輕輕的嘗了一口。
「不錯,很好喝。」她再喝了一大口。
林儀方干脆坐在馬桶蓋上和她聊天。
「姐,我好羨慕你,就要嫁入豪門當少奶奶了。」
「你認為嫁入豪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嗎?」要不是為了姑父,她寧願嫁給一個平凡的人。
「那當然!不愁吃、不愁穿,還不用怕信用卡刷爆,有那樣的日子可以過,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林儀方說得一臉羨慕。「我的養父、養母就是貧賤夫妻百事哀的最好例子,如果他們不是那麼窮的話,說不定就不會離婚。」
林儀方太陶醉於自己夢想中的美好未來,以至於忽略了喬語晴的沉默不語,和一臉無奈的表情。
她們雖然是血濃於水的親姐妹,但仍有許多心事無法向對方傾吐,喬語晴為此感到非常遺憾。
此時林儀方的手機響了,她立即接聽。
林儀方簡單的應了幾聲好,隨即合上手機。
「姐,雅敏打電話來,說她買了一些材料要烤肉,可是車子在超市的停車場拋錨了,我現在要去接她;你不要泡太久,先去床上躺一下,等我們回來再叫你起來。」林儀方說著就要離開。
「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喬語晴有點害怕,急著從浴缸裡站起來,打算和林儀方一起去接雅敏。
「姐,你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她將喬語晴按回浴缸中。「我二十分鍾之後就回來,你安心的泡澡吧!」林儀方踩著輕快的腳步離開。
林儀方離開後,四周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響也沒有,讓她心生恐懼……
寂靜的恐怖氣氛讓她想藉酒壯膽,一口氣把剩下的酒喝完。
奇怪?她覺得頭有點暈……
怎麼會這樣?
她的酒量不差,不可能喝了一杯就醉了呀!
如果不是喝醉,那是什麼原因?
是因為泡澡的關系嗎?
或許真的是水溫太高了吧……
喬語晴昏昏沉沉的從浴缸裡起身,隨手拿了一條大浴巾裹住身體從浴室走了出來。
她迷迷糊糊的擦著身體,但是她還沒把身體擦乾,整個人就倒臥在床上……
男人拿著朋友交給他的鑰匙,打開別墅的大門,屋子裡頭一片漆黑,只有主臥室裡透出些微燈光。
奇怪?
不是說這裡在開派對嗎?
怎麼屋子裡安安靜靜的,連一個人也沒有?
男人走了進去,主臥室裡有一個似睡非睡的女人,她赤裸的躺在床上,擺出十分撩人的姿勢,讓他立刻有了反應。
她沒化妝,清純得宛如一朵蓮花,教人不敢相信她是個出賣靈肉的女人,但是她撩人的模樣又讓他興奮欲狂。
想不到風塵中竟然有這種貨色!
男人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速度靠近床邊,低下頭急切的將自己的唇覆在她的紅唇上,品嘗她的滋味。
他從來不親吻這種女人的唇,但她看起來非常清純,讓他愈看愈喜歡,情不自禁的吮吻著她。
他忍不住又吻了她的眼、她的鼻、她粉嫩的唇,輾轉吻著,大手撫弄她的胸脯,令她像是在沙漠中喜獲甘霖一樣,雙手環抱著他,做出熱情的回應。
「你是不是嗑了藥?」他皺著眉頭問。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她都沒回應。
「你是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風騷、誘人的?」
他輕柔的撫摸著她如絲緞般的肌膚,引起她一陣陣的輕顫。
「呵!沒想到做你們這一行的還能這麼敏感!」
他順著她的大腿往上摸,她不由自主的緊緊摟著他,指甲都快掐進他的肉裡了。
他自問不是一個急色鬼,但是她太誘人了,熾熱的唇壓在她無助的小嘴上,整個人彷佛被火燒灼一般。
老天!
還沒和她做出更親熱的動作,他就覺得自己已經對她上癮了!
不再多話,他急切的進入她的身體……
此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在進入她的過程中,他碰上了阻礙……他有片刻的遲疑,但是欲望可容不得他有任何猶豫,他的身體不聽指揮的勇往直前,甚至在她喊痛的時候依然無法停下動作,只是不斷的親吻她、安撫她。
與男人共享高chao後,一切歸於平靜,女人也累得沉沉入睡,他在一旁看了她許久。
找她來參加派對的人真是大手筆,這麼清純、未經人事的女人,她的價碼一定不便宜……
另一方面,他有滿腹疑問,這麼清純的女孩,為什麼會做這種出賣靈肉的工作?
他在心裡替她找了千百個理由。
或許她是被環境所逼才會下海……
好奇心讓他想知道她的一切,只可惜找遍了她的皮包,就是找不到可以知道她身分的證件。
算了!
等他下個月從美國回來再想辦法查查她的身分,或許他可以結束他的單身生活了。
男人臨走前留下一張紙條,在上頭寫下了自己的電話,希望她醒來後能主動打電話給他,或許兩人能夠再續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