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偉立刻打開紙袋,裡面只有七八張紙,是一些複印的資料,但是,那上面清晰的證明,那些匿名信發自哪裡,用什麼樣的打印機,何時何地,甚至,有一張複印件上有複印的照片,黑白的圖像中對著那個路邊的郵筒旁的一個人。
不用看,那張圖片也可以清晰的看出發匿名信的是誰,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張複印件上是苗母詳盡的資料。
除了沒有寫明處理結果外,這基本是清晰的一個證明資料。
「這張應該是路邊監控器拍到的,因為這個郵筒的旁邊是一家銀行。」閔亞強靜靜的說,「葉雅清的姑姑只是不喜歡高調做事,但是,葉雅清是她的親侄女,她會視若未見嗎?」
苗母臉都白了,看著手裡的東西,有一種人似乎突然間陷在冰中的感覺,從心裡最深處的冷,怎麼可能這樣?她已經特別小心,怎麼會有這麼詳盡的資料來證明一切是她做的?
苗父也嚇了一跳,呆呆的說:「他們,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閔亞強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開始看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不過,他們這只是警告,並沒有真的將事情公佈於眾,但是,你們欠葉雅清一句真誠的道歉,我覺得你們最好是好好想一想,這些事究竟是怎麼引起來的,然後好好的去向葉雅清道歉。」
苗偉長長吁了口氣,心莫名的跳了跳,又想到那個陰魂不散的曾超,歎了口氣,說:「還有那個曾超,他就是一個讓我隨時會丟掉一切的不定時炸彈,這個葉雅清,根本不用自己出面,就可以讓我們苗家陣腳大亂!」
閔亞強卻沒有再說話,印天遙為什麼會打電話過來?難道是葉雅表通知了他,或者他根本就正好在葉雅清的身邊?他們雖然簽了離婚協議書但並不表示他們就真的會離婚?
難道他就一點機會也沒有?
葉雅清回到吃飯的地方坐好,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眼睛裡雖然還有剛剛散去的淚意,但唇邊已經有了些淺淺的笑意,不提剛才的事情,「曾超,我想喝點冰鎮的啤酒。」
「好,簡單。」曾超爽快的說,招呼一聲,讓人送些冰啤酒。
「姐,其實你不用擔心,沒有人敢欺負你。」曾超笑嘻嘻的說。
葉雅清微微一笑,突然不太在意的問:「曾超,你是不是認識我姑姑?」
曾超正在吃東西,一怔,差點一口肉噎在嗓子裡,嘿嘿的一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這小子請的師傅不錯,手藝是我喜歡的,火候正正好,是不是,姐?」
葉雅清笑了笑,說:「我說也是,雖然痞些,但沒有大惡。」
曾超乾笑了兩聲,半真半假的說:「葉警官是什麼人物,那是神一樣的人物,我算什麼東西,一個混跡江湖的小混混,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對你姑姑只有仰慕的份。」
葉雅清不再問下去,如果其中有什麼原因,那麼這個原因曾超不說,一定是因為這是不能說的秘密,曾超不是個壞人,而且說不定是一個極好極好的人。
「姐夫一會會過來。」曾超轉移了話題,「他很擔心你,你的哭聲讓他陣腳大亂,其實吧,我覺得,這個姐夫還是不錯的。」
葉雅清一怔,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也是巧,正好在這個時候,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是一臉焦慮之色的印天遙,縱然是在夜意下,明亮的燈光還是讓他臉上的疲憊之態無法掩飾,眉頭微微鎖著,瘦了許多。
「雅清。」印天遙看著葉雅清,她應該是剛剛洗過臉,額頭處還有些隱約的水意,髮梢也有些淺淺的水意,垂著,絲般的手感,讓他想要伸手去撫摸。
葉雅清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剛才小女人般的委屈。
「來,姐夫坐,來人,再上些肉串。」曾超招呼著印天遙坐下,喊服務生過來,添加了一些東西。
「我不放心。」印天遙在葉雅清身邊的凳子上坐下,輕聲說,「因為我,對不起,雅清,給你惹來這些麻煩。我害怕見你,但不見你我心裡不安,我怕你難過,雅清。」
葉雅清的心情有些亂亂的,看著面前的啤酒杯,那些啤酒杯外面有些因為寒意和熱氣相接觸產生的水汽,她用手輕輕撫摸著那些水氣,輕聲說:「我,只是突然有些委屈,不知道要如何罵回去,不罵心裡又不甘心,罵又不知道如何去罵,她說你不要我了,我想讓她知道你還是要我的。」
印天遙輕輕歎了口氣,不受控制的去輕輕握住葉雅清沒有去撫摸啤酒杯的手,溫和的說:「我永遠不會不要你,但是,好好的去外面讀書,不要再想這些煩心事,不論以後發生什麼,我永遠不會讓你因為我的原因受到絲毫的委屈,雅清,我現在要不起你。」
葉雅清低著頭,對面的曾超悄悄走開,去找他的朋友說話。
「我很想自私些。」印天遙苦澀的一笑,「你看,我一個大男人都會讓這些事囉嗦成這個樣子,我不想你也這樣,雅清,聽話,好好的去讀書,選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其他的你不需要操心,不管是錢還是別的什麼,你需要什麼和我說。」
葉雅清依然不說話,只是任著印天遙輕輕握著她的手。
「好吧,我們來喝酒。」印天遙轉移開話題,微笑著說,聲音仍然是有些微微的啞。
「你的胃不好,這些食物不好消化,而且,這些啤酒太涼,會刺激到你的胃,還是不要吃了。」葉雅清輕聲說。
印天遙微微笑了笑,淡淡的說:「沒事,能夠和你一起吃飯是件難得的事,也許下次見面要幾個月之後,不過是一頓兩頓,不會有事,你不是最喜歡吃翅中嗎?來,這一串烤的不錯。以前沒有時間陪你吃飯,現在我以朋友的身份補回來。」
葉雅清莫名的覺得悲傷,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酸酸的,緊緊的,有些害怕,輕聲說:「只是去學習,不是離開,我還會回來。」
「嗯。」印天遙輕輕應了聲,不看葉雅清,把串著翅中的簽用紙巾輕輕擦拭乾淨,遞給葉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