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光線有些暗,印天遙把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在素菜館的時候為父母定了幾樣素菜,把葉雅清和小櫻送回家,他再次折回醫院,走廊的光線有些暗。
「天遙。」印父的聲音有些嘶啞,他正站在病房的門口抽煙,對兒子的再次出現有些意外,「你怎麼又來了?」
「媽怎樣了?」印天遙輕聲問,病房裡面還是有些嘈雜。
「她沒事,睡著了。」印父把煙按滅,「沒事,她只是情緒起伏,她這半輩子一直是很順利,自打你娶了雅清她就開始覺得人生不順利了,難免會自找煩惱。」
「這是一些味道不錯的素菜,我定了些給你和媽。」印天遙把飯菜遞給父親,「媽現在肯定不高興看到我,所以,我不進去了,天悅這兩天有過來嗎?」
印父搖了搖頭,「她可能還在為自己和曾超的事苦惱,不用管了,已經這個樣子,管也管不了,她栽了這個跟頭對她以後也好,反正已經名聲不好,做錯了事自己要面對。」
印天遙歎了口氣,苦笑說:「爸,我覺得我們兄妹二人是真的被你們保護的太好,才突然面對了許多現實問題,天悅和曾超,我和雅清,我們太自私了,理所當然的以為我們可以左右一切,是我對不起雅清,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不需要面對現在這一切,因為我,她對我在乎,所以才會弄得自己這樣不堪。爸,雅清執意和我離婚,我不想離,真的,不是因為失去了才覺得珍惜,是我一直不懂得珍惜。」
印父沒有吭聲,神情有些落寞,長長歎了口氣,「天遙,如果有一天我走了,走在你媽的前頭,你媽要怎麼辦?你有你的事,天悅也有天悅的事,我真怕我真的走在你媽前頭,你媽她不壞,就是太在乎面子。苗欣不壞,可是苗欣只為了你了才對你媽好,雅清不是,她開始的是真的對你媽好,只是你媽不懂得珍惜,你也是,雅清不欠我印家的,是我們印家對不起她。」
「爸,我知道,我會和苗欣談,把事情結束,是我當時太縱容,是我造成了目前這種情況。」印天遙苦笑著說,「我在盡力拘留雅清,但我知道,她要是執意離婚,我根本沒辦法留下她,我以前只是覺得我喜歡她,我愛她,我娶她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最大的承諾,但是,我卻忽略了她的感受,現在我知道,有時候感覺不是單方面的,她放手上,我是真的害怕了,我怕失去她。我知道今天苗欣值班,我會和她談,不會讓雅清再面對所有因為我的的緣故造成的後果。」
印父點點頭,輕聲說:「天遙,你想要怎麼做就去做吧。」
印天遙點點頭,看了一眼病房裡面,已經有人開始休息,電視的聲音也小了許多,和父親告辭,他直接去了苗欣值班的地方。
夜晚的時候,醫院也一樣的忙碌,但不同的科室還是有些不同,苗欣工作的地方算是比較清閒的地方,印天遙趕過去的時候,看到苗欣正在很是無聊的發呆。
印天遙輕輕敲一下窗戶,「苗欣。」
「天遙!」苗欣欣喜的站了起來,衝出房間。
印天遙退後一步,讓出一些距離,平靜的說:「苗欣,我們談談吧,有些事,我覺得我們應該說明白一些,我不希望我們的事情再牽扯到雅清。」
苗欣有些愕然,「天遙,我應該怎麼做?」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一直不是。」印天遙平靜的說,「我本來以為你明白,現在想,可能是我沒有說清楚,是我的錯,我們只是認識,之前是我的行為造成了不必要的誤會,但是,我現在想要糾正這個錯誤,我可以不介意,但是,我不希望這件事再牽到雅清。」
苗欣想要靠前,但是,她一動,印天遙就會下意識的一下。
「我沒有承諾過什麼,也沒有說過我們要交往,你開始就知道我和雅清沒有離婚,我們只是鬧了矛盾,我媽媽一直不喜歡雅清,她喜歡你,但是,苗欣,我只喜歡雅清,請你們不要再去為難雅清,我不會和雅清離婚。」印天遙平靜的說,「一切是我的錯,你可以恨我,可以惱我,但是,絕對不可以再去打擾雅清。」
「我不會,我不會去找她,但是,你不可以不要我。」苗欣哭著說,「天遙,我是真的愛你,你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想愛你一樣,我離不開你,一想到你不理我,我就覺得我活著沒有意思!」
「苗欣,我要說的是,我不愛你,也不喜歡你,請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們最多是認識的親朋好友。」印天遙依然平靜的說。
苗欣絕望的表情有些僵硬,想說什麼,卻看著印天遙看著她,最後說:「苗欣,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吧。」
看著印天遙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心頭,苗欣輕輕的癱倒在地上。
回到家,客廳依然亮著一盞燈,不是很明亮,但很溫暖,葉雅清已經哄著女兒睡著了,小櫻偎在葉雅清的懷中,睡得極是香甜,葉雅清半攬著女兒,手放在女兒的背上,也睡著。
她們都在,真好,印天遙突然想,他每天奮鬥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其實就是為了這一刻,自己的女人和女兒,可以安心的睡眠,所有的問題因為有他而不成為問題。
天剛剛亮,電話就拼了命一般的響了起來,嚇了印天遙一跳,他昨天是想要在女兒的房間休息,但洗漱後在客廳沙發上躺了一會,竟然睡著了,這一睡,只到電話響起,才突然醒來,看一下時間,才是早上五點半。
「喂,你好。」印天遙精神不是太清醒的接了電話。
「請問,是印天遙先生嗎?」一個很冷靜的聲音。
「是,我是,哪位?」印天遙從沙發上坐起來,拿著電話。
「這兒是市中醫院,你的父親今天早晨突然昏迷,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請馬上趕來,我們正在下病危通知書。」對方公事公辦的說。
印天遙只覺得手一鬆,電話話筒落在地上發出鈍鈍的聲音,電話線扯了一下,話筒在地上晃動一下停止下來。