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哥哥走在前面,印天悅輕聲問:「你真打算真和我哥離婚呀?我看他有些後悔了,其實吧,我哥這個人還不錯,男人嘛,一般都這樣,不能太較真。」
葉雅清微微一笑,調侃說:「經驗挺豐富。」
「阿超還好嗎?」印天悅突然問,神情有瞬間的黯然,「那小子估計早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我和他算是沒緣分了,我要結婚了,你說,他會不會高興我終於嫁出去,不用再煩他了?」
「你要結婚?」葉雅清有些意外。
「是的,和那個調酒師。」印天悅隨意的說,「我和他好了些日子,他為了我和他老婆離婚了,前幾天簽的字,所以媽住院的時候我一直偷著出去,他這樣,我不能不仁義是不是?所以,我嫁他。」
葉雅清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得保持沉默。
「我哥還不知道,我懷孕了。」印天悅極輕的聲音說,「也是前兩天才查出來的,我和他說,你看著辦吧,我有了,你要是和你老婆離婚,我就留下這孩子,要是不離,我就直接做了,免得連累我的大好青春,耽誤我嫁人,他說他離婚娶我。」
「他對你怎樣?」葉雅清只輕輕問了一句,印天悅已經讓人家離婚了,再說對錯有意義嗎?所以,只這樣問了一句。
「他敢對我不好,我一刀砍了他!」印天悅立刻說,「他是讓我欺負的人,從開始到現在,他就是我的垃圾桶,大概就是因為在他面前我比較真實放肆,壞到家他也不在意,好到家他也不奇怪,所以,我覺得既然他真的離婚了,我又懷了他的孩子,就嫁吧,早晚要嫁人,這個時候遇到了,就直接嫁了算了。」
葉雅清沒有再說什麼,這是印天悅的私事和自由。
「我媽和我哥肯定不會答應。」印天悅喪氣的說,「他一沒房二沒車三沒錢四沒工作,家世也不好,而且是個離婚的男人,我媽一定會覺得我丟盡了她的臉,所以,我準備先斬後奏,直接領結婚證,管她同意不同意,反正我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她估計也對我能不能嫁個優秀男士不抱希望了。」
葉雅清微微一笑,淡淡的說:「到想得開。」
「想得開?算了,我這是想不開才這樣,我想嫁阿超,可人家不要我,我也難受的不得了,我對愛情失望了,當年我哥愛你不也是愛得死去活來,玩了命和家裡對著幹,以至於當時買房子我爸媽都不同意房子寫他的名,怕你們以後離婚我哥吃虧,這才結婚三年,你們不就要離婚嗎?」印天悅不以為然的說,「愛情不能當飯吃,只能活著的時候有閒功夫的時候,調劑一下生活。」
葉雅清只是笑,實在是想不出可以說些什麼。
「在聊什麼,這麼開心?」印天遙從母親病房出來,看到跟在自己身後並沒有進入病房的葉雅清和自己的妹妹正在低聲閒聊,似乎還聊的挺開心。
「千萬別和我哥說我要結婚的事。」印天悅低聲快速的說。
葉雅清不是一個多事之人,而且事情與她無關,她才懶得多這句嘴,只是對印天遙說:「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我送你吧。」印天遙說,「天悅,你看著媽,她還沒醒,醒了別再惹她生氣,你要是再把她惹的——你可就真的沒依靠了。」
「好的,我知道,她打我我不還手,她罵我我不還口,這樣可以嗎?」印天悅半真半假的說。
瞟了葉雅清一眼,確定葉雅清不會把她和調酒師的事說出來,心中才算略微放心,不能功虧一簣,要是哥哥知道她要私自和調酒師結婚,估計得直接她的腿打斷關起來。
「不用了,我直接打車回去就可以,你留在這兒照顧你媽媽吧。」葉雅清客氣的說。
一切似乎塵埃落定,公公去世追悼會已經結束,這兩天印天遙一直在上班,雖然看來有些疲憊,但應該已經接受所發生的一切,這個時候再提離婚二字,應該沒問題了吧。
印天遙沒有理會她的回答,只是先走在前面。
葉雅清有些猶豫,看了看,只得跟在後面,略緊走幾步追上,語氣平和的說:「真的不用,我可以自己——」
「我知道你想離婚,可是,這和離婚沒關係,離婚的事我會考慮,如果你一定要離婚。」印天遙聲音有些啞,「我知道,我媽媽和我妹妹,以及之前發生的很多事情,讓你已經不願意再介入這個家庭,也許正如你所說,你對我已經沒有了感情,只是為了顧全小櫻,如果你覺得和我分開可以更幸福些,我不阻攔。」
葉雅清猶豫一下,緩緩的說:「抱歉,我確實是想離婚。在你提出離婚的時候,我還不願意接受,我覺得世界好像突然間倒塌了,我想挽回我們之間的感情,可是,——經過了許多事,我覺得我已經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在意這段婚姻,你對我們婚姻的否定讓我不能再相信我們的婚姻,我總是會想,就算我們現在合好,也許是個圓滿的結局,但是,你能保證這種事情不會再來一次嗎?你真的愛我嗎?還是只是內疚,只是為了小櫻?」
印天遙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打開了車門,發動了汽車。
「世界上還會有第二個苗欣,我也會變老,也會變得和你以為的葉雅清不一樣,你還會失望,如果單純因為這些,我們的婚姻會隨時破裂,我想,我要的是一份在意,用心的在意,你的心中我只是一個存在的人,你並沒有為我的存在而更快樂更滿足,而之前,你幾乎是我的人生全部,愛你是我唯一的事,在我的世界裡,只有你沒有我,印天遙,我累了,我想我的世界裡也有我自己。」葉雅清慢慢的說,「也許,這個時候分開會好一些,我們都靜下來,考慮一下,我們究竟是要繼續走下去,還是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