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遙呀,有些日子沒看見你了。」苗母立刻用自己的聲音迅速的壓過女兒的聲音,她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印天遙和葉雅清之間已經是合好如初,也許所謂離婚,只是他們夫妻二人爭吵時的一種表現,「記得見了你媽媽代我問好。」
「謝謝。」印天遙客氣的說。
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苗欣沒有看到印天遙的目光也沒聽到與她有關的言語,他的所有,目光和言語,似乎只為了一個人,葉雅清。
「天悅現在忙什麼?」苗母不看葉雅清,反而將話題一直鎖定在印天遙身上,她的心裡極度的排斥著所謂的要來道歉。
「她結婚了。」印天遙平靜的說,面上的表情略微溫和了一些,「現在在外面單獨住,正在尋找合適的房子。」
「噢,這麼快,怎麼沒聽她提起,天悅這孩子,結婚這麼大的事也不和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說一聲,如果知道了,再怎麼忙,也應該親自過來祝賀祝賀她。對了,天悅嫁了一個怎樣的人,家庭和人品如何?」苗母笑著說。
印天遙表情依然平靜,語氣客氣的說:「天悅自己選擇了一個她喜歡的男人,雖然家庭條件不是太理想,但挺疼天悅,年輕人,在社會上站穩腳跟是需要些時間,我和雅清結婚的時候,條件也不好,現在才慢慢的穩定下來。只要他們兩個肯努力,日子會越過越好。」
苗母有些遲疑,似乎在想要如何說下去。
「如果你們是想敘舊,抱歉,我離開。」葉雅清沒有心情和這些無趣的人在這兒閒坐著,他們算什麼,又不是自己的朋友,浪費這時間,口中說著,身體已經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是一愣,葉雅清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這讓苗母臉上立刻掛不住,有些生氣的說:「你什麼意思?」
葉雅清面無表情的說:「你有指責我的權力嗎?」
「你——」苗母氣憤的說,「你怎麼這樣沒有禮貌,好歹我還是個做長輩的,如果從禮數上說,你是印家的兒媳婦,見了我還是要恭敬的稱呼一聲伯母,我沒讓你開口,你是不可以開口!」
葉雅清冷冷一笑,這種態度還要談道歉,她冷漠的說:「苗夫人,我能和你說的只是,你如果是這種態度,我只有抱歉的說,要麼你們在這個城市混下去,要麼你們立刻捲鋪蓋走人,我的耐心有限。」
苗母臉刷得一下就白了,還沒等她開口,一旁的苗偉立刻說:「對不起,對不起,不要生氣,沒事,沒事,媽,您怎麼這樣說話,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把所有事情了結的嗎?」
苗母看著一臉焦灼表情的兒子,突然想起,如果她這樣下去,別的不敢說,苗偉的工作一准的會丟失,如果他丟失目前的工作,不僅是一切要重新來過,而且,做為被機關開除或者降職的人員,想要再重新開始,相當的困難。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胸口的起伏表明了她此時的情緒有多麼糾結,她的臉一會白一會紅,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葉雅清,對不起,我夫人她年紀大了,一些事情做得不夠體面,你不要介意。」苗父突然開口說,「是我平時太過於寵著她們母女二人,弄出那麼多的事情,我真是非常的抱歉。」
他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眼神是難堪的。
葉雅清面無表情的聽著,印天遙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讓她重新坐下,他並不介意她們會如何,他希望雅清不要再被這些煩惱的事糾纏,她離開這個城市後一定會很開心,那麼她離開前也讓她是開心的吧。
如果她致意離開,這些事不能結束,她依然會被其煩擾著。
「我真的覺得很丟人。」苗父歎了口氣,輕聲說,「我現在已經不好意思再回原學校教書,對著那些學生們講倫理道德,我實在是汗顏。我夫人和女兒做出這些事,也有我的責任,是我太自私,存了私心,今天在場的也沒有外人,有些事大家也知道,我也不必再隱瞞大家。當年因為小欣和我的學生有了師生戀,造成了我學生的妻子失去了腹中的孩子,然後我們發現,小欣也失去了生育能力,這是天意,或者是那個女子的報復,我們都無從查清,所以,我和她媽媽始終覺得對不起這個女兒,希望她可以有幸福的未來,畢竟她和我的學生只是精神層面上的愛情,她還是一個乾淨的女孩子,雖然不能生育,但這真的不是她的錯,或者說是她應該受到的處罰。」
苗父歎了口氣,看著葉雅清,清了清喉嚨,繼續說:「後來,她遇到了印天遙,她對他是一見鍾情,這一點我不想隱瞞,她對印天遙真的是一見鍾情,她對我和她媽媽說,她真的喜歡印天遙,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嫁給印天遙,當時我們聽媒人說,印天遙已經和你離婚,所以我們就爽快的答應下來,小欣就開始了和印天遙的交往。不過,後來我們就發現,印天遙和你根本沒有離婚,但是,印母的語氣一直讓我相信,他和你早晚會離婚,不過是你一直在拖延離婚,所以,我們還是採取贊成的態度,甚至全家人幫著小欣,我們當時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小欣幸福,畢竟印天遙是她自己喜歡上的,自己真心想嫁的,我見過你,我相信,就算是你離婚後,你還是比小欣更有選擇權,你會遇到好的,優秀的,但對小欣而言,印天遙已經是最好的。所以,才會有了後來的一切。」
苗偉尷尬看了葉雅清一眼,接著父親的話說:「當時匿名信的事父親和我都不知道,但是,畢竟這件事關係到我的媽媽和妹妹,所以我們還是採取了沉默的態度,沒想到,事情會越來越糟,然後我們發現我們自己作繭自縛,無法收場。」
房間在迅速的安靜下來,除了隱約的呼吸聲,以及淺淺的雨聲外,沒有任何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